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升從考試開始!
    宇文軒也要參加仙法大會
    自然是要的。
    不倦仙尊座下論起文斗更擅長武斗的弟子有三個,分別是
    莫悲,路書瀧,宇文軒。
    周誨也因此讓他們參加了仙法大會,不過如果說對莫悲和路書瀧,還有磨練和教育弟子的成份在的話,那麼對宇文軒,除去為了吸引中上境的修士參加仙法大會以外,周誨更多的只是想要消耗宇文軒的精力。
    他這頭大弟子自小就是人來瘋,越是熱鬧的場合,就越瘋,光是掛在樹上都不能制約,所以一定要找點事給宇文軒做做。
    遺憾的是,宇文軒腦袋後面長著一塊反骨。
    雖然師尊他是愛得不行的,但讓他乖乖听話是更萬萬不行的。
    何況按照規則參加仙法大會哪有狩獵好玩啊,何況狩獵還能搞點吃的填飽肚子。
    所以宇文軒“故意”忘記了自己要參加仙法大會的事情,企圖說服師尊放自己去仙魔戰場前線拯救曲千星。
    即使師尊暫時沒有同意,也不妨礙他獲得了新主意以後,向著自己的珍獸苑飛去,在撲了個空後,又馬不停蹄地往仙人集市附近的海底飛去。
    珍獸苑的弟子們並不知道即將大禍臨頭,他們正在仙人集市附近的水母田附近。
    說是附近,其實距離仙人集市也有幾十公里了。
    而且水母田的面積極大,足足有數萬個立方千里,也就是海底才有這個體積來進行養殖。
    這是珍獸苑的新業務。
    自從宇文軒的鯤鵬被征用做了天靈派的公交車以後,自然需要負責它的喂養宇文軒原來其實沒怎麼喂,他打定主意讓鯤鵬排空了腸道以後直接下鍋的而放它在海底亂吃是不行的,以鯤鵬的食量,會徹底破壞整個海域的生態鏈,就是以鯤鵬的習性,都會在吃完一片海域後,不得不換個海域,或者干脆沉睡到生態鏈徹底復甦以後。
    對于這樣的鯤鵬,天靈派一開始投喂的是被魔氣侵蝕的生物。
    反正鯤鵬沒有靈智,也難以產生靈智,倒是因為巨大的體積,它吃些異化生物也不會入魔,唯一的問題倒是要擔心異化生物太少,很容易被吃空了,而純粹的魔族因為血肉都和正常生物截然不同,並不在鯤鵬的菜單上。
    好在並沒有發展到鯤鵬食物短缺的程度,天靈派就在利用鯤鵬探測淵海魔氣污染擴散範圍的過程中,意外發現在魔氣侵蝕處,有一種生物不僅不受到污染,還在大量繁殖
    水母。
    水母作為一種刺胞動物,它們沒有骨骼大腦血液心髒,只由水和膠體構成,基本上不具備入魔的條件,事實上,它們在另外一個世界,也是少數在各種化學污染和塑料中不受影響還獲得益處的生物。
    不過它們也不是完全不受魔氣影響,不少水母在魔氣的影響下有巨大化和劇毒化的傾向,甚至有弟子發現了直徑十米的夜光游水母,但總體來說,它們原本的結構怎麼樣,之後也是
    怎麼樣,原來在做什麼,異化後還在做什麼。
    這些水母就成了鯤鵬的最好飼料。
    不僅如此,這些水母還可以充當生物燈泡,為漆黑的海底增加各種光源。
    只是如此一來,野生的水母光靠捕捉有點不夠用了,只好考慮養殖。
    宇文軒在他的專業領域倒是沒話說。
    他無論是圈養靈獸還是妖獸都沒問題,更別說一群連污染環境都可以亂長的刺胞動物了,在從路書瀧那邊調來了各種水母所生活區域的海洋環境資料後,又對相關環境的魔氣和生態環境進行了研究,並且以此為基礎設計了一套水母養殖系統。
    可惜宇文軒在設計完養殖系統後不,在那之前,就因為惹怒師尊,被掛到樹上去了。
    後來宇文軒不是在樹上,就是在變羊,幾乎沒什麼時間回珍獸苑。
