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升從考試開始!
“你就搞定了”
冉燈難以置信道。
此刻她正在火淵神樹的鶴坪上,面前是一群未開靈智的靈鶴,被她那麼一叫,幾只膽小的立刻飛上天去,也有膽子較大一些,探過優雅的脖子偷窺過來。
冉燈慌忙捂住手中用來通訊的銅鏡,躲避到了角落里。
然後她才壓低了聲音向對方咬牙道“宇文軒你別糊弄我”
冉燈自是難以相信的。
畢竟她才和宇文軒分開不到二十六個時辰。
二天前,她送走了大師兄,就準備前往火淵神樹去見師尊,沒想到還沒有出發,“無所不知”的九齋老祖就不知道怎麼知道她要去見師尊的消息,說是自己在天靈派也待得太久了,想要趁個車回南境。
冉燈無法拒絕。
她一面慶幸沒有跟大師兄同路出發,又一面擔心這老卦修看出了什麼,一路戰戰兢兢,帶著對方乘坐鯤鵬到達風清城,又從風清城使用大型傳送陣到南境,在南境乘坐白鶴,花了足足二天時間,剛剛才到達火淵神樹這也是修仙界正常修仙者跑這趟路程,會用的最快時間了。
沒想到冉燈才下白鶴,還沒有來得及整理好衣裝和資料去拜見師尊,就收到了來自大師兄的通信,告知她事情辦完了。
冉燈信他個鬼
“你真去天道盟嗎好吧,就算你在天道盟,怎麼做到那麼快的”冉燈焦急地詢問道,“你不會使用了什麼禁術比如將你那套所謂的御獸術用在了人身上,然後準備等以後師尊發怒了,找我背鍋吧”
“你把我當什麼人了”宇文軒不滿道,“答應你的事情,我自然會做成。”
他這麼說著,故意斜了斜鏡子,讓冉燈看見自己身後天道盟的聚英堂大廳,還有近在咫尺的關信廣和荏苒神女。
讓冉燈松口氣的是,這兩人臉色雖然不太好看,但顯然有神志在,還在商量什麼的樣子,沒有變成大師兄的牲口其實他們變成了牲口也無所謂,但接下來的一步需要的是神志完整的司工部官長,不能讓她的大師兄亂來。
好在宇文軒沒有使用極限手段的意思,只得意洋洋地炫耀道“至于我怎麼做成的,自然是因為我做了很多好事,積善成德,感天動地,于是老天爺嘉獎我,從天上掉下了一大份點心”
“點心”
“嗯,非常好吃的肉。”宇文軒舔了舔嘴角,看得冉燈一陣惡寒。
冉燈突然就不想知道“非常好吃的肉”是什麼玩意了。
不過宇文軒似乎擔心自己的食物被他人覬覦,也沒有詳細說明的意思,只繼續道“那塊肉不僅好吃,而且好心,竟然沒等我做什麼,就唆使目標帶著他一起直接跳進碗里了。”
冉燈不明白大師兄在鬼扯什麼,但她听懂了核心意思
事情辦成了
雖然冉燈並不覺得宇文軒什麼都沒做。
“既然你辦完了,就快點
回來”冉燈提議道。
“不要萬一我的肉被人偷了怎麼辦”宇文軒一臉警惕地護食。
什麼“你的肉”,那塊肉哪顆細胞答應進你肚子了冉燈就在擔心這個“你先回來,別亂吃東西”
“我會回去的,跟獵物一起,”宇文軒也很堅持,“比起這個,你先讓師尊和老四準備好才對吧,尤其是老四,要是他自己動不了手,就連他的脊椎都一起是我的了。”
這麼說完,宇文軒果斷切斷了通信。
“宇文軒”冉燈憤怒的叫道。
她反復磨了好幾下鏡子,卻怎麼都無法再次聯系上宇文軒,只能悻悻然地向神樹深處走去,心中祈禱可惡的大師兄別亂來。
關業在日輪宮門口迎接冉燈。
在關業來說,這是很少見的行為。
倒不是關業不尊重師姐師兄,而是他本來性子孤僻,大多數把自己關在煉器坊中,鮮少做迎來送往的事情,何況以天靈派親傳弟子的性格和他們之間的情誼,也不需要任何特地表示客套或者親密的行為,要是有人那麼做了,倒要警惕對方另有目的。
關業此時也如此。
他的主要目的果然不是迎接,而是單刀直入地問道“師姐,那個煉器師資格考試是你安排的”
“還有陣法師資格考試。”
“對,還有陣法師姐,你安排這兩個考試做什麼”關業不滿道。
沒錯,這兩個考試是冉燈搞出來的。
關業看到這個企劃的時候,都有被撞到的感覺。
