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升從考試開始!
“我, 我們就一直在這麼個東西的嘴邊”
沈青倩暈乎乎的問道。
縱使以沈青倩的神經大條程度, 也無法接受這個事實。
甚至,她的後怕程度比血魔殿的弟子們還要深一些
沈青倩是在金丹的時候, 和其他修士一起探索淵海旁的神魔戰爭遺跡, 遇到了靈力風暴,被吹飛了下來,偶爾發現了這個空間裂縫的。
當時的沈青倩在失去了隊友的情況下, 不敢貿然離開, 又發現這處空間裂縫很合適她修行, 于是她索性在這個空間裂縫中沉下心來,修行了整整一千五百年, 還自創了一門功法, 終于到了化神期,才得以離開。
這份經歷,足以寫一篇修仙界的沈濱遜漂流記了。
不過這個故事並沒有以沈濱遜沈青倩回到了人世間結束, 當時沈青倩回到了原來所在的門派, 倒是以化神期長老的身份過了幾年清閑日子,然後就遇到了百年難得一遇的大型獸潮。
沈青倩原來的門派是個小門派, 自然獨木難支, 所以和周圍同樣處境的幾個小門派組成了無雙盟, 共同抵御獸潮。
結果獸潮過了,沈青倩所在門派的掌門,也就是沈青倩的師姐跟無雙盟的盟主搞到一起去了這本來沒什麼, 雙方看得順眼, 結個道侶不算差,但無雙盟的盟主竟然想要借機吞並掉其他門派,讓無雙盟維持下去, 而沈青倩的師姐竟然也夫唱婦隨,不僅同意了不平等的結盟條約,還試圖讓自己門派的長老管事嫁給道侶手下的弟子,交接權利,其中就包括了沈青倩,沈青倩被氣了倒仰。
她說沒想到都修仙了還被當作嫁妝的。
沈青倩帶著同樣不服氣的弟子們出走,卻被無雙盟屢次騷擾,甚至去了別的地界,還逃不過去,沈青倩一氣之下將這些弟子帶到了這處遺跡下無人知曉的空間縫隙處,才真正安穩下來,也由此建立了血魔殿,又是時間一晃五百年。
這樣算起來,沈青倩在這縫隙里,待了整整兩千年了。
“我這兩千年,就和這麼個大腦袋在一起”沈青倩喃喃道。
想到這腦袋在兩千年里,隨時可以張口吞了她,她就懷疑人生。
而且她們還將這腦袋鼻孔里的焰晶花當做“特產”,每年進去看好幾次,拔好幾次說起來,有時候從洞里會噴火出來,不是自己弄癢了對方,搞得對方差點清醒吧
沈青倩頓時有點呼吸困難。
周誨倒覺得她現在才後怕,這神經的反射速度也太慢了,只怕是電線桿級別的粗細吧
“正常人不會明知道一座山頭有問題,還在附近建門派吧”周誨道。
“我以為那是大自然的恩惠”沈青倩道。
“恩惠”
“我們門派的功法,在這里修煉進展很快。”沈青倩不情不願道,“所以即使有點異狀,我覺得是這種異狀該有的代價,平時約束弟子們不靠近就是了。”
如果不是實在情況危急,她不會透露這種本門秘密給其他人的。
周誨則以奇怪的眼前看了看沈青倩,又看了看血魔殿的弟子。
“進展當然會變快,你們天天抵抗著凶戾之氣,等于無時無刻都在運功,這種程度沒進步才奇怪了,”周誨道,“但你們不覺得在這種環境下生活,會覺得身體隱隱發冷,發痛,沒有力氣,處于失血狀態的感覺嗎”
“我以為是宮寒。”沈青倩下意識的答道。
