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辰面帶微笑,朝著走過來的靖王和秦瓊打招呼,高聲喊道︰“靖王殿下,秦小將軍,你們來了!”
    話音未落,只見蹲坐在宋王與蠱師面前的將軍,突然像是察覺到了什麼似的,猛的扭頭,目光直直地鎖定在秦瓊身上。
    緊接著,將軍它歡快地搖起了尾巴,嘴里還發出了“嗷嗚∼”的嚎叫聲。
    此時的將軍,是在通過這種方式向自己的主人秦瓊傳遞信息。可惜的是,秦瓊並不懂得獸語,自然也就無法理解將軍嚎叫的真正含義。
    不過,好在靖王剛才在秦瓊耳邊低語了幾句,將闖入輿車的不速之客——宋王與蠱師的身份,一五一十地告訴了秦瓊。
    所以,秦瓊看了宋王與蠱師一眼後,便收回視線,然後把目光投向那一動不動的近侍太監,問道“昆侖老祖,他們這是怎麼了?為何會像木頭人一樣一動不動。”
    路辰听了秦瓊這話忙解釋道“老道對他們使了迷魂符  。畢竟現在這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以免走漏風聲,給郡主招來禍端。
    不過,秦小將軍你可以放心,他們不會有什麼危險。
    等咱們把該辦的事情都辦妥之後,老道便會給他們解了這迷魂符  。
    到那時,他們就會立刻清醒過來,而且絕對不會起疑心,只會以為自己剛才不過是眨了一下眼楮而已。”
    秦瓊听了路辰這話點頭表示明白,然後說道“那現在我們要做什麼?”說完這句話。秦瓊看向宋王與蠱師,接著說道“這兩個人,我們怎麼處置?”
    路辰凝視著靖王,靖王緩緩說道︰“我們必須借助宋王的力量來制衡他體內的那只蠱,以防止這只蠱肆虐人間,傷害更多無辜的生命。
    正因如此,宋王,咱們不能殺。
    然而現在,宋王卻以此為要挾,要求我們救蠱師的性命,並讓蠱師留在他身邊作伴。”
    秦瓊眉頭微皺,面露難色地說道︰“靖王爺、昆侖老祖路辰),秦瓊對蠱的了解所知甚少,僅僅知道蠱是極其凶險的東西。
    這蠱之所以如此可怕,是因為它的體積微小,普通人的肉眼根本無法察覺。
    往往在人們毫無察覺的情況下,就已經被蠱師下蠱加害,甚至連自己是如何中招的都渾然不知,這也使得人們對蠱產生了深深的恐懼。
    可人們萬萬沒有想到,蠱竟然是以人的恐懼為食的。
    人越是恐懼,蠱就越能迅速地取走我們人的性命。”
    路辰頷首表示認同,接著說道︰“秦小將軍所言極是,蠱確實是以人的恐懼為食的,而且蠱吞噬的恐懼越多,它的力量就會越強大。
    所以,人越是害怕,就會越快被蠱吞噬魂魄。
    一旦魂魄被蠱吞噬,人就會變成毫無意識的行尸走肉,完全受蠱的控制。”
    秦瓊听後,不禁慨嘆道︰“既然如此,那蠱師的性命……
    依秦瓊我之見,咱們可不能受宋王他的挾制,答應他這無理的要求。”
    路辰沉默了一會兒,然後緩緩說道︰“秦小將軍,老道接下來所說的話,絕無偏袒宋王之意。”
    秦瓊連忙回應道︰“昆侖老祖乃是德高望重的得道高人,所思所想自然更為周全。所以,老祖您有什麼話,盡管直言便是,秦瓊絕對不會胡亂猜測。”
    路辰見秦瓊如此表態,便繼續說道︰“人這種生物,天性就是群居的。這一方面是因為人害怕孤獨寂寞,另一方面則是因為一個人長時間獨處的話,很容易精神失常,甚至發瘋。”
    路辰稍稍停頓了一下,接著說道︰“而宋王體內的那只蠱蟲實在是太過凶險,這就注定了他不能與他人過于親近,也不能待在人多的地方。
    否則一旦出事,恐怕就會追悔莫及了。”
    秦瓊听完路辰這番話,不禁陷入了沉思。過了大約一分鐘,才開口道︰“昆侖老祖,您的言下之意,難道是說這蠱師不能殺,還得留著他的性命不成?”
