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升從考試開始!
關業認為自己是個渣渣。
雖然有人會因為他是不倦仙尊的親傳弟子而高看他一眼, 但他很清楚,自己不過是混在珍珠中的那顆魚目而已。
這是客觀事實。
他的大師兄宇文軒的資質卓越絕倫,屬于呼吸都可以長修為的類型;
二師兄曲千星頭腦聰慧, 無論是功法還是雜學都能一點就透,學習法術也舉一反三, 再有天靈根加持, 修行進度幾乎可以說是人類修行者的極限;
大師姐冉燈看似慵懶, 實則枕典席文,讀不舍手, 是親傳弟子中唯一將藏書閣中藏書看完的存在雖然僅限功法法術以外的雜書,還能將那些雜學融合到她的陣法建築設計去, 無愧于她的陣法世家出身;
五師弟路書瀧則更厲害,他不僅有大師兄的修行速度, 二師兄的聰慧頭腦,還有著能夠光靠氣味就識別百草的驚人天賦, 在丹藥煉制上更有完全不會失手的幸運值, 如果不是思考模式有點奇怪, 關業覺得這個師弟應該是天地間最強的存在。
至于小師妹和小師弟就別說了, 極陰之體固然是他們不幸的來源, 卻也是他們保底,只要堅持下去,就不會差。
只有他,關業, 是個徹底的凡人。
而且被不倦仙尊收徒,大概是因為他太慘了。
關業遇到他的師尊的時候,丹田被毀,手腳經脈被切斷, 脊椎被抽出,躺在亂葬崗等死不,他那時候其實和死了差不多,要不是周誨有渡劫期的修為,在空中也感知到了下面還有生命的氣息,關業就死定了。
而關業之所以那麼慘,則是因為他太笨了。
他蠢笨到沒有看好煉器爐的爐火,毀了工頭為掌門弟子打造的龍筋長鞭,但那麼珍貴的材料是關業斷斷賠不起的,于是被抽筋拔骨,丟去了亂葬崗。
是了,關業在拜入天靈派之前,甚至是有門派的。
他出身在一個普通的凡人鐵匠家庭,在本地門派大招的時候,被查出是五靈根的廢靈根,這種靈根甚至達不到外門雜役的標準,本來是要送回去的,但因為家庭出身會一點打鐵技巧,所以被分給了門派分屬的某修仙家族的煉器堂作為看火童子。
只是關業修行不行,煉器方面也毫無才能。
他對于工頭說得“溫度略高一點”“略低一點”“火焰黃色偏紅”“火芯湛藍”這種形容總不太明白,因此老是將事情搞砸。
這樣想來,毀了那條龍筋長鞭,幾乎是個必然
“不對”莫喜听到這個故事的時候,瞪大了剔透的貓眼,古怪的說道,“既然是龍筋那麼好的材料,為什麼不在門派煉器堂讓最好的煉器師來煉而拿到下屬修仙家族啊”
“也許我們工頭比較厲害”關業不確定的說道。
其實他除了測靈根那次,根本沒再去過那個門派的里面,自然也無從比較門派煉器堂和家族煉器堂的好壞,倒是那工頭總在吹他師父是煉器堂的誰誰誰恩
“退一萬步來說,就算那個工頭厲害,為什麼會讓四師兄你來看火啊”莫喜卻不屈不撓道,“這麼要緊的東西,不是應該他自己看著比較好嗎”
“他那天晚上摔傷了腿,正好也只有我有空”關業道。
莫喜顯然對這個答案不太滿意的樣子。
他皺著鼻子,瞪著關業看了半天,最後搖了搖頭“就當這樣吧反正那個倒霉家族現在也不存在了”
“為什麼不存在了”關業奇怪道。
莫喜更不可思議“他們那樣對你,師尊還會允許他們存在嗎”要知道,墮仙宮是被犁地三尺啊,要不是背後有逍遙宮這棵大樹,早就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當時,我的情況比較危險,那個家族反而不重要。”關業緩慢的說道。
關業當時那個樣子,慢一步就救不回來了。
尤其是脊椎被抽,丹田被破這種狀況。