這個空間頓時陷入了死一樣的沉默。
修仙界的女性意識沒有覺醒,女修不怎麼討論這個問題,因此其他人是尷尬,而周誨是在沉思。
因為女屬陰,女性修行陰性功法會更快點,然後自然會配合水屬性冰屬性的法術,又因為這樣的法術選擇天山冰湖這樣的居所,所以幾個有名的女修門派,都以陰柔的居多,幾乎成了刻板印象。
周誨也就是去過了另個世界,對女性會有的苦惱有了初步了解,再听見沈青倩那麼說,他才想起這個問題來
話說這些女修,真的不痛嗎
就算女修會斬赤龍,但又不是徹底變性了,前期該難受的還會難受。
尤其是修行前期,身體還沒有被靈力加強完畢的時候差不多到了元嬰,她們才可以徹底擺脫這種苦惱。
不過從血魔殿的情況下,沈青倩似乎根本把這個當作修煉日常了。
周誨一直都沒意識到這點,甚至他給莫悲的劍法也很刻板印象可惜莫悲那個體質,也無法修行其他的就是了,倒是劍修的身體鍛煉可以加強體質,減少痛苦。
也罷,不管她們痛不痛,以後要記得,剛入門的女弟子先用陽性的功法打個底,最好可以有點體修和劍修的底子,改善了體質再選擇其他的。
周誨如此想著,自然而然的給自己的女弟子一口氣多加了兩門課程。
周誨頓時覺得解決了個大問題。
他又轉頭看向白武斌“你們呢沒感覺”
“難受是會難受的,”白武斌臉紅得不行,似乎听到了什麼不該听到的事情一樣,“我們一直以為這個功法只合適女孩子修煉,所以是必然的情況,最後只有忍得下痛苦的留下了。”
“等一下,”沈青倩轉頭瞪向了白武斌,“這也意味著,每年你說的男弟子們受不了的痛苦,實際上跟女弟子是一樣的”
白武斌臉更紅了。
沈青倩冷哼了一聲“很好,都是廢物不要也罷”
好吧,難怪血魔殿女弟子居多。
“那麼,這個恩惠你們還要嗎”周誨問道。
沈青倩頓時將腦袋搖成了撥浪鼓“不要了不要了。”
如果這個腦袋是死的,就算還有點凶戾之氣的污染不如說正是這種“污染”是她需要的,沈青倩還可以忍下去,但這玩意明顯是活著的,還不知道什麼時候能醒來,這就沒法繼續忍耐了。
反正她的功法又不完全依賴凶戾之氣,雖然以後肯定會慢一點,但還是可以繼續的。
周誨點了點頭“我這就把它移走。”
“仙尊大人,您要是喜歡,將它移回天靈山去也是可以的。”沈青倩立刻道,“你看,它鼻子里有您要的焰晶花呢你干嘛拉我胳膊”
沈青倩瞪了一眼想制止她的白武斌。
而冉燈幾個則無語的看著她
你都那麼懼怕的東西,讓我們帶回家虧你說得出來
不過,師尊好像不是在意這方面的人,搞不好他覺得真有研究價值就帶回去了。
冉燈又緊張的看向了周誨。
從各種方面考慮,冉燈都不希望這個玩意被搬回去。
好在周誨也沒有這個念頭。
他召喚出一個白色的光幕,上面有畫好的空間裂縫構造圖冉燈等人設計陣法的期間,周誨自然沒有閑著,他把這個裂縫的情況都摸了一遍。
周誨對沈青倩仔細講解道
“這個裂縫是懸浮在淵海邊緣的獨立縫隙。
“從縫隙中的情況看,該縫隙應該是魔神大戰期間,我們這個世界成為了戰場,最外層的靈力結界消失,無數域外天魔撕開空間裂縫入侵,而其中一個入侵的天魔也就是只剩下半邊骨架,被你做成了血魔殿的這個撕開來的。
