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升從考試開始!
“已經錯過年節拜訪了, 我們當然不能當作什麼都沒發生。”
燕白浪冷聲道。
提到這個“仙術大賽”,燕白浪就一肚子火。
因為他邀請天靈派參與拍賣會,結果導致拍賣會被天靈派舉辦這件事, 萬獸堂在之前的大半年時間里遭到了中境修仙界的冷暴力。
不僅逍遙宮暫停了對萬獸堂的所有買賣,中境大多數門派和仙城的修士們也對萬獸堂不冷不熱的,覺得是他們招來了沒必要的麻煩。
若只是如此,燕白浪認了。
他承認自己因為“懦弱”和“沖動”, 試圖做出給貓掛鈴鐺的事情來,是有點蠢。
但是
萬合幫直接幫著天靈派舉辦拍賣會,就沒人有意見了嗎千古山莊和血魔殿等門派大搖大擺的參加拍賣會, 就沒人譴責了嗎甚至在萬獸堂偷偷去仙人集市購買飼料的時候, 還看見一堆抱逍遙宮大腿,嚴正聲明自己絕不會搭理天靈派的門派也偷跑去了所有人這時候就裝眼瞎了嗎
最氣人的是, 拍賣會結束, 今年過年,各大門派各大仙城跑去天靈派拜年道歉, 之後準備舉辦仙法大會, 依然沒有人叫上萬獸堂
這是欺負我們家沒有大乘哇
燕白浪簡直要被氣死了。
他們萬獸堂好歹也是中境數一數二的門派, 不算人數的話, 綜合實力甚至超過了萬合幫, 為什麼每次都不帶他們玩
你們不跟我玩, 我也不跟你們玩了
可惜, 無論是身為一個門派的掌門也好, 還是身為一個合體期的大佬也好, 都不能那麼意氣用事。
雖然燕白浪很想要無視掉該死的仙法大會,但他知道,萬獸堂如果再不做點什麼, 接下來會被中境修仙界徹底邊緣化。
他當然不能眼睜睜的看著這件事發生。
“派人跟天靈派接觸一下,看看他們那個什麼組委會還需要人嗎”燕白浪吩咐道,“另外,仙法大會當然是要參加的,而且是所有修為全部參加我們要囊括所有的第一名”
燕白浪這話可不是在夸口。
萬獸堂論人數和堂口沒有萬合幫那麼多,論歷史底蘊和豪橫程度則跟雲中城以及千古山莊都沒法比,論頂級戰力甚至連個大乘期都沒有,因此被高階修士們看不起,但無論誰來評價中境的修仙勢力,萬獸堂都是貨真價實的老二x第二大門派。
因為他們戰斗力是真的強。
在中境,因為靈力風暴的影響,靈獸和妖獸本來就比其他區域更加強大,在糟糕的年份,甚至能形成獸潮的天災。
萬獸堂卻做到了因地制宜,他們那“與獸同行”這種修練方法確保了這個門派的基礎戰斗力,更別說他們的修行方式也讓弟子們在煉虛期以前很少遇到修行上的瓶頸,因此萬獸堂的化神足足有三十個之多,元嬰有五十多個,更別說金丹以下的修為了。
最讓人眼紅的是,萬獸堂養得起
雖然靈獸的飼料很讓萬獸堂傷腦筋,但只要保證了飼料供給,萬獸堂就基本能做到自給自足,更別說靈獸身上的周邊產物也是每年可以收割的靈石,也是修士們必須的修煉材料,因而保證了每一階修士的基礎數量,其他門派可沒有那麼得天獨厚的條件。
所以燕白浪真有自信,將仙人棋的棋子給包圓咳,至少大半是做得到的。
“到時候,還有誰會再認為萬合幫是第一呢”燕白浪野心勃勃的說道。
他早就看萬合幫的“中境第一門派”的招牌不順眼了,不過是些烏合之眾的集合而已,別說下面那些散仙看著人多,其實根本人心不齊,就是幫主的張鴻景甚至只有煉虛,有什麼資格和萬獸堂爭取“中境第一”的稱號。
“那是當然,”萬合幫的長老白駿在旁邊附和道,“萬合幫那種散修門派本來就沒有資格跟我們萬獸堂比不過,所有的段次都要參與,堂主大人,您難道準備親自參加比賽”
“不行嗎听說其他幾個門派的掌門都推掉了評選的資格,就是為了自己參賽,所以我直接參賽也無所謂吧”燕白浪笑道,破有深意的瞥了一眼白駿,“還是說,白長老有意向單獨參賽”
白駿連忙搖了搖頭。
他和燕白浪同屬于合體期,但先不說實力對比,單純從門派地位來說,他要是在掌門之前先獲得了“中境合體期修士代表”這個資質,就別想要混下去了。
