買得一枝春欲放!
既然事情安排妥當,趙秉文便拜別了眾人。
只留下王氏兄妹和甦逢春坐在一處。
“甦姑娘可是吃好了?”
甦逢春點了點頭,“吃飽了。”
甦逢春依依不舍地咽下了手中最後一口海棠酥,拍了拍手站起身。
那海棠酥實在是做的美味,
待到晚上,甦逢春還在靠著窗戶回想著那海棠酥的滋味。
做糕點的師傅定然是有十足的好手藝,將那外面的酥皮開了個層層分明,薄如蟬翼。
一入口便是入口即化,況且還不油膩,化在嘴里以後是濃厚的花香味。
但是到底是別人請客,甦逢春總不好意思再要一份打包。
“待到回藥靈山之前,我一定要再去吃一次。“
甦逢春暗暗想著,回味著海棠酥的味道。
“甦姑娘。“
甦逢春這廂正沉浸在海棠酥的回味中,卻听門扉被人輕叩。
听出來人是王從鈺,甦逢春走過去打開了門。
“王公子,“甦逢春好奇的開口,”有什麼事兒嗎?“
王從鈺本來以為開門的會是采蓮或者采荷,卻沒想到是甦逢春親自開的門。
他算是被打了個措手不及,看著甦逢春臉就紅了個徹底。
甦逢春歪了歪,心想等有時間是不是要幫王從鈺把一下脈象,他這每次見她都一副呼吸不暢,面紅耳赤的模樣,是不是有什麼隱疾在身?
可是王從鈺看別人時也沒這樣啊。
王從鈺咳嗽了兩聲,然後從背後拎出來一個精致的木盒。
看起來像是吃的。
“這是什麼?!‘
甦逢春看著這木盒,眼楮一下子就亮了起來,欣喜的瞧著王從鈺。
王從鈺見甦逢春這般激動,心中也是開懷不已,
他抿唇笑了笑,有些不好意思,
“今日吃飯的時候,我看甦姑娘吃了好些海棠酥。”
“想著因是甦姑娘喜歡,剛才便差人去打包了些回來。”
甦逢春連忙把王從鈺請到了屋內,
王從鈺將木盒放在桌子上,輕手輕腳的打開了頂上瓖嵌著貝雕的蓋子。
一股濃烈的花香味混合著豬油的濃郁直撲甦逢春的鼻腔。
“還是熱的呢,”甦逢春瞧著食盒中擺放的整整齊齊的海棠酥,驚聲道。
王從鈺撓了撓頭,“嗯,是剛做好的。”
“這種糕點若是冷下來滋味就要大打折扣。”王從鈺解釋道,“因此剛送來我就過來了。”
“天色已晚,也不知道會不會打擾甦姑娘。”
“怎麼會?”甦逢春擺著手大大咧咧道,狠狠的嗅了嗅食盒中散發出來的香味。
甦逢春簡直口水都要滴下來了。
這世間最幸福的事情莫過于你心中正念叨的食物突然出現在你面前。
這海棠酥看起來比中午吃的還要精致些,不光有尋常豆沙和棗泥的。
竟然還有幾個裹著蛋黃和肉松,蒸騰的冒著熱氣散發著垂涎欲滴的香氣。
甦逢春看到這樣的海棠酥簡直眼楮都直了起來,她吞了吞口水勉力克制著自己想要一口吞下去的欲望。
“分一些給王小姐和鐘小姐她們吧。”
“隰和不喜這種糕點,我另外給她包了蒸糕送過去。”
王從鈺接口,“至于榮華表妹“
提到鐘榮華的時候,王從鈺明顯十分為難,大概對于這位表妹,王從鈺也是十分頭疼的。
“算了算了,“甦逢春看出來王從鈺的不願,”還是咱們分著吃吧。“
甦逢春拉開了凳子示意王從鈺坐下,自己又忙手忙腳的去端茶倒水。
王從鈺本來想說自己已經吃完了,但是看著甦逢春這樣熱情的樣子,口中的話卻是說不出來了。
罷了,便是陪著甦逢春再用一些。
甦逢春搖搖晃晃的端著一套茶具過來,然後又親手泡了熱茶。
“采荷采蓮她們呢?“
王從鈺見甦逢春自己處理這些雜事,不禁皺了皺眉,心想難道是采蓮采荷看著甦逢春不是正經主子苛待甦逢春?
想到這里,王從鈺剛想開口喚采蓮采荷過來,便見甦逢春笑嘻嘻的坐到了自己身邊。
甦逢春只順勢坐下了,並沒有在意距離。
倒是王從鈺愣了愣,然後微微往後撤了一下。
好像有點近
甦逢春便給王從鈺和自己倒茶便說,
“我讓她們下去休息了,“
王從鈺听聞如此,才松下一口氣。
可是想了想,他還是跟甦逢春說,
“這些事兒不必甦姑娘親力親為,有事差使她們就是。“
對于王從鈺來說,這大概是從小就養成的習慣,自他出生身邊就有各種各樣伺候的人,幫他打理一切瑣事。
甦逢春搖了搖頭,“我不喜歡有人伺候,”她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總覺得很不適應。”
這話王從鈺倒是無法理解,畢竟對于他來說這些人伺候他似乎是天經地義的事情,他似乎從來沒有想過適應不適應。
畢竟術業有專攻,他能寫得一手好文章,卻分不清油墨醬醋。
“甦姑娘不光醫術了得,做事也如此麻利,在下自愧不如。”
王從鈺真心實意的嘆慰夸贊。
甦逢春卻有些摸不到頭腦,她不過就是倒了杯茶水而已怎麼扯到做事麻利上了。
別說是倒水這種不值得一提的小事,就是劈柴燒火,對她來說也是五歲就學會的技能。
因為要活下去。
不過這些話甦逢春自然不會與王從鈺說,畢竟這事兒算是甦逢春的傷疤,總是不好揭給別人看。
況且甦逢春自從拜師到藥靈山,那段艱苦度日的歲月再回首,已經恍若前生了。
她已經很久沒有想起來這些經年往事。
甦逢春不是沒經歷過苦難,但是人要向前看。
太過于執著于過去,那便是固步自封了。
甦逢春一貫樂觀處事。
所以她只是略低落了一下,便很快提起了精神,
“不說這個,”甦逢春搓了搓手,兩眼發光,
她小心翼翼捧出來一塊海棠酥,酥皮顫顫巍巍的晃動恍若真的花瓣隨風而動。
“那我就不客氣了!“
說完,甦逢春就將海棠酥一整個塞進了嘴巴中。
畢竟中午那頓飯趙秉文也在,甦逢春還是要注意些吃相的。
而如今在更為熟絡的王從鈺面前,甦逢春就不必如此小心翼翼了,況且這口海棠酥她已經忍耐了許久,早就迫不及待了。
甦逢春咀嚼著口中的海棠酥,把兩個腮幫子都塞得鼓鼓的,仿佛一只可愛的花栗鼠。
王從鈺看著甦逢春吃的這樣香,也被帶動起來。
他挑了一塊兒稍微小一些的海棠酥,然後學著甦逢春的樣子一整個塞到了嘴里。
世家大族最是講究禮儀,更不用說王府這種簪纓世冑的人家,對于子女的禮儀教導更是嚴苛。
因此這般放飯流餎的吃相在之前是絕不可能出現在王從鈺身上的。
但是,
王從鈺看了看面前正在大快朵頤的甦逢春,眯著眼楮笑了。
甦逢春一定是這個世界上最可愛的女孩子。
王從鈺暗暗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