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他們不得不以嫉妒艷羨的目光看向人群中的兩道曼妙身影。
沈黎硯不愧是西涼世子,各個方面都幾乎出類拔萃,怪不得能將攝政王拿下,她們還真是輸得不冤。
沈黎硯看著眾人欣賞羨慕的眼神,心中雖有被認可帶來的歡喜,卻也並沒有過多的在意。
反倒是身邊的姬冥修,臉上竟是一副與有榮焉的既視感,讓她看了莫名想笑。
兩人攜手走向一處空曠的草地,開始拉著絲線放紙鳶。
“阿黎,再放一點絲線出來。”
沈黎硯照做,“好了嗎?”
“還是不夠。”
沈黎硯又放了一截,“夠了沒?”
“不夠。”
“你怎麼回事”
然而她話音未落,唇上竟遭到了男人的偷襲。
男人從後抱著她,高大的身影將她控在懷中,任意索取她唇間的香甜。
“唔”
不知過了多久,男人終于放開她,低沉的聲音暗啞道︰“現在夠了。”
她被他親得渾身虛軟,有些羞惱道︰“這里是公共場合,你能不能稍微注意點。”
“不能。”男人無賴又得意。
她無奈又無語,趕忙拉緊手中的絲線,紙鳶剛剛差點從她手中溜走。
男人一手抱著她的縴腰,一手覆上她的小手,幫她控制著空中的紙鳶。
她拿掉他的大手,她喜歡自己掌控一切。
紙鳶在風中自由飛舞著,她臉上的笑容在秋日的斜陽下明媚而燦爛,讓男人一刻都舍不得移開。
他雙臂抱緊她,下頜落在她的肩側,就那樣親密地依偎著她,而後順著她的視線看向風中越飛越高的紙鳶。
漸漸地,男人帶笑的眸光忽而變得晦暗如淵,他伸手將她手中的絲線撤回了一大截,“飛得低一點,萬一斷線了怎麼辦?”
“怎麼可能?”她猶自揮動掌控著,“這可是我特意挑選的絲線,結實耐用得很。”
男人輕啄她的側臉,淺笑自語︰“是啊只要絲線足夠結實,紙鳶無論飛得多遠,都沒有逃離的機會。”
沈黎硯正專注于翻飛的紙鳶,呼呼的風聲中,男人的低語在空中淡淡飄散。
此時,身後傳來景嚴的聲音,“王爺,幾位將軍有要事找您相商。”
姬冥修在沈黎硯唇上輕啄一口,“阿黎,本王有事先離開一會兒,你一個人放紙鳶可以嗎?”
沈黎硯側身在他的俊臉上親了親,邊放著紙鳶邊與他道︰“你去吧,這里有玲玉陪著我呢。”
姬冥修笑笑,這才戀戀不舍地離開。
沈黎硯看了眼周圍或遠或近正在放紙鳶的人,竟沒有看到阿姐的身影,被派出去的木棉也沒有回來,她慢慢收攏著紙鳶,打算親自去找她。
然而剛收好了紙鳶,卻見另一個紙鳶飛向她這邊,落在了地上。
她撿起紙鳶,竟是翅膀上破了個口子,怪不得落了下來。
也不知是誰的,她起身翹望,竟看到了遠處向她走來的陸放雅。
她看著近前的他,唇角不由揚起笑意,“紙鳶破了個口子,暫時恐怕不能用了。”
陸放雅溫潤笑笑,“無妨。”
“你可以先用我的。”
說著,她便將自己的紙鳶遞向陸放雅。
他擺擺手,溫聲道︰“空地上還有備用的,你不用給我。”
“你最近氣色不是太好,听阿姐說,太醫給你開了藥,你一定要記得按時吃。”
“嗯。”
“我還是喜歡健健康康,元氣滿滿的陸放雅。”
“嗯。”
“放雅,你沒有什麼事瞞著我吧?”
他看著她靜美的側顏,唇角漾起一抹淺笑,“我怎麼會有事瞞著你呢,要是有的話,我早就向你這個樹洞傾吐了。”
沈黎硯這才放了心,她仰著頭眯眼微笑,“那就好。”
陸放雅清潤的眸光微閃,他自然拿過她手中壞掉的風箏,聲音盡量保持著平靜,“我先去找七公主了。”
她眼眸含笑,“好。”
她目送他高大的身影走遠,正要轉身離開,側前不遠處卻傳來姬月璃的聲音。
“沈黎硯,我希望你以後能夠離衍之遠一些。”
她說話很不客氣,霸道地向她宣示著自己的主權。
沈黎硯笑笑,神色如常地看向她,“七公主是不是找錯對象了?”
