買得一枝春欲放!
甦逢春立刻精神起來,連說著好,“剛好隰和身體也好了,這會兒剛好。”
“嗯。”王隰和也說著,“倒是這樣,咱們總不如人家在當地知道的多。”
“有劉大人帶著也好。”
甦逢春探過頭去,“說什麼時候了麼?”
“七日之後,”王隰和略一沉吟又道,“不過算上今日,大概也就六日了。”
甦逢春有些悶悶道,“那還要很久呢。”
王隰和見甦逢春突然情緒低落下來正欲安慰,還沒說話就見甦逢春又抬起頭來眼楮亮亮地看著自己說,“不過也好,海貨比較是些發物。等著隰和身子再好一些去也好。”
于是王隰和溫柔的笑了笑,點頭應是。
…
因著泉州權農史劉壹亭是第一個公開請帖王家的泉州官員,所以說王府上下還是頗為重視。
據說這劉壹亭是個沒有心計的,平日里也我行我素,他倒是酷愛與人申辯,也因為這個得罪了不少人。
不過王隰和倒是說,“他此時敢于我家來往,想必也是個至純之輩。”
世俗之事皆是如此,攀龍附鳳之人頗多,但當人一朝失勢,那便是樹倒猢猻散,恨不得與你立刻脫離關系。
所以,雪中送炭的情誼才更加叫人珍惜。
甦逢春一知半解的點了點頭,想了想還是附和著說,“不過他請我們吃腌蟹,他是個好人。”
“對麼?”
王隰和掩著袖子一笑,半晌才說,“逢春若是這樣理解,倒也不錯。”
…
為了赴宴王隰和還特意給甦逢春和自己裁制了一套新的衣裙,泉州府地處南安郡,雖然已經是寒冬臘月,但是並沒有很寒冷,甚至晌午的時候日頭毒些還讓人覺得潮熱。
原本王隰和倒是帶了許多冬衣,但是這會兒想來穿著秋衣的厚度便足以御寒。
不過到底還是初來乍到,王隰和在此地也沒有熟悉的裁衣娘子。
雖說王石和王從鈺要適應新的官場環境,作為理家的王隰和來說,維持家中的體面和穩定,也是一項新的挑戰。
後宅之事說大不大不過說小也不是小事。只不過世人更能體恤男人之艱辛,女人在後宅的操勞反而被淡化了。
甦逢春從前也以為後宅的姑娘們就是天天賞花聊天罷了,但認識王隰和之後才發現持家理事也是件難事,一點都不比行醫輕松。
話又說回來,世間之事又豈有容易的?不過是世事艱難罷了。
甦逢春不知道王隰和是如何打听決斷的,但是離赴宴前三日她就如約收到了新的衣服。
雖然工藝沒有京城陳娘子精巧,但是一針一線也是秀氣可愛。
與京城的繁瑣大面積的刺繡不同,泉州府的刺繡更為靈巧,上面多繡些蝴蝶魚兒之類的,倒是帶著泉州府的地域特色。
大概是因為本身氣候潮熱,所以料子也更為光滑透氣。
王隰和如今已經對于甦逢春的喜愛和合適的顏色了如指掌,她給甦逢春裁制的衣裳總是能最大程度體現出甦逢春的嬌柔來。
采蓮跟著衣服的顏色又另給甦逢春的鬢邊帶了兩朵絹花。花兒用了上好的絲絹,栩栩如生的開在甦逢春的烏發間,下面配上珍珠排簪,襯的甦逢春瑩瑩的大眼楮更加有神。
甦逢春隨著王家幾人如約到了劉壹亭的府中,還沒走進去就听到里面之人大笑道,
“桀桀桀桀桀。”
甦逢春被這沖破耳膜的聲音惹得也笑起來,她快步進了門,想看一看這笑聲來自于何人。
不同于甦逢春的興致勃勃,王氏兄妹倒是愣了一下,大概也是沒听見過如此張揚而富有個性的笑聲,二人相視,想笑卻又覺得不好,便硬生生忍住了。
門童迎了上來,又跟里面通傳,“王大人到了。”
劉壹亭連忙喜滋滋地迎了上來,快步走了上去沒看到王石卻先跟探頭探腦的甦逢春踫上了。
“王大…”
劉壹亭剛想開口問好便只見了一鵝黃色衣裙的小姑娘,眨著一雙大眼楮上下打量著他。
甦逢春只是走了幾步就看到了急匆匆的劉壹亭,當下也停住了雙腳。
劉壹亭瞧著年歲倒是不大,三十有余的樣子,圓臉窄鼻,蓄著短須子。看起來就富有學術的模樣。
甦逢春友好的朝其展露了一個笑容。
“啊…”劉壹亭愣了一下,想著這姑娘年歲看著十五六歲的樣子,倒是與王家嫡女王隰和一般無二。
但是又見這姑娘面上一派天真可愛,爛漫的不似世家女子,倒像是游走于山野的精靈。
劉壹亭倒是一時拿不定主意,在原地躊躇半晌卻不知如何稱呼。
“額…你…姑娘…”
甦逢春卻全然沒發現劉壹亭的窘迫猶豫,倒是笑著問,
“剛才是你笑的?”
劉壹亭聞言一愣,不知這姑娘什麼路數,初次見面竟就如此活潑。
不過甦逢春一這樣說倒是讓劉壹亭確定了來人並非王家嫡女,雖然他沒有見過王隰和,但卻听聞王家女最是端莊沉穩,在京城中都是一眾閨女的表率。
不過面前這個古靈精怪的女孩子倒是透著一股子不屬于深院宅門的生氣,讓人不由得心生好感。
劉壹亭這樣想著心情大好,又笑起來。
甦逢春一听劉壹亭桀桀桀的笑聲就忍不住跟著笑起來。
只怪這笑聲的感染力實在是太過于強勁,魔音一樣灌入甦逢春的耳朵里。
偏生她又是個直爽的性子,倒是也毫不避諱。
“你笑起來真好玩。”
甦逢春笑夠了看向劉壹亭說,因著剛才笑的厲害些,所以這會兒甦逢春眼楮亮晶晶的,耀石一樣。
“你這姑娘也是有意思。”
“倒沒見過你這樣爽快的姑娘,你是哪家的?”
“我?”甦逢春指了指自己的鼻尖,然後又搖了搖頭有些羞澀說,“我不是哪家的小姐,是王家的…”
甦逢春說到這里卻頓了一下,該怎樣介紹自己才好呢?若說是到王家做客,卻哪有跟著這麼長時間還辦了個地方的道理?
于是甦逢春皺著眉頭一時間竟然噤了聲。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