買得一枝春欲放!
甦逢春想著等采荷和采蓮一同用些早膳,便忍著饑餓乖巧的等著二人過來。
結果等了一會兒卻還是只有采荷自己回來了,看見甦逢春她倒是有些不好意思,卻也只是說,‘采蓮身子不舒服,先休息了。’
‘鎭?’甦逢春倒是不疑有他,只是好心又問說,‘沒事兒吧。’
采荷嘆了一口氣,想著甦逢春這滿心滿眼都是真誠考慮采蓮的樣子,實在是不忍心說實話,‘沒事兒。’采荷頓了一下才笑嘻嘻地說,‘咱們吃就是,我都餓了。’
甦逢春這才放心下來點點頭,‘也好,咱們先吃。‘
二人把喜餅和蟹粉包一掃而空,大概是因為新年新氣象,又或是這次過年甦逢春自己也才參與在其中于是更有體驗的實感,所以這會兒高興得很,又多添上了兩碗粥飯。
’大姑娘昨日讓采薇送了新衣服來,我拿去熨燙了一番現在掛在後面的屋子呢,逢春一會讓吃完了飯便去換衣服吧。‘
’好。‘甦逢春點了點頭,’等我吃完這一口。‘
甦逢春又吞下了最後一口喜餅,滿足地拍了拍自己的肚子嘆慰道,’好吃,這會兒可算是吃飽了。‘
王隰和不知道從哪里找來的裁縫娘子,做的衣服都別出心裁,款式又新穎又好看。相比于甦逢春之前在京城定做的那些衣服,雖然也是精致,但到底是在京城,多是要參加些宴會節日之類的,衣服就中規中矩些,一般裁縫娘子不會做些新穎的樣式,除非主家特別有要求。
但是泉州府就不一樣了,裁縫娘子可以隨心所欲地發揮,也不必擔心壞了規矩。
比如甦逢春現在拿在手上的這一套,便是一身蜜合色折枝花卉風毛圓領褙子,比起尋常的褙子,裁衣娘子精細的按照甦逢春的腰處收了線,倒是顯得甦逢春嬌俏可愛又玲瓏有致。
甦逢春摸了一下自己的腰環處,驚訝道,‘竟是剛好的。’
采荷一邊給甦逢春系著帶子一邊說,‘逢春身量又長了些,比起在京城的時候要有些肉了。’采荷邊說手上的功夫確實沒停下來利落的很,‘逢春你不知道,你剛從宮里回來的時候整個人簡直瘦了半個下去,還是大姑娘囑咐小廚房專門給你做的膳食才補回來一些。’
甦逢春這才恍然大悟,為何出宮以後自己在王府吃得滿嘴流油,之前以為是要添些秋膘等著過冬,現在才明白過來原是王隰和早早的就給她安排了下去。
‘原來是這樣,不過隰和怎麼沒跟我講呢?’
‘本就是小事。’采荷笑著說,‘大姑娘跟我說是因為讓我看著點逢春愛吃什麼,再給你多做些。’
甦逢春聞言便點點頭不再說話,不過心里卻是暖洋洋的。
王隰和似乎總是能把一切都安排的很好,默默地打點一切卻從不聲張除非有人問了她才簡略的說一說。這種不卑不亢的態度甦逢春當真是佩服,只怕她再過十年也學不來。
‘不過我既然長胖了,裁衣娘子是怎麼丈量出來的呢?’甦逢春思索了一會兒才說,‘也沒人來問我啊’
采荷听甦逢春這樣說便是笑了,看著甦逢春眨了眨眼楮裝作一本正經,’我知道啊。‘
甦逢春撓了撓頭發,思來想去又撓了撓。
采荷看著甦逢春冥思苦想的樣子實在是可愛至極。
‘唔,采荷怎麼知道的。’
‘我猜的。’
采荷原本說這個話只是逗弄甦逢春兩下,結果甦逢春卻是信以為真,眼楮霎時間就瞪圓了不可思議的說,‘真的?哇,采荷真厲害。‘
甦逢春說著還朝著采荷伸出了大拇指,真誠的夸獎起來采荷。
采荷原本只是說笑,卻被甦逢春這句話搞得開懷大笑,原本給甦逢春系裙帶的動作也停了下來,’哎呀逢春,我說你也太可愛了些。‘
’這個如何能猜的?逢春也太高估我了。‘
甦逢春卻煞有介事,’我以為你們有什麼法子呢。‘
’猜的法子是沒有,量的法子卻有。‘采荷又繼續了手上的動作,給甦逢春系上了一條朱砂紅的織金白蝶裙,’我趁著你睡著的時候量的。‘
’哦,‘甦逢春點點頭,’原來是這樣。‘
’不過辛苦采荷了,我睡著了你還要做這些,挺辛苦吧。‘甦逢春幾乎是立刻就反應過來了自己休息以後采荷還沒有休息這件事情,若是換了別家的小姐只會覺得這是理所應得,但是甦逢春卻看著采荷認真地說,’下次跟我說一次就是,我量好了給你。‘
’睡覺多重要呀。‘甦逢春沖著采荷溫溫柔柔的笑了,’我猜采荷是怕麻煩我,多謝采荷了。‘
不過下次真的不必了,我睡覺你們也睡覺就好了。’甦逢春說完以後又唔了一陣子,‘如果活計做不完的話就明天嘛,或者你喊上我,三個人總是快上一些。’
采荷系著裙帶的手微微一顫,抬頭看向甦逢春。
其實這個法子是常有的,並不是采荷自己獨創。一般主人家的衣物除非特別繁瑣的宮宴衣裙需要裁衣娘子單獨上門定制裁量,其余的都是她們尋了機會丈量然後交給裁衣娘子。
因為夫人小姐每日要做的事情許多,因著這種小事單獨空出來一段時間實在是沒有必要。
所以采荷說這些也只是告知,卻沒想到甦逢春會跟自己說這樣多的話。
大概是說者無心,听者卻有心。
采荷又突然想起昨天跟采蓮的那番對話,她問自己想不想跟著甦逢春。
采荷那時候說的是想,但也許更多的是因為想要留在府里保住自己的地位,當然逢春性格好也是一部分原因,只不過性格好的主人家有許多,采荷以為這不是最主要的。
但是現在她也需要改變自己的想法了。
假如甦逢春做不成王家的少夫人,她心想她也是願意跟著甦逢春的。
大概甦逢春心里是真的把他們當成朋友,沒有那些等級分明的心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