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琉璃不敢置信看著冷淡的沐清雙，“你沒听清我的話嗎？殺了趙音我們才能離開這里。否則一直陷入幻境中，早晚有一天我們會徹底忘記一切，變為虛幻，死在這里！”
她的眼眶赤紅，神色有些奇異的癲狂。
殷琉璃的狀態有些不對勁。
古齊暗中蓄力，警惕的盯著她，生怕她會做出什麼舉動傷害沐清雙。
沐清雙坐在那里，平靜的樣子與殷琉璃相比越發顯得她此刻的狀態有問題。
“你告訴我這些無非是想讓我跟你一起殺趙師妹。可如果離開幻境要染上趙師妹的血，那我不會去做。”
沐清雙起身，“你有你的道，我有我的道。我不會強行改變你們的想法，你們也無需多費口舌勸我與你們為伍對付趙師妹。”
古齊對于殷琉璃現在的狀態有些吃驚，又有些不忍。“或許還有其他的辦法，不一定要對趙師妹……”
“只有這一個！”殷琉璃猛地打斷他的話，眼中的赤紅深了幾分。
“沐清雙！你從小便是天之驕女，又得上天眷顧，什麼東西對于你而言來得輕而易舉。你根本不知道其余人為了一個內門弟子的名額爭得頭破血流，不知道為了進階，又付出怎樣的努力……”
她咬牙，語氣嘲諷。“你正義，你高潔，不想為了離開幻境染上其余宗門弟子的血。”
“我殷琉璃好不容易成為了宗門的聖女，是最有前途和天賦的弟子。我絕不允許自己折在這個幻境當中。”
“趙音，我非殺不可。你們若是再阻攔，我連你們一道解決。”
殷琉璃眼中殺意畢現。
江臨抬手，周圍的院落圍牆之上突然出現了無數黑衣人影。
古齊與沐清雙卻沒有露出多少震驚慌張的神色。
“你們真以為我們這麼蠢，什麼人都不帶過來赴約嗎？”
話落，先前那名引領著幾人的僕從慌忙從外頭進來。
“大人，外頭有軍隊包圍了莊子。”
江臨皺眉，“古齊，你膽敢私調軍隊？”
“丞相大人這話錯了，軍隊是陛下給本王奉命剿滅山匪所用。何來私調。”
司徒鐘離的身影從廊後走出來。
殷琉璃眼中的赤色淡了些許，“鐘離師弟，你什麼時候來的？”
司徒鐘離手上拿著扇子，沒有過去，隨意倚靠在柱子前道︰“大約比沐師姐和古師兄更早一些。”
殷琉璃一怔，她跟江臨兩人竟然毫無察覺。
她調整了下神色道︰“既然你都听見了，不知你是什麼想法？”
要是司徒鐘離松口，哪怕沐清雙和古齊堅持，他們贏面依舊很大。
司徒鐘離笑了聲，“真奇怪，你怎麼會覺得我會幫兩個殺我的人呢？”
殷琉璃還想狡辯，“那是不得已……”
司徒鐘離打斷她的話，“除非你現在殺了江臨，或許我會考慮與你合作。”
江臨生怕殷琉璃信了他，立刻道︰“殷師妹，你不要被她騙了。他根本不會幫你。”
殷琉璃低頭冷笑了聲。“我不會上當的。”
司徒鐘離毫不意外，“沐師姐，古師兄，咱們走吧。”
江臨望著古齊，“古齊，我一直覺得你是個聰明人。今日我放你們離開，希望你回去好好勸勸清雙。”
“听聞以往還有前輩殺妻證道，如今只是舍棄一名非你們宗門的弟子便可成全我們所有人。”
“不管是站在什麼角度上看，于你們與我們都百利無一害。”
古齊在心中嗤笑，暗道這人還是一如既往的冠冕堂皇，徹頭徹尾的偽君子。
兩邊都有人馬，奈何不了對方。
殷琉璃眼睜睜看著他們離去，“江師兄，我不會認命的。一定還有其他辦法。”
江臨露出一個古怪的笑意，“殷師妹，我早想到他們會如此。所以留了後招。”
司徒鐘離將兩人送到城門外停下，“他們或許會對你們動手，最近小心些。”
古齊點頭，“你剿匪也當心。趙師妹那邊我和清雙會想辦法保護好她。”
他沒有問司徒鐘離什麼時候記起來的，彼此間更沒有談那唯一脫離幻境的法子。
馬車緩緩進入城門內，司徒鐘離騎著馬離開原地。
“公主，該吃藥了。”
芳兒端著從侍女手中端著藥碗送到趙音面前。
不管喝了多少遍，光是聞著那藥味，趙音都忍不住反胃。
好看的眉頭斂著，端起已經放涼的藥一飲而盡。
芳兒立刻把蜜餞送入她的口中。
窗外飛進來一道人影，是趙音上次截力保下來的暗衛。
一封信落在了桌子上。
趙音展開信件，一眼看過去時目光凝住。
良久，她將信件投入火苗之中化為了灰燼。
芳兒察覺到趙音神色異樣，有些奇怪問︰“公主，是出什麼事情了嗎？”
趙音垂著頭，眼中有股化不開的哀痛。
一滴淚從她的眼角滑落。
“芳兒，父皇駕崩了……”
趙國皇帝突發隱疾駕崩的事情很快傳遍了整個司徒國。
朝中有人想趁機借著這個機會再次挑起戰爭攻打趙國。
有人覺得既然之前簽訂了協議便應該按照之前的來。
朝中大臣吵得不可開交。
然而令所有人始料未及的是，趙國送來信件想要迎回安寧公主替趙國皇帝披麻戴孝。
司徒國自然是不答應的。
沒有趁機突襲趙國已經是仁慈，還想把送來做人質的公主帶回去。趙國倒是想得挺美。
“公主，三皇子他瘋了嗎？這不是將你往火坑里推嗎？”
芳兒都知道這種情況兩方繼續維持之前的狀態是最好的，偏偏趙國新上任的國君要整ど蛾子。
“不，三弟清醒的很。他知道自己跟我沒有什麼感情，他如今剛登基，地位還沒穩固，深怕我在司徒國這邊找到助力幫助七弟奪他的王位。”
芳兒搖頭，“不，哪怕是為了趙國的子民，公主你都不會這麼做。”
她握住趙音的手，“公主，你快寫信給三皇子告訴他你的想法。”
趙音悵然，“芳兒，人心難測，更何況三皇弟現在已是帝王。他不會相信我的。”
“芳兒，你放心。若是真到了那一日，我會想辦法送你離開。”
“不！我死也要跟公主死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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