買得一枝春欲放!
原本還笑著的拓跋泓瞬時間就拉下了臉,雖然不能說話但是他雙手合十虔誠的向甦逢春拜了拜,又擺了擺手指了指自己,那個意思應該是,
“我錯了,你放過我吧。”
甦逢春上前幾步,問道,“你服了嗎?”
拓跋泓連忙點頭。
甦逢春笑了笑,又問道,“那你以後還笑我嗎?“
拓跋泓都快哭了,連著搖頭加上擺手看起來手忙腳亂滑稽極了。
趙令璋這會兒還是有些擔心拓跋泓的,轉頭擔憂的看向甦逢春。
“你安靜一會兒吧,等我听完評說再給你解開。“
听到這事兒有開解之法,趙令璋便松了一口氣。
拓跋泓欲哭無淚,又轉頭求助的看著趙令璋,活像受了欺負的狗狗。
“誰讓你笑話甦姑娘。”趙令璋既然知道這事兒不大,便也放下心來點了點拓跋泓的額頭,“長長記性,我跟你說了那麼多次都不听。”
趙令璋都開口了,拓跋泓是徹底蔫了下去。
委委屈屈的坐在角落里,耷拉著腦袋。
看拓跋泓這個樣子,趙令璋到底還是于心不忍,拿了個柿子遞給拓跋泓,“你吃柿子吧,安靜會兒也好,甦姑娘不生氣就給你解開了。”
拓跋泓霎時如同被順毛的溫犬,又湊近趙令璋坐著,老老實實的捧著手中的柿子。恍若什麼奇珍異寶一樣。
鬧了一陣,卻听台下又喧鬧起來。
想來是評說又開始了。
甦逢春興沖沖地坐了下來,等著馮媛媛說話。
馮媛媛這會兒換了一把扇子,她將扇子“唰”的一下在身前打開,慢慢的搖了搖。
“若說這王介甫的改革之法,就繞不開這青苗法。”
“什麼青苗?”甦逢春沒听明白,好奇地轉頭問王從鈺,“田地里那個青苗?”
“嗯。”
王從鈺點了點頭。
甦逢春啊了一聲,一笑,“這名字起的還挺有意思的,是說農田里的事情嗎?”
王從鈺正欲張口解釋,就听馮媛媛又開口,
“若要說這青苗之法,由官府做主貸糧貸款…”
馮媛媛開始絮絮而談青苗之法,甦逢春努力的听了一會兒實在是听不明白。索性就啃起了柿子來,全把馮媛媛的話語當作了背景音。
雖然听不明白這些,不過台下的觀眾一會兒歡呼雀躍一會兒沉默一會兒發出質疑的聲音,也是怪好玩的。
甦逢春邊啃著柿子邊用手支著腦袋看著台下的人。
一轉頭卻見王從鈺正看著自己,眉眼彎彎顯然是也沒有再听下面說些什麼。
甦逢春咽下一口柿子,小聲靠著王從鈺開口,“你不听嘛。”
王從鈺搖了搖頭,“她說的這些我早就知道,也無甚新意。”
甦逢春哦了一聲,繼續低頭啃著自己的柿子。
她吃柿子的時候臉頰兩邊隨著啃咬的動作鼓動,王從鈺離得近,甚至能看清甦逢春臉上細小的絨毛。
少女稚嫩的臉頰如同水蜜桃一般飽滿透亮,惹得王從鈺一陣心神蕩漾。
也幾乎是一瞬間,王從鈺的臉就發熱發燙起來。惹得他連忙轉移了視線,不敢再看。
偏偏甦逢春又興致沖沖的貼了上來,挨著王從鈺說,“你看下面那人,真好玩。’
王從鈺這會兒實屬是心神慌亂,甦逢春跟她說話的時候他只能看清少女花瓣一樣粉紅的唇瓣一張一合,至于說了些什麼是一字都听不清。
在甦逢春察覺不到的地方,王從鈺輕輕的挪動了一下,和甦逢春拉開了距離。
可是甦逢春毫無察覺,還跟著挪動了一下。
王從鈺真真的是欲哭無淚了,不敢再動,只好屏息凝神。
至于回答,完全就是胡亂說些。
甚至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回答了些什麼,甦逢春卻滿意的點了點頭,又坐了回去。
王從鈺可算是松了一口氣。
馮媛媛不知道說了些什麼,台下突然一片喝彩。
甦逢春又趴得近了些,好看清底下到底是發生了什麼。
可惜評說已經接近了尾聲,只听馮媛媛啪的一聲打開了扇子,然後悠悠說,“是以新法之行,確有兩面。“
“自然也並非全無益處。“
這話說完,喝彩之聲不減,里面卻又隱約響起一些嗤笑怒罵聲。
不過比之于喝彩聲,可以說毫不起眼。
馮媛媛全然不在意,好像她只是來講述自己的看法,至于他人如何看,她是漠不關心。
略一拱手,馮媛媛退場而去。
甦逢春直起了身子,看著眾人,疑惑道,“這就完啦?”
趙令璋點了點頭,面色卻一臉凝重。
再看王從鈺王隰和,也是這副表情。
甦逢春撓了撓頭,訕訕道,“她又說什麼了?大家怎麼都這樣。”
三人互相看了幾眼,沒人說話。
于是甦逢春將視線轉到了角落里的拓跋泓身上。
可拓跋泓一個外族人,連漢語都不甚精通就更不用說評說了。況且他來也只是為了陪著趙令璋,對評說可以說是毫無興趣。
倒是柿子被他吃了不少。
見甦逢春看他,拓跋泓聳了聳肩有些無辜的擺了擺手。
于是甦逢春又將視線轉移了回去。
這時候王從鈺倒是開口了,“早就听聞馮媛媛身後的背景不簡單,今日听她說這些,想必真的是有幾分來頭。”
王隰和搖了搖頭,“父親的新法涉及到了太多士紳豪族的利益,除了在朝廷之上有人擁護父親,京城之中誰人都不敢杵這個霉頭,若是說不好了可是要連及家族的。”
“所以她開頭說得那些倒是京城中的主流,可是最後那句話是什麼意思?”
“現在還有人敢公然支持新法,這不是與士紳豪族作對嗎。馮媛媛若是身後沒有靠山,定不敢如此言說。”
一直沉默的趙令璋也開口,”她敢公開這樣說,只怕身後是有人授意。“
“可是,”王從鈺不解,“支持父親的人我們也都知一二,實在是沒听過馮媛媛這個名號的人。甚至她的本家馮家在京城中都名不經傳,並不是什麼大戶人家。”
“莫非…是皇家。”
王從鈺說了這話以後幾人都看向趙令璋。
趙令璋搖了搖頭,真心實意的說,“我沒听說過這號人。”
“而皇皇家之人也不可能公公共場合這樣…”末了,趙令璋又添上一句,“帶上兜帽也不成。”
“這倒也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