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晉安侯府的下人都在這了,一共一百三十七人。”一名侍衛向著江宥幀二人稟報道。
晉安侯府主子眾多,五進的大宅子,一百多名下人也不算多了。
“這里是各房搜查出來的名單,大人請過目!”
江宥幀接過,打開一看,發現每個院子的下人職責都已經分別記載好了。
“誰是李嚴正的貼身管事?”江宥幀刻意壓低嗓子問道。
一名年近不惑之年的男子迅速出列,“回大人,正是小人李洵。”
江宥幀只是瞥了他一眼,並未說話。李家的家眷都已經被關入大牢,因為人實在太多了,牢里關不下,因此這些下人到時候是流放還是發賣,全都在這府里進行。
“負責替李嚴正趕馬車的留下,還有伺候妾室林氏的下人,都單獨關押到隔壁廂房,本官要親自審問。這些剩下的,單獨審,本官要看到供詞。”
京衛指揮使司指揮僉事盧恆峰皺眉,這些人之前都審問過了,為何還要再審?
此人神神秘秘,還拿著他們上峰的令牌,不知道要干什麼。
“這位大人,這些下人都已經審問過。若是重新再審,且還要單獨審,會花費不少時辰。”
“本官等得,讓你辦就去辦!待會兒先將之前的供詞交給本官。”江宥幀的語氣轉冷,做點事就推三阻四,辦案是需要耐心的。
為防有人撒謊,江宥幀打算將跟第一次和第二次的供詞比對,看看是否能找到蛛絲馬跡。
“仔細盤問!”江宥幀吩咐了一聲之後,便轉身去了隔壁廂房。
“現在本官問,你們答。你們現在所陳述的內容都會成為供詞,倘若有所隱瞞,待事後查明,罪名可要比之前大多了。你們只是下人,若是戴罪立功,總好過被流放。”
江宥幀看向下方站著的五人,打算一起盤問,不想浪費時間。
“你們一起搶答,若是誰答得又快又真實,本官或許會網開一面,將你們無罪釋放。”
五人一听,頓時心中大喜。不管侯府如何,他們這些近身伺候世子爺的下人肯定是沒活路了。沒想到這位大人竟然願意讓他們戴罪立功,他們立刻欣喜過望。
“可若是一直吞吞吐吐,猶猶豫豫,甚至是提供假供詞,那可就別怪本官心狠了。或許用不著等皇上定罪,本官首先就殺了。
本官既然親自來審理此案,那就有絕對的權利,殺你們這幾個下人如殺雞宰牛一般。”
江宥幀的語氣冰冷,左手甚至還拔出了一把匕首。匕首的刃十分鋒利,映照著他的身形,顯得猶如煞神一般。
眾人頓時嚇得臉色蒼白,紛紛表示會知無不言,無不盡。
這種審問是個什麼法子?秦嚴冬還是第一次听說。
像這種重要的人證,難道不應該單獨審問嗎?
“誰要是回答不出來,可是有懲罰的哦!現在開始第一個問題,李嚴正平日里最喜歡去的地方有哪些?開始搶答。”
五人先是一愣,隨後那管事李洵眼神閃爍,車夫倒是毫不猶豫地喊道︰“如意樓,以前常去。可自從納了林姨娘之後,就不常去了,還喜歡去余音樓听曲兒吃茶。”
他頓了頓,額頭上急出了汗。
“還喜歡,還喜歡......”
“還喜歡來林姨娘屋里,這個算嗎?”一旁伺候林氏的大丫頭芬芳急忙道。
她顫抖著聲音,滿眼希冀地看向江宥幀。
江宥幀輕笑,“算一個吧!”
“你們三人呢?不知道?那我可要動手了哦!”江宥幀說著舉起短劍上前,他們頓時嚇得面無人色。
“奴婢,奴婢不過是林姨娘身邊的管事媽媽,哪里知道老爺喜歡去的地方啊?”一名婆子頓時嚇得面無人色,哭著道。
“這個可以原諒,那你們呢?”江宥幀腳下一轉,看向另外二人。
其中一人是貼身小廝,專門照顧李嚴正起居的,另外一人就是管事李洵了。
那貼身小廝頓時嚇得哆哆嗦嗦的,襯得他一張素白的瓜子臉兒更讓人疼惜了。
“小人,小人只伺候老爺洗漱......”他說著頓了頓,“哪里知道老爺喜歡去何處?他怎麼可能和奴才交代?”
“嗯?既然是貼身小廝,照顧起居的,那你老爺有什麼喜好你應該更清楚吧?”江宥幀不信。
那小廝頓時臉色漲紅,他跪在地上咬牙道︰“小人就是個暖床的,老爺只有需要的時候才會讓奴才進他的臥寢。”
江宥幀︰......活久見,今日竟然真的見識了一把。這狗東西,造孽啊!
“那就只剩下你了!”江宥幀說著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上前抓住李洵的手按在了一旁的圓桌上,而後一道銀光一閃,頓時一聲哀嚎響徹屋內。
眾人一愣之後,頓時都嚇得瑟瑟發抖。
“喊什麼?本官還沒砍呢!”江宥幀翻了個白眼,都沒痛感,怎麼好意思叫的?
眾人一看,便只看到江宥幀的匕首插在圓桌上,而李洵的手還完好無損。
“扎偏了,待會兒你可沒這麼幸運了。”江宥幀陰惻惻的聲音響起,眾人頓時看她的眼神猶如豺狼虎豹一般。
李洵嚇得雙腿癱軟,他咽了咽口水,萬分慶幸地看著自己的手,頓時將老爺對他的恩情拋諸腦後。
“我說!我說!”反正老爺都不可能活了,他還是要活的。
“除了車夫說的那兩個地方,老爺似乎還常深夜自己偷摸去祠堂。有一次小人正巧查閱完了賬簿,準備去找小人相好的翠鶯,就踫上了鬼鬼祟祟的老爺。”
江宥幀頓時來了興致,“何時?將日子說清楚。”
“就是三個月前的初一,因為小人一般都會在初一將所有賬簿都對完,因為次日老爺是要過目的,因此記得十分清楚。”李洵被江宥幀放開了手,頓時如釋重負。
“那日老爺鬼鬼祟祟的,身邊無一人,徑直去了祠堂,小人便跟了上去。發現他在祠堂里待了許久,只是小人不好靠近,不知道他到底在干什麼。
此後小人便留意著,發現老爺每隔十日就會去祠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