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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娘只听到骨頭斷掉的聲音，她直愣愣地盯著越少知，想出聲卻出不了，只能張著嘴，看著懷里的孩子被越少知抱走……
雲哥兒在越少知懷里動了動，顯然很不喜歡他抱著自己。
此時新管家已在院里候著，越少知將孩子交給他，簡單地說了句，“收拾了。”人便離開了。
宋喹兒醒來時已是晚上了，她沒有看到越少知，房間里突然多了個有些年紀的陌生僕婦。
她警惕且帶著怒意地問道︰“你是誰？”
僕婦恭敬地彎著腰，“回王妃，奴婢是小公子的新奶娘。”
“新奶娘？”宋喹兒眼楮動了動，似乎想起了什麼，她激動道︰“那個賤人死了嗎？！木春！木春！”
木春快步走到宋喹兒跟前，被她一把握住手。
“木春，那賤婢是死了嗎？”
木春點點頭。
宋喹兒心中一瞬暢快，不夠！還不夠！她要看到那個賤人的死！
木春見她要下床，張開雙臂搖頭，（王妃您要好好休息。）
這時，外面又來一僕婦，她懷里正抱著雲哥兒。
宋喹兒見他就笑了。
“快，把孩子給我。”
雲哥兒在宋喹兒懷里扭了幾下，似乎想要下去。
宋喹兒以為他是又要哭鬧，正緊張著該如何是好，只听奶娘道︰“王妃，小公子想在床上玩會兒，您可以將他放上去，這樣小公子就不會吵了。”
“是這樣嗎？”宋喹兒試著將雲哥兒放到床上，那孩子一沾床就咯咯笑了下。
宋喹兒見此松了口氣，對奶娘道︰“你倒是個聰明的。”
之前那個賤婢從不對她說這些，孩子每次表現出不舒服或哭鬧，她只說要抱走喂奶，果然是有私心！
雲哥兒在床上爬了會兒，便坐著到處看看，小手四處伸伸抓抓，好似在找什麼東西。
木春將小布偶遞給宋喹兒，奶娘又道︰“王妃，小公子想玩玩具。”
宋喹兒將小布偶放到孩子手里，雲哥兒見了，眼楮一亮，樂呵呵地抓在手里捏。
第一次。
宋喹兒第一次覺著這孩子這麼乖。
她對奶娘道︰“你是個盡責的，賞。”
木春遞了賞銀給奶娘，奶娘謝過後，繼續一旁教宋喹兒如何和孩子玩耍，直到孩子困了。
見奶娘要抱走，宋喹兒急道︰“就讓孩子在我這兒睡吧。”
“王妃，王爺交代，您如今身體有恙，不能讓孩子擾了您休息。明兒等小公子醒了，奴婢再將他抱來，您看可好？”
這奶娘說話始終恭恭敬敬的，再則也確實讓孩子不再抗拒宋喹兒。
糾結幾番，宋喹兒同意了。
等孩子抱走，宋喹兒欣喜地對木春道︰“你瞧見了，雲哥兒剛才對我笑呢，還對著我咿咿呀呀說話呢。”
木春亦是有所感動地點了點頭。
“對了。”宋喹兒穿鞋下床，“扶我去找王爺。”
這都是越少知為他們母子做的，她想去謝謝他。
來到書房，只听守衛說，越少知今晚沒歇在這里。
不在這里，那他又去哪里了？
莫不是又去那個女人那兒了？
這麼想著，宋喹兒本雀躍的心，瞬間跌入低谷。
她真是高興得過頭了，怎麼就忘了那個女人的存在呢。
渾渾噩噩地在府里走著，不知不覺來到一處院落，宋喹兒听見腳步聲，抬眼看去，原是侍衛于梁。
于梁見了宋喹兒，喊了聲，“王妃。”
既然于梁在，也就是說越少知沒出府。
宋喹兒看到于梁盤中的酒壺和小食，又朝拱門深處看去，“王爺他……今晚睡這兒？”
于梁點頭。
宋喹兒︰“我有話想對他說。”
于梁︰“請王妃稍候。”
“好。”
只要能見越少知就好，她有好些話想對他說。
靜謐之下，一只螢火蟲從黑暗中飄出，宋喹兒的目光隨之移動，最後定在石燈旁的花瓣上。
在石燈的輝暈下，小小的花朵鋪上了一層暖光。
宋喹兒瞳孔一顫，它雖然很小，但她認得，這是季月芳。
再回頭，宋喹兒連著後退了好幾步。
看著熟悉的拱門與四周的圍牆窗欞。
呵。
原來是這里。
木春見宋喹兒臉露苦楚，連忙上前扶住她，“啊？”
宋喹兒搖搖頭，“我沒事……”低頭盯著腳下，一只螞蟻從鞋前爬過，心中一怒，抬腳就踩了下去。
于梁回來了，請她進去。
宋喹兒重整心緒，在木春的攙扶下踏入北廂園——曾經越少知與宋瑛所住的院子。
越少知獨自坐在院中石凳上，他已解了發冠，外衫披在里衣上，銀月照在他身上再添冷霜。
“有什麼話就說吧。”越少知輕瞥了眼宋喹兒，舉杯將酒飲下。
宋喹兒捏著裙擺走了過去，為他添酒，“我陪你吧。”
越少知沒拒絕也沒點頭，只是握著酒杯再飲一口。
“那個女人死了嗎？”
“恩。”
“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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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有話想說，可一見面又不知道該說什麼。
宋喹兒順著越少知的視線看向院中的花圃。
這滿園的季月芳，她竟然不知道何時栽種的，亦或者從來就沒有移除過。
宋喹兒很想問越少知對宋瑛的感情，但是她不敢。
上次的爭吵讓她心有余悸。
她害怕，種種跡象表明了他的心思，可她更怕他親口承認。
“很晚了，回去歇息吧。”
宋喹兒一陣心慌，抓住越少知的袖子，“少知，今夜你陪我吧，我想你……”
水霧般的眸子滿是祈求，越少知卻只輕輕將她的手拿開，對木春道︰“送王妃回去。”
怎麼又這樣？
明明白日里還柔聲哄她的。
宋喹兒一步三回頭，由著木春半拖半拉著離開。
越少知轉身進了屋，再次出來已經穿戴整齊。
“進宮。”
*
藏書樓外的守衛見是越少知，立刻識趣地將門打開，待他與于梁進入後再關上。
于梁提燈為他帶路，來到三樓時，越少知讓他等等。
于梁便將三樓的燈點亮一半。
越少知站在窗邊小桌旁，上面還放著宋瑛今日未抄完的書籍。
這次她沒有放書簽，只是將它翻開倒扣著。
越少知從袖中拿出發繩，想了想，還是將它收回袖里，隨後讓于梁滅燈，上了四樓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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