“這只天魔不知道什麼原因,後面還跟著一只頭顱,它一口撕咬了天魔的下半身,導致天魔死亡,而它制造的裂縫沒有來得及成型,反而將頭顱也卡住了,于是這只頭顱被卡在了這個縫隙上萬年。”
听起來,這個頭顱有點傻啊
因為咬碎了撕開空間裂縫的天魔,導致自己被卡住是什麼操作。
在座的所有人想道。
沈青倩好奇道“仙尊大人,這個傻頭顱是什麼來歷呢既然和域外天魔為戰,也許不是壞人”
“這類凶物沒有好壞之分,它們只遵循欲望行動。”周誨提點了一句,然後才解釋道,“從外形上來看,也是只天魔,但從這里只有凶戾之氣,甚至連被它吞吃的天魔的魔氣都消失了看,也許有凶獸之魂在里面。”
“天魔頭顱里面的凶獸之魂”沈青倩有點混亂。
“魔神戰爭那時候是這樣的,非常混亂。”周誨見狀,無奈的給對方補習了歷史課,“無論魔也好,神也好,都不是被殺就會死的存在,他們即使被撕成了碎片,還有可能活下來,找到機會就附身周圍的尸骸,再次投入戰場,直到碎得不能再碎為止,所以在神魔戰場遺跡中,只憑借外表判斷一個東西是很困難的,你永遠不知道他到底是什麼。”
這麼說著,周誨嘆息著看向了頭顱。
所以,光從這個的外表,無法確定這玩意到底是不是導致宇文軒失蹤的罪魁禍首。
理論上,單純靠宇文軒化神期的修為,應該無法叫醒它的
畢竟沈青倩一個合體期的修士在它附近活蹦亂跳了那麼久,甚至每年為了采摘焰晶花跑到它鼻子里去,似乎也完全沒有驚醒它的意思。
要更進一步實驗才行。
周誨如此思考著,嘴上對血魔殿眾人繼續道
“而經過數萬的歲月,這個裂縫被它一直卡著,已經固定成型了,我們就算將它移走,也不用擔心空間崩塌,你們也可以繼續在這里住下去如果你們還願意住在這里的話。”
“至于移動方向,我覺得可以偷一點懶,它從哪里鑽出來的,就從哪里塞回去好了”
“理論上,它追著天魔而來,後面或者下面應該有一道讓域外天魔和頭顱通過的空間通道才對,我們從那里將它移走。”
沈青倩听到這里,就算有示意圖也有點頭昏了。
“我們要怎麼做呢”沈青倩表示不想听理論,只想動手。
周誨見狀也就沒有繼續說了。
他飛到了半空中,懸浮到了那顆巨大頭顱額頭的地方說道
“這樣。”
周誨抬起腳,對著頭顱腦袋用力踹了下去
“砰”
頭顱發出了一聲巨響,向著斜下方滾去。
它直接將空間砸出了個巨大的窟窿來按照周誨的說法,這個“通道”原來就存在的,不過被頭顱堵住了,不過從沈青倩角度看,那窟窿周邊蜘蛛網般的裂縫,怎麼看都不像是原來就存在的。
總之,頭顱順著窟窿滾了出去,留下了個巨大的黑洞。
頓時,一陣地動山搖。
整個裂縫都晃動起來,不過周誨讓冉燈畫好的陣法明顯起了作用只見在震動的下一瞬間,陣法散發出了耀眼的光芒,很快將空間穩定了下來。
只是那巨大的黑洞還存在著,並且從里面傳來了“咚咚咚”遠去的聲音,顯然那頭顱還在往下面滾。
“怎麼做到的”沈青倩崇拜的說道。
她以前也想過將這座“山”移走或者打碎什麼的現在想起來,那還真是讓現在的她感覺心悸的作死舉動卻連動搖對方都做不到。