    路辰點了點頭,回答道︰“按常理來說,這蠱師確實是不能留的。但正所謂人算不如天算,或許這一切都是冥冥之中上天的安排,自有其定數吧。”
    緊接著,路辰緩緩與秦瓊、靖王講述宋王與蠱師兩人之間關系的細節。
    這蠱師原本體內其實也藏著一只蠱,而這只蠱和宋王體內的那只蠱之間存在著一種非常緊密的聯系。
    宋王體內的那只蠱不知為何突然開始反噬宋王,與宋王展開了一場激烈的爭奪,爭奪的目標便是宋王這具肉身的控制權。然而,這場爭斗最終以宋王的勝利告終,但也因此給宋王帶來了嚴重的後果——他的肉身如今變成了一個人蟲復合體,蠱與宋王徹底融為一體,再也無法分離。
    正因如此,宋王體內的那只蠱產生了一個強烈的願望,它渴望能夠恢復到自己原本的狀態,就如同我們人類重新投胎轉世一樣。不過,需要注意的是,蠱的“投胎”方式與人類大不相同。
    簡單來說,宋王體內的那只蠱一心想要回到蠱師的體內,再次經歷孵化和重生的過程,從而擺脫目前這種人蟲復合體的尷尬處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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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問題在于蠱師對宋王可謂是忠心耿耿。
    蠱師意識到宋王體內那只蠱的想法後,便弄死了他自己體內的那只蠱。
    蠱師這麼做等同于自絕性命。要知道,蠱師體內的那只蠱可是他的本命蠱,也就是他所飼養的第一只蠱。
    而這只蠱對于蠱師來說,其重要性堪比練武之人的丹田、修道之人的靈丹。
    練武之人若是失去了丹田,便無法修煉內力;而修道之人若是沒有了靈丹,就無法儲存靈力,如此一來,他們的修行之路也就走到了盡頭,徹底淪為廢人。”
    秦瓊听到這里,心中的疑惑瞬間被解開,道︰“原來如此,昆侖老祖,您的意思是那蠱師已經徹底廢掉了嗎?”
    路辰微微頷首,肯定地回答道︰“正是如此,那蠱師如今已形同廢人。”
    秦瓊見狀,連忙附和道︰“既然蠱師已經廢掉,那麼將他留下來似乎也並非不可行。
    正如昆侖老祖您所言,一個人長時間獨處,確實容易發瘋。
    若有個人陪伴在側,或許能避免這種情況發生。”
    靖王在此時插話道︰“話雖如此,但想要救下蠱師的性命,恐怕並非易事。”
    秦瓊听聞靖王所言,不禁抬起頭,目光在靖王和路辰之間游移,急切地說道︰“靖王爺、昆侖老祖,您們就別再賣關子了,有什麼話不妨直說吧!”
    路辰見狀,面色凝重,緩緩開口解釋道︰“蠱師毀掉本命蠱後,他的身軀就如同那破敗的簸箕一般,千瘡百孔,四處漏風。
    他如今之所以能夠苟延殘喘,全仗著他體內有一顆玄武靈丹。
    這顆玄武靈丹所蘊含的靈力,猶如一道堅如磐石的護盾,護住了他的性命。
    然而,他現在的身體會不斷消耗玄武靈丹的靈力,所以他急需補充靈力,否則等玄武靈丹的靈力消耗殆盡,他必將命喪黃泉。”
    秦瓊頷首表示明白。接著秦瓊說道︰“我听明白了。現今能夠補充靈力的唯有花露,而花露唯有貞瑾才有。
    貞瑾她嫉惡如仇,想必不太可能會應允將花露賜予蠱師續命。
    況且,花露在外頭的售價已然高達一千兩金一瓶,貞瑾她就算深明大義,願意給蠱師花露續命,那銀子肯定是要收的,而且以貞瑾她的性子,價錢絕對低不了。”
    路辰、靖王听了秦瓊的這番話,皆不約而同地點了點頭,對時茜的性格表示認同。
    路辰道︰“故而,咱們三人必須思考如何規勸郡主貞瑾伯爵。
    不過,郡主天性善良,只要將事情向她闡明,這花露想必並非難題。
    現今最為棘手的問題是,應當如何安置宋王與蠱師。”
    秦瓊思索片刻後道︰“這個倒是好辦,秦家莊距離此地較近,就暫且把人安置在秦家莊吧,我會親自看守他們。”
    靖王卻搖頭道︰“蠱師已然殘廢,可按照秦將軍所言安置在秦家莊,但宋王萬萬不可。
    宋王性情乖戾,喜怒無常。倘若……”
    秦瓊一听靖王這話,心中暗自思忖,那宋王確實不能留在他們秦家莊,秦家莊里的人可都是自己的至親,若真出了什麼意外,那自己九族以內的親人就無一幸免了,在上京的父母得知此事,定然會將他碎尸萬段。
    于是,秦瓊看著靖王爺和昆侖老祖,緩聲問道︰“那靖王爺、昆侖老祖,你們對此事有何看法呢?”
