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宇浩撓撓頭，覺得好像……弄巧成拙了。
趙音走出校門後照例去文具店轉了一圈，沒看到什麼喜歡的東西，就又買了些個掛在書包上的小玩偶。
等她站在公交車站時，一輛黑色的轎車忽然停在了跟前。
她看了眼，沒在意，繼續低頭等公交。
直到車窗降下來，露出徐牧川那張少年人奪目的清俊面容。
“上車，我送你回去。”
趙音剛想拒絕，下一秒，車門打開，徐牧川走過來。
“下班公交車還要半個小時，你一個女孩子在外面太晚了不安全。”
趙音只得跟著他上了車。
司機偷偷從後視鏡瞄了眼上來的女孩子。
這還是少爺第一次主動送女同學回家。
看著是挺可愛的小姑娘。
“謝謝。”
趙音有些拘謹的背著書包，身體坐得筆直。
徐牧川視線落在她身上，知道小姑娘在陌生的環境比較拘謹，所以沒說什麼，將頭轉向窗外看風景。
趙音的家在老小區，周圍道路擁堵。
趙音讓徐牧川把自己放到附近的路邊走回去。
徐牧川沒有強求，看著她下車後關上門朝自己揮揮手離開。
“走吧，李叔。”
趙音打開門，猛不防看見一個陌生的中年男子坐在沙發上時嚇了一跳。
男子打扮貴氣，看得出來衣服面料不便宜。
“你……是誰？”
沈輕言听見動靜，從房間里走了出來，神色有些慌亂。
“乖乖，這是媽媽的朋友。”
男人目光如鷹，像是能洞穿人心，落在趙音身上時卻驟然柔和了不少。
趙音的視線落在沈輕言有些紅腫的唇上時停留兩秒後移開目光。
男人很快離開，並沒有過多停留。
沈輕言不知道怎麼跟女兒解釋，好在趙音似乎沒有察覺到異樣，什麼也沒問。
倒讓沈輕言松了口氣。
晚上，趙音吃過飯，照例給家里喝的水加了養顏丹後才回房間寫作業。
她腦袋放空，擺弄著桌面上的水晶球。
那個男人想必就是自己的生父趙泉。
當初兩人在一起時，趙泉還是個窮小子，而沈輕言漂亮，又是讀過書好人家的女兒。
兩人因為變故分開後，沈輕言突然發現自己懷了孩子。
因為父母不讓留下，于是半夜一個人悄悄從家里逃了出來。
其實沈輕言是知道趙泉現在在哪的，畢竟他現在是個名人。
但趙泉已有家室，沈輕言便不打算去打擾他。
而且這麼多年過去了，焉知男人對自己還有沒有感情？她更不想讓女兒受委屈。
沈輕言自身能力不差，又是讀過書的，這些年在一家會計公司上班賺的倒也夠母女倆花。
只是先前因為孩子胎位不正有些難產傷了身子，再加上一個人帶孩子沒坐月子，落下病根，身體不太好。
趙音知道，沈輕言不圖趙泉的錢，不會跟他回去。
可是趙泉現在娶的那位妻子並不是好相處的性子，原身和沈輕言後面沒少受到刁難。
沈輕言可以不回去，可她必須回去爭一爭屬于原身的東西。
沒有籌碼，便沒有博弈的資本，更沒辦法保護身邊的人。
在這之前，趙音打算先用丹藥調理好沈輕言的身體先。
“趙妹妹，把你的英語作業借我抄抄。 ”高宇浩頂著兩黑眼圈過來有氣無力開口。
趙音哦了聲，從書包里拿作業。
張奎聞著味就來了，“浩哥，昨晚做什麼偷雞摸狗的事去了？”
高宇浩︰“你才偷雞摸狗呢！老子昨晚游戲上踫見幾個吃屎的sb，坑死了。”
說著，余光瞥見從趙音書包里掉出來的幾個玩偶。“這是什麼？怪可愛的。”
趙音︰“文具店……買的，你想要……給你。”
高宇浩︰“這多不好意思啊！”
話是這麼說，已經開始挑起來了。
張奎︰“趙同學，給我一個唄。”
東西不貴，這些人平日又里挺照顧自己的，趙音自然沒有不答應的。
張奎立馬去搶，“我要這個！”
“狗日的！”
兩人鬧作一團。
徐牧川走過來，將書包甩到桌上。
“鬧什麼？”
高宇浩護著自己搶過來的紅色服裝古風人偶䱇瑟，“川哥，你看趙妹妹給的玩偶。好不好看？”
張奎呸了聲，“我這個綠色的才好看。”
徐牧川的視線掃向旁邊的小女生，笑了下。“怎麼他們都有，就我沒有？”
春日的好天氣，陽光灑進教室內，窗外種著高大的梧桐樹，風吹作響。
少年展顏一笑，好似湖光水色般瀲灩，莫名勾人。
趙音只覺得心跳都漏了一個節拍，臉色乍然漲紅，吶吶開口︰“還……還有……”
