這麼漂亮你不要命啦!

73.女尊 晉江文學城首發

類別︰科幻小說 作者︰一棵番茄樹 本章︰73.女尊 晉江文學城首發

    這麼漂亮你不要命啦!!

    冊封靜公子的消息, 仿若投入池中的一顆石子,偌大的皇宮瞬間便被驚醒。

    且不論各宮侍君們心中是何種心思,這漣漪, 卻是和合華宮沒多大干系的。

    辰時一過,皇宮側門便開了,等待許久的清泉攜著一身著素色長衫的男子,一道朝著合華宮行去。

    那人眼角有細紋蔓開, 頭頂僅束一銀簪, 在這爭艷的後宮更顯低調, 偏行走時周身帶著股說不出的韻味, 令人見之難忘。

    這韻味並非刻意挑起女子垂憐的弱柳扶風, 反倒是反倒是讓人瞧著生出幾分敬意的書卷氣。此等氣度, 出現在男子身上實乃罕見。

    可若是有一個身為當世大儒的母親, 自幼耳濡目染、親自教導,倒也能夠解釋。

    清泉入宮前乃原家的家生子, 對這位素有才子之名的原家正君頗為敬畏。便是入了宮,成了一等宮侍,被更多的富貴晃了眼, 瞧見原正君時,仍舊不自覺地放低了聲音。

    “正君,主子早就盼著您呢。”

    原正君性子頗為冷淡, 他不緊不慢地走著,便連步伐都未曾亂了一步,未施粉黛的臉有幾許滄桑。

    他望著前方, 平靜道“他也該長大了。”

    這普普通通的六個字,卻叫清泉不敢多言。原正君素來重規矩,自主子成了宮中侍君, 便是私下相見,原正君也從未漏過半分禮儀,只將主子當做宮中的貴人,而非自己的兒子。

    這已經算很直白的教訓之言。

    想來,主子今早又得再哭一回了,清泉心底輕嘆。

    合華宮外,遠遠望見兩人的身影,一守著的清流驀的一喜,快步朝著殿內走去“主子,原正君來了”

    主殿內。

    鴉青色的水袖層層堆疊,墨色發絲落在上好的黃花梨木桌案上,那美人單手輕撐著臉頰,一截縴弱白皙的腕子漏了出來,窗欞外的陽光落在他身上,羸弱而輕盈。

    美人雖為位份,卻也實至名歸。

    清流幾乎是下意識地放緩腳步,只他先前的呼喚便驚到了那美人,待清流走到窗欞一側,遮住了日光,原序青便也慢慢醒來。

    雖自幼體弱,可美貌卻是上天對他的恩賜。除了過分縴弱,原序青的發絲並無舊病之人的枯黃,睫毛也恍若那水墨丹青一般流暢,腰肢細細更添弱柳扶風之態。

    這樣的男子,自是討女子喜歡的。也難怪當初在原家,後院那般多的公子,唯獨主子被選中記在正君名下,有了嫡子的身份。

    “可是父親到了”原美人的聲音很好听,卻總帶著股子弱氣,皆因體弱帶來的先天不足,少了幾分中氣。便連哭起來,都易喘不上氣。

    清流細細地為他整好衣衫“奴才瞧見時,原正君還未曾過橋。”

    合華宮不遠處恰有座小橋,初入宮那年原美人病危,女帝特意請來國師為其批命,知曉他命中喜水,便特意在這合華宮外鑿一河道,連著那御河。

    約莫國師批得準,那河道開鑿至今已有三年,除了前些天,陛下寵幸新入宮侍君的那晚原美人病了遭,其余時候身子都還撐得住。

    那晚陛下拒了思美人,在合華宮守了主子許久,約莫知道陛下心底有他,原美人這病也漸漸大好。

    合華宮的下人便在心底覺得,主子那是心病,也就陛下縱著了。

    原序青顧不上喝口茶醒神,檢查完衣著並無不妥後便朝著殿外走去,方走出主殿,便瞧見兩人邁過這合華宮的門檻而來。

    走在前面那人一身素色衣衫,瞧見他的瞬間門,原序青便紅了眼。

    見狀,清流趕緊行禮“見過原正君。”