單純的靈藥都沒用,因為關業的脊椎骨被抽出後不知道丟在哪里,並不在亂葬崗,周誨不得不緊急用了手頭的材料,使用了血珊瑚血蠍子尾巴混合著玉髓為他煉制了一副脊椎骨,只是因為關業當時那個樣子連人形都不太像,無法丈量尺寸,導致那根脊椎略大了一些,以至于現在關業脫下衣服,還有一半的脊椎露在外面。
而光是給了脊椎還不夠,周誨之後帶著關業去找神醫佩蘭先生,想要修復他的丹田,可惜時間還是耽誤得太久了,即使佩蘭先生也無力回天。
“啊啊,這樣不是更令人火大了嗎”莫喜不屈不撓的記仇,“把你害成了這樣,怎麼還可以讓那種垃圾繼續活在這世上”
“雖然師尊是問過我,我原來在哪里做事可是,我毀了那麼珍貴的龍筋是事實啊”關業道,他記得那條閃閃發亮的龍筋,那麼漂亮,那麼靈氣四溢,想想那條倒霉的龍被人抽筋拔骨已經很可憐了,最後留下的龍筋還因為他燒成了一團黑灰。
關業覺得自己受到懲罰是當然的。
莫喜卻只覺得這四師兄腦子是魔怔了“呵呵,你要受到懲罰,那將你抽骨斷筋的那些家伙呢他們就不用受罰嗎”
“那我會自己去做,”關業陰郁的說道,“我當然知道那群家伙不是什麼好東西,所以不能讓他們的污血髒了師尊的手,自己的怨恨當然要自己報仇才行。”反正放久一點也不影響什麼,和墮仙宮不同,關業的體感來看,只要不涉及龍筋這種事,對方雖然苛刻,但普通也不會搞出人命來,他的遭遇說實在的,有點異常。
“包子包子四師兄你是什麼品種的包子啊啊啊啊,氣死我了我最討厭這種故事了”莫喜看起來恨不得抽關業一頓。
他踏著步子恨鐵不成鋼的跑了出去。
但過了一會兒,又跑了回來。
“不行這個故事到了這里,像是沒結果一樣光想想都讓我晚上睡不著覺”莫喜氣哼哼的對關業道,“等到四師兄你要去報仇的那一天,記得帶上我我一定要看到那群人的結局才可以。”
“我會爭取有那一天的。”
關業愣了愣,微笑著對小師弟說道。
不過,關業自己很懷疑有沒有那麼一天,因為以他的修行進度來看,似乎永遠停在築基中期了,而光是那個修仙家族,家主就有築基大圓滿,自然也談不上報仇。
何況過了那麼久,他連仇人的樣子都模糊了。
也許正如小師弟所說,他就是個包子
“啊”關業這麼一走神,發現自己將一塊紫金管道敲歪了,好在這個不是龍筋,不影響什麼,無非多花點時間而已。
他就將這節水管丟回了煉器爐,重新熔化。
在這個時候,關業看見自己的助手秦弦一臉興奮的走了過來。
“關師兄,听說仙尊大人賞了五條靈泉給你”
“不是賞給我的。”關業皺眉糾正道。
這個門派什麼都好,就是傳聞總會被夸大。
比如前前段時間,師尊讓他和大師姐修藏書閣,因為可以任意取用登仙台和礦脈的材料,就有人傳言說,師尊將登仙台和礦脈給他和大師姐了。
再前段時間,師尊給小師弟換了個功法,給了礦脈溫養身體,又有人說師尊將另一條礦脈給小師弟啊,這個小師弟自己有責任,那家伙跟系了鈴鐺的貓一樣,恨不得所有人听見脖子上鈴鐺的聲音。
再來就是現在,他為了師尊更好的養傷,將靈泉接了管道,直接通到了師尊洞府外面,師尊覺得其他弟子也需要,就讓他繼續施工,順便把靈泉讓他調用,門派傳言就變成了師尊很高興,將靈泉賞給他了
師尊才不是那樣的人
而且他關業為師尊做的事情,也不是為了那些獎勵
關業頭痛道“那些靈泉是給全門派的弟子用的,先是門派內的公共設施,然後有需要的洞府也可以申請。”
秦弦聞言,比剛剛更興奮了,興高采烈道,“那可是靈泉唉,怎麼會有人不需要關師兄我們煉器堂肯定是最先安裝管道的吧”
“當然。”關業點了點頭,“不過要先修完浴堂才行。”
這種問題,他才不怕人家說他假公濟私。
煉器堂負責整個門派的生活用品,本就是最需要靈泉的地方。
