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升從考試開始!
“那不是迎月谷的卯桂仙子嗎她為什麼在上面”
不僅僅是來自迎月谷的弟子,其他門派也有修士認出了卯桂。
倒不是人人都認識卯桂仙子。
事實上,大乘修士雖比不得渡劫珍惜,數量卻也並不多,放在任何一個門派都是相當于鎮門之寶般的存在,連本門的新進弟子都未必見過自家的老祖,更別說其他門派的弟子了。而卯桂這種深居簡出潛心修行的,能認出她的只會更少。
此刻,卯桂一露臉就被認出來,是因為她的熟人太多了。
卯桂仙子坐在講解台上,也被觀眾席嚇了一跳。
好家伙那觀眾席上竟然有四個渡劫,十幾個大乘,四十多個合體,數百個煉虛,就是天道盟詔令天下修士,召開修仙界會議,也不會有那麼多高階修士到來。
難道這場考試有什麼特殊的地方
不,其他考試好像也有不少人觀看的樣子,難道這是什麼很新的娛樂方式
卯桂仙子奇怪的想道。
只關心登仙梯的卯桂仙子並不知道,不少高階修士還真是為資格考試來的。
這竟然還是關信廣的“功勞”。
原本,天靈派公布了資格考試的情報,但因為時間緊張,沒有太多宣傳,冉燈的人脈又主要是陣法師那邊的,對煉器師無從下手。因此縱使有大型傳送陣做餌,也只在中下層修士間有點影響力,可高階的修士,尤其是世人皆知的那些煉器大師們,要麼不知道這件事,要麼即使知道了也是以觀望為主。
畢竟這些煉器大師也是有自尊的,而且因為煉器師稀少,這些大師的自尊都挺高。
在他們看來,如果他們願意為大型傳送陣貢獻一份心力,那是不倦仙尊也必須倒履相迎的待遇,怎麼可以參加資格考試,讓別人認證自己資格呢也太掉價了。
直到他們听說了關信廣準備帶領司工部,甚至本人親自參加資格考試的消息。
關信廣的人品是什麼德行姑且不論,但他作為司工部的官長,作為煉器師的名聲是非常顯赫的。
尤其是在沒有實際政府的修仙界,天道盟相當于半個官方,所以關信廣就相當于半個官方認證過的煉器大師,司工部官長的職務差不多也相當于修仙界科學院的院長。
這樣一個大師竟然本人決定參加一個不起眼的煉器師資格考試,當然會引起轟動。
如果這位大師都要考證的話,我們這些沒證的是不是更不算煉器師了
一時間,不少煉器大師和煉器門派都聞風而動,想要向關信廣打听一二,可關信廣有什麼好說的呢他總不能告訴其他人我以前抽了不倦家四徒弟的道骨,這次又被兩個神仙脅迫,想要再抽一次吧關信廣只好閉門謝客,就算有幾個無法拒絕的熟人,他也支支吾吾,不願意說出原因,只告訴對方這資格考試沒有任何值得關注的地方。如果可以,最後連天靈派都不要去
關信廣說得是真心話,可他態度越是神秘,越沒人信他。
修仙界的風氣一直是這樣的
人人都是謎語人,人人都怕別人搶了自己的機緣。
這種風氣最近因為學術期刊的出現稍微有點好轉,但總體上並沒有好太多,大多數修仙者都喜歡藏私,將自己知道的那點小秘密捂得死死的,然後紅著眼看著別人,總懷疑別人懷里藏著自己不知道的機緣。
因此關信廣那曖昧的態度正好迎合了這種心態。
這群人還喜歡瞎琢磨,他們瞬間將最近的大事結合到了一起不倦仙尊修復了登仙梯,他家那設計了傳送陣的四弟子也要參加考試,天靈派的教學推廣,學術期刊的道統之爭,逍遙宮的內亂等等等等,顯然這場資格考試不是普通的考試,一定有更深層次的秘密在,搞不好其中蘊藏著大機緣呢關信廣才不願意說
最重要的是,關信廣人脈還很廣
關信廣能當上天道盟司工部的官長,明顯屬于擅長人事高于技術的官僚,因此他和大多數修士都很熟悉,也意味著他有什麼動作,大半個修仙界的高階修士都能知道這件事。
這簡直是對資格考試最好的背書
結果關信廣決定參加資格考試的消息傳出,報考人數瞬間多了五成,還有數位本來不準備來中境的煉器大師也跟來了。
當然,這些煉器大師也不是沒腦子的跟風,他們也不可能腦子一熱就報名考試,但他們可以派自己的徒子徒孫參加啊觀望也是可以的,而且天靈派的考試竟然是可以參觀的
一時間,想要觀看考試的人數也有了前所未有的數量,以至于天靈派不得不在考場周圍設置了階梯式座位,供給觀眾使用。