    清泉也連忙道“我去小廚房催催,想來原正君還沒用過早膳呢。”

    被這麼一打斷,原序青也回了神。

    他正想上前,原正君卻畢恭畢敬地行了個大禮“見過原美人。”

    嫁入皇宮,昔日養在膝下的孩子便成了皇家人。

    在父子之前,他們首先是君臣之別。

    原序青頓住腳步,受了這一禮後,便想將他攙起,不料卻被原正君避開,徑自站起身,平淡道“原美人盛情。”

    到了這個地步,便是再遲鈍,原序青也該明白父親生氣了。

    他怔怔望著自己空懸著的手掌。

    站在這日光下,帶著些過分的蒼白,比之那院中的花樹新枝,瞧著還要更羸弱些。便連一旁的清流都有些不忍了。

    可這也不是他一個下人能處理的事,只能低下頭,只當看不見。

    原序青忽的上前一步,與尋常人走路時的先邁左腳不同,他先邁的竟是右腿。

    清流尚且未曾反應過來,原正君卻是臉色一變。

    那鴉青色的絲織衣擺在地面鋪開,合華宮內寂寥,小廚房上空升騰著的煙火氣被日光扭曲模糊,原序青眼底,那道素色衣衫也漸漸變得朦朧。

    他左膝跪地,雙手張開環抱住父親的腰,頭微微低垂,不叫他瞧見自個兒眼底那不爭氣的淚水。聲音很輕卻又平靜。

    “序青見過父親。”

    雖為皇家人,卻仍是父子,雖無血脈連結,卻有數年撫育之恩。

    等到父親行了宮禮後,他方才行這至親間門的禮儀。便連最守規矩的原正君,都挑不出一絲錯。

    清流看明白了,心底忍不住微顫。

    在嵐朝,抱腰禮乃男子出嫁時方可與父親行的禮。正如那跪乳的羊羔一般,左膝著地、跪地抱腰,還父親哺乳之恩;而另一未跪的膝,則象征著此後嫁為妻家人,與父母再無關系。

    抱腰禮極為嚴格,唯有正君方可受此禮,那等小侍自是不配這一句“哺乳之恩”。

    只有嫡子可與父親這般行禮;庶子若嫁了個好門第、或自身頗為討喜,正君也會破格縱其行禮。

    為何這般嚴格蓋因抱腰禮乃男子賢德孝順之名的最佳印證,便是嫁入妻家也能頗受人尊重。

    可那一切,都建立在有妻家人看見的基礎上現下他們主子竟在這合華宮對原正君行了抱腰禮

    除了下人,無人看見。

    那麼主子便是真正的、真正的想對原正君行這父子間門的、至親的禮儀。

    便是清流也忍不住眼眶微熱,在主子心底,無論陛下是否在場、無論有無功利目的,原正君都始終是他的父親,是受人尊敬的、對他有哺乳之恩的嫡父。

    大約只有嵐朝的男子,才能真正明白這一禮的分量。

    一聲輕嘆悠悠響起。院內那口釉質大缸內有魚兒撲騰著躍起,掀起小小的水花,那嘆息似是錯覺。

    原序青只覺得頭頂一重,溫和慈愛的大手撫了撫他的發絲,頭頂一人輕嘆“序青,你又何必如此。”

    積蓄已久的淚水終于擠出了眼眶,原正君俯身還禮,他只道“您始終是我的父親。”

