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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隰和一愣,抬起頭來。
她沉默半響然後有些難以置信的,“馮…喬喬?“
“是我。“
“不過我回了高家以後便改名了,現在從本家高氏之冠,喬喬也改成了“矯矯”二字。取得是“鶴矯閬風,麟騰玉京。”中的意思。“高矯矯肯定了王隰和的話,又接著說道。
王隰和一頓,“是魯頌中的矯矯虎臣?“
“正是。“
“你最是足智多謀,“王隰和接著說,”當是女中諸葛,這二字的確更襯你。“
高矯矯一笑倒是未置可否,然後又轉身朝向眾人盈盈一拜,
“汝乃金陵高氏,高矯矯。“
“我的身份,也並非有意向眾人隱瞞,在這里向諸位賠罪了。”
幾人還沒答話,倒是拓跋泓先拍了一下桌子,然後笑著說,’我就說她不叫馮媛媛這個名字!“
說完以後他還湊到趙令璋面前,一臉邀功的諂媚模樣,“讓我說中了吧。“
趙令璋面露無語,但到底還是拍了拍拓跋泓的腦袋,’你最厲害了。“
拓跋泓心滿意足的仰了一下頭,一臉驕傲十足的模樣。
“隰和與這位…高小姐,是舊相識?”王從鈺開口,大概還一時有些不適應高矯矯這個名字,所以停頓了一下。
“倒是沒听你說過。”
高矯矯抿唇一笑,“這是我跟王小姐的約定,她助我重回高家,我不透露她的名號,所以王小公子不知道也是有的。“
王隰和抬了抬手,又落了下來最後只化作一聲嘆息,“你怎麼會回京城?“
“莫不是高家又將你趕了出來?”
“不對,”還沒等高矯矯回話王隰和就否認了自己的說辭,“你既然自稱金陵高氏,定是已經被家族接納了吧。”
“不錯,還要多謝王小姐的幫助,我回了高家以後一切順利。”
王隰和笑著搖了搖頭,’我也沒做什麼,不過舉手之勞,是你自己機敏。“
甦逢春听的是一頭霧水,撓了撓頭發歪著頭問,“所以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趙令璋和王從鈺幾人聞言也看向了高矯矯和王隰和,顯然對于這個問題大家也都是很疑惑。
王隰和垂著眼眸默了一會兒,剛想開口卻被高矯矯抬手攔住了,她瞧著王隰和一笑,“還是我來說吧。”
四下皆靜,高矯矯清朗的聲音向眾人娓娓道來。
那是兩年前的事情了。
若說這王家與金陵倒還真的有些淵源,王隰和和王從鈺的母親,也就是現在的王夫人就出身于金陵城。
所以兩年前王夫人的母親張氏重病,而當時恰好王老夫人又身體有疾王夫人脫不開身,便讓自己的女兒王隰和到金陵城為自己的母親張氏侍疾,也算是敬了王夫人的孝道。
王隰和與高矯矯就是那個時候相識的。
不,那個時候高矯矯還叫作馮嬌嬌。
“我本是高氏嫡女。”
高矯矯緩緩說道,聲音不糅雜一絲感情,好像她在講述別人的故事。
倒是王隰和听到這里皺了一下眉毛,帶著寬慰的意思拍了拍高矯矯的手。
高矯矯對著王隰和一笑,示意自己沒有事。
高矯矯的確是高氏嫡女,只不過命運忐忑。
她的母親馮氏在生她的時候難產去世,而且據當時的托生婆子說馮氏原本懷的是雙生胎,一男一女。
女的便是高矯矯,而男孩隨著馮氏氣斷身亡,胎死腹中。
三個人,只活下了高矯矯一人。
她的父親高崇棠與那馮氏原是青梅竹馬,馮氏去世以後悲痛欲絕茶飯不思一度想要隨著發妻而去,最後還是高矯矯的祖母抱著當時還在襁褓中的高矯矯哭著哀求,“矯矯出生便沒了母親,難不成還要失了父親!”
高崇棠看著襁褓中嗷嗷直哭的高矯矯,那是他的妻子拼盡全力為他留下來的血脈。
他哭著從自己的母親手中接過了襁褓,看著那與亡妻肖似的面容,他最終還是心軟了。
所以,三歲之前的高矯矯是全家人的掌上明珠。高崇棠極其的寵愛她,簡直是把高矯矯慣的無法無天。
當然,高矯矯的幸福終結在四歲那年。
盡管高矯矯被捧在手心,可到底身為女子,為了高氏的門楣能延續下去,他的父親在她四歲那年迎娶了自己的表妹徐氏。
徐氏出身于高矯矯祖母的母族旁支,算起來應該是高崇棠姨母的女兒。
雖然高崇棠喚徐氏一聲表妹但其實兩家來往並不親密,高崇棠對于這個表妹也不甚熟悉,不過是听著自己的母親說徐氏溫柔得體,而且持家有道才想迎娶進來照顧高矯矯。
而且高崇棠想著,徐氏到底跟著本家沾親帶故,定也會和善的對待高矯矯。
可惜這是高崇棠的一廂情願,徐氏卻不這樣想。
事實上,徐氏早就對高崇棠情根深種。在徐氏十二歲那年高崇棠就過了鄉試,當時高氏一族已經許久沒有人進入仕途,高崇棠可謂是光宗耀祖。
彼時還是少女的徐氏隨著母親到大姨母家慶祝這個首戰告捷的表哥,那是他們的第一次相遇,但是高崇棠意氣風發的俊朗模樣一下子就走進了徐氏的心里。
可以說是一見誤終身。
只是遠遠的一眼,當時賓客眾多,高崇棠自然是沒有注意到角落里的徐氏。
不過從那以後,徐氏就在心里暗暗發誓要嫁給高崇棠了。
可惜高崇棠與馮氏總角之間兩情相悅,婚後更是舉案齊眉,恩愛和睦。徐氏是一點接近高崇棠的機會都沒有。
時間一點點的流逝,漸漸的徐氏的年歲也大了,家里也開始為她張羅親事。
如果故事到這里結束,只不過是一個少女不可言說藏之于心得暗戀之情罷了。
可惜馮氏無福,難產而死。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