    幸好有甘棠在。
    甘棠,天靈派教育改革前的外門弟子,只依靠內門弟子的試卷就成功晉升築基,後來又在全派第一次摸底考試中取得了不錯的成績,獲得教習職位,接受了不倦仙尊的親自指導。
    這樣的履歷,甘棠想要去普通修士最向往的煉器堂和煉丹房都是足夠的,可甘棠不知道為什麼,選擇了天靈派人人避之不及的珍獸苑。
    因此水母田的建造工作落在了甘棠頭上。
    當然,如果甘棠做不到,沒人會責怪她,事實上,她只要將情況報上去,曲千星自然會安排其他人負責這件事。
    甘棠卻扛了下來。
    她不是亂來,而是覺得自己做得到
    首先,水母不是靈獸或者妖獸,只是普通的生物,理論上,凡人都做得到;
    其次,宇文軒的養殖方案非常簡單明了這家伙的文學水平也不怎麼樣,而且是最有方便有效的方向設計的這點從宇文軒覺得自家擴大夔牛養殖只會無謂地耗費人手,就干脆轉交給了萬獸堂就可以看得出來宇文軒也沒準備在這種事上浪費本門弟子精力,方案一開始就考慮了後期維護要雇佣仙人集市的凡人;
    最後,珍獸苑本來也具備所有執行方案的條件。
    事實證明,甘棠也確實做到了。
    雖然築基前期的修為有點低,但甘棠還沒有學會的法術,就去找其他同門親傳弟子甚至是躲在珍獸苑附近賭博的小妖怪;
    人手不夠,甘棠就會找她的同門和班上的學生;
    沒有合適的地點,甘棠就跑遍了仙人集市附近的海域,尋找跟數據相符的海域。
    如此磕磕踫踫的,水母田如期建造了起來,規模還比預期的要大。
    意外驚喜是,這個過程中,珍獸苑還招到了很多學徒。
    和被宇文軒強迫來的倒霉鬼不一樣,這些弟子是自願的。
    畢竟在黑暗的海洋中,看著星星點點的光芒亮起,由細小的星沙成長為海底的星海,是一件非常有成就感的事情,大多數人都無法拒絕,以至于珍獸苑在這半年成了相當受到天靈派
    新晉弟子歡迎的選修項目之一。
    這次仙法大會,天靈派各個部門都勞碌了起來,在這種人手緊缺的情況下,按照去年才形成慣例,也是新晉弟子們上手實習的大好時期。
    這一天,珍獸苑的新晉弟子們就躍躍欲試地站在了水母田旁邊的臨時建築中。
    “在下海之前,最後檢查一遍自己身上的法器,看看有沒有缺失,該帶的有沒有帶上尤其是避水符咒”甘棠嚴厲地說道,“一定要貼上符咒後,再對自己施展避水術,並且在水下密切觀察符咒狀況,以免避水術失效了而不自知一定要嚴格遵照安全標準操作來”
    “是”弟子們回答道。
    他們盡管有些不耐煩,但還是老老實實按照甘棠所說得去做了。
    畢竟以這群弟子的修為,在淵海下面失去了避水術和相關法器,只有死路一條。
    事實上,不僅僅是這些下二境的弟子,就是中二境也要到了化神以後,才可以在淵海下方海水中長時間活動。
    也因為身體素質差別如此巨大,在修仙界,凡人可以去的地方,低階修仙者可以去的地方,高階修仙者可以去的地方,乃至真仙可以去的地方,簡直像是涇渭分明。
    周誨覺得,這甚至可能是導致這個世界科技一直發展不起來的原因
    當有一條看似可行還有其他人成功道路擺在眼前的時候,大多數人會像是飛蛾撲火一般跟著修仙這條道路走到黑,以至于忽略了其他可能性。
    周誨將淵海利用起來,也是在嘗試打破“空氣牆”。
    當然,他在那麼做的時候,沒忘記將其中的危險告知自己的弟子們。
    甘棠作為初級班的教習,更是將這些記在了骨頭里,才提醒了一遍又一遍。
    不過她這種對安全意識的緊張倒讓其他“人”笑了起來
    “你都說了幾十遍了,就是魚都記住了。”
