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遙控器遙控器……快出來叭！我好想你……”
“在哪在哪快出來！”
73號白演在那一邊自言自語，一邊彎腰翻箱倒櫃，將本就殘破的辦公設施弄得更加混亂。
林如夢也不敢離它太遠，怕被別的白演識破身份，只是站在一旁悄悄低聲問紙條︰“紙條，我該怎麼辦？大門口出不去啊，這里我也不熟悉，但我怕我再使喚它它會不信任我了。”
紙條很快出現文字回應︰
【不會，白演思維單一，只會按照一個方向去思考。若您懂得靈活利用它的思維欲望去控制它，那其實就是一個活著的工具。】
【以尋找遙控器為例，您完全可以繼續以這個作為它的欲望魚餌，不斷牽引它帶著您安全走遍每個角落。只要抓住其命脈，就不必擔心它會突然失控，唯一需要注意的是，最後您得選擇如何擺脫它。】
“嗯……啊！！”
林如夢剛抬起頭就被嚇一跳，她發現身側多了個穿著精神病號服的呆滯女孩。
是個不知何時無聲無息接近的白演。
這白演上下看了她一番，忽然伸過腦袋湊近她還圍著她打轉兒，像是在用鼻子輕嗅。
“……”
林如夢則強忍著出腿踢死它的沖動，很快恢復鎮定的神色，並時刻留意著它的動作。
心中暗想這家伙盯著我看干什麼，難道發現我的身份了？
就在這時。
“看什麼看！醫生可沒有吃的給你，混蛋。”
“哈撒！”
身後的73號忽然開口罵了一句，然後跑過來一腳飛踢給白演女孩踹坐到地上。
它這一腳力氣可不小，能明顯看到白演女孩右肩處凹陷了一大塊，衣服耷拉下去。
“哎！你這是做什麼？好端端的干嘛打它？”
林如夢見此下意識的去拉住73號，同時視線緊緊鎖住那邊的一大片白演，生怕它們被驚動。
心都跳到了嗓子眼。
但73號被她拽住也不生氣，只是回頭嘟囔著說這家伙是病院里有名的“大胃袋”，別看長得瘦瘦弱弱還有點營養不良的，但巨能吃。
剛才它接近林如夢，估計就是要找她要吃的。
“就算是這樣，它也沒做什麼過分的事，我讓它走開就是了，又何必傷它呢？”林如夢看著白演少女坐在地上可憐兮兮的模樣，竟產生了一絲憐憫之感。
倒不是她過分聖母，而是這些精神病人原本就是整件事的最大受害者，一開始就被套上了一層弱者的光環。
都變成鬼了，既然只是要吃的，那也沒必要這樣去弄它。
“不不不，醫生你可不知道！”
可73號明顯持有和林如夢完全不同的看法，雙手叉腰擋在她面前，怒視著白演少女。
“它就會裝可憐來向不知情的討要吃的，誰要是不給它吃的或者不能再給它吃的了，它就會一直纏著，直到什麼時候纏上的那個莫名消失才為止！我們大家都討厭它！誰也不喜歡它！”
“我！我哪能容忍它過來騷擾肯幫我找到電視機的醫生呢！混蛋混蛋！”
73號越說越生氣，又過去踢了坐在地上的白演女孩兩腳，像在踩一堆垃圾。
林如夢听了，內心很不是滋味。
原來，73號是在為她著想啊。
看來恐怕在沒找到電視機之前，它應該都不會讓自己出事的。
不過也借此看清了，白演也並非完全是單一思想的存在，像73號這樣的還是有明辨是非和價值的能力的。
是呆不是蠢。
要不是它非要看電視估計自己也糊弄不了它，之後說話還得再小心點兒。
“好了別再管它了，我們繼續找遙控器吧，畢竟你還得看電視不是？”見73號此時越踢越起勁兒，林如夢趕緊過去伸手阻止它。
“呃啊。”
白演少女痛苦的發出一聲嬌吟，這時才終于從73號雨點般落下的魔腳中掙扎出，柔弱的趴倒在了地上。
渾身顫抖，病號服幾乎全是大汗腳的黑腳印，顯得更髒了。
“哼，才不在你身上浪費時間，混蛋一個。”
73號冷哼一句，拍拍手走開。
轉頭又問林如夢︰“醫生，我們在這里沒找見遙控器啊，會不會真讓別的醫生拿走了呀？”
“不排除這種可能，我想我們得去別的地方找找了，但你現在還有耐心嗎？”林如夢看著它，試著放進一點開玩笑的成分來試探它。
“當然！不看到電視我絕不罷休！醫生你說去哪里？我們現在就去找！”73號握了握拳。
她遲疑了片刻，指著一樓的另一邊未搜索過的區域說︰“那就在這一層周圍再找找吧，找得到的話也省得來回跑的工夫。”
心里卻盤算著，病院的小出口絕對是在一樓，如果不在剛才走來的那一邊的話，或許就在另一邊最後面。
現在的情況最好就是逐步排查摸清，搞清楚病院實際到底有幾層樓，布局到底如何。
不過剛才下樓的時候，好像也過了三層吧。
再加上之前那個紅演說的什麼地牢，就多加一層。
去往地牢的入口應該也在一樓周圍，有必要的話也得去那里看一看，沒準兒會有意外的收獲。
“唔∼那好吧，我們快走吧醫生。”
73號听清楚林如夢的要求後，轉身就往另一邊走去，腳步一如既往的歡快。
而林如夢看著它走遠了一些，便在白演少女旁邊蹲下，然後從褲子側邊某個不易摸索到的口袋夾層里摸出一顆包裝完好的糖果。
那是她平時跟著臧君屹下去究靈區工作時，怕有時候體力跟不上而專門帶的能量食物。
只不過每次都用不上，帶了也不用吃。
“只能給你這個了，自己照顧好自己。”
她將糖果在白演少女眼前晃了晃，輕輕放在它面前的地上。
隨後就站起身迅速跟上73號的腳步，不再回頭。
……
後方。
白演少女看著她逐漸遠去的背影，那雙呆滯的眸子似乎重新被煥發了一絲光彩，瞳孔中心直入深邃的宇宙崖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