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骨生肌膏。”碧桃拿著瓷瓶道“小姐，你說這是不是哪個愛慕你的公子送的。”
趙音仔細打量瓶身，發現光是這個瓶子便價格不菲。打開瓶蓋，一股清淡好聞的藥香飄出。
她上輩子听祝生說過，太子身體撐不住，皇帝四處頒布皇榜找藥老。
誰要是能夠提供線索，賞千兩黃金，可惜直到太子病入膏肓依舊沒有任何消息。
而那時，霍炎早已戰死沙場。
宮里有一瓶玉骨生機膏，趙音不清楚這瓶是真是假。“來路不明的東西，先收起來。”
不管怎麼樣，她暫時不需要這藥。
碧桃總覺得自己似乎忘記了什麼東西，等她給趙音上藥時才想到。“小姐，剛才門房說祝公子過來探望您，在大廳等著。”
他們從小一起長大，兩家又有結親是意思，于情于理，祝生都應該過來探望她。
“小姐，我以前覺得祝公子弱不禁風，又沒什麼才能，以後可能護不住小姐。現在看來，祝公子還是挺靠譜。”
趙音在心中想，原來她竟沒有碧桃看得清楚。
“碧桃，你出去告訴阿生哥哥，我身體虛，不方便見客，他的好意心領了。”
碧桃有些震驚，瞧了眼自家小姐提起祝公子時似乎沒有以往那般歡喜。“是，我這就去。”
祝生在大廳等了個把小時，茶都快喝了一壺才等到姍姍來遲的碧桃。
“祝公子，我家小姐身體不適，您的好意心領了。煩請您今日先回去吧。”
“碧桃，你告訴我，音音妹妹她傷得重不重？”
碧瑤搖搖頭，神色悲傷。“不好說。”
祝生心里一咯 ，難道真如外頭傳言的那樣音音妹妹毀容了？
想起上次七夕節音音妹妹那般姣好的容顏毀了，祝生心里埋怨起趙明珠，都是親姐妹，怎麼下手如此狠毒。
“碧桃，你放心，我會托家里人找最好的藥來。”
“我替小姐多謝祝公子。”
趙明珠在祠堂跪著抄寫佛經，旁邊還有一個嬤嬤盯著。
最近趙音跟貼心的小棉襖時常去給老太太講故事解悶，誰不喜歡嘴甜漂亮嬌軟的小姑娘圍著自己轉。
而且趙音還特別會玩，今天帶著丫鬟摘花做胭脂，養顏膏。明天組織一起踢毽子。
現在老太太院子里的人最盼望二小姐過去玩。
趙音受傷，老太太的院子驟然清閑下來，個個都不適應。
听見宮里的意思後老太太讓身邊最嚴厲的老嬤嬤過來好好教導趙明珠，免得以後在外面惹禍連累全家。
“大小姐，背挺直，跪端正。您馬上要出嫁，一言一行代表的是丞相府的臉面，不能有任何差池。”
趙明珠跪了一上午腰酸背痛，卻不敢說什麼。
這是老太太身邊的嬤嬤，父親本就惱怒她，要是嬤嬤去告狀，她恐怕真得在這里待到出嫁。
大夫人從娘家回來後听見外面的議論就知道壞了，明明她命令下面的人不許將此事外傳，到底是哪個心思歹毒的要毀了她家珠珠兒的名聲。
中午，大夫人帶著食盒去探望趙明珠。
她使了個眼色，身邊的丫鬟立馬上前給嬤嬤塞了重重的金子。“嬤嬤站了一上午想必累了，隨我到旁邊吃點東西歇會。”
嬤嬤收起金子，“確實有些疲乏。”
“娘！”趙明珠哭著奔向大夫人，“爹爹他好狠的心，我的膝蓋都跪腫了。”
“我的珠珠兒受苦了。”大夫人抱著她輕拍肩膀。
趙明珠想到什麼，“娘，祖母她有什麼辦法嗎？”
“不急，你先吃點東西。”
趙明珠一听就知道母親心里有了法子。
“娘，這樣行嗎？”
“怎麼不行？你和她都是相府嫡女，身份上不會辱沒了霍炎。”
趙明珠咬唇，“爹爹不會同意的。”
“到時候找不到你人，你爹沒辦法只能讓她代替你出嫁。放心，娘會將一切安排妥當，絕不會讓你嫁給霍炎葬送了這輩子。”
趙明珠的心漸漸安定下來，是了，她有娘親，有外祖母，他們都會幫她。
趙音有什麼？她哪里都比不上自己。
屋頂上，武三跟同門交換了個眼神。這對母女真是打的好算盤，他要趕緊回去匯報給主子。
自從大夫人探望過趙明珠後，她便安分下來，似乎回到了以前那個知書達禮懂事的趙明珠。
她還讓底下丫鬟給趙音送了不少珠寶首飾，說等她面壁思過後再出來當面跟趙音賠罪。
態度誠懇到令碧桃難以置信。
“大小姐她難道是想通了？”
趙音在心里暗自搖頭，估計是大夫人跟她說了什麼，而且肯定跟她的親事有關。
既然這樣，她要做的是需要靜觀其變。