    “對啊對啊,小教習,你那麼不放心我們的避水術嗎”
    “我不放心的不是大家,而是淵海,”甘棠不客氣地反駁道,“你們如果對自己的避水術那麼有自信,不如自己下水游兩圈”
    “哎呀,人家是河生的,不是海生的。”兩位教導弟子們避水術的教練如此說道。
    她們是兩位妖嬈的大美女,長著細腰長腿,順滑而反光的緊身長裙緊緊裹住圓潤的臀部順著腿部垂下,在小腿處散開,像是漂亮的魚尾巴不,不是像,這裙子這腿其實就是魚尾變化而來的。
    這兩位“教練”實際上是天靈派珍獸苑附近水池里的鯉魚妖,也是跟著宇文軒鬼魂賭博的小妖怪之一。
    甘棠也是進了珍獸苑,才發現天靈派竟然有那麼多精怪。
    只是宇文軒一天到晚不在,讓這群妖怪們躲在珍獸苑院子里它們是不敢去宇文軒洞府內部的賭博也不像樣子,正好珍獸苑也缺乏一些實用技能培訓,于是甘棠將這些小妖怪征召了,教導弟子一些實用技能。
    不過老實說,看著小妖怪輕佻的態度,甘棠還是有點不放棄
    “說到避水術和相關法術,本來應該是親傳弟子,也就是宇文大師兄親自來上課的,就像是陣法廳和煉器堂煉丹房那般,”甘棠嘆息道,“可惜他一直不在”實際上是在的,就是掛在山門上。
    只是她這麼一遺憾,幾名珍獸苑的元老頓時炸毛了。
    這幾位元老在甘棠之前就在珍獸苑了。
    只是因為宇文軒養了一群吃人的不吃人的怪物打牙祭,喂養它們簡直是拿生命冒險,以至于當時的珍獸苑是天靈派人人懼怕的的禁地,宇文軒卻每次都“隨機”抓了幾個倒霉鬼來強制干活,本來是不記名的,可這幾位在不倦仙尊查抄鯤鵬事件中立了大功,事後被宇文軒記在了珍獸苑下屬,成了正式員工,不得不含淚領了這份工資。
    對于這幾個倒霉鬼,整個天靈派弟子都覺得他們真是倒霉透了,他們自身也覺得大師兄遲早會跟他們算鯤鵬這筆賬。
    沒想到的是,那之後大師兄不是失蹤就被掛山門,盡量鮮少出現在珍獸苑,而後甘棠進了珍獸苑,更帶了一群可愛的小師妹師弟不算人過來,水母田更是筆好買賣,增加了不少部門收入,更別說珍獸苑本來就有小灶,食材還新鮮等不錯的福利,倒讓這里成了天靈派數一數二的好部門。
    雖然他們是要喂養宇文軒的那群可怕怪物,但實際進了珍獸苑才知道怪物算什麼大師兄才是最操蛋的他們情願當怪物口糧,也不想要面對宇文軒
    也因此,唯一讓他們不安的就是宇文軒回來了。
    其中一個听見甘棠的感嘆,連忙拉住對方道“甘棠師妹,飯可以亂吃,話不能瞎說,萬一那個真回來了怎麼辦”
    “是啊,我們現在過得好好的,何必給自己上強度。”另外幾個附和道。
    對于他們的應激反應,甘棠來不及說什麼,其他弟子忍不住笑了
    “師兄們,你們為什麼那麼害怕大師兄啊”
    能問出這種話的,無疑是新晉弟子了。
    也是天靈派教育改革後的弟子。
    因為在教育改革前,天靈派是標準的修仙門派教學模式一個師尊帶幾個親傳弟子,親傳弟子周圍一群內門弟子,再招收一群打雜的外門弟子,因為總體人數不多,小班教學模式,大家對親傳弟子的性格都很熟悉,老弟子們自然也知道宇文軒是什麼等級的混世魔王。
    但現在變成了大班模式,弟子們在實際選擇選修項目前是不可能接觸到親傳弟子的,因此再加上嚴厲的考核制度,導致初級班的弟子們最懼怕安排教學計劃的曲千星,中級班以上最畏懼招收畢業都要求最嚴厲的煉器堂負責人關業,其他幾位親傳弟子因為各種原因也有讓人敬畏之處,反倒是大師兄宇文軒因為常年掛在山門上,讓人懷疑他是不是天靈派的某種標志性圖標或者醒警標志之類的東西。
    甚至連珍獸苑的新晉弟子們因為沒見過大師兄幾面,也有類似感覺