而且作為部門主管x,關業覺得自己就算是包子,也不會因為這種事委屈自己手下的弟子們,畢竟只有足夠的獎勵才能激勵他們更好的干活嘛
退一萬步說,這也是實驗了。
給洞府內部接水管這活還真沒干過,這種事自己部門先裝了,有問題也好解決,等到給其他地方安裝的時候,才有足夠的經驗。
關業心里盤算著,對秦弦道“你們之前也辛苦了。我們煉器堂弟子的洞府也會是第一批安裝靈泉管道的,你回頭讓大家把申請寫一下,交到二師兄那邊。”
“歐耶”秦弦歡呼道。
在他看來,老板已經夠大方了。
在其他門派,普通弟子能去靈泉修煉一次兩次都是天大的獎勵了,更別說接管道,讓靈泉到住處了
何況公共浴堂修好了,他們也要用的。
光沖這這一點,秦弦覺得別說為仙尊接個管子,就是他以後修為再高一點,煉器水平再強點,為仙尊大人修個天渠,將天河直接從天上接下來給他用,秦弦也是心甘情願的
何況之前的工作也不辛苦啊
部門老大都親自來和他們一起敲管子了,還有什麼可以抱怨的
說到這個,秦弦想到自己剛剛摸去秘境玩了一輪,莫名有點心虛,換了外袍試圖接受關業的活“關師兄,接下來的我來吧”
“不用。”關業並不放開錘子,只對秦弦道“因為要設計公共浴場,我去跟大師姐求了建築草圖來,並且大體繪制了管道設計方案,你可以先看看,然後自己拿出一套來。”
“是”秦弦開心道。
關師兄不藏私這點,他也最喜歡了。
關業看秦弦開開心心的跑走,繼續掄起錘子。
雖然大家好像都認為這種事情辛苦,但關業卻挺喜歡這種沒有技巧的重復勞動的,一個做錯了也不怕,另一個可以隨便胡思亂想。
說起來,剛剛想道哪里來著
對了,自己要是一輩子都是築基中期怎麼辦啊
其實不報仇也無所謂,但這樣的修為實在太給師尊丟臉了。
關業愁眉苦臉的胡思亂想著。
他的手重重的輪下,“咚”的砸在了紫金上面。
“果然,徒兒那麼費心孝順的東西,用都不用不太好。”
周誨自言自語的說道。
事實上,他坐在自己洞府里,盯著對面的靈泉看了快一天了。
就是關業將剪紙扇開的時候,自己為什麼沒讓他換個地方呢這個方位也太尷尬了。
周誨難得有點懊惱。
別看他這樣,還是有身為師尊的矜持的,要他脫光了在整個門派的空中泡澡,縱使沒人看見,也有點超過他的底線了。
但是,又好像有點有趣。
在另一個世界,不是也有空中游泳池這種玩意嗎雖然周誨當時只覺得有朝一日能去太空泡澡才是極致的浪漫。
此處的空中靈泉雖然比不過太空浴池,可是這是他的徒弟關業的心血。
沒有他吩咐指導的情況下,一個修仙界本土人士看了另一個世界的工業產品後制造出來的產物,這個價值可超過了其他。
周誨如此猶豫再三,終于還是在第二天深夜,萬籟寂靜,草木皆眠的丑時三刻,好奇的走向距離他洞府最近的那一座靈泉飛島。
這一只的靈泉應該取自天靈山西北方向火山附近的靈泉,受到地熱影響,該靈泉處于高溫狀態,散發著硫磺的味道,盡管到周誨的修為,已經不在意溫度了,但關業還是很細心的制作了溫控系統,讓溫度降到人體覺得舒適的程度再流入池子,溫度下降後又從池子里放出,保持完美的水循環體系。
于是可以看見蒸騰的水汽冒出來,燻濕了昏黃色的紙燈籠,從紅梅綻放的枝頭飄走,常年不化的冰稜這才從滴下水來。
不得不說,冉燈那丫頭懶歸懶了一點,審美還是在線的。
唯一的遺憾是,夜晚的天靈派幾乎沒有燈光,所以盡管上方是開放的,看下去也黑黝黝的一片當然,要是白天,周誨也不會來。
只是周誨快手快腳換好了浴衣,推開那扇通往靈泉的裝飾性柴門,卻看見一個胡子有八尺長的老頭兒已經坐在了靈泉中,正威嚴的看著他
“逆子,你總算來了”
