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便一起上了樓看房間，直到十一點才從屋里出來。
反正四樓目前技術科、設備科和宣教科這時候也沒人，誰知道他倆搗鼓了些什麼事兒。
哦，宣教科那屋馬上張靈兒就會入駐吧，她就一人兒，陳曉燕你怎麼給她安排兩個房間？
會不會也要放上一張床？
呸！不往正道上想，人家是放教材用的！
回到試驗廠，教了一下孫偉做木螺絲擠出機擠出頭的制作方法，終于算是干了點正事兒。
浪和季小慶倆學生在旁邊眼巴巴看著，給人一種野驢吃到細糧的感覺。
王勝文輕描淡寫地教育一句
“合金刀頭對一般結構鋼，只要掌握好尺寸就可以了，這擠出刀頭，也會磨損，不過，每年換一次就可以。”
季小慶馬上跟他一句
“王廠長，這設備，我們也要！”
王勝文也不含糊，馬上就答應下來
“要圖紙要設備都可以，不過這東西，暫時不能出口，等國內普及了再說。”
“我們要圖紙，要了圖紙我也能做出來。”
“行，那你倆就幫忙一起干吧， 浪，你也要動手干才行。”
“知道了，老師，我們這也是幫忙呢，就是還不熟練而已。”
“想一上手就熟練怎麼可能？有理論知識不一定能動手干好，也不需要你多熟練，咱們這兒有的是熟練工人，你可以按圖紙指導一下。”
孫偉說了一句
“他倆還算可以，沒干過但是知道怎麼干，有他倆在這兒，避免我長時間琢磨。”
王勝文指了指正加工的零件
“你倆嘗試著分別編一下加工工藝吧，編好了拿給我看看。”
倆人齊聲回答
“好的，老師！”
快到吃午飯的時候，南易找了過來
“師傅，學校的人找過來了，說以後老師們中午想要到咱們這兒來吃飯。
還有，郭處長找過來六個人，你看看怎麼處理。”
“嗯，你找了幾個？”
“我找了仨，他們今天一起過來了。”
王勝文心想，剛才自己剛簽完字，這就找上門來了，看來冉秋葉這穩重也就這麼回事兒，悶騷而已，一遇到事就不講矜持了吧。
朝南易揮揮手
“走，我過去看看。”
來到食堂二樓，一看，郭處長正坐那兒給剛來的人訓話，看到王勝文進來，馬上從凳子上站起來
“王廠長，我都給你教訓好了，肯定能乖乖听話。”
王勝文擺擺手
“行了，明天正好禮拜天，南易、劉嵐，你倆組織一下給他們考核一下，給他們暫時定一下級，好給他們暫時發工資，等以後市里集中考核再說。
有需要住宿的，劉嵐，你去找陳曉燕安排宿舍。
現在大家解散，給廚房幫忙炒菜去。”
旁邊站著的冉秋葉笑了出來
“嘻嘻，王廠長，你一下就給人家打發了？我們那邊怎麼辦？”
王勝文很鄙視地看了她一眼
“熱拌，統計一下你們那邊的老師，誰願意把糧食關系轉軋鋼廠來，在這兒吃飯，也是要糧食關系的。”
冉秋葉也不膽怯，反而是白了他一眼
“糧食關系我們正在辦，下周就能辦好，我們打算周一就過來吃飯。”
王勝文立馬口氣就軟了下來
“行吧，今天中午你先在這兒吃一下試試，吃完飯，叫上徐主席、陳文松和陳曉燕，我們去學校看看。”
“我們那破學校有什麼可看的，就三排破平房。”
“就是因為破，才過去看看。”
冉秋葉馬上換了一副面孔，滿臉笑容，過來抱住胳膊
“唉呀，王廠長，你這是要給我們改造校舍嗎？說吧，讓我們怎麼巴結巴結你？”
王勝文心里想著，你不做演員都可惜了，別跟我演戲，晚上好好伺候我就可以。嘴上卻說著
“少說幾句廢話就可以。”
“好啊，我不說話，光吃好吃的可以吧？待會兒你給我打飯。”
把郭處長笑得不行了
“嘿嘿嘿嘿！王廠長，你這不活該嗎，被賴上了吧。”
“看我笑話是吧，那下午你也過去，學校門衛換成保衛處的人員，每天派四個人過去，特別是低年級學生，你們要負責好他們的安全。”
“我⺪，我就說了一句話，你就給我安排上活兒了？”
王勝文理也不理，語氣平靜，神色嚴肅
“正常工作，既然學校歸了咱們，咱們就該管起來。”