可是,不倦仙尊卻一腳就做到了
他還不是個體修
沈青倩對這種絕對而純粹的力量根本沒有抵抗力
她決定從今天開始崇拜不倦仙尊。
周誨並不知道自己這一腳踹出個小迷妹來,他俯視著那巨大的空洞,用神識追尋著那滾動的頭顱。
那頭顱卻沒有如同周誨以為的掉落到通道所連接的虛空中,也沒有一直卡在空間的某個位置,而是很快發出了“咚”的巨響,疑似落在了某個空曠空間里。
而且,很近
周誨皺起了眉頭。
“阿冉,你將這個空洞也鋪上陣法,以防萬一,”周誨吩咐道,“我下去看看。”
“仙尊大人,有什麼需要我做的”沈青倩連忙問道。
她覺得讓客人忙來忙去不是事兒。
路書瀧也連忙上前道“師尊,我要不要也跟去。”
“你們留在這里就好了。”
周誨如此叮囑著,已經向著空洞下方飛去。
周誨的徒弟們顯然非常習慣師尊的動作了。
“沈前輩,麻煩血魔殿的弟子們也來幫忙吧”冉燈對沈青倩說道,“這個空間通道被強行砸開,需要盡快固定下來,否則後果會很嚴重。”
沈青倩也知道這點。
她看了看像是張大的巨嘴一般的黑洞,最終擼起袖子對血魔殿的弟子們道
“好了,來干活吧”
周誨順著那黑洞一直向下。
果然,正如追尋頭顱的神識所感知到的那樣,頭顱滾落得地方不遠。
周誨只飛了五分鐘左右,就感知到通道盡頭傳來的風,而從那通道中飛出來,他發現自己在一個巨大的大廳里。
“竟然還在淵海”周誨打量著大廳嘀咕道。
他以前在東籬苑的時候,跟其他修士探索果魔神遺跡,因此對類似的大廳很熟悉這里應該是啟動傳送法陣的地方,根據記載,在域外天魔入侵前,預知了災難的當時的人類皇族們在中境各處修建了很多這樣的傳送陣大廳,以方便修士們迎戰天魔。
不過這些大廳大多數都無法修復了。
此處也一樣,到處是灰塵和腐肉都不剩下的尸骸,顯然在當年就招到了襲擊,被破壞了傳送陣。
“但是,這顆腦袋怎麼從這種地方飛出去,還吃掉了半截域外天魔”
周誨奇怪的嘀咕道。
他緩緩下降,飛到了那個大腦袋的旁邊。
那頭顱發出了均勻的呼吸聲,顯然還在寧靜的睡夢中。
“渡劫期的功力都不能驚動它嗎”
看到這一幕,周誨甚至都覺得自己有點多事了。
以這玩意的沉睡程度,搞不好再過上萬年都不會醒,也許不用幫忙血魔殿搬開的。
不過,也不一定
周誨拿出了一個儲物袋,抹去了上面的禁制。
該禁制主要是隱瞞口袋內的氣息用的,以免某些鼻子靈敏的靈獸妖獸或者凶獸,可以察覺到儲物袋內的物品。
而伴隨著禁制的打開,效果立竿見影。
周誨看見那被打被踹被滾怎麼都不會醒來的頭顱的鼻子動了動,眼楮也有睜開的趨勢。
周誨索性抽出了儲物袋中的物品,高高的向上拋去。
“嗷”
頭顱頓時發出了震耳欲聾的嚎叫,從地上彈起,咬住了周誨丟出的物品
那是一件薄薄的嬰兒衣物,上面還繡著饕餮花紋以及“軒”的字樣。
“喚醒的關鍵果然是軒兒嗎”周誨皺眉道。
是的,那件小衣是宇文軒小時候穿過的衣物。
現在的宇文軒當然穿不下了,周誨沒有丟東西的習慣而且在修仙界,這種挨了身體,有主人的衣物,隨便亂丟搞不好會有很嚴重的後果,所以周誨就將它壓在倉庫的衣箱下面。
