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吧？什麼時候的事，也是你跟李松林出去那會兒發生的？”
尹莫然把停到唇邊的杯子重新放下，眉頭一皺追問道。
沈燁絞著手指，有些弱弱的看了一眼他們四個︰“是，是真的。最開始我出去的時候，就只見過黑無常了......據他那麼說，白無常在之前的戰斗中就已經壯烈神隕了。”
“後來，黑無常透支掉自己的什麼東西好像，反正就是犧牲掉以後繼續做陰神的資格，找來了判官筆繼續打。但我記得他打著打著就不知什麼時候不見了……”
“可能，也死了吧。”
啊這？
前去勾魂的堂堂地府陰神，竟然反被鬼物禁區的魘殺害了？
這太離譜太炸裂了吧！
龍昊略一思索，轉而給出自己肯定的答案︰“莫然，小燁從來不會亂說話的，她能這樣說，那麼不是看錯了就一定是真的。”
“陰神雖強，但現實終究不是陰間，他們能發揮出的實力也終有上限，如果他們真是遇到這麼牛逼的鬼王魘，那我覺得鹿死誰手還真不好說。”
話挑明白了，凡是沈燁說的，龍昊從來都是深信不疑。
一，她沒有開玩笑騙他的理由。
二，她也沒有開玩笑騙大家的理由。
“這黑白無常，牛頭馬面，是不是那個武判官的手下鬼差？”申玉左手閑散的搭在膝蓋上，淡淡問道。
听到這麼問，尹莫然的目光便很快從龍昊轉到申玉臉上，瞳孔隱隱變色︰“沒听他提起過，但武判官的級別的確在這些著名鬼差之上，我們听過最多的無非也就這四個，盲猜八九不離十。”
“奇怪，是他管的嗎？”
“是吧……”
听他們說來說去的，蘆偉業卻突然吐出嘴里的瓜子殼兒，並拍了一下石桌︰“不對不對！如果真按沈燁這麼說，那這事可就大了！要知道神話體系的各路神明都是有信仰之力和神位牌的，按理說沒那麼容易殺死，這就側面證實了那只魘的確有非常恐怖的實力。”
“我們就假設說這陰神真的永久性魂飛魄散了！不僅會讓神話體系中出現難以彌補的缺位，還會削減全邦總體上的神話氣運。”
他打動作進行比喻。
“好比！好比一塊圓形的蛋糕，突然被人切走一部分，會特別難看特別顯眼，而且內部的任何缺陷在外人看來都一清二楚！”
龍昊聞言，不由得輕吸一口涼氣。
“那就是說？我們龍邦的神話體系在別邦可能出現的神話體系眼中，已經有了很危險的缺陷，隨時會被趁虛而入？”
沈燁鼻翼輕動，聞著旁邊燒烤架上快烤焦的氣味，神色有些不自然，但仍舊靠在龍昊懷里不敢亂動。
完了完了！
聊上頭了，辛辛苦苦整好的肉串這下沒了……
“肯定啊！”
“不止是這樣子！還有信仰那一部分，莫然你還記得你之前跟我分享的事嗎？”蘆偉業蹲起來看向尹莫然，“武判官跟你談如何安置地府關押的邪神的事，為什麼不能殺也不能讓它們死？”
尹莫然長嘆一口氣，有些悵然︰“因為它們一死，信仰過深的信眾也會受到牽連。”
“是！不能排除有人信黑白無常信太深，結果也就可想而知了。”
鬼校運動會上的呼喊聲和喝彩聲自始至終都未斷絕，但五人亭子這邊的氣氛卻一落再落。
桌上本就常溫的吃食在此刻仿佛一涼再涼，入口難言，亦難咽。
就這樣相繼沉默了不知多久，最終還得是尹莫然親自來打破僵局︰“那個，你不說邪神的事我都忘了，還好你提醒了一下。”
“武判官那邊確定說就在我鬼校的【黃沙雨市】安排邪神落戶，兩域相連的通道正在搭建，很多地府陰兵都已經在那里駐扎了，但還缺少一個有實力有實權的我校話事人。”
“咩啊？話事人？”
龍昊听聞此言，陡然間似乎嗅到不尋常的氣味，下意識的抱緊沈燁。
哪知蘆偉業看他這樣子無語到想笑，把手中細碎的花生殼全數灑在桌上，接過尹莫然的話繼續說道︰“呵呵別緊張，原本黃沙雨市的鎮守鬼王是一頭老牛，但它不久前跟我提交辭職申請不干了，得另找別的了。”
“我們那麼多煜修羅，隨便找一個過去不就好了？”沈燁被他抱得手臂疼。
“我呸啊！這哪能說找就找啊？黃沙雨市可是一直下雨的滂沱鬼域，就這第一個篩選條件就刮走了很多參選鬼王，得是熟悉水性且不怕水才行，第二還要有足夠強大的地位實力去壓制那些邪神，說一不二的那種。”
“要說哪里煜修羅最多，申玉的軍事部里倒是很多，但除了以前那頭老牛，里面都沒有合適的。”
申玉切了一聲，龍昊也跟著翻了個白眼︰“喔唷，要有實力是吧？那讓餓死鬼去。”
得！
蘆偉業一听到這也沒轍兒了，話都挑得不能再明白了！他還裝糊涂不願意！
于是轉頭撒手將這爛攤子丟給尹莫然，準備讓他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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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還沒等尹莫然親自勸說，沈燁倒自己開口了︰“昊哥，惡尊向來負責內，就沒有哪一會兒不忙的，但總歸得有別人負責外啊，不能什麼都交給他。”
“黃沙雨市我也去過，環境什麼的其實還算挺好的，沒問題噠。”
她燦爛的笑了笑，又扭頭對著尹莫然說道︰“無上大人，我去吧，我自己想去的。”
“請問什麼時候啊？”
龍昊對此一時語噎，幾次想說話都憋住了。
“不急。等過幾天再說。”
尹莫然輕笑著說完後，果斷起身給這個“小怨夫”倒了杯汽水，幾乎溢頂。
“放心好了啊龍昊，我不會讓沈燁自己一直待在那里的，最近刀哥立功很多，已經達到晉封半步無雙煜修羅的標準。”
“等給它也封上了，每七天一輪換著守不就好了？做兄弟的怎麼會不顧及你的感受呢？”
“你說真的？”龍昊眼前一亮，猛地抬起頭。
“當然啊，一直都同一個來守遲早會膩，媯牛自己不就是個例子？我們吸取教訓也未嘗不可。”
“好！”听到最後這幾句話，龍昊臉上聚集的陰霾頓時一掃而空，抓起那杯汽水就一飲而盡。
巧在這時，燒烤架上一縷縷的煙化作無形的小爪子，飄過來不斷試圖勾動幾人的鼻子。
“嗯？你們有沒有聞到什麼東西糊了？”
申玉翹起一邊眉，左右扭頭嗅了嗅。
沈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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