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將她輕松抱起,朝著不遠處的床榻而去。
沈黎硯心神俱顫,在他懷中兀自掙扎著。
身子落入綿軟的床榻,男人欺身而上,抱緊她的縴腰開始肆意掠奪。
那些登基後冊封的妃嬪,都引不起他的興趣。即便她們再怎麼用盡手段邀寵獻媚,他都沒有任何反應,只有她。
他想將自己的第一次留給她,只有她才有資格得到他的寵幸。
他可以不在乎她已經嫁人生子,他只要她今後的每一天都屬于他,只屬于他一個人。
她哭了,哭得傷心欲絕,可這次他不會再心軟,因為他不想再等下去了,他要她屬于她。
清晨第一縷陽光透過窗欞,灑落在瓊華殿的每一個角落。
沈黎硯睜開迷蒙的雙眸,映入眼簾的是男人健碩的胸膛。
昨晚的一切如潮水般涌入她的腦海,她蜷縮起微顫的身體,兩行清淚無聲滑落。
阿雍,你現在在做什麼呢?是在晨起練劍,還是在挑剔著早膳不好吃?
你有沒有想起過我,哪怕是一點點
身子陡然被男人轉過,拓跋聿擦拭著她眼角的清淚,嗓音暗啞︰“怎麼哭了?”
她別過頭,雅潤的眸中生氣皆無。
男人掰過她的頭,親吻著她的眉眼,“朕知道,你在想他。可他還記得你麼?”
她嫌惡地推開他,語聲清冷而無力︰“你滾!”
男人沒有氣惱,而是用力將她按在身下,語聲中盡是志在必得︰“你現在已經是朕的女人,你以為他還會要你?”
眸中恨意翻涌,她歇斯底里地捶打著他,“你這個禽獸,我恨你,我恨你!”
男人任由她捶打著自己,俊朗的眸中劃過隱痛,可他卻只是破罐子破摔一樣,單臂擒住她揮動的雙手,用力吻向她紅腫的唇瓣。
反正他在她眼中與禽獸無異,他又有什麼好在乎的,得不到她的心,得到人也可以。
極致的歡愉漫上四肢百骸,他的身心從未如現在這般**蝕骨,他也終于理解阿稚為何在寧川戰事結束之後,便奔赴千里之外去找尋甦靜綰了。
因為這樣的身心震顫,只有和喜歡的人在一起才會有。
男人釋放了自己的熱情之後,才發現身下的人早已昏了過去。
睡著的她,是那麼地安靜而溫順,此時此刻,他看不到她眸中的厭恨,只有輕蹙的眉宇顯示著她的苦痛與悲傷。
他放不開她,只能做著傷害她的事,但他堅信,只要假以時日,她定會看到自己對她的真心。
姬冥修能夠做到的,他可能做不到,但他會用自己的方式去愛她,對她好,她會是北燕最幸福的皇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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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京秦王府紫宸居。
姬冥修從夢中驚坐而起,他夢到一個女子在拼命向他呼救,他想去拉她的手,卻被一股無形之力拉扯著無法靠近。
她眸中含淚,聲嘶力竭地喚著他阿雍,可不知為何,他總是無法看清她的臉,醒來時,腦海中卻驚現另一張女子的臉。
而這張臉,他不久前好似在哪里見過,卻又怎麼也想不起來。
他捏了捏眉心,朝外喚道︰“景嚴。”
片刻之後,景嚴從屋外進來,“王爺,您怎麼了?”
“將王妃的畫像找出來,就現在。”
“王爺,這”
“怎麼?”
“沒什麼,屬下這就去找。”
景嚴邁著沉重的步伐走出屋外,面上卻早已愁雲慘霧。王爺若是看到王妃的畫像想起來一點什麼,那該如何是好?
他讓玲玉將藏起來的畫像中最不像王妃的一張挑了出來,拿到了紫宸居。
姬冥修在看到畫上之人的第一眼,便想到了在寧川醒來時第一眼看到的那個女子,西涼郡主,秦梨。
腦中忽然有些隱隱作痛,他按壓著太陽穴,銳利的眸光看向靜立難安的景嚴,“那個秦梨,為何會與王妃如此相像?”
景嚴心下一驚,卻是面色如常道︰“王爺,她與王妃雖然相像,卻是不同的兩個人,您看這里,還有這里,都是不一樣的。”
他指著畫上之人五官中的幾處進行了反駁,見男人眉心微蹙,他只能輕聲試探︰“您,是不是夢到王妃了。”
男人遲滯地點點頭,“夢里有個女子哭著叫我阿雍。”
景嚴面色一變,心中不由擔憂萬分,是不是王妃在北燕出事了?不行,他待會兒就傳信給天樞的暗探,讓他們想辦法查探一二。
然而,就在他胡思亂想之際,卻听姬冥修道︰“王妃當時是怎麼失蹤的?”