    。
    他們無知者無畏地說道
    “大師兄就算再怎麼嚴厲,會超過曲師兄和關師兄嗎”
    “其實以水母田的設計,大師兄的御獸能力搞不好比隔壁萬獸堂還高,我覺得再卷一點也可以接受的吧”
    “而且水母田那麼美麗,搞不好大師兄是個很溫柔的人呢”這一位兄弟似乎有點戀愛腦傾向。
    也有比較切實派的
    “何況,大師兄平日不在也就罷了,但仙法大會不在有點麻煩,不知道實習積分能不能拿到。”
    “我們珍獸苑的學分本來就比其他地方少了。”
    “是啊,要是這次仙法大會都沒有學分,我明年搞不好要選修第二門副職了。”
    “不可能的吧現在每個地方都卷得不行,修兩門你不要命啦”
    “可我不想放棄”
    這也是珍獸苑“唯一”不太好的地方了。
    因為天靈派現在采用了學分制,而選修科目的學分就來自各部門的負責人了,而宇文軒一天到晚不在,甘棠才築基初期,實在無法單獨為弟子們發放那麼重要的學分。
    這件事甘棠上報後,曲千星都沒有好的解決辦法
    縱使是曲千星,也不想插手珍獸苑的學分問題,以免那只混世魔王覺得有人動了他的食盆,突然發起瘟來。
    是了,曲千星覺得這群弟子是大師兄食盆里的菜,自己送上門那種。
    幾名元老也很有這種自覺。
    他們看著新晉弟子,忍不住冷笑了一聲
    “如此不知死活,也難怪你們敢來珍獸苑。等那只瘟神真正回來,你們就會知道,區區學分不夠跟那瘟神相比,根本不算什麼”
    “瘟神”
    “沒錯,就是瘟神”那名弟子勁頭上來了,想要跟這群眼楮中透著清澈愚蠢的師弟師妹們科普一下自己受過什麼虐待,“你們根本不知道當年,不,不用當年,即使如今,你們只要代替我們去他的洞府投喂一次,就知道那里關著的都是什麼可怕的怪物,而養著那群怪物的魔王,當然甘棠師妹,你拉我做,做”
    他的話沒有說完,就被拽了好幾下胳膊。
    這名弟子想要甩開甘棠,只是才抬起手臂,就看見了背後的某個熟悉的身影,這名弟子這時候才意識到,剛剛那句瘟神的問話並不來自任何師妹師弟,也不來自身邊其他人,而是更加熟悉的讓他能從噩夢中驚醒的可怕聲音
    “大,大師兄”
    這位僵硬在了原地,跟他同期的幾個也沒好到哪里去。
    只有什麼都不知道的師妹師弟們在甘棠的帶領下對宇文軒行了個禮
    “大師兄。”
    其中一些膽大的還多看了幾眼
    “感覺不怎麼可怕啊”
    “這笑容不是挺親切的”
    “意外的長得很帥唉,真的是天天被掛在山門上的那位嗎”
    有人
    忍不住小聲的議論道。
    沒辦法,宇文軒雖然掛在山門的桃樹上,但看起來像是個吊死鬼似的,鮮少有人敢仔細看他長什麼樣子的,有些師弟師妹甚至不知道本門大師兄的長相。
    只是他們的議論,讓甘棠都一身冷汗
    “咳咳”
    甘棠咳嗽了起來,試圖打斷這些對話。
    盡管她不至于像是那幾個元老弟子一般懼怕宇文軒,還頭鐵的自己跑來了珍獸苑,但作為曾經的外門弟子,甘棠對宇文軒的一些豐功壯舉還是清楚的。
    比如說,她拜入天靈派的那一天,宇文軒不知道從哪里獵到了一頭巨型蠱雕,非常得意的從拜山門的人群頭頂飛過,將下面避之不及的人群澆了通透,雖然宇文軒最後因此被在山門上吊了兩個星期,甘棠這一批的弟子也因禍得福全部收入天靈派,但事後卻被路書瀧魔鬼訓練了整整半年,才徹底靠自身運功祛除了雕毒。
