甦逢春連著跟著拓跋梵音出去騎了好幾天的馬,原本雪人一樣白嫩的皮膚竟黑了些,拓跋梵音都笑著說甦逢春曬黑了,更是壯實了些,瞧著更像是草原兒女的模樣了。
甦逢春倒是覺得這樣挺好,草原的風沙太大,她剛來的時候還真是有些不習慣,多虧了王隰和給她帶上的茉莉膏,若是哪日忘記抹了,那皮膚定是要發癢發紅的。
如今甦逢春的皮膚不像來的時候那樣嬌嫩,倒是讓甦逢春能在草場上敞開了跑。
大抵是因為從前在藥靈山上甦逢春便每日上躥下跳的,她的運動神經著實算是發達,只不過幾天的功夫已經能騎著馬滿草場上亂跑了。
甦逢春倒是真的愛上了這樣肆意奔騰的生活,又或是她原本就屬于天地山野之間。
就像在很小的時候,甦逢春很喜歡在田地間玩鬧,她不像旁的小孩子有蹴鞠或者是鐵圈玩,甦逢春喜歡在田地里面帶著,抓小蟲,捕麻雀,每逢風吹麥浪的時候,甦逢春總能聞到那生機勃勃的,帶著生命力的麥香。
我行其野, 其麥。
那是源于甦逢春年少時候,最美好而單純的回憶。
在草原上面策馬奔騰的時候,甦逢春總會恍惚,好像自己又回到了麥浪間,自由,散漫。
王從鈺作為使節,每日應酬不少,甦逢春有的時候跟著王從鈺一起,有的時候就自己一個人到馬場上去。
若說是跟著王從鈺一起,甦逢春原本是不想去的,畢竟觥籌交錯間,人們談話說事甦逢春又听不明白,特別是酒過三巡以後簡直是度日如年,不過王從鈺卻說宴席上的味道不錯,甦逢春這才願意為了美食小作‘犧牲’。
不過可汗知道以後倒是鼓勵甦逢春這般,說是早晚都是要認識的,早結交也省去麻煩。
宮中的人都大概知道甦逢春的身份對于甦逢春以禮相待,可是許多臣下便不太清楚甦逢春的底細了,只知道甦逢春被草原可汗奉為座上賓不說,還與宮中之人極為相熟,可以隨意進出內宮。
不僅如此,她與中原的皇子和使節似乎也頗為相熟,這一來二去的,便有不少人好奇甦逢春的身份,亦有不少人暗自打听甦逢春的身份。
甚至都有人打听到了冬藏這兒。
...
“逢春姑娘,您猜猜昨兒誰來找奴了?”
冬藏正在輕柔的給甦逢春打理著頭發,今日甦逢春要跟著王從鈺去赴宴一場,早早的便起來讓冬藏給自己梳洗打理。
甦逢春還有些沒睡醒,睡眼惺忪的打了個哈欠,沒听清冬藏說了什麼,只好又重復了一遍,“啥呀?”
甦逢春這副樣子像極了一只曬著太陽毛絨絨的貓兒,躺在廊下摟著肚皮,不時發出呼嚕呼嚕地動靜,實在是可愛不已。
冬藏忍著笑,跟甦逢春道,“昨兒有人打听姑娘的身份,竟打听到奴這里了。”
“想是這兒的臣子,具體什麼官位奴倒是沒听明白,也不怕姑娘笑話,雖然奴來了這有段時日了,但漠北這兒的言語奴還真是听不明白。”
甦逢春听罷嘿嘿一笑,誠心實意的跟冬藏說,“這有什麼笑話的,其實我也听不明白。”
“不過他們怎麼問的?”
甦逢春對于漠北眾人對于自己地猜疑倒是有所感受,雖說甦逢春對于情感算不得敏感,不過旁人偷偷打量自己,甦逢春還是能打探出來的,特別是有些人在甦逢春面前表現的也有些太明顯了,甦逢春自己都替他們著急,總是這個不好說那個也不好說的。
但設身處地的想,若是宮中突然出現了這麼一個姑娘,若是作為外人,甦逢春肯定也會好奇打听著,只不過若是甦逢春打听,那便是好奇八卦了,其余的甦逢春倒是反應不過來了。
原來身處于八卦中心是這樣一種感覺。
甦逢春總算是當了一回兒風光人物,心中也算是小小的得意了一下。
“只有人旁敲側擊地問奴,姑娘還打算在宮中住多久。”冬藏把東珠簪斜插到了甦逢春墨黑的發間,甦逢春的頭發極好,光滑油亮不說,而且還十分厚實。大約是有些漠北的血緣關系,甦逢春的頭發並不是純黑的,待陽光打在了甦逢春的發間,便是淺褐色的,只不過平日里看著是黑色的模樣。
玉芳姑姑是太後身邊梳頭的一把好手,冬藏跟在玉芳姑姑身邊多年,手藝也得玉芳姑姑之傳,發型精巧不說而且還常有巧思。
今兒冬藏給甦逢春梳了一條長長的辮子,多余的頭發盤了個發髻,上面簪著幾朵珠花,襯著甦逢春一雙大眼楮更是明媚可愛。
陽光映在甦逢春的面容上,連臉上的絨毛都清晰可見。
“奴猜,大抵就是因著姑娘的身份神秘,那些人不好琢磨如何對待姑娘,只好這樣打听。”
甦逢春把玩著一支珠釵,上面是綠松石雕刻成的小花,中間用碟貝刻成花蕊,十分精致。
听到冬藏這般說,甦逢春點點頭,卻仍有些疑惑,“我倒是感覺出來他們總是看我,不過為什麼要打听我的身份呀,我又不是什麼要緊的人物。”
甦逢春還是從前的思維模式,想著自己不過是藥靈山的一介弟子,有何好特殊對待的。
冬藏卻說,“姑娘可今時不同往日了,您是可汗的姑娘,可汗對您的重視程度整個大行宮都有目共睹,宮中之人尚且對于姑娘要禮讓三分,更何況外人來。”
冬藏到底是在宮中,許多人際交往和這期間的虛與自然是比甦逢春清楚,甦逢春從前沒能面對這些,自然也不知道身份能帶給一個人多大的權力。
...
喜歡買得一枝春欲放請大家收藏︰()買得一枝春欲放書更新速度全網最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