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汐沅雖然還是大理寺少卿，但他手中的權柄已然卸下不少，保留他也是因為他實在沒參與，皇上給衛家留了幾分顏面。
“你是衛汐沅的忠僕，可是衛汐沅派你如此行事的？你們衛家與前朝余孽勾結？”
四皇子一想到衛汐沅這樣的忠臣都能勾結叛黨，整個人都不好了。
這朝中的勢力該被蠶食成什麼樣？衛汐沅可是四品大臣。
四皇子說著讓人下了衛征嘴里的破布，但被方忠義立刻阻止了。
“殿下， 此人十分剛烈，一句都不肯招。一旦拿下嘴里的布，他就想咬舌自盡。”
江宥幀在一旁嗤之以鼻，“放心吧！咬舌自盡是死不了的，不信他大可以試試。”
四皇子揮了揮手，方忠義這才拿下對方嘴里的破布。
然而讓眾人驚訝的是，他竟然不用問就開口說話了，但說的話卻讓眾人並不滿意。
“我的確是前朝余孽，但與衛大人卻並無關系，因為我的父親是前朝司馬大將軍的胞弟，叫司馬康。”
“司馬康？”四皇子震驚，司馬康是前朝一名猛將，難怪這個衛征的武功如此高強，原來是家傳。
“衛大人是否勾結逆黨，有待查證，老實交代幕後主使吧！”
江宥幀這會兒可不信衛汐沅是無辜的，不過衛征確實忠心，竟然要把衛汐沅摘出來。
“不錯，本宮自會查證。現在將你知道的一切都說出來，到底是誰指使你殺江宥幀，又與何人接頭，全都交代出來。”
四皇子說著走到一旁，對朱成吩咐了幾句，才走回來。
江宥幀知道他這是派人去監視衛府了，倘若衛汐沅當真有嫌疑，那肯定會得到衛征被捕的消息，自然會有所行動。
只是，江宥幀想起黃敏濤說的那人。思忖良久，黃敏濤只是猜測，光憑聲音和動作，可不能斷定是不是那人。
對方位高權重，若是沒有足夠的證據，貿然動手，不但打草驚蛇，還會無功而返。
還是她自己暗中調查， 等有了證據之後，再稟報皇上吧！
“沒什麼好說的，成王敗寇！”衛征說著自嘲一笑，他自詡武功蓋世，卻在江宥幀手底下走不過一招。
他看向江宥幀，“你果然厲害！我很敬佩你，但你也別想從我嘴里套出什麼來。”
江宥幀皺眉，若是不能問出什麼，那皇上必然不會滿意。
只是抓了衛征一個小頭目，這怎麼可以？
“殿下，還是用刑吧！下官看他到底嘴硬到何時。”
朱志敏上前，惡狠狠地看著衛征。
他今天必須從衛征嘴里問出些什麼，人是江宥幀抓的，就連京衛指揮使司都有功勞，而他卻沒有。
皇上今日已經對他不滿了，他自然要表現一番。
然而衛征卻是冷笑一聲，最後閉上了雙眼，一副你奈我何的模樣。
“上刑吧！”四皇子也知道衛征是不肯招的，于是便應允了。
眼看朱志敏要將架子上已經半死不活的黃恕放下來，江宥幀便吩咐一旁的獄卒道︰“將此人綁在長凳上！”
牢頭頓時悟了，“大人可還是要用那種懲罰？”
江宥幀搖頭，這個衛征內力深厚，即便是憋氣，也比一般人憋得更久，因此那個刑罰並不適合。
獄卒也不敢多問，只是照著江宥幀的話去做。
四皇子有些好奇，听這意思，是發明了新的刑罰？
這時朱志敏忽然好奇地問道︰“你那個用紙糊面的刑罰怎麼想出來的？叫什麼名字？”
他昨日听獄卒說的，很是驚奇，之前從未有人用過。
江宥幀想了想，“就叫加官吧！不是很想升官嗎？就叫這個名字。”
名字很怪異，但眾人又覺得該死地符合。
進了大理寺的罪臣，無不是被權力和錢財支配的，叫這個名字很恰當。這些逆黨，不也是做著從龍之功的美夢嗎？
“把他綁在架子上坐著，雙腿膝蓋處與長凳綁在一起，再找幾塊磚過來。”
江宥幀也不知道這樣能不能撬開對方的嘴，不過鞭子這等皮肉傷對習武之人來說，並非不能忍受。而這種關節的疼痛，或許更清晰些。
所有人都很好奇，衛征卻有不好的預感。
等獄卒照做之後，江宥幀便讓他們一塊一塊地加磚。
只加了三塊，衛征便疼得滿頭大汗。他心中震驚，這種不同于皮肉傷，膝蓋像是要折斷似的。
“江宥幀，你助紂為虐。如今的趙家才是逆黨，若非他們搶了馬家的江山，如何會成為這江山的主人？我這麼做是撥亂反正，把江山歸還給馬家。”
衛征疼得有些口不擇言，總算說出了心里話。
江宥幀︰嗯？？？
四皇子則是臉色陰沉，他吩咐道︰“加磚！還這麼有精神，說明不痛，再加兩塊。”
獄卒們不敢怠慢，連忙加上，動作都要快了不少。
“啊~”衛征疼得忍不住喊了一聲，滿頭大汗，眼中卻迸發出濃烈的恨意。
這個衛征被洗腦地真嚴重啊！馬家的時代已經過去了，當初大盛覆滅時，這個衛征估計也才幾歲，能有多濃烈的情感？
現在這樣，江宥幀都覺得不可思議。
她是個自私的人，若她是衛征，還給自己找什麼主子？當初皇上說要他脫奴籍的時候，早就應了，果然夠愚忠的。
“儒明帝荒淫無道，導致民不聊生。趙氏清君側，安撫百姓，鞏固江山，乃是順應民意。
如今百姓安居樂業，皇上更是為了大運盛世日理萬機，為百姓謀福祉，難道不比馬氏強？”
江宥幀冷哼，“本官看都是借口，為了光復大盛，為了從龍之功，恢復你司馬家的輝煌吧？不要扯什麼冠冕堂皇的借口，如你所說，成王敗寇，既然當初決定了，就應該做好承擔的準備。”
衛征疼得快要暈過去，听到江宥幀這麼說，氣得腦子都清醒了。
“我是為了司馬家報仇，當初我大伯為朝廷忠心耿耿，趙氏為了爭奪江山，便對我伯父下手。
為了斬草除根，更是滅了我全家，否則父親也不用帶著我隱姓埋名，還被賣成為下賤的和奴僕。”
衛征呸了一口鮮血，看向四皇子的眼神中滿是怨毒。
趙家的江山，是踏著他們司馬家累累白骨才奪來的，父親臨終前對他說，一定要光復大盛，重新奪回他們司馬家的榮光，為家族報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