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怎麼說？”
皇甫浪也擰開一瓶咖啡胡亂灌了幾口，椅子後仰將兩條腿交叉搭在桌上，手指習慣性的在衣領上捻了捻。
他慢悠悠跟藍破煞解釋起來︰袁星明這個人的最吸引人的特點當然不是中階天師那點道行，這在大多數位列強者眼里如同零星之火，根本不值一提。
但唯獨，整個神機門里偏偏就袁星明領悟了這一脈開宗祖師的獨家傳承。
這使得他不僅悟通最原有最頂級的推演之術，還能將因果反噬的惡性作用降到最小，半寸之力博頂級之功。
說到這里，皇甫浪意味深長的笑了︰“你也許能想象到這意味著什麼，尋常神機門人之所以不輕易卜算，就是因為每一次要付出的代價他們都可能承受不起。”
“但袁星明不一樣，他如果只卜算一些不那麼大的事，甚至只需要付出一根頭發絲就足夠了，簡直就是不可多得的天才兼人才。”
“再加上他心性嫉惡如仇，悟性高，對內對外的名聲一直都不錯。久而久之，自然也就聞名行內了，所以你猜我為什麼欣賞他？”
皇甫浪說到這里，招手喚來一旁侍立的紙鎮君小d，叫它去給自己這咖啡熱一熱。
“挺好，順帶也給我熱一杯。”藍破煞用眼神攔住它的去路，將自己那半瓶也放到桌上。
性格羞怯的小d听見藍破煞的話，第一時間就是回頭看一眼自家老板，請示要不要？
皇甫浪翻了個白眼，代表默許了。
……
藍破煞側首目送小d消失在廚房門口後，才轉過頭繼續說道︰“難怪啊，我說袁星明怎麼這麼出名，就是我明明不曉得他到底干了啥，但在內圈卻總能听到他的名字。如果他真肯幫一些人卜算出他們需要的過去或未來的信息，價值方面確實非常大。”
“但是，嗯。”
皇甫浪饒有興致的問︰“但是什麼？”
“我覺得光憑這個，應該還不足以讓你說出欣賞他的話，你可是皇甫浪。”這個男人抵著下巴沉思，嘴角很快露出一抹不易被察覺的笑。
“不出我所料的話，除去袁星明帶魔音找到我那次，他此前應該還幫助過魔音多次，也為此付出了應有的代價。”
藍破煞很聰明，他知道像皇甫浪這樣的猛人，不會輕易提及一個平日不沾親也不沾故的陌生人，更不會給出這種高評價。
除非？
不過這一次，皇甫浪卻搶先在藍破煞開口前說話了︰“是，如果可能的話，我覺得把小魔音托付給他也未嘗不可。”
“我帶這丫頭回來這里的時候，她還總是攥著我的袖口呢喃面具大哥面具大哥的，相信至少在魔音心里，袁星明的地位也不低。”
“她，也長大了。”
這個中年人言及此處，不無感慨。
“哈！你就這麼想當他老丈人？”藍破煞屬實沒繃住，“魔音也才二十出頭，對她這行來說會不會太早了些？”
“哼！別打岔，我也年輕過，大概率知道這丫頭心里怎麼想的。她要是樂意我也不反對，看她自己吧。”
“那袁星明呢？他後來去哪了？”
皇甫浪聳了聳肩，翹嘴一笑，“老家伙敲半天都不開門，我哪里管這麼多？直接給他丟在神機門門口了。”
藍破煞︰6。
這時，兩人听見木質樓梯吱呀作響，上面搖搖晃晃走下來兩個紙鎮君，是負責守候皇甫魔音床頭的小n和小。
“波洗，小姐好像要醒了。”它倆趴在扶手中間，異口同聲的匯報道。
藍破煞回過視線，對面座位上哪還有皇甫浪的人，只剩下人形輪廓的翹腿虛線。
結果等到紙鎮君小d端著盤子上的兩杯咖啡回來時，面色呆萌的左右一顧，發現倆人都不見了。
誒？怎麼一會兒工夫就不見啦喂？
……
老板皇甫浪的臥室內。
里面沒開燈，只靠著天花板四個邊緣嵌入的發光條粉來維持氛圍亮度。
床上的少女已經躬身坐了起來，但她眼楮上蒙著一塊黑布，自己用手去扯也扯不掉，只好作罷。
“啊我眼楮上這是什麼？這是哪？”
“面具大哥，你在哪里？”
皇甫魔音用力晃了晃腦袋，茫然出聲問了一句，還嘗試下床。
“面具大哥？”
可她不知道的是，現在門是半掩著的，外面是藍破煞靜靜觀察的半張臉。
他轉頭給皇甫浪一個眼神，無聲詢問是他自己進去面對女兒，還是讓自己進去圓一下場子？
皇甫浪右眼皮一下子控制不住的亂跳，明顯好幾次都強行按耐住內心的沖動。
但最後他還是轉過頭擺擺手，讓藍破煞自己隨意，只要不暴露出她老爸在這兒就行了。
藍破煞不解，現在皇甫魔音眼楮都蒙住了，說說話啥的應該沒事的吧？
可這個父親什麼也沒解釋，仍舊堅持這樣做，藍破煞真的也沒啥辦法。
行，行吧。
做好準備，他輕吸一口氣，隨即推開門邁著穩重的步伐走了進去。
這邊皇甫魔音光腳踩在地毯上，听見有門開的聲音和腳步聲，第一反應居然不是運轉功力戒備，而是柔聲怯問︰“誰？是面具大哥你嗎？”
“魔音，好點了嗎？”藍破煞很少對人這樣溫柔說話，現在還摸了摸她的頭。
皇甫魔音一愣，覺得這聲音有些耳熟，但又不是那麼熟。
“你，你是？我想想，好像是藍江柯？”
“是我。”
她急忙問道︰“我…我現在在哪里？距離雪域那次禁區危機，過去了多久？”
“還有，我的眼楮怎麼了？干什麼要給我蒙起來？難道我瞎啦？”
“面具大哥呢？他去哪了？”
面對這一連串的問題，藍破煞早已想好一套完美的說辭，除了巧妙隱藏掉皇甫浪出現的橋段，其他基本上都能圓過去。
比如那兩個欺負她的壞人，已經被他打死。
比如她一直心心念念的面具男子，已經告別他們回到了自己的住處。
再比如她的眼楮被蒙住這事兒，藍破煞更是臉不紅心不跳的解釋說，是被那壞人弄傷的，多休養兩天就好了。
這波操作直讓外面的皇甫浪豎起大拇指。
牛逼啊！
真沒想到，城主大人哄騙起青春少女來也是一套一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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