買得一枝春欲放!
甦逢春指了指前面的大門,不可置信的開口問王從鈺,“這是你家?”
王從鈺拱了拱手,緩聲道,
“是,姑娘請。”
甦逢春立馬挺直了腰板,既然如此高門府邸,可萬萬不能丟了他們藥靈派的門楣。
但是,甦逢春瞧了瞧地上的白玉漢台,先邁左腳好呢,還是右腳?
“甦姑娘?”王從鈺出聲喊道,“可是有什麼不妥嗎?”
“沒沒。”甦逢春連忙擺了擺手,也不管先邁哪只腳了,提裙走了進去。
本朝有四代世家,吳越錢氏,撫州折氏,洛陽種氏,以及王槐王氏。其中以王槐王氏最為歷史悠長,歷經百年,屹立不衰。
而如今的宰相王石,便出自于王槐王氏。
可以說是真正的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地位。
至于甦逢春為什麼會知道這些,當然是她的大師姐就出自于撫州折氏,只是因為年少時身體多病柔弱,折家求醫問道仍無好轉,所以才被送到藥靈山。
所以四大世家,甦逢春可以說是略知一二。
王家不愧為百年世家,繞過長長的前廊,眼前便出現數不盡的亭台樓閣和舞榭歌台,依湖而建,湖水波光粼粼倒映在房檐之上,仿若金光瑩然。
再往里走,小橋流水,沿岸垂柳飄飄,一陣風過,沙沙作響。
雖然已經有心理準備,但是此情此景,還是讓甦逢春大吃一驚。
“你家,”甦逢春斟酌著用詞,“真氣派。”
王從鈺低頭,謙虛一笑,“尚可。”說罷他垂眸,“甦姑娘,注意台階。”
正廳建在湖邊,甦逢春隨著王從鈺走了進去,便見一屋子人整整齊齊的坐在里面。
“是鈺哥!真的是鈺哥回來了!”
甦逢春朝里一看,便見眾人臉上無不展露著驚訝和欣喜。
一個身著醬紫色褙子,頭戴紅色抹額的貴婦人最先沖了上來,擁住了王從鈺,哭喊道,“我兒,嚇死為娘了!”貴婦人捻著帕子拭淚,“三皇子遇刺後,你便失蹤杳無音信。”
“為娘還以為,”貴婦人言語至此,大概是講到傷心之處,抽抽噎噎的說不下去了。
“剛才門童急匆匆趕來,說鈺哥回來了,娘還不信呢。”一旁攙扶著貴婦人的少女開口,聲音雖也哽咽,但是臉上卻笑容熠熠。
王從鈺跪到地上,沉聲說,“孩兒不孝,讓父母擔心了。”
“無妨,回來就好。”
一直站在後面的中年男人沉聲開口,雖然面上不顯,但扶著胡子的手卻在微微顫抖,想來也是激動至極。
眾人擁在一起哭作一團。
惹得甦逢春也有些眼眶泛紅,這樣溫馨和睦的家庭,可真好啊。
“對了,娘,”王從鈺把甦逢春推倒了眾人面前,“是這位,甦逢春甦姑娘救了我。”
原本還在眾人後面默默吃瓜的甦逢春乍被揪出來,還沒緩過來神,只能尷尬的沖著眾人笑了笑。
誰知那王夫人朝著甦逢春就要跪下來,
“甦姑娘,請受臣婦一拜。”
“萬萬不可。”
甦逢春眼疾手快地想要阻止王夫人跪下,誰知身邊的少女反應更快,一把拉住了王夫人,就在甦逢春松了一口氣的功夫。
那少女幾步走上前,撲通一下就朝著甦逢春跪下了。
“母親身體不好,便由做女兒的代勞。”少女不顧甦逢春的阻攔,端莊的朝著甦逢春行了一個大禮,
“多謝甦姑娘救我哥哥性命。”
“使不得,使不得。”
甦逢春手忙腳亂的想要把少女扶起來,結果王從鈺在一旁撩起衣擺,撲通一聲也跪下來了,這下甦逢春可真的是無措了,扶王家妹妹不是,扶王從鈺也不是。
“多謝甦姑娘救我性命。”王從鈺恭敬福身一拜,“在外多有不便,還未好好感謝姑娘的救命之恩。”
“小事,小事”,甦逢春訕訕的笑著,擺了擺手,想把他們二位扶起來。
結果王夫人在一旁攔著道,“你救鈺哥性命,他們二人和該如此。”
“姑娘不必拘謹。”
于是甦逢春只能傻愣愣的站著,等著王家兄妹又朝她磕了一個頭。
哎呦,甦逢春心里暗道,她讓王槐王氏的子弟給她這般磕頭,可要折多少壽命。
老天有眼,可不是她甦逢春讓他們磕頭的,可不要折她的壽命。
甦逢春這廂暗暗祈求著,王家兄妹已經起來了。
“娘,”王從鈺開口,“甦姑娘是來京城尋人,在京城中並無居所。”
王從鈺的話還沒說完,王夫人就和顏悅色拉過甦逢春的手笑眯眯道,“既然如此,甦姑娘便在府中安頓下來吧。”王夫人的手白皙柔嫩,握著甦逢春的手格外有溫度,“就當自己家里一樣,你救鈺哥一命,便是我們全家的恩人。”
“母親,”少女上前,“就讓甦姑娘住在我院子旁的西廂房吧,那里寬敞,東西也全。”
王夫人拍了拍少女的手,“隰和想得周到,就這麼辦吧。”話畢便吩咐身邊的家僕去收拾房間。
“呃,夫人。”甦逢春斟酌著開口,“我住客房便好,就不叨擾王小姐了。”
“那哪兒能行呢?”王夫人�道,和善道,“客房又小,離正堂又遠,住不得的。”
“是啊,甦姑娘。我看你與我年歲相當,咱們住一起剛剛好。”王家妹妹緩步上前,跨住了甦逢春的胳膊柔聲勸道。
甦逢春見推脫不得,只得應允。
“鈺哥,去看看祖母吧。”王夫人看向王從鈺,“她這段時日可是為你憂心極了。”
王從鈺點了點頭,退了下去。
“隰和,去帶甦姑娘休息休息吧。這一路舟車勞頓,估計都休息不好。”
“是,母親。”王家妹妹對著父母福身,然後轉身牽住甦逢春的手,
“甦姑娘,請隨我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