武三匆匆跑回去跟自己主子匯報，霍炎語氣平淡無波，“嗯。”
武三不知道這是什麼意思。
“主子，那我要阻止丞相府大小姐逃婚嗎？”
霍炎“不用，我不喜歡強人所難。”
武三在心里暗罵趙明珠，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京都不知道有多少女子想嫁給他家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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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家去年霍老將軍去世後便只剩霍炎一人，他的親事皇帝特地命禮部操辦。
為了讓皇帝滿意，順便拍拍霍炎的馬屁，禮部相當上心。整天讓下屬加班采購物品，至于聘禮將軍府有管家會準備。
臨近結婚前五天，大夫人跟趙明軒說李老夫人想帶趙明珠去上香。
大夫人是國公府夫人的幼女，很是得她喜愛，愛屋及烏，對趙明珠也是極寵。
趙明軒沒有立即答應，“馬上要成親，珠兒的喜被和帕子繡好了嗎？”大戶人家，這些東西都是找手藝高超的繡娘做，趙明軒本意就是不想讓趙明珠去。
“都弄好了。老爺，明珠在祠堂閉門思過許久，已經知道錯了。老夫人心疼珠兒，想在她出嫁前，帶她出去拜佛，順便散心。”
趙明軒顧忌著國公府還是勉強答應了。
趙音在老太太的院子跟丫鬟們一起將采來的花曬干做成水粉胭脂。太陽有些大，碧桃在她身後撐著傘。
白芍進來跟趙音打了聲招呼將趙明珠要陪李老夫人出去上香的事情說出來。
老太太臉色微沉，“她又想整什麼花樣。”
“祖母，拜佛是好事，听說大姐姐最近在祠堂瘦了不少，估計李老夫人是心疼大姐姐。”
老太太心中一梗，趙明珠也是她的孫女，李老夫人這做派好似她不心疼孩子。
“我知道祖母您擔心大姐姐，有李老夫人看著應當沒事。” 趙音額頭依舊包著細細的白布條，襯得她那張春艷動人的臉多了幾分柔弱可憐。
大夫說她皮膚嬌嫩，自然比平常人恢復的慢些。至于會不會留疤還得看後期結痂後脫落情況。
老夫人有些心疼的拉著她的手，“音兒，委屈你了。放心，老身一定給你擇一門好親事。”
趙音搖搖頭，眼眶微紅。“祖母，音兒最近想了許多，嫁人也沒什麼好的。音兒想一輩子陪在祖母身邊陪您。”
老太太心中更難受了，從前趙音張揚肆意，老太太總怕她這張臉給府中惹來什麼禍端。
可如今見她這樣可憐，實在是愧疚。
“傻孩子，說什麼胡話呢？女子怎麼能不嫁人。你是丞相府的二小姐，有你爹爹和祖母在，沒人敢欺負你。”
老太太以為她容貌受損想不開。
實則趙音是故意在老太太面前這樣說。
趙明珠不想嫁人，又不能連累丞相府，方法只有一個，替嫁。
從听見白芍說趙明珠要去上香時腦子便冒出這個念頭來。
她和趙明珠同樣是嫡女的身份，最合適不過。
到那時，木已成舟，皇帝再如何動怒總不可能真砍了丞相府上下的腦袋。
趙音什麼都不需要做，事情全部按照她所想的方向發展。
她剛剛在老太太的心里埋下一顆種子，等以後趙明珠逃婚要她替嫁時這顆種子便會破土而出。
離出嫁的前兩天，趙明珠還未回來來。趙明軒坐不住了，把大夫人叫來問話。
結果大夫人身邊丫鬟匆忙跑進來喊“老爺，大小姐出事了！”
趙明軒身體僵住，瞪著眼楮。“你說明珠出什麼事了？”
丫鬟慌慌張張道“大小姐和老夫人失蹤了，我們派出去的人沒有找到他們。”
趙明軒想到皇上威嚴的臉，再想到霍炎那雙帶著面具冰冷的眸子眼神一黑，昏了過去。
“老爺！快來人啊！老爺暈倒了！”
管家知道茲事體大，趕緊讓丫鬟別喊，又命人偷偷去喊老太太過來。
後天大小姐就要同霍將軍成親是整個京都皆知的大大事。眼下大小姐不見，皇帝怪罪下來，整個丞相府都討不了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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