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喜怒！申安不可能犯下此等大罪，這必定是有所誤會，還請皇上明察啊！”
安國公嚇得跪倒在地，連連喊冤。
他就知道被叫來沒什麼好事，這不就挨訓來了嗎？
“哼！這些都等秋後算賬！如今邊關戰事一觸即發，或許已經開戰，咱們遠在京城，遠水救不了近火。邊關鮮少有能擔大任的，朕必要派人前去輔佐，否則心難安。”
其實皇上也擔心秦國公年邁，腦子有些轉不過來了。
“父皇，兒臣以為一事不煩二主，不如就讓江宥幀兼任副帥，與主帥共同商討軍事策略。”四皇子出列，忽然前提議道。
眾人一听，立刻點頭，有道理啊！只要不讓他們去送死，那副帥的位置給江宥幀又如何？
反正打完仗之後，江宥幀還不知道能不能回得來了。
“臣附議！”
“臣等附議！”
“你們剛才不是說江宥幀難堪大任嗎？怎麼又說要封他為副帥？”皇上冷笑連連。
“皇上，江宥幀怎麼說也是為朝廷進獻過良策，謀略還是有的，臣以為不如給他個機會。”首輔林居暉道。
“臣附議！”
眾人立刻贊同，反正他們是不會去邊關的。讓他們耍嘴皮子行，去邊關打仗他們可不行啊！軍事戰略他們哪里懂？
“既然大家都推舉江愛卿，那就依諸位吧！”皇上頷首，反正這些人去了也無用。
其實眾人哪里不知皇上的意思？非要裝模作樣問過他們。
“都退下吧！朕也乏了！”皇上擺了擺手，越是到了這一刻，他越是覺得可悲。
這偌大的朝中，為國運和百姓殫精竭慮的還剩下幾人？
這些人只顧著眼前利益，一旦玉明關破了，那就是破了邊關防御。即便還有一道關卡，但這江山也是岌岌可危了。
江宥幀是文臣，即便此次回來連升三級都無妨。不是武將，沒有手握兵權，升三級也不過是從三品而已。
皇上揉了揉眉心，卻听到一人的說話聲。
“父皇！”
皇上抬眼一看，發現竟然是二皇子。他很是疑惑，今天老二異常沉默，現在又獨自留了下來，難道是有什麼事要說？
“老二，你怎麼沒回去休息！”
二皇子忽然一撩下袍，跪倒在地。
“兒臣懇請父皇，派兒臣去邊關抵御外敵！”
皇上震驚，“你要去邊關打仗？”
“是！如今蠻夷入侵，兒臣身為皇子，心系朝廷，寢食難安。不如前去邊關，即便是戰死沙場，也比在內廷每日擔驚受怕要強！”
“老二，打仗可不是兒戲！此次邊關戰役必然凶猛，那些狼子野心籌備多年，就為了今日。朕可以肯定，他們多半會聯合起來強攻。如此，你也願意去？”
皇上看向二皇子，目光灼灼。
“還請父皇成全！兒臣不願做那縮頭烏龜，我趙氏高祖皇帝打下江山時，就說過趙氏從不懼生死。”二皇子神情堅決。
“好！”皇上眼眸中閃過復雜之色。
“既如此！那朕便成全你。”
皇上深吸一口氣，想了想，又勸道︰“不過朕勸你再考慮一番，畢竟此去凶多吉少。你貴為皇子，榮華富貴享用不盡。你若是要改主意，今日這話，朕就當沒听過！”
“父皇！兒臣心意已決！”
望著二皇子決絕的神色，皇上眼前不由得浮現出了一張同樣決絕的臉。
“我不羨人間富貴，不妒宮闈嬌寵，只願我兒長命百歲！”
“朕即刻命你為副帥，同主帥秦國公，副帥江宥幀一起鎮守玉明關！倘若玉明關被破，你們只有戰死沙場，血染帥旗！”
皇上眼神凌厲，既然要去，那就只能勝！敗了，就不用回來了！
二皇子心中一驚，他握緊雙拳，雖難過，但依舊行了大禮！
“此去凶險，兒臣不知日後是否還能與父皇相見！倘若兒臣回不了京，還請父皇照拂江宥幀一家老小，將母親的陵墓遷至京郊紅廬山，那是她的來時之路！”
二皇子說著三叩首，皇上抓著椅子扶手的手指泛白。
“準！”皇上即刻命周忠傳翰林院官員草擬詔書。
看著二皇子堅毅的眉眼，以及堅定的步伐，皇上心中的思緒久久不能平靜。
他自暗格中掏出一塊血玉佩，摩挲著玉佩上的鳳雕，冰涼的觸感讓皇上心中一片冰涼。
“終究是朕違背了約定！他日九泉之下，朕再來謝罪！”
周忠臨出去前，回頭看了一眼皇上。只見他佝僂著身子，兩鬢斑白。
不知何時，皇上已經老了！
縱是心涼，但卻習以為常。二皇子出了御書房，不防撞上了四皇子。
沒再看四皇子一眼，二皇子擦身而過。
“二哥！”四皇子叫住了二皇子。
冰天雪地中，似乎天地只剩下這二人。
“你向父皇請願去邊關鎮守是不是？”
“嗯！”二皇子輕哼了一聲，隨後轉身看向四皇子。
“二哥，邊關的凶險自不必我多說，但你又何必如此？”
“老四，有大運朝，你我才有的爭。如今這江山搖搖欲墜，再爭這些豈不可笑？
我寧願死于沙場，也不願成為俘虜。玉明關一破，那還能撐多久？”二皇子嗤笑一聲。
四皇子忽然朝著二皇子行了大禮，“敬佩二哥的大義！”
可他做不到！他身後有太多糾葛了，一旦他死在了邊關，要牽連多少人？那些依附他的人該怎麼辦？
他不能讓這些人寒了心，而他們也不會同意他去的。
“我孤家寡人一個，不像老四有太多牽掛！”二皇子搖了搖頭，轉身就要走。
“勞煩二哥幫忙轉告江宥幀，我會幫他照顧好家眷的。”
“晦氣！”二皇子翻了個白眼，大步離開。
天明，江宥幀一早就來到了主帥戰營。
一看元明世子，眼底都是青烏，知曉他肯定一晚上也沒睡。
“世子都準備好了嗎？最遲今晚，他們就要攻城了！”江宥幀提醒道。
“已經準備妥當！今日本將軍就坐鎮城門，絕不退縮！”元明世子眼神清亮，此刻的他戰意昂揚，終于有了武將的勇猛和剛烈。
這玉明關決不能破，他誓死守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