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子的小通房!
晚膳間,看到桌上精致的菜式,嘗到那熟悉的味道,林冷殤頓了頓,旋即露出一抹笑來。
本欲晚些稟報的項甲,明了這件事是辦對了,主子的心思,他還是能猜出幾分的。
清婉在廚房忙活了一下午,時不時就往嘴里送點吃的,在莊子上她壓根沒吃飽過。
直到吃撐了肚子,清婉才回到原來的房間。
她離開幾個月,房間里竟還是原樣,只多了點點灰塵,連她之前留下的首飾,都還在盒子里躺著。
她將盒子里的那對素銀手鐲取出,這是大小姐賞的,能值個七八兩。
等找個機會秉明主子,這些個物件還是拿回家去,早點變現的好。
現下她的願望就是在贖身之日到來前,湊齊一百多兩銀子,留給她的時間不多了,四年而已。
房間久不住人,清婉便開始收拾起來,灑掃間,項甲過來尋她。
“甦姑娘,在屋里嗎?主子那等你過去伺候呢”
清婉沒想到回來的第一日就被主子爺點名了,她開了門,委婉的拒絕。
“奴婢這個樣子,實在不宜貼身伺候,項管家,您差個體面的丫頭過去罷”。
項甲看著她不懂上進的樣子,直搖頭。
“姑娘糊涂,能接你回來,那是主子天大的恩典,你不思圖報,只一味躲著,就不怕被送回莊子上?”
剛才是林冷殤親口吩咐,著人過去伺候,這府里除了甦姑娘,主子也沒讓人貼身伺候過呀。
況且院里何時有過體面的丫頭,都是些粗使的婆子。
清婉一听回莊子上,頓時緊張起來,可這大晚上的去伺候主子,倒不是怕那檔子事,橫豎已經有過一回,也不是什麼清白身子。
只是現下自個兒又黑又瘦,恐遭了主子厭棄,將軍府再無她容身之地,轉頭就被扭送回莊子上。
她轉念一想,便有了主意。
“項管家,你且等我收拾收拾”
清婉倒不是去涂脂抹粉了,而是轉身去了廚房,端起那烈酒燒刀子,咕咚咕咚猛往嘴里灌。
烈酒火辣辣的,嗆得她眼楮跟眉毛都擰到了一處,灌完酒,她順了順喉嚨,就伸出雙手用力的去拍打臉頰。
拍打了沒一會,黑撲撲的臉上就露出了少女般的紅暈,竟比上了胭脂水粉還自然耐看些。
都說酒壯慫人膽,因為第一次不好的記憶,只要主子爺靠她太近,清婉就會緊張起來,本能的去抗拒。
來定安院的第一晚,她就是太過緊張,遭主子趕出了房間。
從今往後,清婉得靠在這棵大樹下,熬過四年,湊足贖身銀子,今晚的表現,不容有失。
項甲領著清婉進了主子的房間,便輕輕的關上門退了出去。
清婉在來的路上,已覺走路一深一淺,這會子酒勁上來了,她努力的搖搖頭,讓自己清醒些。
進了寢室,清婉微微躬身行禮“奴婢給主子爺請安”。
她在原地低頭等了好一會,也沒等到個答復。
清婉便抬起頭,用迷離的目光尋找林冷殤的身影。
林冷殤正在不遠處用玩味的眼神審視她,見她身形如此瘦弱,他微微蹙起了眉頭。
才去莊子上幾個月,竟被折磨成這副樣子,莊子上的管事,怕是不想活了。
他全然忘了這都是自己吩咐下去的,只怕那管事不下狠手磋磨些,又會被罰辦事不利。
清婉遠遠的候著,恍惚間,覺得前頭有人在朝她招手,她便大著膽子,搖搖晃晃的走了過去。
走到林冷殤跟前,她低頭垂眸,輕聲道“奴婢伺候主子爺歇息”
見林冷殤沒有其他指示,她便大著膽子,如往日般,主動上前,抬手去解林冷殤的扣子。
因她個子小小的,比主子矮了一頭,林冷殤又並未彎身遷就她,這解衣襟扣子的動作,就頗為別扭。
她仰起頭,解扣子的動作不減,小嘴嘟呶著“這扣子怎麼在晃”,眼神變得越發迷離起來。
林冷殤的視角下,她這副模樣,卻可愛的緊,撅著小嘴靠近他,手還不老實的解他的扣子。
他的喉結不自主的滾動著,這久旱的身子,禁不得半點撩撥。
清婉解了半天扣子,才解了兩粒,她手心冒汗,全身燥熱起來,這猛灌的燒刀子果然厲害,酒勁一發出來,險些令人站不穩。
眼瞧著將開未開的第三粒扣子,她一個沒耐心,用力一扯,將自個兒,整個扯進了林冷殤懷里。
立在那木樁子似的人,再也經不住這番撩撥,一個攔腰橫抱,兩人往榻上倒去。
靠近了,林冷殤聞著這一身酒氣,看著懷里暈乎迷離的人,忽然冷了臉,眼前的這個人,到底是因為醉酒在這,還是誠心悔過感念他的好了。
他頓了頓,沒有急著動作,而是俯身問她“你是誰?”