    可這不過是大師兄最無害的案例中的一個而已,其他還有讓所有弟子做了整整一年的噩夢只為了養大一只夢貘當年豬,聯合莫喜在天衣閣賣漂亮的頭冠其實是在買了頭冠的弟子頭頂種植汲取情緒的靈芝諸如此類,雖說這些惡作劇曝光了一定會讓宇文軒掛山門,但掛在山門上根本不妨礙這位祖宗繼續作惡。
    在天靈派生存久了,很難沒有大師兄tsd,也就是新來的孩子什麼都不知道,還敢在宇文軒的面前議論他。
    甘棠為了避免這群弟子真的當著這位瘟神的面說出什麼大逆不道的話來,不得不硬著頭皮上前,僵硬地露出了笑容
    “大師兄,您終于回來終于從樹上下來了嗎”
    其實甘棠還有點擔心宇文軒是不是知道自己。
    她進珍獸苑後幾乎沒見過宇文軒幾次,連她成為這里弟子的申請都不知道是誰批準的甘棠懷疑是冉燈,因為水母田的計劃是冉燈派人來問了,甘棠才在對方的指點下,從宇文軒的卷軸x養殖架上找到的水母田方案,後面的弟子也是冉燈去找曲千星要了名額所以甘棠不確定這位大師兄是不是高興自己手下多出那麼多人,要是他不高興就尷尬了。
    好在宇文軒似乎不在意,或者說,不在乎。
    他的眼神漫不經心地從甘棠和其他新晉弟子身上掃過,自顧自問道“全在這里了正好,我有事情要你們做。”
    “可是”甘棠下意識地看了一眼外面如星海般的水母田。
    他們原定計劃是讓新來的弟子習慣海水,順便捕撈一批水母的。
    不過對上宇文軒看似含笑的眼神,甘棠心中一凜,提醒自己,這位才是珍獸苑的主人,而自己是他的下屬。
    甘棠迅速擺正了心態,順從地詢問道“您有什麼吩咐呢”
    “考試。”
    宇文軒說道,他從儲物袋中抽出了一疊卷子來,丟給了甘棠。
    甘棠手忙腳亂地接過了卷子,震驚地問道
    “考試現在”
    “對。”宇文軒點了點頭,繼續在儲物袋中摸索。
    甘棠還以為宇文軒會摸出什麼考試相關的東西來,卻見對方摸出了一把巨大的太師椅,�的砸在了眾人前方,然後大馬金刀地坐了上去,跟個山大王似的。
    宇文軒靠在太師椅上,翹著二郎腿眺望著這群弟子,嗤笑地說道“在我們天靈派,什麼時候考試都是正常的吧”
    不,我們不想要這種正常。
    大多數弟子臉色鐵青地想道。
    不過大多數孩子確實習慣了,他們竟然覺得不怎麼驚訝,甚至還有點理應如此的感覺,覺得自己終于成了珍獸苑的一份子的感覺因為听說其他地方的弟子是要考試的。
    甘棠也迅速反應過來,她反射性地問道“算學分嗎”
    “唔,”宇文軒仰起頭,靠在太師椅思考了片刻回答道“不計入這次仙法大會的實習積分這方面回頭你找冉燈,按水母的供應量來算。至于這個項目,等學期結束了再進行結算。”
    弟子們聞言,頓時開心的哇了一聲,這意味著他們的實習積分不僅有著落了,甚至期末的選修課積分也有著落了,他們對突擊考試的不愉快消減了很多。
    連幾位元老弟子都難以置信地看著宇文軒,不相信他突然願意干人事了。
    “這里沒有桌椅,我們要怎麼考試”有人主動問道。
    更有人積極地提議道“你傻啊裝水母的琉璃箱不就可以使用嗎”
    “對喔”
    這群弟子自發自動地將琉璃箱擺成了案幾,坐在後面乖乖答題,熟練得讓人心痛。
    感覺這樣的突擊考試多來幾次,他們就可以養成自備桌椅的習慣的感覺。
    可那麼乖巧的孩子們,在看見試卷的那一刻,原本放松下來的表情再次僵硬了起來,甚至包括了甘棠。
    難。
    太難了。
    在天靈派,如果以所有人都參加的期末考試的難度為基準的話,選修課的考試難度會根據選修地點的不同有浮動,其中劍修是最簡單的,比期末考試還簡單些,莫悲雖然對自己成績有要求,可不會為難手下的劍修們,如果劍法特別好,甚至可以用選修學分彌補掉不及格的成績;其次是水鏡樓,只要算學通過,其他科目要求不高。