    而我也始終是您的孩子,自9歲那年受您教養,便是如此了。

    原正君既為才子,便極為重視禮儀規矩。

    兒子與他行了抱腰禮,被這純孝之心打動,他便也消了氣。既消了氣,便也不會再拿喬,父子二人先是用了早膳,食不言,結束後方才一邊對弈一邊閑聊。

    “听聞你前些日子又病了一場,身子可還好”

    棋桌支在這合華宮的長廊上,檐下微風輕拂,原美人披著一身狐裘也免得遭了風寒。

    他手中捏著一枚棋子,卻也知曉,父親之意並不在他的身體上。

    可有此一言,原序青便也明白過來,父親究竟在生什麼氣了。

    “此事是我之過。”

    “那時听聞她新冊了幾位侍君,便有些神思不屬,再听那內務府說她翻了新來侍君的牌子,便連晚膳也用不下了,之後迷迷糊糊便燒了起來。待我醒來,方才知曉她在合華宮將我守到了三更天。”

    這個她,自是指的女帝。

    父子間門的閑話本也可以不必那麼拘束,原序青知曉父親的性子,守禮而不迂腐,便也坦然地說出了當初的事。

    雖為歉疚之言,可觀他神色間門卻頗有那濃情蜜意之態。

    陛下將他守到三更天便是尋常人家的妻主,也少有這般疼惜夫侍的,更遑論那是一國之主,這也的確值得他驕傲。

    原正君平淡道“既如此,你又為何傳我進宮”

    那美人眼底的喜色便漸漸散去,細長的眼楮凝著那棋局,似是被那棋盤上縱橫數條的線所困,眉間門又壟上愁緒。許久,他方才道。

    “我我覺得很難受。”

    “侍寢之事,她將我守到三更天,我醒來便明了自己做了錯事,便是心底再難受,也都記得好好用膳、好好吃藥,未曾再叨擾過她。”

    “可前日她遇刺了。”

    “下人寅時便遞了消息來,我卻天亮方才知曉。這事兒自是不怪他們,我卻恨我的身子如此不爭氣。”

    “那時,我想與漫天神佛相求,想以我的身子換來陛下的康健。可我卻忘了在宮內設一佛堂,況且我這殘破身子,神佛又是否願意相換”

    約莫是情緒波動太大,或是說了太多的話。待說完,原美人便又咳起來,清流熟練地遞上一杯熱乎的藥茶,他方才慢慢緩過來。

    原正君安靜听完,方道“心中既有神佛,便不拘有無佛堂,你的心便是最上佳的佛堂。”

    清流忍不住想,原正君近來是愈發修身養性了。可自己兒子那般傾訴,他竟還無甚波動,未免顯得有些無情。

    可看著抿唇笑的主子,他又頗為無奈主子就吃這套,大約這便是心病還需心藥了。

    又聊了幾句,原美人方才問道“不知母親與奶奶,在家中可還安好”

    啪嗒一聲。

    原正君手中的那枚黑子,便徑直落入了棋盤,恰是一處死位,瞬間門一敗涂地。

    原序青9歲被抱到正院,記在正君名下教養。

    正君雖出身高門,卻無甚架子,除了每日對他的禮儀、功課要求嚴格外,偶爾也會溫和地與他笑笑,親自教他撫琴作畫,與他講那經世大義。

    9歲前的日子,像是正院里的落葉,被輕飄飄地吹走。

    可到底還是在的。

    初到正院的那年,他午夜夢回時,總會再度重溫在玉淑堂的日子,那穿著絲織褻衣的身子仍會不自覺地憶起被掐的感覺,灼得生疼。

    半夜驚醒臉上滿是淚痕,卻連抽泣都不敢發出一聲,生怕如同在玉淑堂的夜晚一般,招致欺辱。

    後來約莫過了兩三年,許是腦子里塞滿了那經世大義,或是醉心于撫琴作畫,總歸記憶漸漸淡了去。只是這怯懦的性子卻仍留了下來,好在原正君從未斥責過一句。

    他一貫如此,性子極淡,仿若對一切都不在意,錦衣華服、美食珍肴,不拘著原序青享用,他自己卻著實不大熱衷。

    也就在原序青10歲那年,打破了原正君珍愛的石榴擺件,因懼怕撒謊時,原正君才方才發了一次火。任下人如何求情皆置之不理,便是原大人令人傳的話也沒听,堅持罰他跪了一晚。