景嚴神色一怔,“王爺,您之前不是已經問過了麼?”
姬冥修按揉著眉心,“本王好像不記得了。”
景嚴心下一驚,這才慢慢反應過來,王爺不僅是忘了與王妃之前的種種,就連現在他們說給他的一些有關王妃的事情,他都想不起來。
他暗暗驚詫于冰烏草的殘忍奇效,王妃若是知道這些,該有多絕望。
于是,他只能重復道︰“王妃生完小世子之後不到一個月,去寧川找您,在半路上失蹤了。”
就在他以為王爺還要進一步詢問的時候,卻听到他疑惑的問話︰“本王之前跟王妃感情很好?”
景嚴用力點了點頭,“王爺很愛王妃,王妃也很愛您。”
姬冥修怔神良久,“影二有消息了嗎?”
景嚴心虛地點點頭,“還沒有。”
“西涼那邊找得如何了?”
“西涼王與薛家正在全力找尋。”
“秦梨自小與本王有婚約?”
“是的,不過您與王妃成婚之後,那紙婚約便不作數了。”
景嚴鎮定自若地說完,感覺自己都快成一個扯謊專家了。
“她因何被冊封為西涼郡主?”
景嚴咬著唇角,艱難地組織著語言,“當年她的母親秦夫人與西涼前皇後薛素私交甚篤,所以此次她從外面回來,西涼王為了履行對薛素臨終前的承諾,便冊封她為郡主。”
姬冥修蹙眉,不知為何,腦中忽然想起那個秦梨上次看自己的眼神,她的眼神中分明充滿了難以割舍的繾綣與悲傷。
景嚴說,她一直都傾慕于他,只是因著他成婚之後,便沒有再多做糾纏,所以會在上次好不容易見過一次之後,才對他難舍難分。
他看著外面昏暗的天色,這樣的解釋,貌似合情合理,他雖然仍有所疑慮,卻還是盡力說服自己去相信,否則他一直時不時想起一個不是自己王妃的女子,屬實有些不大合適。
“回信向佐,讓他全力配合西涼找尋王妃的下落,一有消息,即刻回稟。”
景嚴眸光微閃,硬著頭皮回道︰“屬下遵命。”
從紫宸居出來之後,景嚴深深呼出一口氣,他可太難了。
他邊走邊想著,這樣的情況肯定維持不了多久,但能拖一天是一天吧。
一旦讓王爺知道王妃為他所做的一切,王爺定然會不顧自身安危殺去北燕,到時候兩國之間又將是一片生靈涂炭。
之前的寧川之戰,龍淵雖然最終取勝,但其間的犧牲,兩國都有目共睹。
度老將軍雖然在上個月醒來,卻從此留下了心疾的隱患。
王爺就更不用說了,中了天狼毒的他,好不容易才被王妃救回一命,王妃又豈能眼睜睜看著他與北燕再次兵戎相見。
王妃正是因為不想看到這樣的結果,才甘願前往北燕,以避免這一切的發生。
她為兩國爭取了整整十年的太平,而她自己卻身陷天樞,不知何時才能擺脫拓跋聿的桎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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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燕天樞城。
承明殿內,拓跋聿一身明黃的龍袍端坐于大殿之上,听著殿下眾臣絮絮私語。
他犀利的眸光掃過反應不一的群臣,斂去神色中的幾絲不耐,“諸位愛卿討論得如何了?”
殿下朝臣靜默片刻,御史大夫周洪禹出列︰“啟奏陛下,立後事關江山社稷,還望陛下三思而後行。”
寧都王上官護附議︰“陛下,沈黎硯是西涼世子,出身尊貴,臣沒有異議。不過,皇後須是貞潔淑德之人,她畢竟是二嫁之身,恐怕有損北燕皇室聲名。”
另有大臣附議︰“是啊陛下,微臣還听說,她已經為龍淵攝政王誕下一子。您若封她為後,這不僅有損您的威名,將來以後,恐怕也會與盛京那邊牽扯不斷,為北燕徒增煩擾啊。”
尚書令裴衍正色道︰“陛下,臣听聞,盛京那邊正在全力找尋失蹤的攝政王妃。且不說他們夫妻有無正式和離,即便已經和離,您現在要封沈黎硯為北燕皇後,她若真心實意愛慕陛下還好,可若是別有用心”
他語聲微頓,而後俯首揖身︰“臣唯恐,會有損您的安危,更有損北燕江山社稷,臣懇請陛下三思。”(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