    而難度在期末考試之上的選修是法術,煉器,陣法,煉丹排名有先後,想要進入曲千星的學術廳深造法術的弟子們是對理論學習要求最高的,他們的試卷是同期弟子看不懂的程度。
    就算是學術廳的試卷,也沒有今天的試卷那麼讓甘棠覺得惡心。
    對,惡心。
    學術廳的試卷看不懂就是看不懂,甘棠心里明白自己不會也學不會,偶爾有一兩題能做出來,她覺得自己也夠得上天才標準了,會很開心。
    但今天的試卷,全是甘棠學過的內容,甚至是她覺得自己擅長的內容,但問題角度很刁鑽,回答起來很麻煩,勉強
    寫下答案,還感覺非常不確定,不雅觀的比喻,就是便秘的感覺。
    要命的是,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她如果在哪道題上卡得久一點,思考的時間長一點,覺得不舒服一點,後面類似的題型也會變多一點。
    寫了二五道題後,整張試卷已經變成了甘棠最棘手的那種試卷,甘棠勉強做了十幾題,後頸一片冰涼,卻濕透了領子。
    而這種感覺的,不僅僅是甘棠。
    考試不久後,甘棠就听見周圍都是嘆息聲,焦躁的磨墨聲,深呼吸的聲音,終于在度日如年的十幾分鐘以後,有人顫悠悠的舉起手,用帶著哭腔的聲音問道
    “這場考試一定要計入學分嗎”
    他們剛剛有多開心,現在就有多絕望。
    這種環境中,只有那幾位元老”臉色輕松一點,他們就說嘛宇文軒哪有那麼好心,不過他們原本就是學渣,就算考不好也
    這幾名弟子抬起頭,發現宇文軒正一動不動地凝視著他們,連忙恐慌的低下頭去,裝作做卷子的樣子。
    宇文軒笑了一聲,說道“唉我什麼時候說這場考試算學分了”
    “唉可是,您剛剛還說計入期末學分”
    “我是說項目,不是考試,這場考試只是項目的一部分。”宇文軒說道。
    之前大師兄好像是這樣說的,原來是項目,不是考試啊
    甘棠問道“具體項目全是考試嗎”
    “當然不是,我們又不是學術廳,考試不是目的,只是手段。”宇文軒回答道。
    幾乎所有弟子松了口氣。
    這次考試不計入學分就好,而且還是個項目,那麼考試應該不是主要考核方式吧
    大家如此想道,豎著耳朵,想要知道項目的具體內容。
    宇文軒卻沒有繼續解釋,看了一眼甘棠“對了,甘棠,對吧我記得你成績不錯”
    甘棠更加驚訝了,她沒想到宇文軒知道她的名字,甚至還對她的成績有點印象“還好,我這個學期期中考試的成績”甘棠想要對自己上司匯報一下自己的分數,極深印象。
    可宇文軒還是那個不在意的態度“哼,優等生的還好,行吧把你的身份令牌給我,我對你開放題庫的一部分,之後你總結一下所有人不擅長的題目,每隔半個月都像是這次一樣,針對型進行考試一次。”
    “好,好的。”甘棠應道。
    原來這個試卷果然是針對了大家不擅長的部分呢
    難怪覺得題目那麼不舒服。
    不過這算是查漏補缺吧,對學習來說是件好事。
    甘棠這時候還很樂觀。
    宇文軒接著道“然後,你們每人領養一只水母。”
    “啊”
    “不,水母不行,都是膠質和水,不夠填牙縫的不,我是說,它們不夠聰明,應該不能像是心魔一般感知情緒,”宇文軒像是自言自語般
    地說道,“還是要有點智商的,啊,對了,章魚,章魚就不錯。”
    宇文軒這麼說完,看向了下屬們“這樣吧,你們每人養一只章魚,用法器進行共感連通,然後,你們每天用一個時辰,給章魚講課。”
