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邊村生產隊的社員們，對王大海和謝愛蓮的羨慕已經說麻了，卻總是被刷新上限。
修水渠雖然還只是一個好消息，具體的工期還沒定，但大家熱情高漲，仿佛看到了更加美好的日子，在向他們招手，日子又多了一個好的盼頭。
在他們高漲的熱情中，迎來了又一年的雙搶。
照例有一個動員大會，這個王昭昭肯定要湊熱鬧的。
感受豐收給窮苦又勤勞的農民帶來的喜悅。
像去年一樣，大人們在曬谷場上開會，小孩們在外頭玩。
王昭昭還是和王小梅坐在一起，不過，今年有別的小姑娘湊過來找她們說話。
“王昭昭，王小梅，我爸爸媽媽也答應送我讀書了。”一個女孩子開心的說道。
“真好。”
王昭昭和王小梅異口同聲。
好幾個女娃對她投去羨慕的目光，另外有個小姑娘也說，“我奶奶也答應讓我們讀書了，不過，都先讀一年，讀不好的就回家干活。”
“那也很好啊，你努力的話就能一直讀下去。”立即有人羨慕的安慰她。
“……我沒那個信心，不過，能讀一年我也高興。”
“是啊，總是比我們好多了。”
“……”
氣氛突然沉重。
說到底，就算河邊村開辦小學了，就算很多人對讀書的看法變了，但全村的小孩，能去讀書的，超不過一半。
女孩的比例還會更少。
“現在村里的掃盲班還在辦吧？”王昭昭突然問道。
“在辦，從去年下半年開始就辦的更加熱熱鬧鬧了。”一個女孩告訴她。
“那你們有去參加嗎？”
“……”
無人回答。
王昭昭看一眼她們，忍不住說道，“看你們剛剛那樣，我還以為你們很想讀書呢？原來不是啊，那你們在羨慕什麼？在失落什麼呢？”
“我們是很想讀書啊。”
一個看上去稍微長兩歲的女孩梗著脖子，很大聲的回答。
王昭昭看著她哼笑一聲，“所以你是想讀書，但並不是想學知識唄？”
“你什麼意思？讀書不就是學知識嗎？”她的嗓門更大了。
可能心虛而不自知，也可能是因為不是很懂王昭昭的意思而羞惱。
王昭昭盯著她看了一會兒，發現她眼神只是虛了一下，並不想閃躲，覺得這天還能聊一下。
“讀書是學知識，但如果我們沒有條件去到學校讀書，但又很想學知識的話，不就得想辦法嗎？掃盲班是現成在那里的，你們為什麼不去呢？”
“掃盲班都是大人……”
“掃盲班，掃盲班，是為掃除文盲而辦的，文盲可沒有年齡之分，80歲不識字的是文盲，60歲、50歲、40歲、30歲……不識字的，都是文盲，我們十來歲的就不是了嗎？”
“……”
那人沉默了，其他人也噤聲，有幾個人還覺得緊張無措。
“昭昭說的對啊，像以前，昭昭就經常去掃盲班的。”王小梅開口打破沉默。
“我們可沒有王昭昭的腦子。”
“……”
得！
王昭昭見她們那樣，有些煩躁的舔了一下嘴唇，拉住王小梅，不用再說了，沒意思。
她不是想說教，就是話說到這了，話說長了，語氣就沖了。
場面再度陷入沉默。
王昭昭倒只是表面沉默，實際上在和系統吐槽，但要想從系統那里得到安慰是不可能的。
只能是生氣。
終于，曬谷場常來陣陣掌聲，里面散會了。
大家一邊聊天一邊往家走，回到家沒多耽誤，早早的就睡了。
養精蓄銳，明天好干活。
雙搶是要看天的，收回來的稻谷得有好太陽，一口氣曬干，不然會壞，會發芽，那種浪費，比鈍刀子割大家的肉還會難受。
凌晨四點半，河邊村就響起了鑼聲和哨聲，王昭昭也醒了，發現王大海和謝愛蓮已經在院子里了。
其他幾房的人也都起來了，沒多一會兒，就響起他們出去的腳步聲，然後院門被關上。
“啊……”
王昭昭打了個哈欠，猶豫要不要也起床算了。
“宿主，沒有必要。”腦子里響起系統的聲音。
“反正也睡不著了，我到圖書館看會兒書……”
嗯？
王昭昭黑人問號臉，系統竟然將她從系統空間扔了出來？
再一看，系統空間顯示牆上有幾個大字系統升級中……
王昭昭大無語，太猝不及防了。
系統升級無法使用，不能學習，天還黑著，不睡覺能干嘛？
再醒來，已經六點了。
王昭昭翻身爬起來，出到院子里，發現王興文已經在井邊洗臉了。
“昭昭，這些天，我上午和下午都跟著去幫忙。”王興文順便幫她打一桶水。
“好，我也去撿稻穗。”
“你別去了，太陽好曬的，村里這麼多小孩，撿點稻穗都要用搶的……”
王興文覺得，這個對王昭昭來說，太不劃算了。
王昭昭想了想，“那我到時候再看看。”
十幾天的雙搶，總要去那麼幾回的，不是怕別人說什麼，重在參與嘛。
以前也是這樣的。
到快八點了，王昭昭就去灶屋，先把火燒上，再淘米，把飯煮上。
四下翻了翻，找到了裝油渣的罐子，里面還有三分之一滿的油渣。
想了一下，心里迅速有了決定。
用腌蘿卜干炒油渣，又咸又辣，好下飯，油渣子又是含油高的，更能抗餓一些。
最主要的是，都不用切菜，直接放點油炒一下，再加點干辣椒粉就行。
她把菜備好，灶上的飯也開了，她退出一些柴火。
鐵鍋煮飯，到了這一步，她可不敢分神了，很怕會糊底。
盯著系統空間牆上的時間，五分鐘一到，趕緊把鍋提開。
炒菜的鐵鍋放上去，加一勺水，就重新加柴燒大火，洗好鍋就開始炒菜……
從今天開始，到雙搶結束，這十幾天的時間，這個灶屋由她承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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