就算這樣,座位還是不夠。
尤其是關信廣和關業都會參加的八級煉器大師資格考試,更是人山人海,想要觀看的人數是參加考試的好幾倍,甚至能和仙法大會那邊相比了,以至于觀眾席的位置都要靠實力爭取,化神以下甚至沒資格進入觀眾席
也因此,觀眾席才那麼一副人才濟濟的景象。
這些大能們也鮮少這樣聚集在一起,他們彼此修為相近,又不用在小輩面前擺架子,即使有仇,上頭還有四位渡劫的威壓壓在腦袋上也不敢輕舉妄動,于是氣氛反而意外的平和輕松了起來。
他們悠閑的八卦道
“真是難得,竟然可以看見卯桂仙子在迎月谷之外的場合公開露面,她明明連天上城的拍賣會都不會親自去的。”
“先是關官長參加考試,眼下又有卯桂仙子講解,看來這場考試果然不簡單啊”
“我沒有看不起卯桂仙子的意思,但她是煉丹師吧怎麼來講解煉器考試”
“有什麼不行的,人家好歹也是大乘巔峰了。”
“可是,隔行如隔山啊她能講解好嗎”
“我倒覺得,這是不倦仙尊的深意所在啊”
“怎麼說”
“這畢竟是煉器大師考試,連司工部的官長都在考場了,誰能評說呢反正我們這群老東西上去誰都不服的,那麼有個外行的煉丹師作為講解,反而比較安全。”
“這麼說也有道理。”
“何止是有道理你沒注意到嗎這場考試沒有考官,雖說不倦仙尊可能是因為有徒弟參賽才避嫌,但他也說了,煉器大師的技術無法客觀評定,煉器師要看作品說話。”
“好一句看作品說話不知道這些煉器大師能煉制出什麼來”
這邊大能們悠閑的討論著,那邊考場上的考生們的感覺可不太妙。
不止是迎月谷的弟子,其他門派的弟子看了觀眾台也如喪考妣
“師尊師伯師叔為什麼都來看了啊”
“我們門派是主修符咒的吧為什麼我家師祖也在上面湊熱鬧”
“完了,這次要是表現不好,是在全修仙界丟臉吧”
“我當初為什麼會覺得考試好玩的”
在一堆混亂的思緒中,最為震驚的卻是造成這種狀態的罪魁禍首本人。
“怎麼全修仙界都來了”關信廣心里驚恐地想道。
這里大半人是因為他才來的,都是他的熟人,對他來說,可不是全修仙界嗎
關信廣這些天閉門不出,還真不知道自己引起的風潮,只是他看著觀眾席上過于壯觀的場面,原本不堅定的心又再次動搖了起來“眾目睽睽之下,我們真的還要做嗎”
“來都來了。”林齊都很煩他了。
林齊覺得自己就沒有踫過關信廣那麼麻煩的對象。
想當年,他即使對陣魔皇,面對士氣不足的天兵們也不過加護了三次暗示而已,就足以讓最擔心的天兵充滿勇氣去和魔皇戰斗送死,眼前這下界所謂的司工部官長,一路上暗示了無數次,事到臨頭還想著逃跑,真不知道是這關信廣太過于懦弱無能,還是那不卷仙尊的威勢太盛。
只是,林齊卻不想放棄。
若說荏苒請他的時候,他只是想要隨便找個地方度假,哪里都好,但真正到了這個世界,林齊卻發現這方小世界不愧曾經是上界的一部分,完全沒有其他小世界那種靈氣不足,束手束腳的感覺,反而各種資源都齊全得很。
尤其是進入了天靈派地界,這里的靈氣不僅充沛精純,甚至凝結出了仙露,只是下界人終歸是下界人,沒有體驗過仙體的他們根本不知道這是什麼好東西。
不過這種情況似乎跟資料中記錄的不同啊
林齊有點疑惑。
他下來前是仔細閱讀過此界的狀況記錄,知道此方世界是這個世界的幾萬年前與仙界割裂墜落下來,先後經歷了好幾場神魔戰爭,以至于本土居民對天庭的信賴也消弭殆盡,他們主動摧毀了登仙梯,將仙魔都拒絕于世界外。
當然,土著的意見一直不在天庭的考慮內。
真正讓天庭放棄此界的,是因為在長久的戰爭中,時間空間出現了巨大的問題。
此界的時間不僅混亂不堪,各種逆流順流,空間也充斥著通往虛空的縫隙,以至于靈氣無法自主循環,向外界逃逸。
這樣下去,毀滅成了必然趨勢,天庭也就順勢放棄了此方世界。
但林齊這次下來,卻覺得靈氣還挺充沛的嘛循環也沒有斷絕的,如果上報天庭,此界還能凝結仙露,天庭搞不好會徹底改變主意也說不定。
但是,他為什麼要這樣做呢
就算此方世界重新收歸天庭,他們這些仙人也沒有好處,倒是少了一個可以出差外派下凡渡劫度假的好地方。再說,天庭都要放棄此處了,也意味著,天庭記錄外的資源是可以在這個世界被毀滅前隨意揮霍亂用的,甚至不必在意此地生靈的死活。
