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泓伸出一根手指,“噓,在菩薩前面,娘娘還是謹言慎行。”
皇後嫣然一笑,絲毫不懼,“本宮從不信那些怪力亂神之說,本宮只信命。”皇後往前走了兩步,緩緩地,像是吐著信子的毒蛇一樣,“不知道,拓跋王子信不信?”
拓跋泓當兒啷當的一笑,沒再說話。
“行了,多說無益。”皇後拍了拍手,“把這兩個人拿下!深夜在國寺附近鬼鬼祟祟,本宮恰好出游遇到,便代為審問。”
皇後一聲下令,便有幾個侍衛站了出來想要上前抓住甦逢春和拓跋泓,甦逢春往後稍微躲了一下,便听到叢林中發出颯颯聲,想來剛才黑鋒並沒有走遠,只待一有情況就出現。
想到這里,甦逢春就更加不慌了。
“誰敢?!”拓跋泓大喝了一聲,帶著甦逢春又後退了兩步,“我是漠北的皇子,皇後娘娘審問的又是誰?”
拓跋泓鮮少有這樣嚴肅的時候,如今這樣一動怒,倒真顯現出幾分氣魄來。
侍衛果然遲疑了一下,又看向皇後。
皇後皺了一下眉,“你擅闖國寺,即在慶國,本宮又為何抓不得你?不必理他,拿下他。”
“我既乃漠北之人,要審也是皇帝審,也是大理寺審!又與你個後宮婦人有何干系,便是退一步,本王子便是想到國寺禮佛又有何不可?漠北和慶國風俗本就不同,皇後娘娘難不成還要難為旁人的風俗不成?”拓跋泓一口氣說了許多卻還不算完,繼續說,“皇後娘娘果真要抓我?我代表的是漠北,娘娘也不打量自己有沒有這個資格!”
說著,拓跋泓從懷中掏出一封詔書,“大慶皇帝已經許了我深夜前來,此乃諭旨。”
皇後狐疑的瞧了拓跋泓一眼,只淡淡瞧了一眼身邊的宮女,那宮女便心領神會,上前接過了拓跋泓手中的詔書。
“娘娘。”宮女雙手奉上那封諭旨,“好似是陛下的旨意。”
皇後瞪了那宮女一眼,血紅一樣的指甲在黑夜中像是淒厲的彼岸花一樣悠悠搖擺,她雙手展開拓跋泓的那封詔書,仔細地瞧了瞧。
皇後的眼色從一開始的勢在必得漸漸變成了疑惑,然後是一種惱羞成怒。
甦逢春沉默地瞧著,悄聲問拓跋泓,“鎭,你有這種好東西干嘛剛才不拿出來?”
拓跋泓嘿嘿一笑,兩個人一點都沒有被圍困的窘迫,反而怡然自得,“那自然是要跟這壞女人吵一吵才過癮,你放心吧,我既然喊你來自然有辦法保全你。”
甦逢春點了點頭,“我倒是不擔心被抓進去,她就是抓了我又能怎麼樣啊?”
拓跋泓聞言也努了努嘴,“話可不就是這麼說,抓了咱們她那座小廟也能稱得下咱倆呀,哈哈。”
兩個人的聲音恍若蚊蠅,但是交頭接耳的樣子顯然也是沒把皇後放在眼里。
“那咱們這算是得罪她了?”甦逢春還是有些心有余悸,“我看她挺生氣的。”
拓跋泓不在意的接話,“那又如何,她既然知道咱倆今日晚上出現在這里,想來就是有人通風報信告訴她的,咱就算束手就擒這女人就會放過我們?”
“有些人得罪就得罪了,就比如她就是來堵咱們的,你怎麼不覺得她把咱倆得罪了呢。”
甦逢春倒是從來沒從這個角度思考過問題,聞言一愣,再細細一想,好像還真是有兩分道理。
皇後放下了詔書,看著面前交頭接耳的甦逢春和拓跋泓,一時之間真是氣不打一處來,“好,好,本宮竟是錯怪了你們。”
“皇後娘娘不必愧疚,我們都不當回兒事。”拓跋泓喜滋滋的,又拉著甦逢春就要走,“那,我們就先回去了。”
“慢著。”
皇後站立在那里並沒有讓開的意思,火光重重之下,倒真是瞧不清皇後得表情,只听見一聲低沉到不似人的言語,“她呢?”
