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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9章 城在人在，城破人亡（求訂閱）
縣衙的街道上擠滿了甲士，望著寒風中的尸體，眸子不由的一紅。
這些人都是與他們相伴許久的摯友，有人說在軍伍之中的感情是最深厚的，其實正是如此，因此在那一刻他們有相同的夢想和執念，那就是保家衛國。
眼下終于到了馬革裹尸的時間，這些人也只是比他們先走了一步而已。
明日，或許就該輪到他們了。
一道腳步聲傳來，一眾甲士急忙讓開了一條道，順著昏暗的目光看去，只見一道身著白色僧袍的小和尚如今正緊閉著雙目，口中誦經在街道上環繞。
他能听到出來，那和尚誦出的確實是超度經文。
這些人跟隨他駐守在這關屏城數年，如今死了，也該安息。因此，他只是安靜的听著，並未出聲阻止。
“兄弟們走好，明日老夫便下去陪你們。”
王青望著滿地的尸身喃喃道。
小半個時辰過去，普度終于暗嘆了一口氣站起了身，望向圍站在街道上的甲士，只見多數身上都夾帶著傷勢，想來已經經歷過一場激烈的大戰。
“阿彌陀佛。”
“小僧見過諸位施主。”
王青笑著從人群中走了出來。
“小師傅，該是我等謝你才是。”
“超度亡魂本是我佛門分內之事，施主不必言謝。”
“夜深天寒，小師傅還是隨我前去府衙吧。”王青邀請道。
普度聞言點了點頭。
一眾甲士見狀，也逐漸散去，明日便要上路，今夜左右也要吃頓飽飯。
普度則跟著王青進了縣衙。
坐定之後，王青疑惑的看向普度︰“小師傅，這關屏城如今恰逢戰事，你因為而來？”
“小僧為普度眾生而來。”
王青莞爾一笑，普度眾生，倒是好大的口氣，這天下眾生皆苦，想要普度眾生談何容易，即便是他沒有以貌取人，也對普度輕看了幾分。
“這關屏城已經無人，小師傅若是想要普度眾生，還是去其他地方吧，這杯茶水老夫代死去的將士多謝小師傅，飲罷，就離開吧。”
王青端起一杯茶水，朝普度示意道。
普度則是搖了搖頭。
王青見狀眉頭不由得皺起︰“小師傅，老夫實話與你說吧，這關屏城明日便會被蠻人轟破，若是你不離開，說不得會葬生在此地，你既然有普度眾生之心，就該留得性命以謀大事。”
“小僧若是連這城中數百人都救不得，又談何普度眾生？”
王青面色一怔，這才明白過來，這小師傅怕是此行就是為關屏城來的。
仔細打量了一眼普度後，不由的開口問道︰“小師傅可是修士？”
見普度點頭後，這下露出一抹恍然。
難怪有普度眾生的豪言，原來竟然是修士。
只是••••••
如此年輕的小和尚，又會有什麼實力？
王青再次搖頭道︰“小師傅的心意我等心領了，只是這里是戰場，我等身為將士本就該拼死護城，小師傅的綿薄之力與大勢無用，還是離開的好。”
見普度沒有說話，王青也沒有再勸，畢竟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選擇。
只是，如此一來，卻是又要枉送一條人命了。
••••••
城牆之上，寒風呼嘯，聲音宛如野獸嗚咽，令人膽寒。然而城牆之上的甲士皆是神情肅穆的望著不遠處的蠻族大營，兩方不過數里之程，即便是站在城牆之上依舊能看得清遠方深夜中搖曳的寒光，若是耳朵靈敏的，或許還能隱約听到陣陣呼嘯聲。
普度與甲士一同站在城牆之上，目光深邃，一夜未眠。
翌日，日頭才剛剛升起，只見一片烏雲便橫壓了過來，為首的蠻族一身武道氣息直沖天際，而後朝關屏城壓了過來。
“準備！”