這次來血魔殿,本來是宇文軒的相關事件,周誨準備帶著他的,但想了想,又沒那麼做。
畢竟,不知道敵人如果有的話的陷阱是怎麼布置的。
萬一是宇文軒走過去就會觸發的呢
所以周誨決定看了狀況再說,不過為了以防萬一,他不僅帶了路書瀧,還帶了沾染宇文軒氣味的物品,包括剛撿到時候的胎發,小時候的衣服,平時用的食盆,最近用壞了法器之類一堆亂七八糟的物品,以應對各種情況。
這個抉擇果然是正確的。
那頭顱對其他沒有反應,只要是宇文軒的物品,必然會驚醒它
所以,自己的大徒弟以前是被這玩意吃掉了
搞不好還因為喚醒了它,連累了血魔殿
周誨如此猜測道,突然對血魔殿有了點愧疚感,畢竟惹禍的是他大徒弟不對,是給軒兒下印記的人
對方是誰為什麼要送軒兒來喂這個頭顱
周誨冷冷的瞪向了頭顱。
他看見了一張大嘴。
這頭顱或者在沒醒的時候只對宇文軒的氣味有反應被它吸下去的倒霉鬼例外但眼下醒來了,它可不會滿足于一件連牙縫都塞不滿的衣服。
當年它既然可以吃了域外天魔,“區區”一個渡劫期自然不在話下。
頭顱張大嘴就想要將嘴邊的周誨吞下去。
周誨站在原地卻一動不動,他只抬起手做了個動作“滾開”
頓時他手指帶起的微風化作了狂風再凝聚成了巨大手掌的形狀,“啪”的打在了那頭顱的左邊臉上。
那頭顱頓了頓,不死心的張大嘴,轉過頭
“啪”
它這次右邊的臉被打了,還因為是個球形,在地上轉了好幾圈。
“啪啪啪”
周誨接著動了三次手指,頓時將這玩意抽成了陀螺,在原地轉了幾百圈,滾到了牆角位置。
是不是封印起來,再帶回去研究看看它和宇文軒的關系呢
不過就算是我,也不想將那麼惡心的玩意帶回去啊
周誨那麼尋思道。
他向著頭顱走去,卻發現那頭顱滾落到角落以後,沒有再執著于張大嘴咬他了,而是伏在牆角的位置一動不動,似乎連氣息都消失了。
“不會吧這樣就死了”
周誨走到頭顱前,做出要檢查腦袋的樣子,但他的影子卻慢慢的立起來,形成了以巨大的黑洞,像是大口一樣
“啪”
周誨抬起手,那“影子”狀的黑洞被抽傾斜了過去。
“啪啪”
又是兩巴掌,黑洞般的大口或者大口般的黑洞被砸到了地上。
“一絲殘魂果然這頭顱里藏了東西啊”周誨冷笑道,他手中浮出了一個陣法,正準備對著那黑洞覆蓋上去,將它徹底封印的時候,卻看見那扁平的影子顫抖了起來,還有水從下面流了出來,疑似在哭。
這玩意會哭不,這個哭啼的動作很眼熟啊
周誨心中一愣,伸出兩只手指,將那面皮一般的魂魄殘片捻了起來。
然後他就對上了一雙金色的大眼楮,正在潺潺的留著眼淚的那種。
雖然顏色不一樣,但這個型號太熟悉了。
“軒兒”周誨叫道。
那眼楮無辜的眨了眨,眼淚流的更凶了,但下面貼著地板的黑色部分不死心的張開了大口,試圖將周誨吞進去。
“啪”
它再次被抽扁了。
“不對,你不是軒兒,但你應該是軒兒魂魄的一部分”周誨確定的說道“饕餮之魂嗎”
是的,周誨的大徒弟宇文軒從肉身來說,是個徹底的人類,但他的魂魄,卻是只饕餮。
這大概要從宇文軒的身世說起。
雖然,周誨其實也不太知道。