清婉指了指自己,天真的笑起來“甦清婉”
“爺是誰?”
清婉又指了指林冷殤,笑靨更濃“二少爺”
她笑起來眉眼彎彎,就像月亮一樣,兩個小酒窩在旁映襯著,顯出少女的嬌憨可愛來。
林冷殤輕撫她的眉眼,這樣的笑容,他夢到過不止一次。
清婉也學著他的樣子,溫柔的用指腹摩挲著他的眉骨,似要撫平他微微蹙起的眉。
兩個人越靠越近,彼此呼吸急促起來,林冷殤靠近她耳邊輕輕吐氣“可願意?”
清婉被這樣一問,似是清醒了,她收了嬌憨的笑容,鄭重的點點頭。
待得到她心甘情願的允諾,便是干柴遇烈火,一發不可收拾。
清婉醒來,已是第二日清晨,她頭痛的厲害,掀開床簾,才驚覺這是主人的屋子。
伺候的第一晚,她便犯了不能在主子床上過夜的規矩。
“甦娘子,您醒了,奴婢伺候您洗漱”一個十五六歲的丫頭,端著洗臉水進來。
清婉理了理凌亂的睡衣,淡淡的問“你叫什麼名字?”
“奴婢小芸,是項總管安排貼身伺候您的”小芸恭恭敬敬的答。
清婉見她小臉圓潤,眉目間,倒是個看著就喜慶的丫頭。
待收拾妥當,清婉便帶著小芸去了廚房,才入廚房門口,謝嬤嬤迎了出來。
“姑娘可別再來廚房倒騰這些食材了,項管家吩咐了,您以後就專心伺候好主子,不可再讓這些個雜事累著您”。
清婉確實也累,此刻除了醉酒後的頭疼,渾身酸痛,腿也發軟,遇著這血氣方剛的武將,她隱約記得昨晚自己不爭氣的求饒了。
小芸剛扶她回了房,主子爺的賞賜就下來了。
項甲端著個用紅布蓋著的托盤,笑盈盈的進來道喜。
“恭喜甦娘子,這是主子爺早上賞的”
清婉端坐在椅子上,面有倦容,淡淡的道“有勞項管家了”
小芸便將那托盤端了過來。
待項甲退出了房間,清婉才掀開托盤上蓋著的紅布。
一對赤金龍鳳手鐲,做工精美,用料扎實,一看就是從庫房精心挑選過來的。
清婉翻過鐲子的側面,果然細細印著個林字的印章。
滿心期待的歡喜,一下子就散了,她隨手將手鐲塞進了箱子最底層。
這樣的金鐲子,于她而言是最無用的,金手鐲過于張揚,不適合一個小通房佩戴,內有將軍府的印章,拿出去變現也絕無可能。
小芸見主子賞下來這麼好的東西,甦娘子隨手就塞在了不起眼處,有些不解。
大戶人家有第一次侍寢打賞的規矩,多是銀手鐲或銀釵,甦娘子得了金手鐲還是成對的,可見很是得寵,外頭的流言果然不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