一道厲呵聲響起，城牆之上的甲士盡數手持弓箭，腳下擺放著狼刺的鐵木，腰間更是掛著鋼刀，一股異樣的氣息在城牆之上凝聚。
視死如歸，這是要準備拼命了。
“小師傅，現在走還來得及。”
一道輕聲傳進普度耳中，普度抬頭看了一眼旁側的老者，一條獨臂迎風漂浮，面色毫無表情，雖然略顯蒼白，但卻沒有展現半分弱勢。
而後露出一抹微笑。
“施主可曾想過離開？”
“某為這關屏守將，若是某離開，焉能對得起大晉皇恩？便是下了九泉，也無言面對列祖列宗。”王青平靜道，話語之中無不透漏著一個詞，那就是‘城在人在，城亡人亡’。
普度點了點頭︰“將軍有忠義在身，小僧亦有不得不留的理由。”
“放！”
普度話音剛落，只听王青寒聲道。
比起昨日稀疏不少的箭雨依舊對蠻族造成了不小的傷害，但是其好似沒有恐懼一般，便是有中箭倒下的，其余蠻族也會踏著他的尸體邁向關屏城，宛如一股泥石流一般。
王青見到這一幕，面色毫無反應，在上來這城池之後，他便沒有想過下去。
殺一個夠本，殺兩個更好。
身後的箭矢消散一空，一眾甲士在王青的命令下，有條不紊的扛起了腳下的鐵木，狠狠的扔了下去。
听著耳邊傳來的慘叫聲，一眾甲士相視一眼，面上多了幾分笑意。
沒有什麼戰鼓鼓舞士氣，幾乎每一個兵都傾力全為。
直到腳下一空，才在王青的帶領下拿起了刀兵，面上滿是視死如歸，在等待著蠻族上城，拋出最後一絲熱血。
只是，等待了許久，卻未見一位蠻族能踏上城牆。
王青好奇的朝城下望去，只見一道金光浮現，將蜂擁而來的蠻族壓了下去，即便是為首的蠻族武者，也忍耐著巨大的痛苦，欲要掙扎的起身，但身上卻好似壓著一座巨山一般，無能為力。
“吼！”
不似人能發出的嘶吼聲在城下響起，而後便看到一個稍弱一點兒的蠻族徑直化為了血霧，而這也好似產生了連鎖反應，一個接一個的蠻族紛紛身體炸裂，化為血霧，一股濃郁的血腥味瞬間撲面而來。
“這••••••”
王青看著這一幕，轉身驚駭的望向普度，只見普度面色平靜，毫無動作，甚至嘴角還浮現一抹笑意。
片刻過後，只見靠近關屏城百米內的蠻族早已消失，唯有城牆之前的空地被染成了一片血紅之色，地上還殘落著一些狼牙棒。
而剩下的蠻族更是面色恐懼的退出了百米之外，無論蠻族將領如何呵斥，就是不敢近前一步，無奈之下，也只得選擇了暫且退兵。望著熙熙攘攘的蠻族褪去，王青似乎還處在震撼之中，良久未曾回過神來。
城牆上的甲士也有些不可思議的望著這一幕，宛如在地獄門口走了一遭。
“退了，退了。”
一聲驚呼聲，打斷沉寂，城牆之上頓時響起了一陣歡呼。
“多謝！”
王青神色復雜的看了一眼普度，沒想到竟是自己小瞧了這小師傅。
“阿彌陀佛。”
普度望著城下的血腥，眸中閃過一抹無奈。本以為會有功德拿，沒想到除了極少的一部分，大部分蠻族都沒有獎勵功德。或者說，他們身上並無業力，多年無戰事，這些蠻族也不過是陣營不同而已。
好在，除了不給功德，他身上倒也沒有業力。
向普度道謝後，王青臉上再次涌現出一抹擔憂之色。
雖然此次借小師傅之手擋住了蠻族的進攻，但是想必下次來定然更加強大，以關屏城現在的實力，恐怕依舊難以抵擋。
唉！
似乎意識到王青的擔憂，普度開口道︰“施主放心，小僧尚要在此地逗留幾日。”
“如此多謝小師傅了。”
普度點了點頭，深深的望了一眼蠻族。
••••••
蠻族大營，
一道高達十米的蠻人垂坐在寶座上，望著地上跪服的蠻子將軍，面上閃過一抹厲色。
“我蠻族只有戰死的將士，從來未有退縮過，阿骨打，你是我蠻族的恥辱，你讓本王如何處置你。”
跪伏在地蠻族渾身一顫，而後緩緩抬起了頭︰“王，阿骨打願再次帶兵攻打關屏，此次若是不成，阿骨打願以死謝罪。”