“還不是因為你突然說要修大型傳送陣”冉燈比關業更加不滿,“本來門派中就人手緊張,二師兄還突然挖了一堆人去修魔眼的防御措施現在連他人都帶著書瀧失蹤了,現在門派上下的人事調配全壓在了我腦袋上,不采取一些特殊手段,怎麼找得到人來”
“我不需要那麼多助手,幾個就行了,我自己干得過來,”關業干巴巴道,“何況,我也沒要你幫忙,是師尊讓你聯系幾位煉器師過來,你卻主動要求自己來負責人手的,還搞得那麼夸張。”
關業的話听起來像是白得了幫助還在不領情。
不過熟悉關業的人都知道,這並不是他的本意,他單純不會說話而已。
事實上,關業從沒有連累冉燈的意思。
以關業的性子,他巴不得將自己關在煉器坊中,一個人將所有的工作做完了再拿出來,不要麻煩到任何人。
只是大型傳送陣實在超過了他的能力範圍,而且會需要很多許可,所以關業才不得不跟師尊提前商量,不過為此,除去傳送陣設計圖以外,關業還做了一份能把自己類似的執行計劃書,企圖盡量承包所有能做到的工作,只將一點需要幫助的部分外包出去。
周誨當然不會看著關業亂來,想要聯系幾個大能來做助手,又因為是陣法師那邊的人脈,才讓冉燈知道了這件事。
如果是往
年,冉燈一定是一邊抱怨一邊遵照師尊的意思去做了,絕不給自己多找一絲麻煩,或者說,連師尊吩咐的部分都不想做。
今年,冉燈卻有點其他想法。
不,應該說回復了前幾世的記憶之後,冉燈有點其他想法。
她不想要像是前幾世一樣死得不明不白,什麼都沒有做到,只看著師尊徒勞的不停輪回無法飛升;她想要一勞永逸的掌握住自己能掌握的狀況。
啊听起來很矛盾
矛盾就對了。
因為她冉燈一直就那麼沒用且矛盾,處于想要躺平卻因為責任心無法躺平的狀態中,一定是額心的魂火沒有完全煉化,也就沒有腌入味,還不夠咸的緣故。
冉燈思考著這些有的沒的,腳步沒有停下來,向著日輪宮深處師尊的方向走去。
她一邊走一邊道“其實那考試也沒太麻煩。”
“哪里不麻煩了你也說了,本來天靈派就人手不夠,現在還要分出資源開辦考試,想來更混亂了吧更別說接下來就要仙法大會了”關業焦躁道。
關業這時候,就不會說什麼“自己干得過來了”,他這條要求只對他自己。
因此要是有天靈派弟子看見眼前的這一幕會覺得很驚悚
最不怕麻煩的關業師兄竟然因為麻煩而不願意考試,而最怕麻煩的冉燈師姐則說著“不麻煩”力圖舉辦考試。
不過即便同樣是社恐,有心無力和不想面對是兩種情緒,冉燈在組織能力上還是遠遠超過關業的。
她尤其知道怎麼省心省力。
“正因為有仙法大會,舉辦資格考試才省事啊”冉燈說道,“畢竟經過了那麼久的宣傳,不僅是中境,其他各地的修士們也為了仙法大會涌入到天靈派附近了。他們大多數又不能參加比賽,反正閑著也是閑著,不如集體考個試也不算白來”
你說得是人話嗎
關業頓時被冉燈的腦回路驚呆了。
他看著冉燈,覺得對方宛若師尊附身,不由後退了一步。
冉燈繼續道“何況在我們天靈派,考場和題庫都是現成的,舉辦個資格考試只是順便的事情而已,甚至可以作為仙法大會的開胃菜。”
“可”關業吶吶道。
他以常識人的角度,總覺得什麼地方不對。
冉燈卻向著關業邁進了一步,盯著對方眼楮“最後,你別誤會了。這場考試雖然是為了大型傳送陣招募合適的助手,但我可不是為了你。關業,你不會忘記我是誰了吧”
“大師姐”
“不,我是說我的職業”
“,,紈褲”
“”
冉燈將一把令旗直接戳在了關業頭上,也虧得是關業,他大概是天靈派弟子中對痛楚最有耐受能力的了,被令旗的尖端差了個正著,愣是流了半臉血也沒發出聲音。
反倒是冉燈大聲申明道“我是陣法師冉
家的陣法師”
“啊”
“啊個鬼啊啊所以,你在跟師尊提交大型傳送陣不,你在研究那玩意的時候,竟然沒有先知會我一聲,最後大型傳送陣的消息還是從其他人嘴里知道的你知道這事有多打我的臉嗎現在我的陣法廳還有我家里簡直跟爆炸了似的,幾乎所有人都在找我問這件事”這是實話。