郭處長心里明白王勝文這是又要他擴大隊伍，正好幾個復員的女軍人沒地方安排呢，那就順手給安排了，也是口是心非
“唉，行吧，我們就多辛苦點，這種事兒沒補貼吧？”
“美的你，還想要補貼，又不值夜班，要什麼補貼。”王勝文馬上懟他一句。
吃飯的時候，冉秋葉果然沒臉沒皮地靠過來，不但讓王勝文給她打了飯菜，還把他碗里的肉丸子都給吃了，笑得旁邊的秦淮茹上氣不接下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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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哈，秋葉，你們學校幾位女老師啊？都吃他一頓，他就沒飯吃了。”
冉秋葉感覺有趣，這樣回答他
“我回去宣傳一下，做個統計出來，誰想吃他就來排隊。”
氣得王勝文從梁拉娣碗里搶了個肉丸子…
下午去紅星小學考察，還真發現校舍不改造不行，有的教室已經開始漏雨。
原來民國的老房子，民房、民宿還可以，公用設施建築還真是建築質量不怎麼樣，青瓦都有粉落的。
于是馬上把學校的孔校長叫過來，指著頭上的屋頂訓話
“你這個校長怎麼當的，教室漏雨都不知道嗎？”
孔校長一副唯唯諾諾的樣子
“王廠長，我們知道，這種情況已經三年多了，我們也打了多次報告，可是教育辦公室不給我們維修啊。
現在我們只能是下雨的時候躲到不下雨的地方上課。”
“那原來軋鋼廠給你們的錢呢？”
“我們的會計是教育辦公室派過來的，都拿那錢給我們發工資了。”
旁邊的閻埠貴跟上一句
“我們老師們，從來都沒漲過工資。”
王勝文揉了揉眉頭，然後揮揮手
“行了，大家別說了，陳曉燕，這個工作交給你，先抓緊把教室維修一下，然後丈量一下學校操場的面積，畫個草圖給我。
陳文松，你負責把學校老師的工資統計一下，做個工資統計表出來，也交給我。
徐主席，你在這兒監督她們執行。
郭處長，咱們走！”
走在回軋鋼廠的路上，王勝文對郭處長說到
“哥，學校是個大問題。查一下這個教育辦的會計吧，這里邊有貓膩。說不定是貪污了咱們給學校的錢，軋鋼廠財務上，負責這個事兒的人也查他一下。
我記得市財政是按人頭給教師們發工資的。”
“可能咱們保衛處查這事兒不行，得讓公安局的人去查，因為市財政那幫人可不好惹。”
王勝文點點頭
“嗯，那周一你就親自跑一趟公安局，把這事兒跟他們經濟偵查科說一下，如果市財政沒發這筆錢，就是沒事兒，如果市財政按時發放，那就馬上采取措施。
咱們廠里的財務也要查，別是兩邊合伙貪污就可以。”
“可以可以，咱們廠里查起來簡單，讓局進行審計一下就可以。按說廠里領導換了，財務科都要審計。”
“對，正常審計就可以，知道財務科長是誰的人嗎？怎麼從來也不跟我匯報工作？”
“財務那個張青張娘們，是原來趙局長的人，算是挺老實的一個人，楊廠長和李廠長都繼續用。”
“行吧，但是審計一下是必須的，你協助一下局里的人。”
“明白！”
王勝文回到辦公室，又打了一圈電話，才去和孫偉一起繼續做木螺絲擠出機，邊干還邊想甦伯伯你這是想賴上我吧，各個企業都讓我管不說，就連大娘去上海兒子那邊看看，這事兒你也安排給我，這是把我當驢使的節奏！
行吧，我讓秦淮茹和尤鳳霞跑一趟，配倆保鏢，可以了吧？
幫忙干活兒也惹事兒，季小慶這個女孩兒，下午下班，非要跟著一起回家，拉住尤鳳霞的衣襟就不松手。
行吧，正好明天休班，讓秦淮茹、梁拉娣帶你回去收拾一下行李，順便幫幫那群兔崽子釣魚。
八個男孩兒就沒一個省心的，二熊二毛都跟她學會拌魚餌了，兩個剛來的孩子，也跟自己要了錢去買魚竿，真把我當成親爹啃了。
回到家一看，簡直是群英薈萃，連牧春柳都被帶過來了。
