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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說帶庾嫣回家過年,多有不便,但也有好處,我爸媽見到庾嫣後很是開心,尤其是我媽,她老人家對容貌過人,且身材火辣的庾嫣頗為熱親,進門便把庾嫣攙坐在了熱乎乎的炕頭,趕忙端來南瓜籽、花生和各種水果招待。
庾嫣倒也實誠,圍坐在炕頭,邊享受我母親的關照,邊尋長問短,好像有說不完的貼幾話,而我則被鄉親們拉去隔壁窯洞里喝酒,聊天,寫對聯。
穿在我媽身上的毛尼大衣,引來了左鄰四舍羨慕的眼神,鄰居二嬸得知是庾嫣買給我媽的新年禮物後,毫不吝嗇地夸贊了庾嫣一番︰“我說小啟她媽,你可真有福氣啊……小啟媳婦不光人長的水靈,屁股也大,一看就是個好生養的主兒……”
這話我媽受不受用,我不太清楚,但庾嫣似乎很享受,麻溜竄下炕頭,幫我媽剝蔥搗蒜,摘菜切肉,直看得鄰居們眼都直了︰“這還是城里姑娘嗎?簡直就是居家過日子的仙女啊……”
第二天村里人便知道我領回來了一個貌美如花,心靈手巧的警察媳婦,就別提家里有多熱鬧了,來串門兒的街坊鄰居,一波未走,一波又來,眼看年夜飯就要上桌了,大家伙這才各自回了家。
幸好嫂子鼓動我哥去了娘家過年,否則這還不得惹出事兒來?
西北農村講究大年初一拜年,吃完餃子得給父母、叔伯和姑表長輩行叩頭禮,庾嫣雖在城里長大,但對這些習俗多少應該懂一點,吃完餃子後,給我媽恭恭敬敬行了一禮,這可難住了守舊的老兩口。
按理來說,只有過了門兒的兒媳婦,才會給公婆行叩拜禮,可庾嫣和我的關系,尚不明確,行如此大禮,怕得招來非議。
但我清楚,庾嫣只給我媽行了一禮,並未給我父親行禮,是因為她母親已經不在人世間了,覺著我媽待她像親閨女一樣,便想著給老人家行個晚輩禮。
我媽見我點了點頭,順手把給我準備的紅包,遞給了庾嫣,庾嫣倒也沒客氣,欣然收下了我媽給的壓歲錢。
我爸似乎看出了點眉目,但並未言語,直到晚上與我單獨相處時,才像我問了一下庾嫣的家庭情況。
得知庾嫣的母親過世後,我爸喊來我媽,用五色紙疊了些衣物和生活用品,而後又用麻紙剪了厚厚一沓紙錢。
或許是好奇心作祟,又或許是職業強迫癥的緣故,庾嫣竟悄悄跟著我父母來到了村口的亂墳崗。
我爸媽按照習俗,在地上畫了一個圓,插上香,擺上水果和各種熟食,將準備好的衣物和紙錢點燃,哀言而敘︰“庾嫣他媽,我們剛剛得知您已經不在人世了,便帶了些衣物和年茶飯,來祭拜祭拜您……”
“親家母,您家閨女已經長大成人了,而且還是一名人民警察,可漂亮啦……”
我爸媽絮絮叨叨的話語,悉數落入了庾嫣耳中,勾起了庾嫣無盡的思念,她在村口的大樹下跪了許久,直到我父母將繁瑣的祭拜儀式進行完,才偷偷溜回了我家。
庾嫣雖然沒有吱聲,卻把我父母的善意,牢牢記在了心間,過完小年,非要帶著我父母進城小住一段時日。
家中有牲畜需要照料,但又不好駁了庾嫣的面子,我爸媽商量後,決定讓我爸留在龍北老家,我媽則隨我和庾嫣前往了安城。
庾嫣在返回安城途中,先是給李朵打了個電話,希望李朵能找個好點兒的大夫,給我媽做個系統的體檢,然後撥通了任俊梅的電話,意在要任俊梅派一輛專車,供我媽出行所用。
任俊梅得知我媽進城的消息後,親自駕車候在了安城大廈,李朵聯系好醫生,給李燦去了個電話,她二人趕在我媽抵達庾嫣家時,也來到了安城大廈。
進城後,我喊來孫淼去了付慧君家一趟,畢竟答應過付慧君,給她做一個月的男朋友,假期即將結束,我得去安撫一下二位老人。
陪老兩口和付慧晟一家人吃了頓團圓飯,也就此認識了付慧晟的媳婦,夏彤,和付慧晟的兒子,付小宇。
夏彤跟老太太說的差不多,話少人不壞,雖然和我沒說什麼話,但態度很和善,並不像付慧君口中的母夜叉嫂子。
吃完飯,夏彤親自下廚拌了幾個涼菜,拿出一瓶好酒遞給付慧晟道︰“慧晟,陪小啟喝兩盅吧……”
“這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嗎?”付慧君這娘們兒也夠損,嬉皮笑臉道︰“嫂子,你居然鼓動我哥喝酒?”
“你還說呢?要不是為了你這嫁不出去的死丫頭,我才懶得動手呢……”
我這才知道,夏彤還真不是盞省油的燈,可付慧君卻听的一臉享受,指著我笑眯眯道︰“嫂子,你瞧妹子的眼光咋樣?”
“還行吧!”不等付慧君䱇瑟,夏彤扭頭看向我道︰“小啟,你這眼光可不咋樣啊,咋就看上我家小姑子了呢?”
“呃。”
“怎麼了?”付慧君挺了挺大胸,很是不服氣︰“嫂子,你家小姑子要長相,有長相,要身段,有身段,還是一名光榮的人民教師……”
“哼,就是有點兒缺心眼兒。”
付慧君話說一半,便被夏彤嗆了回來,咧嘴一笑︰“嫂子,傻人有傻福,你瞧我這如意郎君差哪了?”
夏彤並未理會付慧君,推了推付慧晟,意在讓付慧晟開酒,付慧晟搖搖頭,一邊拆封手里的白酒,一邊道︰“小啟,你別見怪,她倆經常這樣……”
“切,連自家老婆都管不住,還有臉說這話?”付慧君將酒盅擱在餐桌上,沖付慧晟嚷嚷道︰“你還樂?哥,你見過哪家的媳婦,這樣數落自家小姑子呢?”
聞言,一旁看電視的付小宇,神補一刀︰“當然是付家的媳婦啦。”
“小鬼頭,小心你媳婦將來也這樣對你妹妹……”
“姑,你放心好了,我要是有妹妹,也是個表妹。”
付小于和鄭小北的年齡差不多,也就十來歲的樣子,可回懟之言,卻讓三十出頭的付慧君,一時竟無言以對,支支吾吾了半天,愣是沒說成一句囫圇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