    石榴擺件寓意多子多福,是原正君的陪嫁,可多年下來他卻始終膝下無子。原序青知曉犯了錯,便是餓得狠了,也沒求過一句繞。

    後來他便暈過去了,待醒來時,卻見那人坐在他的床畔,眼下有隱約青紫,他淡聲道“我沈青植只你一個兒子,可若你再撒謊,序青,我便寧願不要你這個孩子了。”

    那時的原序青尚且迷糊,可長大後、出嫁後,再看曾經的許多事,心底卻隱約有了答案。

    玉淑堂,他住了九年的地方,原府中最大的一處院落。

    住在其中的並非原大人,也並非原正君,更不是什麼寵侍。住在這里的,竟是府中二十多位公子。

    這玉淑堂之名,也取的諧音育樹二字,可見其中的望子成才之意。

    原大人自幼得原少傅教導,二十中探花,稱得上一句少年英才,此後隱居10年,醉情山水,頗有脫俗之姿。

    直至而立之年,她方才踏入仕途,同時在原少傅的牽線下,迎娶沈大儒之子沈青植。

    沈青植那時年18,及笄已有三年,稱得上一句遲嫁。可他素有才子之名,便是遲遲不出閣也無人非議。後來讀了原大人的詩作,這才點頭應下婚事,否則便是沈大儒也奈何不了他。

    二人的姻緣在京城一時傳為美談。

    比起性格略顯孤高的原少傅,原大人頗為圓滑,才學、人脈、家世,她全都不缺,入仕不久便節節高升。

    與此同時,越來越多的美人被塞到了原家後院。

    有的是同僚所贈,為了維持情誼不能拒絕;有的是底下人所贈,為了不顯得孤高不能拒絕;有的是長者所贈,那便更是不能拒絕

    舞姬、樂伶,出身低微、姿容絕世的美人們一個個被送進來,也接二連三地懷上了身子。

    之後便有了玉淑堂。

    若是女兒,便接到前院,自有那教書先生教導經世之道;若是兒子,便送到玉淑堂。

    原序青也是後來才知曉,母親曾想將長女記在原正君名下,只是被拒了罷了,偌大的原府竟只他一人佔了嫡子之尊。

    原序青並不知曉前院的姐姐妹妹們過著什麼日子,總歸在玉淑堂內,男子們時常為了吃食、物件、衣裳爭奪,僕從們也並不管事。

    約莫是美人太多,庶子也多,便顯得不稀奇了,玉淑堂也就被人忘了。唯獨下人們沒忘,每到發月例的日子便將錢財佔去,吃食也佔了許多。

    他們不敢惹玉淑堂內的大孩子,也不敢惹那些脾氣大的小孩,而圓滑會討好人的小孩也不會被欺凌,唯獨那種性子怯懦、最笨的最好欺負。

    總歸,在原序青記憶里,9歲前時常餓肚子,只能吃些餿了的飯菜。自娘胎帶來的先天不足便也愈發嚴重。

    一切的轉折發生在9歲生辰的前一天。

    後院的廚房看守很嚴,那天他餓得急,听見前院傳來的歌舞樂聲,猜到是在宴客,便不管不顧地鑽了狗洞來到前院。

    誰知還沒尋摸到點殘羹冷炙,卻遇到了一名女子。

    她束著發,瞧著有些英氣,偏又穿著那青綠色的花籠裙,在光下柔得不可思議。

    原家那些穿著華服、高傲的僕從們遠遠地墜在她身後,不敢直起腰,只垂頭跟著,像是在以目光丈量與她之間門的距離,生怕僭越了分毫。

    原序青那時便想,在玉淑堂內,他是否也是這般對僕從們躬身屈膝

    只有一個黑漆漆的頭頂,可真難看啊。

    這般想著,他便沒和那些僕從一般,低垂著頭。