說著趕緊從包里掏出一個黑色小西裝的玩偶遞過去。
高宇浩靠了聲，“趙妹妹，你藏私啊！我不管，我要這個……”
徐牧川在他的手到來之前率先拿過玩偶，“謝了，小同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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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音這下是連耳根子都紅了，不好意思極了。
低頭正準備做點其他事情轉移注意力時，不防對上前面女生的目光。
猶豫了下問︰“你……也喜歡嗎？”
女生重重點點頭。
趙音又從包里拿出兩個穿著漢服裙子的玩偶遞過去。
女生驚喜，“哇！謝謝你”
她拿了一個，見趙音另外一個沒收回去試探問︰“這個也給我？”
女生叫項媛媛，偶爾會拿點零食給她吃，人挺好的。
“另一個……給你……閨蜜。”
項媛媛驚奇又感動，“你人太好了吧！”
早讀課鈴聲響起，大家都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高宇浩可不敢從徐牧川手中搶奪東西，抱著自己的玩偶有些惋惜的回去了。
徐牧川看著自己的小同桌，“挺大方啊！一早上送出去五個。”
趙音其實就買了六個。
她指著自己包上那個穿粉白裙子的可愛小玩偶，意思自己也有。
八班的學習氛圍很好，同學們雖然愛打鬧，但不會胡來。
趙音上完廁所回來時冷不丁被人叫住。
她看見程序跟朋友站在班級門口說話，本裝作沒听見不搭理，對方卻已經朝著她走了過來。
“趙同學，我喊你呢！”男生笑容爽朗，校服里面穿著襯衣，斯文又陽光。
可趙音並不吃他這一套。
陳序假裝沒有看見她防備的神情，笑容和煦道︰“你要回班上嗎？正好我要去找徐牧川借本書。”
見趙音沒有回應，又道︰“怎麼不說話？你跟徐牧川也不講話嗎？”
“還是說，你仍舊在為之前的事情生我氣？”
趙音猛地停下腳步，因為她看見了另一個熟悉的人甦盈。
甦盈和她的小姐妹們正往這邊走，見到陳序和趙音站在一起時神色有些詫異，看了他們好幾眼後笑著過來。
“陳序，趙音，你們倆這是要去做什麼？”
她一問，周邊的人也跟著看過來。
趙音眼底滑過一抹譏諷，轉頭看向陳序。
“之前……那封情書……其實……不是我……”
甦盈意識到她要說什麼，趕緊出聲打斷。
“趙音，過去的事情就不要再提了。”
陳序不是傻子，當下便意識到那封情書的事情或許沒有那麼簡單。
他沒有吭聲，打算冷眼旁觀看看再說。
趙音卻並不打算如了甦盈的意。
“陳序，情書……是……甦盈寫的。”
終于將這件事情說了出來，趙音看著甦盈瞬間變得難看的神色其實沒什麼太大的報復感。
人總該為自己做出的事情承擔責任。
甦盈不是經常借著朋友的名義跟程序相處嗎？
以後看她還怎麼繼續。
甦盈臉色變了變，提高聲音道︰“趙音！你有病嗎？胡亂冤枉人干什麼！”
“誰不知道那封情書是你寫給陳序的。”
趙音只是淡淡轉頭問︰“情書……還在嗎？”
“拿出來……對比……一下字跡。”
甦盈臉色白了白，差點沒繃住失控。
陳序這人她知道，送情書的女生那麼多，他根本不在意，怕是早不知道將那封情書丟哪里去了。
她看向陳序，希望從他口中听到自己想听的話。
趙音也看著陳序。
陳序沉默了會，“可能隨手丟在了抽屜里面，要不然我回去找找給你們。”
這話的意思就是極有可能還在。
甦盈繃不住了，“沒……沒必要吧。”
話語軟的無力。
趙音冷冷的凝視著她，忽而無聲笑了下，一言不發越過她離開。
甦盈在害怕，她清楚的知道陳序不會喜歡她。但又不甘心，所以之前才叫趙音去送情書。
只是沒有想到趙音會遭受其他嫉妒女生的霸凌。
這件事情甦盈要負最大的責任，陳序也不是什麼好鳥。
趙音不是第一個被欺負的，在她之前還有其他女生。
陳序會不知道嗎？
他知道，知道懶得管閑事。
趙音又想到了徐牧川，換做是他會怎麼處理。
哦，錯了。
徐牧川跟女生很有分寸，少有敢遞情書的。