比起多出來的工作,現在冉燈的人際關系給她造成的麻煩還比較大。
可冉燈也知道,以關業那個不知人情世故的腦袋,是不會想到這一點的。
關業一副顯然才知道這件事的表情,他咬了咬腮幫子,緩慢道“對不起。”
“這不是對不起能解決的問題,”冉燈抱胸說道。
她有點後悔自己出來得太急了,沒從陣法廳帶兩個堂兄弟出來裝成自己的小丫鬟,反正他們最近喳喳喳的煩死了,如果可以用來伴奏就好了,那樣比較有刁蠻惡毒女配的氣勢。
冉燈現在只能靠自己,她用一米六七的身高去霸凌一米八六的師弟“關業,我要以冉家繼承人的身份向你宣戰”
“”
讓我們在資格考試上一決勝負吧如果我贏了,你要登報承認我才是天靈派最強的陣法師,並且將整個大型傳送陣工程讓給我們陣法廳”
“你要負責這個工程”關業驚訝地瞪大了眼楮。
果然過份了嗎
冉燈心中想道,卻還是硬著頭皮點了點頭“是啊怎麼了”
“師姐,你沒事吧”關業卻露出擔憂的表情,“雖說你主動要舉辦資格考試就很奇怪了,現在竟然想要負責傳送陣工程,沒被什麼不干淨的東西附身嗎”
“你就說同不同意吧”冉燈惱羞成怒。
“同意,我是說傳送陣的事情,”關業誠懇地說道,“我不知道由我來建傳送陣會給師姐帶來那麼多的麻煩,否則一開始就會交給你了。不過現在也來得及吧無論是主持大型傳送陣的建造也好,還是設計傳送陣的虛名也好,不需要考試什麼的比試,也不需要什麼勝負,你需要的話,盡管拿去就好了,只要能讓我繼續參與建造工程就好。”
“哈這是你設計得傳送陣,不會一點都不甘心嗎”
“沒什麼吧”關業奇怪道,“反正這個傳送陣也是為了和妖族更好的結盟才建造的說到底,是我們太沒用了,無法做到像是師尊那樣轉換位置,會耽誤師尊的研究,所以才需要這樣的傳送陣,因此是誰設計的,誰負責建造的,根本無所謂,重點是我們可以從中學到多少東西。”
“就知道你會這樣說。”冉燈嘀咕道。
就是因為這家伙總是在意技術本身,也無視其他,才會被天道盟司工部的那個家伙計算,甚至被抽掉脊椎吧
冉燈想道。
冉燈當然知道關業的仇人是誰。
不如說,除去最晚拜入師門的莫喜和莫悲,其他幾個都知道真相。
畢竟師尊撿到關業的地方不是什麼秘密,而以關業當時的狀態,根本不可能離他被抽取骨頭的地方太遠,所以只要有心,很容易就能調查出那個產業屬于誰的
周誨當時是去天道盟拜訪梅竹夫婦的時候,在天道盟附近的亂葬崗撿到了關業,而那片亂葬崗附近就有一個小型的修仙家族,對方家主雖然也才築基,但屬于天道盟司工部官長關信廣的遠親。
即便周誨當時為了醫治關業顧不上懲罰凶手就離開了,但之後有心的話,其實立刻就可以復仇,之所以一直沒做,是因為司工部的關信廣在關業被撿走後不久,不知道是不是知道了這件事,當即以“整理內務”為理由,“調查”得知自己的遠親竟然被心魔所迷惑多行不義,因此斬殺了對方,還順手清理了自己的遠親全家,還弄了一只魔族出來企圖定罪。
也因為關信廣做得那麼徹底,周誨想要替關業報仇,繼續調查此事,又沒有證據的情況下,難免會和天道盟撕破臉,甚至影響到他和梅竹夫婦的關系。
關業並不希望師尊為他做到那種地步,因此拖著病體苦苦哀求,再二申明自己是“想要親手報仇”,才讓周誨沒有追究下去。
但關業才築基,關信廣卻已經大乘了,倒不是說關業永遠追不上關信廣以關業的毅力,大家並不覺得他無法大乘而是因為關業的根骨和經脈受到了損傷,以器入道又是需要時間的修煉方法,所以大家都擔心沒等關業成長起來,關信廣就先一步隕落了。
而且,關業真的有心要報仇嗎
這是天靈派眾人一直擔心的事情。
畢竟以關業如今這個只關心技術,不關心名聲和他人眼光等身外之物的 勁來看,他搞不好會覺得“反正過去的事情都過去了,沒必要為多余的事情浪費精力,多煉制幾件法器不香嗎”,從而說服自己,放過仇人。