    “唉”
    “就講解你們做得最痛苦的那些題目,講到章魚學會為止。”
    “唉唉”
    “而這個項目的期末學分,就根據你們的章魚的好吃咳,你們章魚的大腦活躍程度來進行計算。”
    “唉唉唉”
    大家哀叫道,這個荒謬的內容,讓人覺得還不如考試呢
    “這個項目的目的是什麼呢”甘棠硬著頭皮問道。
    “你當作是,人族情緒對生物肉質情緒的影響吧”
    什麼叫做當作是
    甘棠不太喜歡這種含糊的用詞。
    宇文軒似乎察覺到了,他轉了轉眼球說道“人類的情緒一直很特殊,向內不僅會產生心魔,向外對其他生物的成長也有影響。因此,我才需要諸位配合進行這個實驗,讓你們對情緒和生物的共感有個概念,這樣以後也可以更好地馴服靈寵,和對方更好地相處。”
    別說,宇文軒不笑,一本正經的說話的時候,是很能騙人的。
    幾乎沒人意識到宇文軒的學渣身份。
    “原來如此。”
    弟子們恍然大悟,感激地看著大師兄,還以為這是親傳弟子的特殊培訓教程。
    當然,等到他們給章魚上課的時候,就知道這件事多折磨人了。
    而且還是帶著情緒共感法器的上課。
    這是後話了。
    宇文軒給了一顆糖果,又不忘甩了一記鞭子“你們要是覺得教導章魚太容易的話,我也不介意你們給水母上課。”
    “不,章魚章魚就好了”弟子們說道。
    宇文軒滿意的點了點頭,對甘棠道“你就安排一下吧對了,我之前听到你好像有點擔心避水術的事情其實鯉魚精教得夠用了,不過為了安全起見,你可以去找一下路書瀧,讓他給你安排幾個安全員我記得這次仙法大會,他有東境的眷屬來了。另外,你也可以順便去一趟煉器堂,我會讓關業把這個章魚教育項目需要的法器準備好。”
    宇文軒安排得如此面面俱到,似乎真的是個完美的大師兄。
    自此,甘棠徹底被折服了。
    她心服口服的認可了對方作為珍獸苑主人,自己上司的身份。
    甘棠正色道“是,我會做到的。”
    她隨後又確認地問道“您將這個項目交給我,是因為仙法大會嗎宇文師兄。”她確認這點,是為了以後有事的時候,知道去哪里找上司匯報情況。
    宇文軒的回答卻讓她一頭霧水“有一場特殊的比賽我會去看看,但主要參賽的應該是掛在樹上的我。”
    “啊”甘棠不明白。
    宇文軒這次卻不再解釋了。
    不過他深深地看了甘棠一眼,那聲宇文師兄似乎讓他想起了什麼。
    宇文軒摸了摸儲物袋,從里面摸出一個物品丟給甘棠“如果遇到了生命危險,你就吹響這個好了。”
    “這個項目會遇到生命危險嗎”甘棠震驚道。
    她看了看宇文軒丟過來的東西。
    那是一截古怪的骨哨。
    黑紅色的。
    像是腐敗的血凝結而成的。
    “這麼惡心的哨子是做什麼的”
    與此同時,容絨正厭惡地看著夏冰手中的骨哨。
    如果甘棠在這里,一定會很吃驚,因為夏冰手中的骨哨和她從宇文軒那邊得到的骨哨一模一樣,除了顏色是比較正常的灰色。
    夏冰卻也有些厭惡地看著這個哨子“長老們給的法器,好像是有控制對方靈寵的作用。”
    “啊,是為了勝利嗎”容絨道,她皺了皺鼻子,“但是,除了我們萬獸堂,其他門派用靈寵的很少吧難道要對付本門弟子”
    “怎麼可能”夏冰虛無地笑道。
    是啊,怎麼是用在賽場的呢
    這種法器,最有用的是對付本門的掌門啊
    這才是長老們交給她這個哨子的用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