    相反,他的頭昂得很高,大約在玉淑堂時從沒有這般挺直腰桿的時候,他想,再如何,臉總是比一個頭頂好看的。

    可他未曾想到,第一次挺直腰桿,余生便都能夠站起身子、堂堂正正做人。

    女孩精致的眉眼望著他,問了聲他的名字,臨走前見他咳嗽,便又著下人將捧著的狐裘遞給了他。

    原序青記不清那時自己說了什麼,只記住了下人那瞪大的眼,大抵因為在玉淑堂很少見到下人這般模樣,覺得有趣便記下了。

    待回到玉淑堂,當日傍晚,母親便親自來了。他被記在正君名下,搬出了玉淑堂,有了正正經經的名字。

    兵荒馬亂般的一切結束,他方知曉,一切皆因那日遇見的女孩。

    那金尊玉貴的二皇女來原家拜訪老師,問了句他的名字。

    從此,在玉淑堂呆了9年都不被人注意到的小孩,便真有了名字。

    總歸,現在的原序青大抵明白父親的心事。

    如今京城人人都說,做人當如原尚書。

    廟堂與江湖,入仕與出世,她皆體驗過;府中有一賢夫,又有諸多紅袖添香的美人,這等神仙日子誰不羨慕

    更遑論她深得帝心,自己是先帝伴讀,母親為帝師、兒子是寵侍,權勢與清貴皆得。

    可身為賢夫的原正君,卻是受了不少委屈的,也難怪父親今年來越發淡泊,便連花朝節的宮宴都拒了。

    原序青不欲提及父親心事,偏他方才嘴笨,本想詢問一番家里現狀,卻提了母親二字。

    檐下有風吹過,原序青攏了攏狐裘,指腹順勢捏住邊緣,便連甲床都染上了病態的青白。

    他咬住下唇,想說些什麼,偏又不知該從何說起,只眼楮像是被風迷到一般,酸得很。

    卻是原正君率先開了口。

    他慢條斯理地撿起那枚黑子,放入青釉棋奩,又收拾起了其他棋子“我輸了。”

    “您並非有意,悔棋便是了。”

    原正君卻笑了“棋局如人生,如何容得了後退”

    原序青便不再多言,安靜地與父親一道收起了棋子,本以為父親再無興致,誰知兩人很快開始了新的一局。

    合華宮內安靜得很,這局原正君贏了,他心情好了許多,兩人便有一搭沒一搭地聊了起來。

    幾句後,他忽的看向原序青“陛下如今正值壯年,想來這三年一期的選秀,還會有數十次。序青,你可記得入宮前我與你說的話 ”

    原序青尚不及傷感,便又被帶著回憶,片刻他道“您與我說,陛下是位良人,要我不可驕縱,不可生了壞心,不可擾了陛下朝政。”

    原正君並未打斷他,他凝著院內的大缸,笑了下“還有一句。”

    原序青便有些委屈了,他低低道“您還說,嫁人後便是妻家人,不可再與娘家牽扯過多,在宮內不可過度思親,使小孩子脾氣。”

    這話卻是多了許多原序青自己的描述。他知道,父親喜好清靜,這次雖入了宮,卻也拐著彎地提醒他,以後不可如此小孩子脾氣。

    可他將原正君視為親父,心中彷徨,又不可擾了陛下,便只能請父親入宮了。

    原正君似又笑了一下。

    合華宮的上空有閑雲飄過,小廚房的點心傳來細細密密的香氣,水缸里的鯉魚撲騰了個身,底下的青磚上有青苔靜靜生長。

    “你記得便好。”他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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