問題是,心態上通達了,受過的傷害就真會消失嗎
一個悲劇可不會因為主角是個笑眯眯的傻子而變成喜劇,只會顯得更加可悲。
即使關業不去想這件事,他受損的根脈,不合體的脊椎,心底留下的傷痕都會在潛意識中提醒他,直到某一天突破的時候,成為他無法逾越的心魔,再次阻礙他的大道。
冉燈不知道其他人對此是怎麼打算的師尊也許有更好的辦法吧不過這一次,冉燈決定一勞永逸的時候,發現可以順便幫關業也一勞永逸了。
武力上還不行,但煉器上,關業還怕輸嗎
這是築基期就可以做大型傳送陣的關師弟啊
這一界,也就師尊能教他了吧
于是冉燈精心搭建好了舞台,還冒著自己也被掛在樹上的危險,把大師兄放下來去請了另一個重要演員,卻沒想到自家這個也挺難搞。
冉燈只能強硬道“可是,你說將工程給我就給我豈不是顯得我很面子現在我以天靈派大師姐的身份命令你,你必須參加煉器師資格考試”
“好。”
“不能放水必須認真參加”
我對任何考試都很認真。關業回答道。
6想看霧入寫的飛升從考試開始第 190 章 冉燈的計劃嗎請記住域名
冉燈看著關業,皺了皺眉,卻還是覺得差了點什麼。
她相信對方會認真考試,但僅僅是考試的態度也不行啊
必須讓師弟有想要“第一”的心情才可以。
這樣他在煉器資格考試上,才會戰勝關信廣,徹底打敗對方,提前祛除心魔。
可是,冉燈並不想要在考試前讓關業直到這場考試的結果關系到他的仇恨,因為她也不希望給師弟太大的壓力,讓對方被迫回憶起討厭的事情。
就在冉燈糾結著怎麼再激勵關業幾句的時候,背後傳來了聲音
“阿冉,業子,你們在外面做什麼”
“啊,師尊。”
冉燈慌忙行禮道,她這才發現自己和關業似乎在走廊上待了太久了,久到師尊都出來看他們在做什麼了。
周誨這一出來,就注意到了關業頭頂還插著的令旗“業子頭上是怎麼”
“我手滑了一下,呵呵,手滑了一下。”冉燈慌忙將關業推到身後,欲蓋彌彰地說道,卻依然沒有將令旗收回的意思。
“玩鬧要有度,”好在周誨也沒多問,只是他的下一句話,讓冉燈恨不得師尊多問幾句令旗的事情,“不過阿冉你來得正好。剛剛天道盟聯系了我,說他們的司工部也準備參加資格考試,包括司工部的官長,關信廣。”
“師尊”冉燈叫道。
她手忙腳亂的想要捂住師尊的嘴巴,又覺察到這個動作大不敬,絕望的放下手,轉頭去看關業的表情。
關業正如冉燈所擔心的,在听見周誨話語那一刻,臉色蒼白,身體僵硬
“司工部關信廣”
“師,師弟,也許這是個誤”誤會。
冉燈不知道如何解釋,卻听師尊在自己腦海中說道“別急,你師弟沒那麼脆弱。”
“師尊”冉燈驚訝的抬起頭看了一眼周誨。
她看見師尊正輕蹙眉頭專心地注視著關業,又轉頭看向了關業。
冉燈就見她那老實讓她覺得有點懦弱的四師兄捂住了臉,肩膀卻劇烈的抖動了起來,連帶著他身後那截不得已露在外面,不怎麼動彈的脊椎骨也抖動了起來,一下一下地敲擊著地面。
不會是哭了吧
冉燈想要安撫對方“師”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師姐,這才是你想要我考試的真正用意吧”關業問道,他的聲音像是枯枝上烏鴉的叫聲般沙啞難听,將冉燈嚇了一跳。
但更讓冉燈害怕的是關業從指縫間露出的,望向她的眼楮。
那是一只厲鬼的眼楮。
封印了數千年,極欲擇人而噬的眼楮。
它是如此深不見底,像是深淵一般,以至于冉燈都下意識地躲在了師尊的身後。
關業見狀,肩膀卻抖動得更厲害了,他從喉嚨里發出了像是厲鬼般的聲音
“桀桀,桀桀桀桀桀,”關業狂笑道,“師姐,放心好了,我會好好地對待這次考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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