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頭大漢的臉“唰”地白了，握著刀的手開始發抖。
他哪真是什麼先鋒，不過是前幾日見過焦霸天的隊伍路過，隨口攀附的名號。
被老拐子戳穿底細，心里最後一點底氣也散了，刀“當啷”一聲掉在地上，雙腿一軟就想跪。
“看來是想通了。”
老拐子瞥了眼地上的刀，對身後揮了揮手。
“把他們先綁了，搜干淨。願意留下的，去沖鋒營報到；不願意的……”
他沒再說下去，但那眼神里的寒意，讓光頭大漢這群人瞬間明白了結局。
火把的光在老拐子臉上明明滅滅，他望著遠處還在燃燒的村莊，鐵拐杖在掌心轉了半圈。
焦霸天……那廝最近倒是安分，難不成也在盯著縣城那點糧草？
他眯起眼，嘴角勾起一抹陰鷙的笑——這涂山縣的渾水，看來要更渾了。
孤山鎮外，流民如潮水般密密麻麻，一眼望去，不見邊際。
這些流民自發地分成了若干個或大或小的團隊，將孤山鎮團團圍住，猶如一群伺機而動的野獸。
有些流民就地取材，用茅草和樹枝搭建起簡易的草棚，草棚邊升起了一堆堆篝火。
篝火上架著簡易的架子，架子上正烤著不知從何處得來的東西，散發出一股奇異的味道。
一家老小緊緊地圍坐在地上，眼楮直勾勾地盯著架子上的食物，眼神中滿是期待，眼巴巴地等待著可以分些吃的，以解腹中饑餓。
還有一些流民，也許是經歷了太多的苦難與折磨，早已對生活失去了希望。
他們就地睡在草地上，身體一動不動，宛如死人一般。
或許他們的家人都在這場混亂中離他們而去，心也隨著家人的離去而死去，所以對周圍的一切都不再在乎，包括自己的生死。
而在不遠處，幾個精力旺盛的後生，臉上露出不懷好意的神情，強行拖著幾名抓來的婦人，大搖大擺地鑽進了附近的樹林中。
不多時，樹林里便傳來一陣哼哼唧唧、哭哭啼啼的聲音，那聲音在這混亂的場景中顯得格外刺耳。
然而，附近的流民們對此卻表情麻木，無動于衷。
他們依舊緊緊盯著火架上的食物，在他們看來，填飽肚子才是當下最重要的事情，與玩女人相比，食物的誘惑顯然要大得多。
在鎮上一排大屋里，一名紅臉漢子正獨自喝著悶酒。
他眉頭緊鎖，眼神中透著一股煩悶與無奈。
桌子上擺著一只燒雞，幾盤炒菜，可他似乎並沒有太多的胃口，只是時不時地端起酒杯，猛灌一口酒。
一名後生小子靜靜地站在他身後，眼楮時刻警惕地望著門口。
這時，三個身影匆忙地從外面走進來，後生小子的眼神瞬間變得更加銳利，緊盯著這三人，隨時準備應對可能出現的狀況。
那漢子仿佛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頭也未曾抬一下，只是自顧自地給自己倒酒，酒液緩緩注入杯中，發出清脆的聲響。
“老大，您還在喝啊！咱們的人都按照您的吩咐集中過來了，下一步咱們該去哪里啊？”
為首的一個胖子，腦門上布滿了豆大的汗珠，他抬手抹了抹，眼神快速地朝老大身後的那名後生瞥了一眼。
旋即滿臉堆笑，討好地走上前，小心翼翼地詢問自家老大。
“坐，你們幾個都坐下，先陪我喝兩杯。”
紅臉漢子終于開了口，聲音低沉而平靜，只是簡單地示意三人落座，並沒有多說關于下一步行動的半個字。
“哎，那俺們就陪老大喝一杯？”
胖子反應極快，臉上的笑容愈發燦爛，一邊笑著一邊哈腰，迅速入座，一屁股穩穩地坐在了老大對面。
另外兩個人見胖子已然坐下，彼此對視了一眼，眼神中似乎交流著什麼，隨後也一左一右，快步走過來坐了下去。
紅臉漢子見狀，伸手把酒壺遞給了最右邊的一個肌肉男，微微抬了抬下巴，示意讓他倒酒。
那肌肉男趕忙雙手接過酒壺，先是畢恭畢敬地給胖子倒了一杯，酒液滿而不溢。
接著，他又轉向左邊的白臉文弱書生，同樣給其斟滿一杯。
最後，才給自己斟滿了一杯酒，整套動作嫻熟而流暢。
那漢子身材魁梧壯碩，如同一座小山般沉穩地坐在那里。
一張紅臉膛泛著酒意，濃眉如墨，緊緊擰在一起，似有千般愁緒。
雙眼微微眯起，深邃的眼眸中透著歷經滄桑的復雜神色，時而閃過一絲凌厲。
他留著一圈濃密的絡腮胡，胡茬堅硬，給人一種粗獷豪邁之感。
身著一件黑色的粗布長衫，長衫上沾染著些許污漬與酒漬，領口微微敞開，露出結實的胸膛。
袖口挽起，露出肌肉賁起的小臂，腰間隨意地束著一條黑色腰帶，更顯幾分不羈。
對面為首的胖子，身形圓滾滾的，猶如一個裝滿貨物的布袋。
他的腦袋又大又圓，頭發稀疏，幾縷發絲勉強地貼在頭皮上，在燈光下泛著油光。
一雙眼楮被臉上的贅肉擠得只剩一條縫，笑起來時更是眯成了兩條彎彎的月牙，卻隱隱透著精明。
臉上的肥肉隨著他的動作一顫一顫的，肥厚的嘴唇微微張開，仿佛時刻準備著說話。
身上穿著一件寬松的藍色布衫，由于身材肥胖，布衫被撐得緊緊的，扣子似乎隨時都會崩開，布衫上還有幾處補丁，更顯幾分狼狽。
站在漢子身後的那名青年後生，身材矯健挺拔，身姿如松。
一張年輕的臉龐透著堅毅，劍眉星目，眼神中滿是警惕與敏銳，猶如一頭時刻準備出擊的獵豹。
高挺的鼻梁下，是一張緊抿的薄唇，透露出他的果敢。
他長發已然割去，留著近似現代的平頭，顯得干淨清爽。
身著一襲綠色勁裝，勁裝貼合身形，勾勒出他矯健的肌肉線條，彰顯出他的敏捷與干練。
衣服上沒有過多的裝飾，只在領口和袖口處繡著一只青蛇，腰間別著一把短刀，刀柄上纏著黑色的布條，更添幾分英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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