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對母子人呢?我要見他們。”江宥幀道。
“就在隔壁廂房,我讓江禮他們看著呢!”
“客棧魚龍混雜,還是不太安全。你明日給他們重新找個院子安頓,先不要讓他們見陳續道他們。”
“好!”李棟升點頭。
只是等江宥幀看到那對母子之後,卻發現了端倪。
她湊近看向已經睡著的孩子,發現他與陳續道並無一絲相似之處,右手拂過孩子的緊閉眼楮,她轉頭看向一旁很是緊張的婦人。
“你是孩子生母?”江宥幀問道。
婦人屈膝行禮,“是!妾身正是孩子生母!”
“你撒謊!”江宥幀冷聲道。
李棟升和江禮他們一愣,不明白江宥幀為何這麼說。
“妾身不敢撒謊,他真的是我兒。”婦人明顯慌了,開始瑟瑟發抖。
“你說你是陳續道的外室,那陳續道身上一道月牙形的胎記在哪里?”
“在……妾身只是個外室,不敢多看老爺,因此也不清楚。我不知他的身份,他也從不與我說……我什麼都不知道。”
婦人被嚇壞了,開始語無倫次。
“你是他的枕邊人,卻連他胸口處長了一塊月牙型胎記,你都不清楚?”江宥幀冷笑道。
“是……是我忘了!好像確實有,但我可能沒注意過!”
江宥幀走到她買前面,忽然一把舉過她的手,道︰“你手上有繭子,你覺得這是一位養尊處優的人,該有的手嗎?”
婦人大吃一驚,開始掙扎。
“而且他身上哪里有什麼月牙形胎記?你只是孩子的奶娘吧?”江宥幀放下她的手,而後回到桌旁。
“老實交代,你們就能活命,否則就是死路一條!”江宥幀拔出腰間軟劍,對準了婦人的脖頸。
森冷的寒意讓婦人嚇破了膽,“不要殺我,不要殺我們,我招!我都招!”
李棟升不由得有些佩服了,他把人帶回來,還真沒想過那孩子不是婦人的,因為孩子和婦人很親密,並且一直叫娘。
原來江宥幀猜得沒錯,這婦人就是孩子的奶娘。從孩子生下來就是她帶,她一直帶了五年。
“那你們夫人呢?”江宥幀問道。
“失蹤了!就在兩個月前!”奶娘臉色蒼白地回道。
“陳續道和你們是什麼關系?”
江宥幀說著忽然想起什麼,于是從懷中掏出一張畫像來,這還是之前她準備找陳續道時畫的像,還好當時她又臨摹了幾張。
“就是此人!”她將這張畫像拿到婦人面前。
誰料夫人卻搖了搖頭,眼神迷茫,“並不認識!”
“怎麼會不認識,這孩子難道不是陳續道的嗎?”李棟升疑惑了,就算這婦人只是孩子的奶娘,但陳續道去的時候,這婦人肯定是見過的吧?
“真不認識!”婦人還是肯定地搖頭。
“那你把孩子父親的相貌口述出來。”江宥幀心中一動,隨後又拿起紙筆。
隨著奶娘的口述,江宥幀將孩子父親的畫像畫出來。等她畫出來之後,李棟升仔細一看,便覺得十分眼熟。
“這是?”李棟升總覺得自己在哪里見過,可是又不太想得起來。
“孩子叫什麼名字?”江宥幀忽然問道。
“叫牧仁,但姓什麼奴婢並不清楚。”
“說說你們夫人吧!”江宥幀忽然道。
奶娘一愣,隨後才道︰“奴婢對我們夫人並不了解,她應該是本地人,長得有點像關外那邊的,听老爺說她祖上應該是有關外血統。
夫人長得美,五官深刻艷麗,但不愛說話,官話說得不是很好。奴婢原先是京城商賈家做事的,後來犯了錯,輾轉被賣到了邊關,老爺正是看中這個,才將奴婢買來教夫人說官話。”
“你們夫人平時有什麼反常嗎?例如生活習慣。”
“有!”奶娘不假思索就點頭。
“她愛喝煮奶茶,也愛吃牛羊肉。不過老爺說她祖上有關外血統,這里的百姓有時也有這種習慣,時間長了,奴婢也就不覺得奇怪了!
只是她不愛吃菜蔬和米飯,卻喜歡把菜蔬切碎曬干保存,時常拿出來煮菜湯。這一點奴婢覺得對身體不好,勸過之後她慢慢也改了一點。夫人的騎射很好,英姿颯爽,之前還和老爺出去狩獵過。”
李棟升听著奶娘的話,心中涌起了驚濤駭浪。即便是當地百姓也有人維持關外的那些習俗,但那畢竟是少數。而且時間一長就已經漸漸被同化,哪里還會有這樣的習慣?
像是硬生生被掰過來,卻一時難以轉變似的。
這種種跡象不就表明這位夫人就是關外人士嗎?關外的女人就在眾人眼皮子底下過日子,邊關這里無人發覺,並且此女說不定還成了位高權重的官員外室,簡直是荒唐。
“還有誰一起伺候你們夫人,就只有你嗎?”江宥幀繼續問道。
“是!沒有別人,老爺和夫人喜靜,不喜歡家里太多下人,並且也不允許夫人隨意出門。”
“那平日里你們夫人都在干些什麼?可有和誰多次接觸過?”江宥幀追問。
“平日里夫人就在家帶孩子,夫人說老爺是商賈,就在臨近幾個州府做買賣,隔上個把月回來一次。”
“至于和誰多次接觸過,這個奴婢倒是有幾分印象。”奶娘仔細回憶。
“是夫人的一位堂兄,來找過夫人好幾次,這是我見過的夫人唯一一位娘家人。除了他,她娘家人再也沒有誰來過。不過他每次來,夫人都要和他爭吵,他才會離開。”
“爭吵?爭吵什麼?”江宥幀立刻來了興致。
奶娘搖頭,“奴婢听不清楚,他們每次吵都是壓低了聲音的。有一次奴婢湊上去听,嘰里呱啦的,根本听不懂。
剛開始奴婢以為是本地方言,可奴婢後來才知道,這根本就不是什麼方言。因為奴婢在這里生活了5年多,對本地的方言早就有了一定了解。”
“你覺得像是哪里的方言?”李棟升迫不及待地問道。
奶娘深吸一口氣,看向二人卻並不敢多說。
“無妨!你就把你知道的事情說出來,我們不會為難你。你不過是個奶娘,他們如何與你無關。”江宥幀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