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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安焦急地來回踱步，時不時地朝著霍臻離開的方向張望。
他擔心，更多的是憂心。
他以為大哥找的嫂子一定是很美、很溫柔的……
唉，想起楊虎莫齊說起大嫂時那高興的樣子，付安不由驚嘆，進京一趟，都他媽瘋了。
怪不得老將軍要把大哥丟來這里，原來是這麼個事兒。
付安仰天長嘆，“造孽啊。”
噠噠噠……
听到由遠至近的馬蹄聲，付安抬頭望去，是霍臻回來了。
付安上前幾大步，忽然又停住。
他眉頭皺得都快夾死一只蒼蠅了。
如果他沒記錯，霍臻出去時是穿著衣服的吧？
為什麼他和這位方老板都只穿著里衣？！
衣服呢？
他們的衣服呢？！
大哥你不要臉就算了，你至少把衣服穿好啊，你這是打算廣告天下，你和這位‘嫂子’在林子做了什麼嗎！！
付安內心是驚濤駭浪的，表面是平如鍋底。
他上前幫霍臻拉住韁繩，“大、將軍。”
“快，去打盆熱水來。”霍臻抱著宋瑛下馬，直接奔進主帳。
留著付安在風中凌亂。
熱水……事後的……熱水？
付安給了自己一耳光，罵道︰“他娘的，老子在想什麼！”
付安端著熱水進來，沒有他想象的畫面，安心了不少。
“嘔……”
宋瑛趴在榻上干嘔，霍臻忙拍著她的背，見付安進來，接過水盆，“行了，你出去吧，沒我吩咐別進來。”
付安看了眼宋瑛，默默出去了。
霍臻擰干帕子，幫宋瑛擦嘴。
“怎麼還嘔？”
宋瑛剛剛把中午的全吐了，這會兒嘔出來的只有酸水了。
當時霍臻不顧身上的污穢，急著抱宋瑛出林子，然後直接把髒了的衣衫扔了。
宋瑛拿過水碗，漱了漱口，將水吐進桶里，再喘了口氣兒，“呼……緩過來了。”
霍臻見她臉色還白著，不免擔心，“真沒事了？”
剛剛把他嚇傻了，以為她中毒了。
“恩，好多了。”宋瑛捧起盆里的熱水洗了把臉，對霍臻道︰“叫人幫我熬點盲豆水吧。”
霍臻︰“好，你等著。”說罷，人就出去了。
宋瑛躺在榻上休息，她回想著剛剛發生的一幕。
那氣味混合了各種腐敗、腥臭，比在城里還濃。
宋瑛有些昏昏欲睡，小眯了會兒听到腳步聲，她轉過頭，看見霍臻端著盲豆水走來，“喝吧。”
宋瑛幾口飲下，腔中的難受才逐漸散去。
“怎樣？好些沒？”
宋瑛︰“沒事了。那個‘蘑菇’呢？”
“在這兒呢。”霍臻從腰間拿出被棉手套包住的蘑菇。
那蘑菇剛靠近宋瑛，就燻得她直後退，“把它拿出去晾著。”
“哦。”霍臻走出去，一會兒又折了回來，“放好了。”
宋瑛︰“剛才起風的時候，你一點兒氣味都聞不到嗎？”
霍臻搖頭，“沒有，就聞到了霉味，倒也沒不適。”
宋瑛︰“那你現在有沒有想吐想拉的感覺？”
“我又不是楊顧那個文弱書生，完全沒事。”霍臻剛說完，肚子就傳來響兒。
宋瑛……
霍臻…………
接下來，霍臻跑了三次茅廁。
也許是他身體經歷太多，三次之後倒也沒其他的不適，就是有一點兒暈暈的。
霍臻躺在榻上，道︰“你別擔心，我沒有不舒服，躺會兒就好。”
宋瑛用手背貼著他的額頭，“沒有發燒，沒事。”
霍臻問道︰“你說，是不是就是那股邪風導致的啊？”
宋瑛︰“不是風，是那個蘑菇。如果我沒推測錯，那蘑菇會往空氣中散發出有毒的孢子，隨風被人吸入鼻中，使人生病。”
霍臻氣憤地一掌拍在榻上，“娘的，這玩意兒太惡心了，我讓人放火把它燒了。”
宋瑛︰“剛才那個地方還是屬于大胤境內嗎？”
霍臻︰“早前是西月的，後來我把他們干退了，現在是我們的。我說，他們怎麼那麼容易退呢，合著在這兒等我呢，娘的！等老子……”
宋瑛︰“怎麼不說了？”
霍臻打了下自己的嘴巴，“髒話留著親口罵他們，嘿。”
宋瑛︰“頭還暈嗎？”
霍臻坐了起來，輕輕甩了甩頭，“好多了，真是奇了，還以為我會和楊顧一樣。”
宋瑛︰“每個人不一樣的。”
霍臻得意道︰“我可是身經百戰，自然比楊顧能抗。”
宋瑛輕抿著唇，轉了話題，“你把蘑菇放哪里了？”
霍臻︰“在付安那兒。”
宋瑛走出營帳就看到付安立在一旁，手里捧著蘑菇任由著它吹著。
“麻煩付副將了，給我吧。”
付安見是宋瑛出來，慌忙將東西遞給她就走了。
宋瑛只在意手里的蘑菇，她再次嘗試著聞了聞，味道已經淡很多了，而且沒有了土壤，整體都干癟了。
宋瑛讓霍臻喚來郎中，將蘑菇拿給他看。
“先生可認得此物？我懷疑是它導致將士們生病的。”
郎中這些天忙著給將士們熬藥，臉上還染著黑灰。
他虛眯著眼，拿起‘蘑菇’端詳起來，又聞了聞，甚至伸出舌頭舔了下，最後表情難看地tui了口。
“這東西，我還是第一次見。”郎中說道。
宋瑛︰“商會的兩位大夫也在，還請麻煩能將其查個清楚。”
郎中視線越過宋瑛，看向霍臻。
霍臻道，“看我做什麼，我剛聞了這東西就拉肚子了，快去想辦法吧，將士們能不能打勝仗就靠你了。”
這話突然說中郎中心坎，他立刻領命而去。
霍臻坐在榻上問宋瑛，“你覺著他們能找到法子嗎？”
宋瑛︰“能，難道你剛才沒看到郎中眼楮里的火苗嗎？這事由他解決了，那可是大功一件啊。”
霍臻摸著下巴，“那你還把這機會讓給他人？”
宋瑛沖他眨眨眼︰“我只是個藥材商而已。”
郎中畢竟是郎中，人家在這兒待了這麼多年，自然是有實力的，她又何須多此一舉去搶別人的活兒呢。
霍臻指了指自己，“你要是只做藥材商，那我怎麼辦？不是說好要給我治傷的嗎？”
宋瑛走到他身前，低著頭與他對視，“既然答應了霍將軍，那自然是要治的，畢竟你是我新藥的第一個使用者。”
霍臻輕撇了下嘴，“就因為這？”
宋瑛歪頭想了想，“恩……大概還有霍將軍那句‘等我’的原因？”
霍臻眸子發亮，他仰著脖子，喉結滾動，“阿瑛，我想抱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