沒辦法，女人們忙著跟母親親昵，王勝文和二熊二毛負責炒菜，就連秦漢也在那兒乖乖的拔豬蹄兒上的豬毛。
王勝文邊炒菜邊想著
你們這幫娘們可別給我惹事兒，要是咱媽被你們哄到總想來這兒來住幾天，那可真就麻煩了，我可伺候不起這個祖宗。
呸！不孝子孫。
晚飯整整三桌，女人們兩桌，王勝文和男孩兒們一桌。
王勝文收到了來自秦漢的安慰
爸，你不用沮喪，一般來說，兒子，在老媽那里就這待遇。
最受母親寵愛的，除了兩個嬰兒，當然是宋美淑她們三個女孩兒，徐靜理竟然能坐進母親懷里。
別說，按照原劇情，她倆性格還真相似。
你也過來寵寵你這幫孫子們啊，沒看見我們在廚房里忙活了半天？
你這婦聯主任當的，徹底！
雖然一大家子人在一起非常快樂，該告別還是要告別。
七點鐘，除了留姚琪梅在家看家外，一大家子人都去車站送母親。
不過都沒有能站到前排，因為甦伯伯兩口子也來送行了，還有西城區那位譚區長。
還有幾位，王勝文都不認識，不過母親都是一一給他介紹了，包括西城區的白區長和尚區長。
母親思維還真清晰，身邊一直帶著姚琪蘭，讓王勝文感覺母親也是個老狐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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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淮茹和梁拉娣最聰明，一直簇擁著甦伯母。
牧春柳則是攙扶著趙嬸嬸掉眼淚，你什麼意思，真把趙嬸嬸當母親了？
一次車站送行，是家庭的悲喜劇，也是官場的一次聚會。
送完母親回到家里，吩咐姚琪蘭和尤鳳霞回老宅子，順便捎上牧春柳，三位女孩兒都提出要跟著去，也沒個人攔著。
“行吧，反正擠擠也可以，你們帶好書包，別玩起來忘了寫作業。”王勝文只好囑咐一句。
男孩兒們最積極，把廚房里的水果點心，包括所有能吃的東西一掃而光之後，提著就回睡覺的院子里去了。
沒辦法，明天一大早還要跑沙河去釣魚釣王八呢，早飯來不及吃。
第二天早上，王勝文是七點半才從冉秋葉屋里出來的，沒辦法，昨晚被白潔姊妹倆折騰的太厲害，當然他也沒放過冉秋葉，算是報了昨天她中午 嘴的一箭之仇。
人家秦淮茹和也不含糊，早上六點多，就帶著白靜、季小慶和倆姓孔的兒子出發去了昌平沙河居。
沒辦法，那倆兒子還沒自行車，他們來叫的早，他們得去沙河釣第一波魚，至少佔個好位置。
你倆會釣魚嗎就佔好位置？又是好玩的倆貨！王勝文心里罵一句。
這次，牛麗、梁拉娣買回來的包子又不少，說是帶著給沙河居的姐妹們嘗嘗。
王勝文馬上訓斥一句
“牛麗，你哪兒也不能去，今天還是要去老山院那邊幫咱爸壘池子”
“池子都壘好了！”
“那就去往池子里放水，先曬一天，沒看見兒子們去釣王八了嗎，釣來就放里邊。”
“你這個臭男人，就知道讓我干活兒，你們出去玩兒！”
“你少廢話，那也是你的家，你當然也有責任，我和梁姐還真不是去玩，柴油機廠那邊正搞秸稈粉碎機的組裝，我倆過去看看，另外還要給吳書記他們把我寫好的書送過去。”
“嘻嘻，你說的是，那我先佔住個房間行吧？”
“行，那你就佔魚池旁邊那間大房子吧，前院看家順便照顧一下魚池。”
“你這個混蛋，拿我當驢使！”
徐慧珍來了一句
“弟弟，那書咱們不抄了賣錢啊？”
陳雪茹馬上罵她一句
“你這個浪娘們兒，在沙河居抄，還不是一樣，反正都是咱家的錢。”
王勝文擺擺手
“不是，讓吳穎攢點嫁妝吧。”
徐慧珍不罵陳雪茹，反而是罵他一句
“臭弟弟，那還不是一樣？”
王勝文跟她說了一句
“慧珍姐，你今天去酒館一趟吧，邱廠長在那兒給咱留了東西，你去拿回來。”
表情有些疲憊的白潔跟上一句
“我也跟你去，我光去雪茹那里了，還沒去過你那兒，對了，老公，周一我們給大興農機廠送配件過去可以吧？”