“”
周誨默不作聲的關上柴門,再打開。
靈泉中的老者不見了,換做一個嫵媚的少婦坐在那里
“來呀,快活呀”
“”
周誨轉頭就走,那“少婦”嘻嘻的笑了起來,就見靈泉形成的水鏈拖住了周誨的袖子
“咿呀呀,小周誨,別看見人家就跑啊”
“別踫我,騷狐狸”
周誨抬起手,對著空中坐了個彈指的動作。
就听見“啪”的一聲脆響,“少婦”的腦門被什麼彈了一下,重重的向後仰去,它的化形也因此消失,就見美艷的“少婦”在下一刻化作了煙霧,而當煙霧散開後,靈泉上漂浮著一大團黃不拉幾的毛球。
“嗚嗚,你就這樣對待來給你看病的醫生嗎”毛球控訴的說道。
“佩蘭先生,如果你換個更好的方式出來,我會好好接待你的。”周誨嫌棄道。
沒錯,這只狐狸就是鼎鼎有名的神醫佩蘭。
或者說,天下的世人都不知道,鼎鼎大名的佩蘭神醫竟然是一只野狐狸。
它甚至連靈狐都不是,也沒有漂亮的皮毛,就黃黃的,泡在靈泉里還顯得有點禿。
周誨看它禿禿的樣子,心情倒好了起來。
他走到了靈泉邊,伸腿坐了下去。
略高的溫度讓周誨舒服的眯了眯眼楮。
黃狐狸注意到周誨的表情,也不假哭了,只嫉妒道“听說這靈泉是你家孩子孝敬你的真好哪像是我家小崽子,一個個都不見影子了。”
周誨听著挺高興的,但嘴里還要謙虛“我要他們孝敬做什麼能有你家的孩子們一樣有出息就好了撇去人人稱贊的醫仙醫聖不談,前十幾年還飛升了一個吧”
“切,算了吧,他那種算什麼飛升,你都看不上,”佩蘭冷哼道,轉動著眼珠子看向了周誨,“不過听你的大徒弟說,你也栽了上次被天雷給劈壞了要我看看嗎”
它這麼說著,伸出濕漉漉的毛爪子去按周誨的手腕。
周誨再次嫌棄的拍開了它“換個形狀,你這樣都將靈泉給弄髒了。”
“我一開始變了,你又不滿意,人類真難伺候。”佩蘭抱怨道。
不過它這次沒有繼續調戲周誨,而是老老實實的變作了一個三十多頗有氣質的清矍中年人的樣子,這也是這黃狐狸最常見的示人樣子。
周誨這才滿意的點點頭,慢慢滑進靈泉中,任對方把脈。
不過周誨一邊也說道“沒那麼夸張,是那群孩子緊張過頭了。比起這個,我倒有其他事情想麻煩你。”
“別是拿我做人情就行。”佩蘭道。
周誨想起了在靜心堂活蹦亂跳,吵吵著要去秘境的甦辛,莫名有點心虛。
“咳,不是那個,”周誨說道,“我的四徒弟,你應該還記得吧”
佩蘭想說不記得,但周誨的徒弟,除去那可怕的大徒弟,要說其中和它關聯頗深的“你是說,丹田破碎的那個”
“對。”周誨點了點頭。
“沒救了,救不好了,死心吧”佩蘭想都不想就來了個三連。
提起這事,佩蘭就覺得周誨死心眼。
那樣的破孩子還從亂葬崗挖出來,還救活了,只是丹田碎成那樣,還不如補救呢
這並不是說丹田破碎就不該救,佩蘭治療的對象只看機緣,時機合適,它連凡人都救了不少,但最糟糕的病人,是曾經擁有所有,以後卻要一無所有的,因為“希望”這個存在,是醫生治不回來的。
而丹田破碎無法修仙的孩子,就如同體驗過更高層的世界,卻終止了所有未來一般,活著不死心只能是更大的殘酷。
可周誨當年沒有放棄那個孩子,現在也不想放棄的樣子。
“你當年就說過了,我也沒準備讓你繼續醫,”周誨沉吟道,“不過,也有不用靈根以外的修行方法吧我听說,你是以醫入道的”
“哈,小子,這問題你知道不該問的吧”佩蘭冷笑道,露出了尖銳的牙齒來,“除非你準備當我的道侶,否則這樣胡亂打听人家的跟腳,被毒死了也不冤枉。”
“對不起,佩蘭前輩,”周誨正色道,但誠懇的看著佩蘭的眼楮,“但我想知道。”
這也是關業最後的機會了。