能確定的是,周誨當年在一次淵海探索的時候,無意中搗毀了一家黑工坊,里面有很多死去的孕婦,但有一個孕婦肚子里卻爬出了一個帶著凶獸氣息的嬰孩。
那就是宇文軒。
而在此之前,關于魔神戰場一個能確定的傳聞是,有一只饕餮隕落在了這里,人們找到了不少遺物,顯然,嬰孩身上的魂魄應該就屬于其中的一部分。
是誰獲得了這魂魄,又將它塞進了人類的胚胎中,這不得而知。
總之壞事做盡的逍遙宮有很大嫌疑。
當時人們看到這個嬰孩的時候,都覺得這不是什麼可以讓他活下來的存在,想要殺了他,嬰孩似乎感覺到了什麼,他哭泣著,卻不發出聲音,只潺潺的流著眼淚。
周誨覺得自己被這孩子那麼乖乖的哭的樣子所打動了,排除眾意,收養了對方。
結果嘛
事實證明,這小鬼一點都不乖,簡直熊到不能再熊
“都已經那麼熊了,那魂魄竟然不是全部嗎也是,凡人的胚胎是成受不了一只凶獸全部的魂魄的。”所以,應該還有其他殘魂存在。
比如眼前這只,就藏在天魔頭顱中,吞吃了另一只天魔,接著不知道是不是為了節省能量,還是純粹給噎著了,進入永久的睡眠當中。
這麼說來,有人將宇文軒引到頭顱旁邊,是為了將饕餮的魂魄合而為一,獲得完整的魂魄
周誨思考道,卻听見手中傳來了奇怪的力道
他低頭一看,就看見這絲殘魂這次學乖了,沒有再試圖咬他,而是趁著他思考的時候,把自己拉得像是面條一般,努力的往骸骨方向鑽,似乎想要回到身體里似的
等等身體
周誨突然注意到一件很奇怪的事情
那魂魄伸長的方向並不是那巨大的頭顱,而是幾具尸骸的方向。
怎麼回事以魂魄的本能,不是更應該回到它待了上萬年的頭顱中嗎而是那麼在意那幾具骸骨說起來,那幾個骨頭好像不是這個大廳里的,而是一開始就跟頭骨在一起,疑似被它吃掉的倒霉鬼的殘余部分
等一下,那麼大個頭,吃個天魔吐骨頭就算了吃個人為什麼會吐骨頭以天魔的體積和人類的對比,給它塞牙縫都不夠啊
周誨瞪大了眼楮,他抓住那絲殘魂,將它揉吧揉吧,揉成了一個黑球,然後才走到那幾具尸骨的旁邊。
他們怎麼看都是普通的人類骨頭,和那天魔的遺骸的一樣,上面沒有任何氣息殘余這是被饕餮吃干抹淨的象征,饕餮可不會留下任何魔氣靈力的參與的。
因此周誨之前也沒怎麼注意,他以為是血魔殿失蹤的弟子。
但現在仔細查看,就有問題了。
這幾具尸骨竟然是一模一樣的
根本來自同一個人
一個人怎麼可以吃幾次呢
還次次留下了骨頭
而且,莫名覺得熟悉啊跟那眼楮和哭泣一樣。
周誨抽動著嘴角,用法術牽著那堆骨頭站起來,然後用靈力粘合在骨頭上面,復原出這些骨頭有血有肉的樣子。
于是,一排的“宇文軒”站在了周誨的面前。
“嚶嚶。”
被周誨捏成黑球的魂魄看見那些“宇文軒”,發出了激動的類似嬰兒的聲音,似乎想要張開嘴吞吃對方的樣子。
周誨一把將它的嘴巴再次捏沒了。
“不愧是你,竟然把自己吃了嗎到底吃了幾次啊”
周誨苦笑道,明明一眼就能看出的事情,他卻忍不住確認道
一,一,三,四,五,六六具尸骸嗎
周誨已經經歷的六世輪回的數量。
還差這一世。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