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朝之後,江宥幀便準備回家收拾東西,時刻準備動身。
然而剛出大殿,江宥幀就听到了身後的閑言碎語。
“當真是想升官兒想瘋了!”
“呵呵!就怕沒這個命啊!”
“年輕人太激進可不是好事,咱們當年可都是熬資歷上來的,如今的年輕人就想著走捷徑。”
四皇子看向眾人,心中嗤之以鼻,“諸位大人也別這麼說, 朝中也需要這樣敢拼的人才。別人拿命去賭,就算升官了,也無人會眼紅。若是真眼紅,那不妨效仿一試。”
百官頓時臉色難看, 四皇子笑了笑,“重賞之下必有勇夫!沒有世家的恩蔭,總要為自己博個前程嘛!”
他說著深深看了江宥幀一眼,接著就大步離開了。
眾人臉色更難看了,這是說他們靠著祖上恩蔭?四皇子這話不是一竿子打翻一船人嗎?
有貧寒出身的官員倒是笑意盈盈,可不是嗎?這些人靠著家世比他們更容易升官,而他們才是真正熬資歷上來的。
二皇子只是冷眼看著這些人,一群尸位素餐的東西,他連看一眼都覺得煩。
就算他貴為皇子,辦差也是將自己的性命置之度外的。
這些文官每日在朝堂上動動嘴皮子,就算是遠在千里之外的將士都得受他們管制,他們哪里敢冒一點點險?
三皇子第一次真正佩服江宥幀,這也許就是老二和老四都要爭江宥幀的理由吧?有這樣毅力,什麼事兒辦不成?
江宥幀即刻回了自家, 門房很是詫異,這會兒自家少爺不是應該在翰林院點卯嗎?怎麼就回來了?
書寫信函幾封,江宥幀讓青鹽派人將這些信都盡快送出去。
方忠義那邊得做好準備,這次江宥幀打算帶上李棟升。反正如今李家已經塵埃落定,便是帶上也無妨。
江宥幀讓青瑯和家里說一聲要出遠門的消息,沈氏很快就趕了過來。
“今天才初八,朝廷這是要派你去哪?”沈氏如今也不是什麼都不懂了,她之前也結交了幾位京城的貴夫人,知道了一點朝中之事。
知道小郎所在的翰林院可是文官都十分向往之地,且這衙門雖然忙歸忙,但十分安全。
之前所發生的那些事,實在是江宥幀太過有能耐,皇上才讓她查案。
“可是皇上又派你出去查案?才初八,何至于這麼著急?”
“不過是下去巡視,我不是還兼任督察院御史的職嗎?這個就得下去巡視,這是代表皇上的,名為監察御史。怎麼樣?我威風吧?”
江宥幀一邊指使屋里兩個大丫頭收拾東西,一邊笑著道。
沈氏心中止不住地擔心,“要到哪里去?”
“也不是很遠,就在江南!听說江南富庶,絲綢款式眾多,我這次去就給二姐他們尋摸一些貨來。那邊的茶葉和首飾也比京城這邊的好,到時候給娘帶些回來。”
眼看江宥幀指使著大丫頭將春日里的衣裳都放進了行李中,沈氏就更擔心了。
“這麼遠?要去多久?怎麼還帶了單薄的衣裳?”
“去了我不得借機游山玩水?大概幾個月吧!”江宥幀說著走向沈氏。
她按住沈氏的肩膀,“娘可得守好家里,家里的大小事兒就得靠娘拿主意。爹一個人管著酒莊的生意,雖然有管事的,但也著實辛苦。
娘幫著爹管管賬,也學一學,這樣可多接觸一些貴夫人。”
“就知道心疼你爹!”沈氏拍了拍江宥幀的手臂,不知為何,總是心里發慌。
可能是江宥幀第一次出這麼遠的門,兒行千里母擔憂啊!
這皇上也真是的,初八就讓出門。沈氏不敢說,但心中卻在埋怨。
很多重要東西都在儲物空間,江宥幀明面上帶的東西不多。這次她打算帶上幾名護衛,此去確實艱難險阻,必須謹慎行事。
不過等了一個多時辰,李棟升就來了。
“你真要去江南?朝中誰都不願意接這個爛攤子,你倒好!竟然上趕著。我看他們說得沒錯,你真是想升官兒想瘋了。”
李棟升一來就吐槽,江宥幀總是這麼瘋狂。
“那又如何?富貴險中求!老侯爺不也是這樣的梟雄嗎?”江宥幀笑了,寧願舍棄四皇子,都要投奔他,不得不說老侯爺這人有眼光。
“你這是夸我祖父,還是夸你自己呢?”李棟升嗤笑一聲。
“你就說你去不去吧!你要是貪生怕死,可以不去。雖然我說過是讓你們李家欠我人情,但也沒說讓你拿命來填。”
江宥幀給對方倒了碗茶,雖然李棟升合適,但對方若是不想去,她也不會強人所難。
李棟升苦笑一聲,“我又豈是貪生怕死之輩?否則當初也不會秘密替四殿下辦事,想博個前程了!如今這世子倒是落在我頭上了,可不過一個虛名,得些俸祿,有何用?”
將茶碗中的茶水一飲而盡,李棟升眼中閃過堅決。
“不如跟著你,還能尋些刺激。我祖父說,男兒不可在內宅荒廢,如今朝中肯用我的人,也就只有你和四殿下了。可四殿下身邊能人眾多,我就不去錦上添花了。”
祖父說了,破而後立!他們如今的希望都寄托在江宥幀身上了!
“那我可不客氣了,你也知道此去九死一生,我連自己的性命都不敢保證,更何況是你的?”江宥幀把丑話說到前頭。
李棟升看向江宥幀的目光灼灼,“我亦又有何懼?”
二人頓時相視而笑,一切盡在不言中!
方忠義接到上峰的密令之後,回家迅速收拾好行囊,囑咐了弟弟照顧母親。
“哥哥我要去奔前程了!等我回來!”
他拜別老娘和弟弟,跨起簡單的行李,踏上了去江家的路。
正月十一的白雪依舊沒有消融,官道上都是凍得堅實的冰雪,馬車行進困難,只能緩慢前行。
前方兩輛馬車行駛在這天地之中,顯得極其渺小。
一道黑影快速竄進了馬車內,剛進來的方忠義脫去身上的大氅,感覺到馬車內的熱氣,頓時松了口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