    昆侖老祖略作思索,開口道︰“依我之見,蠱師暫且先安置在秦家莊吧,等我們從東莞回來之後,再將其帶走。至于宋王嘛……”
    靖王爺緊接著昆侖老祖的話說道︰“宋王,我們要帶著他一同前往東莞。”
    秦瓊听後,沉思片刻,覺得這樣的安排似乎頗為妥當,于是秦瓊點頭表示贊同,並補充道︰“既然如此,是否需要將將軍也一同帶上呢?
    畢竟將軍可是雪域魔狼,對蠱蟲應該還是能產生一定的威懾作用的。”
    路辰聞言,連忙擺手道︰“秦小將軍,不必如此,我們這邊的人手已經足夠了。
    郡主貞瑾伯爵此行還攜帶著靈獸閃電豹極光及紅寶。
    若是宋王突然發瘋,無論是極光還是紅寶,隨便哪一個都能將他暴揍。
    我們目前雖不能直接將宋王斬殺,但狠狠地揍他一頓,絕對能讓他在接下來的三五天里都老老實實的。”
    秦瓊、靖王和昆侖老祖經過一番商議,終于確定了如何安置宋王和蠱師的方案。接下來,他們迅速展開行動,以確保計劃能夠順利實施。
    秦瓊、靖王和路辰精心挑選出三個身材與蠱師、宋王以及路辰相似的太監。然後,他們毫不猶豫地動手,將這三個太監的衣裳脫下。
    秦瓊和靖王將從近侍太監身上脫下的衣裳整齊地放在宋王身旁的桌子上。然而,當宋王看到這些衣裳時,他的眉頭立刻皺了起來,臉上露出明顯的厭惡之色。
    “把這些髒衣裳給本王拿遠點,一股尿騷味!”宋王毫不掩飾地表達了自己的不滿。
    秦瓊微微一笑,不緊不慢地回應道︰“宋王爺,那你可就太不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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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王的眉頭皺得更緊了,他疑惑地看著秦瓊,問道︰“秦小將軍,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就在下一秒,宋王似乎突然明白了過來,他瞪大了眼楮,驚叫道︰“你們難道是想讓本王穿上這些衣裳?”
    秦瓊點了點頭,證實了宋王的猜測。
    宋王見狀,頓時怒不可遏,用手指捏起一件衣裳,像扔垃圾一樣扔到了地上,斷然拒絕道︰“休想!本王絕對不會穿別人的衣裳!”
    秦瓊沉聲道︰“宋王爺,你還想不想要那花露,還想不想用花露來保住你那奴才小祿子的性命嗎?
    若想就別廢話,麻溜的把衣裳換上,你換上衣裳,我就給你花露。”
    宋王沉默須臾,朝著秦瓊緩緩伸手,道︰“給本王花露,本王便勉為其難換上那衣裳。”宋王一邊與秦瓊交談,一邊將目光投向被自己棄置在地上的衣裳。
    秦瓊听到宋王的回應,不禁有些愕然,顯然未曾料到宋王竟會為一個奴才如此迅速地妥協。
    宋王見秦瓊發愣,趕忙說道︰“秦小將軍,你莫不是想誆騙本王換上這身衣裳,故而用那話來敷衍本王吧!”