“我是听說,這次比賽不是純粹的武斗,”白駿慌張解釋道,“至少在化神期以上的修士來說不是,還有文斗這個環節。”
“文斗”
“是的,听說是開壇講經,宣傳自己的大道。”白駿偷窺著燕白浪的臉色說道。
這個比法對大多數高階修士來說,肯定是願意的。
畢竟都是高階修士了,上來就像是普通弟子那樣打斗實在有辱斯文,加上了學術報告的部分,立刻就變得高端起來了呢
更別說傳道這件事是有功德的,尤其是對著一群同樣高階的修士傳道,說不好就可以突破現階段的瓶頸了。
可這是“正常”修煉上來的修士的想法。
哪怕靠嗑藥的,多少都有點嗑藥的心得。
萬獸堂突破靠的卻是靈獸,靠的是那部萬獸決,甚至包括了掌門燕白浪。
不,應該說,燕白浪才是最依靠萬獸決的。
其他弟子得到的萬獸決不怎麼全面,因此多少還有自己摸索學習的部分,但燕白浪握有“完整”的萬獸決,只把這套功法當作了修仙秘籍,幾乎沒怎麼自己專研過,這也使得他養成了依賴別人的思維慣性,不擅長自己思考,縱使在卡在了合體期的現在,他想得也是怎麼找到萬獸決的最後一部分,而沒有想過自己補齊功法。
當然,燕白浪並不會將自己的窘境告訴其他人。
但其他人也不是傻子,尤其是白駿這種一天到晚跟在燕白浪附近的,他多少對燕白浪的狀態有所覺察,才故意提起了“文斗”的話題。
燕白浪看似不以為然。
“斗就斗吧”燕白浪看似無所畏懼道,“我的萬獸決連上古凶獸之魂都可以馴服,不然也不會讓萬獸堂成為中境最大的勢力若是論經,我還真不怕誰”
“不愧是堂主大人,修仙界第一的御獸師”
白駿似乎信服了,他天花亂墜的將燕白浪贊美了一通。
燕白浪似乎也听得很開心,足足听了一刻鐘的馬屁,才讓白駿去準備報名參加仙法大賽的事宜。
只是當白駿走開後,燕白浪臉一下子就陰了襲來。
他“呸”的罵道“這老小子果然有反意啊”
燕白浪確實不擅長功法研究方面,但很擅長察言觀色要不然當初資質不佳的他不會被前前任的掌門看重,被作為繼承人帶入了血色試煉場所,又抱準了大腿,獲得了師姐的信任,甚至在此後謀殺師姐,獲得萬獸決和掌門之位了。
所以部下的試探和懷疑,燕白浪早就發現了。
如果按燕白浪早年的性子,他絕對在對方有這個苗頭的時候就干掉對方,殺一儆百,但他最終沒有這樣做,除了因為養成一個合體期要得資源太多以外,也是因為他們門派作為中境第二大的門派,還不是萬合幫那種松散結構,必須有足夠的高階修士充場面,所以沒有白駿,也會有黑駿的
可惡,外人看不起我,連門派里都敢質疑我了
如果自己是個大乘甚至渡劫,他們怎麼會有這個膽子
燕白浪不知道第幾次如此想道。
他一如既往的選擇性忘記了,他的實力從一開始就跟他自己沒有關系,所以他才會除去萬獸決以外,找不到其他的突破方向,甚至參加個學術講座x仙法大賽,都會覺得心虛。
不過經過半年的被排擠,被“小看”,燕白浪也做不到只將希望寄托在找到最後那一部分的萬獸決上面了。
他甚至懷疑自己的記憶出了差錯,也許他的“師姐”就沒有創造最後部分呢
“不,你明明看見我怎麼寫出最後那一部分,並且使用它馴服了獸魂了的。”
“如果不是我,你甚至沒辦法在試煉中活下來”
“但你不僅背叛了我,還愚蠢到遺失了最後部分”
“閉嘴”燕白浪吼叫道。
他大腦中那喋喋不休的聲音卻沒有因此停止,而是發出了嘲笑的聲音。
這是燕白浪上次去天靈派的時候,被不倦仙尊的力量再次引導出的“心魔”
該死的不倦仙尊該死的天靈派
“不要以為我必須靠你才可以晉升大乘”燕白浪憤怒的低吼道,“還有其他辦法可以對啊,即使不用萬獸決,不是還有其他辦法嗎從一開始就存在”
不如說,那個方法從他卡在合體期的時候,就在考慮了。
只是他不願意承擔那個方法的後果和代價,所以一直猶豫不決,反正壽元還夠,他覺得自己能找到萬獸決的最後部分。
今天,他突然不想等了。
不僅僅因為大腦中喋喋不休的聲音,更因為他在思考“文斗”的時候,產生的不安。
剛剛對白駿那個胸有成竹的樣子,自然只是裝給對方看的。
燕白浪確實沒有底氣。