修仙界修行的方式傳說有兩種,一種是按照普通的修行來,靈根吸收靈氣,身體蘊養靈氣,改造經脈,努力升級;另一種則是靠“悟”,這種就比較玄學,理論上,坐著發呆也可以,有所擅長學到極致也可以,一說是跟著心境就可以飛升了,像是古代的大賢一樣;一說是有這極高的技能,可以有這樣技術飛升,比如佩蘭,就傳說是“由醫入道”的。
周誨懷疑關業可以走這條路。
不,一定可以走這條路。
天道劇本上說,天靈派被滅後,關業逃脫一劫,卻為了報仇將自己交給了某個邪派的機關師,被做成傀儡後反而功力大成,作為這個世界的中boss,一直追殺主角到對方飛升為止,還留下了機關秘籍給主角使用。
周誨一開始以為“煉制傀儡”這個步驟才強行提升了關業的功力,但仔細思考後,卻覺得那個劇情有bug因為提升傀儡功力的過程不可逆的會破壞神志,關業還能留下機關秘籍,說明他腦子還有神志的。
那麼就剩下一個可能性了關業是“由器入道”了。
想想這個徒弟在自己手里連特長都沒有挖掘出來,在邪道手中卻功力大成。
周誨覺得非常羞愧,只是他也沒這方面的經驗,只好詢問佩蘭。
佩蘭跟他對視了好一會兒,化作了一聲嘆息
“唉,你啊從以前就固執得驚人。”
它搓了搓毛爪子“不過這事沒什麼可隱瞞的,我這麼一只野狐狸,跟你們人類的五靈根差不多,也沒你那麼執著,普通的辦法行不通,所以確實是由醫入道的怎麼,你家那只小崽子發現了什麼不得了的天賦嗎”
“算是有。”周誨點了點頭,想要介紹靈泉的由來。
豈料這狐狸精並不給他炫耀徒弟的機會,眯著眼楮笑道“那還真是沒什麼關系”
“哈”
“入道這種事跟天賦沒什麼關系,”佩蘭說道,“否則天下的名廚名醫名工匠都可以飛升了啊,那種因為太用了,被天上接走的不算啊,那種也算一種特殊的飛升方式吧入道啊,只跟練習度有關系。”
“練習度”
“對,不管有沒有天賦,你是要胡思亂想也好,要學醫也罷,只要認真不,其實認真都沒那麼重要,你做事的時候可以完全滿腦子的胡思亂想,但手中不能停,”佩蘭道,“再無聊的技能,做一千遍,一萬遍說到這個,你其實是最熟悉的吧努力家”
“不,我是很普通的方式”
“你那個才不普通正常人根本做不到”佩蘭的耳朵尾巴露出來,炸毛了,“你以為普通的四靈根只要努力就好了,多少人足夠努力,到死也就金丹而已,你可以在那麼年輕就進入大乘,除了夠努力,我猜有由道入道的成份,所以才有了加成,也使得你看起來像是正統方法上來的。”
“這樣嗎”周誨沉吟道,“所以,由x入道的方法,只要練得更多”
“對,不停的去做,也不能重復的去做,要脫離自己的舒適區,多練多做,”佩蘭道,“當你達成了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成就的時候,哪怕那個成就再怎麼微小,都足夠吸引來某種注目,就可以成功了。”
“某種注目天道嗎”周誨皺眉道。
“不是,你覺得我這樣的可以吸引天道嗎”野狐狸搖了搖禿禿的尾巴,“是某種更加玄之又玄的存在,啊,遲鈍的人類不會明白的。”
“”確實,被這只野狐狸一說,周誨覺得更混亂了。
不過無所謂“先是練習就夠了吧正好,我讓那孩子繼續接管子去了,等他接完了整個門派的管子,至少會有點收獲。”
“啊,接管子”佩蘭無法理解的歪過頭。
所以那個丹田破碎的倒霉崽子的才能到底是什麼接管子的才能嗎
周誨卻沒有解答“說起來,也泡得差不錯,該休息了。”這麼說著,他從靈泉中出來,揮手弄干了浴衣,卻拖著濕漉漉的銀發向外走。
這種靈泉水多留在頭發上片刻,倒可以補充一些靈氣。
“等一下,我還沒有問診完畢呢”
佩蘭無奈的追在不听話的病人身後。