“你明明已經有了皇叔,為何還要一再招惹衍之,你就不怕外界說你朝三暮四嗎?!”
“外界的流言與我何干?”她霍然抬眸看向一臉錯愕的姬月璃,一字一頓道︰“我沈黎硯,問心無愧。”
她看著遠處五顏六色的紙鳶,忽而側身對姬月璃清淺一笑︰“不要追得太緊,否則結果會同她一樣。”
姬月璃循著方向望去,見一個小姑娘跌坐在地上,就那樣怔怔地望著飛遠的紙鳶委屈落淚。
“跌倒受傷了又如何?本公主甘心情願追著他跑。”
“既然如此無所畏懼,那你為何會不自信地跑來警告于我?你到底在怕什麼?”
“本公主怕你作甚?還不是因為衍之喜歡”
“七公主,請你慎言。”
陸放雅靜立一旁,他眉心微蹙,神色從未有過的沉冷。
姬月璃看著他竭力攥緊的雙手,清麗的眸中不由泛起了朦朧的水霧,他極少對她這麼重地說話,而偏偏每次都是因為沈黎硯。
她真的好難過,好不甘。
如此委屈受傷的感覺,在她心中早已憋悶了月余,如果再不抒發出來,她感覺自己真的會窒息而死。
她拭掉了奪眶而出的淚水,看向猶自疑惑的沈黎硯,兀自嗤笑道︰“你還不知道吧?”
她一手指向眸色驟變的陸放雅,“他,陸衍之,喜歡的人,一直都是你!”
“姬月璃。”陸放雅怒聲斥呵,近前正要拉著姬月璃離開,卻被她後退著抓空。
她聲淚俱下,不顧一切地大喊著︰“陸衍之,你為什麼不告訴她你喜歡她?因為你膽小,你怯懦,你怕自己勝不了皇叔!”
陸放雅怔神半瞬,竟是釋然般地自嘲一笑,“喜歡一個人,不是給她造成困擾,而是甘願笑著成全她。”
他漾唇淺笑,鳳眸中帶著如釋重負的解脫,就那樣坦坦蕩蕩地看向驚愕無措的沈黎硯,“阿黎,你一定要幸福。”
說罷,他便轉身離去,孤寂的身影竟是那般毅然決然,好似任由誰拉著他轉身,他都不會再回頭看一眼。
姬月璃看著他漸漸走遠的背影,才知道自己剛剛沖動之下犯了大錯。
她現在是爆發出來舒坦了,陸放雅卻為此受到了極大的傷害。
她愣怔了片刻,才轉身瘋也似的追了出去。
沈黎硯看著漸漸消失在視線中的姬月璃,眸光遲滯地盯著某個虛空處怔神良久。
腦中一會兒浮現的是與他在城南醫館時的患難與共,一會兒又浮現的是與他在相府的湖心亭共奏高山流水時的默契自在。
直到現在她才明白過來,他為何不去參加她的婚禮了。
說實話,他當時稱病婉拒,她的確有些失望,可現在想來,當時的自己是何其地殘忍。
後知後覺的她,終于知道了陸放雅月余以來如此反常和疏遠她的真正原因。
正因為喜歡她,所以才要遠離她。
阿姐應該早就知道了,只是不想說出來影響他們彼此之間的友誼,所以才會用各種理由讓她安心。
今日被姬月璃全部訴諸于口,她今後與陸放雅恐怕連朋友都做不成了。
這不是陸放雅願意看到的,更不是她願意看到的。
窗戶紙一旦被捅破,關系根本無法再還原,尤其是對于陸放雅那般端方持重的人。
胸中悶著一口氣,一種不知所由的遺憾,似在一瞬間根深蒂固在了心底某個角落,一經踫觸,便會抽疼難忍。
木棉的聲音自身後傳來,“王妃,戚小姐好像遇到了一點麻煩。”
沈黎硯微一愣怔,趕忙收斂心神,轉身看向木棉,“阿姐她怎麼了?”
“畢公子被夜王的手下打傷了。”
“什麼?”
眸中驚詫,她來不及多想什麼,趕忙疾步向外走去。(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