甚至在白駿提起講道的時候,燕白浪站在那兒,覺得自己像是站在了鴉雀無聲的講壇上,下面是審視和嘲笑的目光。
那個尷尬的感覺是如此真實,讓燕白浪有逃走的沖動。
燕白浪一點都不想要現實中自己參加文斗的時候,遇到這一幕。
要成為大乘
他充滿著執念想道,並且揮了揮手指,聯絡這半年其實已經看好的幾個目標
“你們過來。”
“關于仙法大會,我有些事情要親自交代。”
夏冰是在準備離開洞府的時候,接到了萬獸堂堂主燕白浪的指示的。
要是晚個幾分鐘,她也許已經去千星秘境了。
不過在受到燕白浪的命令的時候,夏冰並不覺得糟糕,還眼楮一亮
“仙法大會,果然我們萬獸堂也要參加嗎”
她早就听千古山莊的青陽洋提起這件事很多次了,據說千古山莊從年後就一直在備戰仙法大會的時候,以至于青陽洋最近連探索秘境都不怎麼熱衷,他們都想要如同他們的師叔青陽輕離一樣搞到一份仙人棋棋子的資格,為此斗得連狗腦子都要打出來了。
夏冰听得就很羨慕。
他們萬獸堂是絕不會有千古山莊這種氛圍的,好在從門派影響力還有掌門性格之類方面考慮,夏冰覺得萬獸堂應該不會錯過這次大賽。
果然,在等待了兩個月,就在夏冰以為萬獸堂不會參加的時候,掌門的命令還是來了。
夏冰非常高興。
雖然她實際上並不怎麼喜歡燕白浪那個掌門,但傻子也知道,參加仙法大賽沒有壞處只有好處
別的不說,為了保證參賽者的實力,法器和丹藥是不會缺的,搞不好還有秘密特訓。
或者掌門召喚自己過去,就為了這件事。
這也是抱上了掌門大腿的好處了。
如果是以前,夏冰這種弟子連參加的資格都沒有。
“所以,你就是這麼報答堂主大人的”
“不僅勾結天靈派,還擅自窩藏本門的秘籍萬獸決。”
“你對得起他的期待嗎”
是問心石。
去年十月朝,夏冰跟著掌門去了天靈派,在獲得了不倦仙尊的靈力加深了功力的同時,也得到了這個問心石。
不過經過大半年的相處,夏冰已經不像是一開始那樣恐慌了。
她意識到問心石本身對她沒有惡意,而是查漏補缺的工具,當她產生了負面情緒的時候,這塊石頭會以質問的方式警告她,讓她想辦法處理產生這種情緒的根源,更好的修練。
但有些壞事做了就是做了,是沒法處理的。
比如萬獸決。
跑去天靈派拜山門不成,從奇怪的“妖魔”手中得到了本門秘典萬獸決這件事,是夏冰最大的秘密,也是她最心虛的地方,因此問心石才時不時的質問她。
“可也不能因此放棄啊”夏冰想道。
走上修仙這條路,修仙者們可是有放棄一切的覺悟的,而對于某些人來說,道德是放棄的東西里面最微不足道的那些,為了一個好點的法寶,他們都能殺人放火在所不惜,而夏冰得到萬獸決的途徑基本等于一種機緣,她甚至不用為此愧疚。
話是那麼說,該愧疚還是會愧疚。
夏冰習慣的將問心石往識海深處埋了埋,接著給探索秘境的小伙伴發了個符 道歉表示自己不去了,才向著燕白浪的洞府飛去。
“獸魂試煉”
來到燕白浪面前的夏冰被她听到的命令給驚呆了。
夏冰難以置信的看著燕白浪。
自然,夏冰是不知道獸魂試煉的內幕的。
作為一個普通的萬獸堂弟子,夏冰僅僅知道,在萬獸堂的中央的獸魂塔下鎮壓了一只來自上界的凶獸魂魄,只要進入塔中通過試煉,吞吃掉獸魂的一部分,功力就會有巨大提升,這也意味著獲得了掌門資格。
因此在弟子中,獸魂試煉也叫做“繼承試煉”。
能參加這個試煉,基本被默認為掌門的繼承人了。
夏冰和其他被騙去試煉的弟子並不知道,即使通過了前面的試煉,最後吞下一點點獸魂,一千人里也難以活下一個,是純粹的賭命游戲。
本來上上任的掌門好不容易通過萬獸決解決了這個賭命游戲,但由于她的被害,萬獸決的丟失,這個賭命游戲要再次開始了。
而這一任的掌門甚至還另有打算。
燕白浪審視的看著自己面前的弟子們,像是端詳餐盤里的魚一樣。
“這並不是試煉的全部,”燕白浪將這群弟子帶到了獸魂塔下,似乎像是平時一樣冷漠但有夾雜點關切的語氣說道,“你們是我們萬獸堂最精英的弟子,為了這次仙法大賽,才破例讓你們進入獸魂塔”