他似乎對所有女生一視同仁。
趙音走了幾步，回頭看跟在後面的陳序。
陳序神情無辜，“我去借書。”
趙音沒再理會他，徑直回了班上往自己的位置走。
高宇浩幾個男生正圍在她的課桌前。
趙音見怪不怪，班上這群男生要說听話，肯定是最听徐牧川的。
他說一句，比老高說十句還管用。
“快讓開位置，趙妹妹回來了。”高宇浩眼尖見到了進教室的趙音，嚷嚷完，看見陳序詫異問︰“你干啥？”
趙音覺得高宇浩果然有點腦子，沒問他們倆怎麼一起進來。
陳序笑的溫和，“歷史書沒帶，找你們借一本。”
徐牧川起身，讓開位置給趙音進去，聞言沒什麼情緒掃了他一眼。
“少來，你還要特地跑到我們教室來借？各班想借你的人不知道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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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序聳聳肩，“剛巧走到附近才想起來 你就說借不借吧。”
徐牧川也沒慣著他，“不借。”
陳序轉向高宇浩，高宇浩自然跟徐牧川同氣連枝。
“哎呦，我歷史書落家里忘帶了。陳序，你找其他班去借借。”
陳序沒有生氣，至少明面上看不出來。
只是離開前，又多看了趙音兩眼。
徐牧川大約是唯一一個知道趙音因為陳序遭遇了什麼，並且心里對他有抵觸的人。
至于高宇浩可能看出來了點什麼，又似乎沒看出來。
等上課鈴聲響起，同學全部回到位子上後，徐牧川看了眼小同桌。
“以後離他遠點，他只會給你帶來麻煩。”
趙音水潤潤的眸子望著他，想解釋什麼又覺得沒有必要。
于是點點頭。
徐牧川很滿意，“要是他糾纏你，你……你跟我說。”
你看，這就是她覺得沒有必要解釋的原因。
或許在眾人的眼中，她長相不突出，成績不好，又是個結巴。
陳序可能都不會多看她幾眼，可事實就是陳序剛才不知道抽什麼風，有意跟著她過來。
徐牧川忽而意識到兩人同桌這些日子來竟然沒有對方的聯系方式。
他從底下掏出手機。“你電話多少，我記一下。”
趙音報了自己的號碼過去。
放學後，趙音仍舊在教室內補習完數學才回家。
她正準備跟徐牧川道別，卻見他拿起書包。“走吧，一起。”
趙音點點頭，兩人沉默著往校門口走。
徐家的司機早就在校門口等著了，徐牧川並不會每天都跟他們打籃球，有時他會去校外圖書館或者去看一些話劇。
徐牧川抬頭看了眼灰蒙蒙的天，“可能要下雨了，順便送你一道回去。”
不是第一次了，趙音猶豫了下還是點頭。
只是下一秒，一輛邁巴赫停在徐家車子的後面。
車窗降下來，趙音看見一張嚴肅的中年面孔。
男人從車內走出來，往趙音這邊走。
“音音，你媽媽在餐廳等著，讓我來接你過去吃飯。”
趙泉的視線落在徐牧川身上一秒後離開。
趙音面色平靜，沖徐牧川擺擺手跟著趙泉上了車。
徐牧川上車後前面的李叔詫異道︰“二少爺，剛才那個不是做玉石的趙董嗎？你這位小同桌是不是有點來頭？”
徐牧川沒有回應李叔的話，他也在思考這個問題。
據他所知，趙家目前只有一個女兒趙琳。
這麼多年，趙泉在外面的風評不錯。
當年得了岳父家的幫襯，一直記著恩情。所以即便妻子沒有生下兒子，這麼多年來，趙泉對妻子依舊尊敬。
不過他那妻子的性格不大好，徐母先前參加聚會時回來抱怨過幾次。但誰叫徐家如今沒落了，不如趙家。
至于那個趙琳，徐牧川實在沒什麼印象。
趙泉，趙音，難道是趙家那邊的親戚？
否則要是趙音有背景，哪里還會在學校遭受霸凌。
可什麼親戚？能讓趙泉都親自當司機過來接人。
徐牧川想不通，只覺得他這個小同桌變得神秘了起來。
趙泉從後視鏡看了她一眼狀似隨意問︰“剛才那個男生是你班上同學嗎？”
趙音嗯了聲算是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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