“你最好和白靜姐說說，問問她們廠里做的工作服做完了嗎，你們一起送過去，省事兒，不然還得跑兩趟。”
“我們早就商量好了，一起送，不過老公，紀區長說要錢，你們光給白靜姐錢了，他們怎麼辦？”
“老紀這個人覺悟真低，要錢不得等到人家農機廠正式投產以後啊？
他跟你說這個，明顯就是對著農機局說的，讓人家喬主任看不起。
白姐，你以後離他遠點，這人就不干點正事兒，百貨大樓不能按時完工，看我怎麼收拾他！”
“說的是，他最近都跟南雲雲鬧翻了。”
“別管他們那些破事兒，老紀這格局還沒南雲雲大，他那媳婦不起好作用，都到了公社去了，還不老實。”
一直大口吃包子的于莉說話
“雪茹姐，你今天陪我去百貨大樓，看看那個洗衣機的專櫃怎麼安排，老公，你說該怎麼安排？”
“放兩台洗衣機在那兒，倉庫提貨，就這麼辦吧。”
“嘻嘻，你怎麼想得跟港島那邊一樣？”
“目前洗衣機是個稀罕玩意兒，顧客都想上手摸摸，放多了反而不好，倉庫提貨全新的，顧客覺得不虧。
來了貨，首先讓百貨大樓培訓好安裝的人，得教會顧客怎麼用才行。”
“誰給他們培訓？”
王勝文指了指正埋頭干飯的張靈兒
“讓靈兒她哥過來培訓一天就可以。”
張靈兒抬起頭來
“嗯，我跟他說，今天我在家看孩子，你們全出去浪吧。”
“行，這幾天你陪媽媽，也算是勞苦功高了，本來打算輪流陪的，結果媽媽抓住你就不放了，正好你今天在家休息一天，周一準備正式上任。”
徐慧珍一句驚呼
“啊？靈兒妹妹當官了？”
王勝文點點頭
“嗯，我們局職工培訓中心主任，正科級，我們給她配了五個副主任，其中還包括秦姐呢。”
“嘻嘻，要不我也跟著她去干？”
“想也別想，你去了能干什麼？培訓職工喝酒？”
張靈兒很認真地問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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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知道局里在哪兒給我安排的辦公室嗎？”
“兩個地方，一個是技術處原來那個宣教科的辦公室室，一個是在軋鋼廠新辦公樓四樓，和尤鳳霞的保密室對門。
不過你還是平時跟著我，辦培訓班的時候，就去軋鋼廠原來那個會議室去辦。
明天局里的任命下來，我會召集你們培訓中心的人員開個會，給你們安排一下每個人的具體工作。”
這時候姚琪梅說了一句
“弟弟，你可不能累著靈兒妹妹，”
王勝文擺擺手
“不會，過幾天我就給她和尤鳳霞配輛車，讓她倆先跑大興老家那邊，把那邊新招的工人們的培訓工作抓起來。”
“我可不太會，你得幫我。”張靈兒還是有依賴性。
“沒事兒，我給你寫個培訓流程，你按流程辦就可以，有冉秋葉、劉海忠、于金、楊偉、于海棠這麼幾個人幫你，肯定差不了事兒。”
“冉秋葉和于海棠也在？”
“對，冉秋葉有組織上課的經驗，于海棠剛當上副科長，嗓門又大，適合給培訓人員讀技術文件，你要知道，很多老工人是不識字的，所以有些技術性的書籍要給他們讀一遍。”
張靈兒一聲驚呼
“唉呀，冉秋葉怎麼沒來吃飯？不會被你折騰壞了吧？”
梁拉娣哈哈大笑
“哈哈哈，她活該，誰讓她昨天在廠里欺負弟弟呢，這下知道厲害了吧。”
這次被陳雪茹給罵了
“你這個浪娘們，就知道幸災樂禍！也不知道心疼妹妹，我讓秋葉妹妹抽大毛二毛的屁股。”
“切，打就打唄，她打了我還省點力氣。”
沒想到，一頓早飯下來，最大的受害人竟然是毫不相干的倆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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