听他那麼說,幾個叫來的弟子們依然忍不住想要勾起嘴角。
哪怕因為仙法大賽破例進行獸魂塔,也說明他們得到了掌門的看重啊
畢竟這可是傳承的獸魂塔
“你對得起這份信任嗎”問心石的聲音又在夏冰腦海里響了起來。
可這一次夏冰沒有將它埋起來。
雖然她有自覺在天靈派的指導下騙取了掌門的信任,但她一直覺得這只是普通的上下級關系罷了,卻沒有想到,掌門會信任她到讓她進入門派傳承之地的程度
往日的一分愧疚變成了十分。
尤其是本門的萬獸決還在她的儲物袋中。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愧疚的原因,夏冰在進入獸魂塔的時候,甚至覺得自己那藏著萬獸決的儲物袋有點發燙。
在萬獸堂的掌門用自己門派的門人實驗突破方式的同時,天靈派的掌門也在用弟子的血實驗著一種新的功法。
“差不多可以試試看了呢”
周誨如此說道,滿意的看著自己對面的身軀。
那是另一個“周誨”。
他看起來特征跟周誨差不多,銀色的頭發,玉色的皮膚,但年齡明顯小很多,看起來只有三四歲左右,而且頭上長著一對巨大的山羊羊角。
這是用周誨的靈力和宇文軒的心頭血捏出來的。
周誨既然決定試驗饕餮的傳承功法,那什麼都比不過親身體驗一遍最強,只要將那個功法循環一周,他應該就可以理解凶獸傳承的關鍵,以及對他的弟子有什麼影響了。
周誨在怎麼修行方面,一向都是實踐派。
他說做就做,在捏好了身體以後,周誨的整個身軀變得半透明,附身到了那幼小的身軀中,然後那身軀睜開了銀灰色的眼楮
“好餓。”
這是周誨使用這個身體的第一感受。
雖然在使用這個身軀之前,周誨就有心理準備,但還是因為這個饑餓感受而吃了一驚,甚至有點後悔“軒兒一直忍受著這種饑餓嗎”以前也許不應該阻止他吃東西的啊,當然,想要吃掉書瀧這件事例外,想都別想。
而在感到饑餓後,周誨第二個感受是“好香。”
到處都是食物的味道。
面前案幾上的茶水很香,案幾很香,地板很香,甚至自己的身體都很香不如說,自己的身體是最香的,吃下去可以增長幾百倍的修為的感覺。
周誨明白,這應該是饕餮對于周誨力量的感想。
作為最貪吃的凶獸,它即使對遠強于自己的渡劫期的力量也只有垂涎,沒有怕的。
不過這到底是宇文軒的心頭血,因此周誨聞到自己身上的味道帶著親厚和依戀的意味,甚至將食欲給徹底壓了下去。
周誨覺得有點欣慰,覺得孩子還算懂事的感覺。
雖然他這麼一想,就通過心頭血,感覺到了另一個被打上了標志的存在。
倒不是周誨的洞府中,而是更遠的地方。
以來自饕餮的本能,周誨可以感知到,那是一只獵物,打上了饕餮標記的獵物,旨在告訴自己的同族和其他凶獸
這是我的食物,不許任何人動手
“這小混蛋不會給書瀧身上打了這種標志吧”周誨皺起眉頭,向著標記的方向看了一眼,“已經告訴他師弟不能吃了”
然後就是周誨,也呆住了。
宇文軒打標記的那個“獵物”,並不是他的五師弟路書瀧,也不在天靈派之內,而是在更遠更遠。
雖然以凡人而論,那不是眼楮可以看見的地方,甚至不是一兩天能走到的地方,但以渡劫期的神通,周誨很輕易的確定了標記的位置
萬獸堂。
而且是萬獸堂中心的獸魂塔。
周誨使用著千里目的神通,可以看見獸魂塔里一片血色,還打上了狩獵的標記,現在進行時的那種。
也就是說,他家的孩子不僅給領居家的“雞”打上了自己的標識,現在還跑過去了。
哈,不會吧
還想說這段時間他挺乖,結果那小混蛋跑到隔壁去偷“雞”了
明明叫他在洞府中休息的
而且隔壁家的“雞”養了幾千年吧那小混蛋到底什麼時候盯上那只“雞”的
他這輩子也就兩百多歲,不會是從他懂事就在打人家的“雞”的主意吧
周誨站起身來,顧不得演練功法,向著萬獸堂的方向飛去。
在離開前,他沒忘記從山門前的桃樹上折下一根桃樹枝來。
最粗最長的那根。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