從這個角度考慮,林齊突然不覺得此方世界的靈氣和報告不符有什麼不對了。
想來是其他同事故意留的福利。
現在這個福利被他林齊看見了,自然得有他的一份
林齊心中有了這些算計,對關信廣這種慫人也多了幾分耐心,他哄著對方道“人多又怎麼了身為煉器大師,你還怕人看著不成再說,我也沒有讓你在所有人注視中下手啊你只要打上標記,剩下的看我們施為就好了。”
關信廣聞言,總算邁步走向自己的考台。
林齊松了口氣,他也因此更加重視他的道骨了“說起來,道骨的載體呢”
“在四十四號考台。”關信廣目不斜視的回答道。
知道不倦仙尊坐在考場的最上面,關信廣根本不敢亂看。
事實上,如果不是他這些天都躲在寶船中,不倦也沒來看過他一眼,讓關信廣確信了不倦心中,這場考試應該比殺了他更重要,他甚至不敢來這考場。
好在不敢歸不敢,關信廣到底還是有大乘期修為的,他不必看,也能通過神識感知到關業的位置。
不過,那真是關業嗎
關信廣又有些動搖。
倒不是關業的相貌有什麼變化關信廣其實就沒有直接見過關業,他知道關業的長相,還是在關業被周誨收徒以後,讓人偷偷用玉簡錄了影像回來的而是關業的精氣神和關信廣想象得不同。
在關信廣心目中,一個人被抽走了脊椎廢了靈根,精氣神應該也受到了相當的摧毀,就算被不倦仙尊收為了弟子,也無法恢復。
但關業站在那兒,雖然外表像是影像中一般沉默陰郁,但卻在他的神情中卻找不到一絲自卑和憤恨,哪怕背後拖著妖物尾巴一般的暗紅色脊椎,站在大庭廣眾之下,面對著修仙界最上層修士們的大量,他也透著堅定不為所動的氣場。
這個人,難怪會凝結道骨。
只是要從對方身上再次將脊椎抽出來,有那麼容易嗎
關信廣如此想道。
這時候,關業似乎感受到了關信廣的神識
,突然轉動著暗色的瞳眸,向關信廣的方向看了一眼,讓關信廣的身體為之一僵。
林齊卻不在意關信廣復雜的心理活動。
“有神格的師尊,有道骨的徒弟,甚至連空氣都可以凝結仙露,這塊地也太過于人杰地靈了吧”林齊有趣地說道,遺憾的是,他們的運氣不怎麼好,四十四號可不是什麼好兆頭啊”
在修仙界,數字帶來的預兆當然是真實存在的。
可關業會得到那麼不吉利的號碼,也不是偶然,而是氣運被刻意調整過的結果。
“好了,還愣著干嘛,你也差不多該上場了,”林齊催促道,他看關信廣又猶豫了,更加不耐,“還站在這里,是想要不倦注意到你嗎”
這倒不至于。
雖然關信廣和林齊聊了好一會兒,但林齊現在是附身在關信廣身上的形態,因此他們的對話是直接用大腦進行的,不過一瞬而已。
在外人看來,關信廣不過是在走進考場的時候,微微頓了頓,打量四周而已,屬于一個高深莫測的大乘期修士的必然反應。
可惜這位大能听見了不倦的名字,卻露出了驚慌的表情,三步做兩步的走上了考台。
伴隨著關信廣的動作,考台發出了叮叮的聲響。
在這類似風鈴的聲音中,考台周圍類似裝飾的海草開始瘋長變形,形成了一面厚實的牆壁,而整個考台竟也變形成了一間封閉的煉器房。
“是,是幻術。”
關信廣先是一嚇,接著不知道是安撫自己,還是為了告知林齊般的說道,“這煉器房的牆壁是虛假的。外面的人應該還是可以看見我,現在他們這個設計,應該是為了讓考生專心考試”
“你比想象中的冷靜嘛,我還以為你剛剛要大叫了呢”林齊嗤笑道,但他有點憂心,“不過這樣一來,視線被阻擋,要接近道骨就難了。”
關信廣這時候倒主動了起來。
不如說,他已經沒退路了。既然已經在不倦仙尊的注視下,他只能依賴林齊,當然也必須滿足這位天將的要求才行。
關信廣說道“不,不會。我打听過了,這些考台是會隨著考試表現自動升降的,只要我到了所有考台的最高點,要定位其他考台的位置輕而易舉。”
“最高位置那你必須第一才行啊”
“呵呵,其他不敢說,但作為司工部的官長,我煉器在這個世界,應該是數一數二的吧”關信廣自信道。
他走到了煉器房中心的煉器爐前,熟練的一揮手,紫金色的火焰騰得從爐心冒了出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