王座上的蠻族冷哼一聲，沒有再言語，而是將目光看向一旁身著怪異服飾的人，只見身著奇裝異服，手持一根骨杖，一雙眸子十分 人，最主要的是其身材矮小，還有兩米左右，在人族或許尚可，在蠻族來看就顯得有些矮小了。
“軍師如何看？”
“有人族修士出手，即便是阿骨打再次前去，結果恐怕也是如此。”
那人目光望向關屏城，眸中閃過一抹疑惑。
邊關有約，若非打破協議，無論是人族還是蠻族都不得令修士出手。因此，無論是人族還是蠻族，普通兵士對于修士來說，就如螻蟻一般。
雖然他隨兵前來，但也只是暗中行事而已，從未露面，如此說來，倒是人族率先打破了規矩。
所以，自己或許可以出手。
人族修士嗎？
倒是許久未曾見識過了，希望不要令本座失望。
“王，吾可以隨阿骨打出戰，若是那人族修士不知好歹，吾便將其拿下就是。”
“好好好，便如國師所言。”
隨後那蠻族又將目光看向下方跪伏的阿骨打︰“本王允你將功贖罪，午後你帶兵前去，若是拿不下關屏，本王拿了你的頭顱，至于那人族修士，你也听到了，有國師出手解決，去吧。”
“多謝王。”
午後，
城牆之上再次聚滿了甲士，或許有上午一戰，這些人倒是變得輕松了不少。
王青望著蠻族陣營，面上滿是凝重，雖然有小師傅，但他心中依舊存有一抹不安。
終于，未過不久，一道黑色洪流浩浩蕩蕩的再次來襲。
王青面色逐漸變得凝重。
最主要的是，此次蠻族似乎有所準備，在距離關屏城百米之外的地方便停了下來，而後一道人影緩緩走出蠻族陣營，一眾蠻族皆是對其畢恭畢敬。
“不好，是蠻族祭司。”
王青面色大變，眸中閃過一抹絕望。
蠻族祭司？
這又是什麼東西？
普度凝神望向蠻族陣營的前的老者，只見其身上有股詭異的氣息，有別于自己所見的任何氣息，而且實力還不弱，竟然隱隱化神修為。
“王施主，這蠻族祭司是？”
“蠻族祭司，乃是蠻族內的修行者，與人族修士相差不多，其擁有著更加詭異的能力，能掌控天地之中的自然之力，譬如︰風火雷電••••••”
恩？
這不就是元素能力嗎？
普度腦海中不由的念起洪荒之中的巫族，巫族貌似便有這種能力。
再看向蠻族，身形同樣高大無比，雖然比起巫族有些捉襟見肘，但卻十分類似，所以，這些蠻族或許是另類的巫族，也或許是擁有了巫族的血脈，至于蠻族祭司，也就相當于巫族的巫師嗎？
不過，萬道殊途同歸，只有實力才是王道。以自己目前的實力，面對一位化神修士還是沒問題，若是拼死之下，也未嘗不可將其斬殺。普度眸中精光一閃而逝。
“小師傅，你還是離開吧，與我等陪葬不值當。”
“就是小僧想離開，現在怕也是不可能了。”普度笑道。
那蠻族祭司出現後，深邃的目光看向關屏城，或者說是看向城牆之上的普度。
只是紫府境嗎？
那蠻族祭司搖了搖頭，換作人族的修為，他便是化神境，雖然未至中期，但面對人族紫府境修士，亦有碾壓的力量，甚至，眨眼便可鎮壓。
“小和尚，你現在離開，本座便不與你計較。”
雖然相隔百米，但那蠻族祭司的聲音卻宛如在耳邊響起一般，顯然是對普度說的。
城牆之上的眾人，目光同時望向普度，雖然適才王青想要讓普度離開，但依舊抱著一絲幻想，若是普度離去，這城中數百人可真就只有末途了。
似乎感知到眾人的目光，普度則是微微一笑︰“恐怕令施主失望了，小僧既然來了，便沒有打算過離開。”
面對普度的話，蠻族祭司並無表情，對于佛門的迂腐，他也有過見識，無非是找死而已。
“爾等上吧，那小和尚交給本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