甦逢春哈哈一笑,“大叔你怎麼還道歉上了。”剛說完才想起這是漠北的皇宮,根據甦逢春現在的經驗,能站在這門口把守最後一道關卡的,肯定身份極其貴重,就類似于慶宮皇帝身邊的大總管一樣的存在,自己開口就是大叔之稱,十分冒犯。
甦逢春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連忙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只剩下一雙黑如葡萄的雙眼露在外面,圓鼓鼓的閃爍著惶恐和不安。
“對不住對不住。”甦逢春連忙道歉,朝著黑鋒鞠了一躬,“我說錯話了,您…您怎麼稱呼?”
甦逢春拿不準這人是個什麼職位,便只好虛心請教起來。
黑鋒卻因為甦逢春那一句大叔而心情愉悅起來,他好像因為甦逢春這樣的一句話回到了從前,甦逢春母親還在的時候,特別是甦逢春可雙眼楮,渾圓而漂亮,長長的睫毛忽閃忽閃的,總是讓人心生憐惜。
黑鋒從前想過如果小姐的孩子還在人世,應該是個什麼模樣,當年因為甦逢春的母親生產之時,漠北正與邊境的行氏國大戰,漠北可汗親自領兵出征,黑鋒自然也在隨軍行列,等回來的時候甦逢春已經被自家小姐送出了宮去,而小姐也因為在生產的時候遭人暗害,只硬撐到可汗歸來,見到了自己愛人最後一眼,然後氣絕在自己愛人的懷中。
漠北可汗當時登基並未多久,地位不穩固,漠北各大勢力明爭暗涌,可以說甦逢春的母親是死在了這場詭秘的宮斗之中。
漠北可汗當時年輕,無力保全自己的愛人,致使抱憾終生。
黑鋒當時只去瞧過自家小姐最後一眼,她躺在棺柩里面,面容祥和安寧,仿佛只是睡著了一樣,只留下生人悔恨和追憶。
後來黑鋒常常想,如果自家小姐還活著會是什麼樣的光景?
她有太多的奇思妙想,人又最正直勇毅,一定會改變更多的事情。
從前黑鋒還在小姐身邊的時候,便總听小姐說,“人生在世,不在于活得多麼長久,而在于存在的意義。”
小姐總是說一些驚世駭俗的話,有的話黑鋒能听懂,有的話黑鋒听不懂。但是小姐每一句話都刻在了黑鋒地心中,有的時候黑鋒會因為年歲的增長和見識的擴展突然明白,可是大部分話語,黑鋒仍然並未理解。
可惜自家的小姐不在人世,那些疑惑黑鋒也只能自己去找尋答案了。
黑鋒又將視線放到甦逢春身上,看著面前笑意冉冉的少女,黑鋒便想著,若是自家小姐一直在人世,在甦逢春的身邊,甦逢春又會是什麼樣子呢?
一定會是這世界上最幸福的姑娘吧。
不過小姐不在也沒關系,黑鋒心里想,既然甦逢春已經被他們找到,他會繼續陪在甦逢春的身邊,像從前守護他的小姐那樣守護甦逢春,讓她自由自在,無拘無束。
這一定也會是小姐想看到的。
黑鋒陷入了回憶之中,一時之間竟然沒有開口。甦逢春還以為是剛才自己冒失的舉動讓面前這位貴人不悅,便越發地惶恐不安起來。
實在是要見到可汗太激動了,甦逢春一門心思都在即將要見到自己的父親上面,才搞了這樣一個尷尬的局面,當然平心而論,平時的甦逢春也未必做不出來這樣的事情。
一向樂天派的甦逢春就這樣沉默起來,不安地左顧右盼,倒有些像是草原上奔跑的鼠兔,時刻注意著周圍的環境。
“啊…”甦逢春不知道該怎麼辦,只好下意識地去瞧冬藏,可是冬藏這會兒心里還害羞的不行,離得黑鋒越近,冬藏便越惶恐,心中那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愫讓冬藏陌生又悸動。
最後還是薄秋上前一步,“你這人,我們姑娘問你呢,怎麼不說話?”雖說黑鋒守在正殿的門口,薄秋也自然知道其身份不一般,不過對于薄秋來說也只不過是高級一些的侍衛罷了,薄秋的目標可是漠北的貴族,又如何會把黑鋒放在眼里。
眼下冬藏少見的沒反應過來,薄秋自然要為甦逢春出頭的。
“嘶,不會說漢話?”見黑鋒還是不置一詞,薄秋有些不耐煩起來,又轉頭看向甦逢春,“姑娘,不必搭理他,想來是听不懂漢話呢,姑娘在這兒說了半天,說不定他一個字都沒听懂,白白浪費時間。”
甦逢春卻否定了薄秋的說法,她住在漠北皇宮的這兩天,已經體會到這漠北的宮中誠如拓跋弘所說,高階一些的貴族或者是臣子都是會說漢話的,眼前這個男人不知道在想些什麼,但是甦逢春卻知道他一定能听懂自己的言語。
不知為何,雖然是初次與黑鋒相見,但甦逢春總覺得親切無比,好像從前便是舊相識一般。
黑鋒如夢初醒,從回憶中抽離出來,恭恭敬敬地朝著甦逢春略一行禮,“抱歉,小姐。”
“小姐喚我黑鋒便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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