只是它跟著周誨沒走幾步,就看見宇文軒走了過來,身邊跟著幾十盤熱氣騰騰的食物,盤子懸空浮在空中,展示著里面的食物,比如說那只油光閃閃的燒雞,燒雞,燒雞
好香啊
佩蘭的口水頓時流成了河,宇文軒卻一點都沒有尊重他請來的神醫的意思,只笑吟吟的捧著酒對周誨道“師尊,我看您在和佩蘭先生泡溫泉,這時候沒有酒菜怎麼可以呢所以準備了一些食物,一起食用如何”
“”
“嗚嗚,我還是覺得孝敬的徒弟好啊”佩蘭羨慕的說道。
出息的有個用
“咦,你們煉器堂還沒有休息嗎”
在周誨招待遠道而來的神醫先生的時候,路書瀧揉著眼楮從煉丹房走了出來。
他這次煉制的丹藥比較麻煩,所以才耗到現在這個時候,沒想到走出門,發現隔壁通常早早打烊的煉器堂也那麼玩,還傳來了有規律的金屬敲擊聲。
“這個聲音,是四師兄吧”
正好可以叫他一起回去。
路書瀧打著呵欠想道,熟門熟路的走進煉器堂中,卻驚訝的發現不僅僅關業在,煉器堂其他人在,不過大多數人正在案幾前討論什麼。
秦弦坐著的位置正對門,看見路書瀧進來,就連忙迎了過去。
“路師兄,您來了”秦弦熱情的說道,“我幫您去喊關師兄。”
因為煉丹房就在旁邊的緣故,煉器堂的弟子對路書瀧都很熟悉,而且關業和路書瀧的關系也非常好,雖然其他親傳弟子也關系很好,但鮮少像是關業和路書瀧一樣,甚至有傳言說,路書瀧是關業帶大的這點讓普通弟子很疑惑,因為關業和路書瀧看起來相同歲數,怎麼是關業帶大的呢
路書瀧溫和的笑道“我自己過去就好了。”
“好,好。”秦弦這麼應道,但眼下煉器堂正在做大工程,他擔心路書瀧踫了什麼不該踫的,還是跟在了對方身邊。
不過路書瀧顯然很懂規矩。
要說的話,煉丹的地方,禁忌絕對比煉器的多。
路書瀧走到了關業附近,注意到對方似乎正在關鍵時候,就沒有過去了,也沒出聲,只遠遠的看著。
秦弦就松了口氣。
秦弦跟著路書瀧一起眺望著,羨慕的看著一團熾熱的紫金像是軟泥一般在關業的錘子下呈現出任何他想要的樣子。
就這樣,外人還說關師兄修為不行。
自己要是有他半分,不十之四五,就滿足了
“真厲害啊”這時候,路書瀧也感嘆道。
果然路師兄也是識貨的,天才和天才果然能互相理解。
秦弦感動的想道,向路書瀧道“我們關師兄果然是天才吧”
“沒錯,那麼的漂亮。”路書瀧沉迷的說道。
漂亮
是說手法嗎
秦弦奇怪的想道,再次確認的看向了關業。
關業的五官長得不錯,但僅僅是不錯而已,相對于其它師兄弟,尤其是數一數二漂亮的路書瀧來說,只是普通帥而已,而且就算真的漂亮,在滾燙的爐膛前,也漂亮不起來。
至少此刻的關業是不漂亮的。
他脫了半只長袍的袖子,將短短的黑發在後面扎了個尾巴,一下一下的舉起手臂,薄薄的肌肉伴隨著動作滿是汗珠,顯得那露在外面的半根鮮紅色脊椎尤其的詭異。
如果不知情的外人進來,搞不好會被關師兄嚇到也說不定。
秦弦那麼覺得。
不過他的注意力都在關業身上,自然沒有注意到,在路書瀧那銀藍色的長劉海下,前琉璃色的眼楮變成了略帶金色的豎瞳,正貪婪的看著關業的周圍。
那是一層人類無法看見的,長著金色薄紗翅膀的不明生物,它們正驚喜的落在關業的胳膊上,肩膀上,錘子上,越來越多,越來越亮。
當這些小生物到達一定程度的時候
“咚”
關業的錘子落下了最後一錘。
他面對著自己面前完美的作物,卻一下子無法接受似的,愣愣的在那里發呆,好一會兒才抬起頭來,正好和路書瀧對上目光。
關業也沒問路書瀧什麼時候來的,只沙啞著聲音道
“書,書瀧我好像突破瓶頸了”
“我築基後期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