    宋王的言語令秦瓊回過神來,連忙答道︰“宋王爺,您知曉,本將軍與郡主貞瑾伯爵的關系頗為融洽,故而逢年過節時,會互贈節禮。
    而伯爵府送來的那份節禮中,恰巧就有花露,絕無半點虛假。
    不過,我並未隨身攜帶,您先換上衣裳,我讓將軍回秦家莊為您取來。”
    宋王嘴角泛起一抹冷笑,道︰“那好,待秦小將軍讓將軍將花露取來,本王再換衣裳。”
    秦瓊聞听此言,心中暗罵宋王果然狡黠如狐,難以糊弄。
    此時,換好太監衣裳的路辰邁步走來,似乎看穿了秦瓊的窘境,趕忙說道︰“秦小將軍無需煩勞將軍奔波一趟了,老道身上帶有花露呢。”言罷,路辰借著衣袖的遮掩,從腰間的乾坤荷包中取出花露,遞給宋王,接著說道︰“宋王爺,正所謂識時務者為俊杰。
    您如今孤身一人,我們這邊有將軍和極光,您自行穿上,可免受些皮肉之苦,否則我們便要一同幫您換上了。”
    宋王如餓虎撲食般一把奪過路辰手中的花露,然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其打開,緊接著如捧著稀世珍寶把花露送到虛弱得快坐不住隨時從椅子從椅子上滑落地上的蠱師小祿子手上,隨後扶著蠱師的手,讓其將花露一飲而盡。
    而此時在輿車外的時茜,雙目如鷹隼緊盯著輿車出入口,心中猶如熱鍋上的螞蟻,焦急萬分,暗自思忖著不知辰寶師哥路辰)、瑾瑜靖王)、秦瓊他們與宋王談得如何了。
    時茜越想越著急,于是,時茜在神識里召喚透視眼符  ,隨著透視眼符  回應時茜的召喚,時茜擁有了一雙能夠洞悉一切的眼楮,看到了輿車內靖王等人的位置及狀態。
    看到輿車內靖王等人安然無恙後,時茜心中的那塊大石頭才終于落了地。她在心里暗暗說道,看這情形,此時輿車里面應該沒有發生什麼危險。
    就在這時,兩個近侍太監宛如哼哈二將一般,一人抬著將軍的前肢,一人抬著將軍的後肢走了下來。
    身為雪域魔狼的將軍,似乎覺得自己被人像抬貨物一樣抬下輿車,實在是太丟雪狼的臉面了,于是便哼哼唧唧地叫著,那模樣猶如一個罵罵咧咧的潑婦。
    時茜見狀,趕忙迎上前去,而此時換上太監衣裳抬著將軍後肢的宋王,見時茜走過來,如做賊心虛般忙把頭低下,仿佛自己是一只鴕鳥,只要把頭埋進沙子里,就沒人能看到自己了。
    宋王心中暗自叫苦不迭,他可不想讓時茜看到自己這副狼狽不堪的樣子,感覺實在是太丟臉了。
    宋王在心里說貞瑾伯爵時茜)的嘴巴可毒了,說起自己來沒一句好話,若是被她看見了自己現在這副模樣,日後肯定會嘲笑自己是個死太監,不,罵自己是太監都算是輕的,說不定會罵得更難听,只要一想到她曾經說自己是人蟲復合體,就知道她的嘴巴有多厲害了。
    時茜適才欲啟齒詢問,緣何如此對待將軍,驀然瞥見抬將軍前肢者竟是路辰,霎時便緘默不語了,時茜心中暗想,倒也在理,將軍可是雪域魔狼,若其不配合,欲抬之談何容易。
    此時,一陣聲音傳來,“嘿!兩位公公你們手可穩當些,莫要將本將軍的愛寵將軍給摔著了。
    將軍它若摔疼了,可是會咬人的,它可是狼啊。”須臾,一個公公佯裝攙扶著秦瓊下了輿車。
    秦瓊步下輿車,望見時茜,便對時茜高聲埋怨道︰“貞瑾,靖王爺,嫌將軍在輿車里鬧騰,便遣人將將軍抬出輿車,還將我也驅趕出來了。
    我先將將軍帶回秦家莊……”秦瓊尚未與時茜言罷,路辰和假扮太監的宋王就繼續抬著將軍朝前走去,秦瓊見狀,趕忙高呼︰“哎!兩位公公稍等本將軍片刻。”
    秦瓊言罷,趕忙對時茜道︰“貞瑾我不與你多言了,我得盯著他們,莫要傷了將軍。”言訖便緊追抬著將軍的二人而去。
    秦芳華見秦瓊離去,忙跺了一下腳,嗔道︰“瓊三哥,你莫非將芳華忘卻了。”
    時茜聞得秦芳華所言,莞爾笑道︰“芳華,那你就在本爵此處候著,待秦小將軍憶起忘卻自己妹妹之際,定然會回來接你。”
    時茜稍作停頓,又道︰“本爵此處有諸多美味的點心,你稍等,我讓……秋霜,你去咱府里的輿車上取一籃子點心和水果來給芳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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