拓跋泓頓住,朝著甦逢春眨了眨眼,又裝作驚訝的問,“什麼?”
“誰?”
皇後慢慢的從袖子中伸出了手,指向了甦逢春,“她。”
甦逢春指了指自己,“我?”
皇後笑了,“你能走,她不行。”
“既然拓跋王子是因為漠北的風俗,又有陛下的恩準,本宮自然說不得什麼,可是這小姑娘,是因何而來?”
皇後走近了兩步,站在甦逢春的面前。
甦逢春甚至能聞到皇後身上那股子燻香,仔細聞,竟然還帶著一股子血腥味,惹得甦逢春剛想皺眉,卻因為皇後離自己太近,生生地也就忍住了。
一年未見,皇後似乎變得有些蒼老。
甦逢春看清楚了皇後的面容,一年前的皇後如此的容光煥發,雖說已經年過三十,但是常年養尊處優,皇後身上每一寸都透露著貴氣,縱使記憶已經有些遙遠,但是甦逢春仍然記得皇後那明晃晃的鳳冠步搖,金色的讓人灼目,一閃一閃的。
可是如今的皇後氣色明顯不如去年那般好,整個人顯得死氣沉沉不說,面容也不再似從前那樣年輕,甦逢春甚至能瞧見皇後鬢邊的白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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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王隰和和王從鈺說的那些話,想來二皇子更加的不好了,皇後這一年怕是度日如年。
一個人的心氣若是沒了,魂魄也就要散了。
甦逢春心里想著,大概明白皇後怎麼有心情來抓她們兩個小嘍�@ br />
大抵是一種,狗急跳牆?
想到這里,甦逢春險些又要笑出聲,連忙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努力的憋住了,于是整個臉都顯得有些扭曲,面色漲紅,瞧著倒是像被皇後嚇到了。
皇後伸手剮蹭了一下甦逢春的臉頰,“我記得你。”
甦逢春一雙大眼楮撲閃撲閃的,想著自己要不要行禮,不過又環顧了一下四周,發現現在這個情況,似乎實在是沒必要。
“皇後娘娘。”甦逢春最後還是決定給皇後打個招呼,不過大抵是因為剛才跟拓跋泓說話都是用的氣音,又或許是因為皇後靠她太近讓她著實有些緊張,總之說出來的話都變得音節。
“你,似乎從前跟在王家?”皇後竟真的還記得甦逢春,不過當時甦逢春在賢妃宮中這樣久,又被皇帝賞賜過,想不記得也難。
甦逢春訕訕的,看了眼拓跋泓,又轉過頭看了眼皇後,乖乖回答,“呃,是的。”
“那你們?”皇後瞧了瞧拓跋泓和甦逢春,顯然是篤定地,“你們一個跟在柔則身邊,一個跟在王家那小子身邊,卻沒想你們才是一對。”
“王家小公子知道你出來嗎,恩?”
甦逢春有些無語,這皇後想的也太天馬行空了,這都哪里跟哪里,怎麼她跟拓跋泓一起就是一對兒了那那就不能是來救人的嗎。
那趙令璋不還在寺廟里嗎。
甦逢春雖然是這樣想的,但是萬萬不敢這樣說。
“皇後娘娘。”在一旁的拓跋泓冷聲道,“您對我妹妹,總要放尊重點吧。”一旁的拓跋泓抱著肩膀,冷冷的瞧著皇後,“您說話也客氣些。”
“我妹妹年歲小些,阿哈疼愛的不行,便讓我這個哥哥好好照顧著。”
拓跋泓說出甦逢春的身份,又把甦逢春蹭的一下從皇後的面前拉到身後,一副護著雞仔的架勢。
皇後愣了一下,哈哈一笑,“你們真是有意思,為了脫罪什麼都說得出來,本宮可是打听了,漠北可沒多出來一位公主。”
“現在有了。”
拓跋泓把能證明甦逢春身份的物件拿了出來,在皇後的面前緩緩展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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