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跟我回去。”付家生抱著兒子朝里走了兩步。
“你在跟我說話嗎？”小玨不看他，依然攪著蛋液。
“你說呢？”付家生放下兒子，斜睨了她一眼，語氣不冷不熱。
“如果沒有他們兩個，估計你不會來這一趟吧？”小玨低頭說。
付家生沒講話，顯然那天的氣彼此都還沒消盡。
氣氛尷尬了一下。
何玉琴朝女兒身上掐了一把，帶著一種警告的意味，意思是讓她注意態度。
小玨接受到母親的警告後，鼓著腮，深吸口氣，最後卻只能認命般泄了氣。
“家生，你平時也沒時間過來，今天難得來一趟，等會吃了飯再回去。”何玉琴殷勤道。
“不吃了媽，家里的爺爺奶奶還等著他們兩個呢。”他看著小玨，手在兒子們的頭上摸了摸。
“那哪能行呢，都做好了，吃了再回去。”何玉琴堅持。
小玨也不講話，進到廚房忙自己的去了，留不留隨便他。
付家生也是勝情難卻，他坐下來，“行，媽，那我們吃完再回去。”
“好好，馬上好了，等著啊，很快的。”何玉琴忙前忙後，一陣張羅。
廚房里，小玨看了眼客廳，小聲對母親說“媽，等會別說我懷孕的事。”
“為什麼不說，說了也讓他家里人多照顧照顧你。”
“有什麼好照顧的，這個孩子我都不想要，要是讓他們知道了，我就一點自己的想法都沒有了。”
“什麼，難道你還真不想要這個孩子，怎麼能有這個想法呢？”
“媽，反正先別說，讓我再想想吧。”小玨心里茫然極了，她在付家過的一點都不快樂，舉步維艱。
她想做的事得不到支持，老公又不理解她，干媽當她是白眼狼。
小姑子處處想找她麻煩，就連家里的老人也當她是生育的工具，有誰真正為她想過。
她不想做一只听話又認命的小貓。
付家人讓做什麼就做什麼，老公不讓出去就不能出去，回到那個家里，她只覺得好壓抑好沉重。
“行，先不說，不過你可要注意身體，找個時間跟家生好好說說。”何玉琴交待。
“知道了媽。”
吃飯時，付家生掏出一張卡推給何玉琴，“媽，我平時忙，過來的也少，這里有些錢，你留著花。”
“這……”何玉琴看著桌上的卡，“家生，我不要錢，我有工作，每個月能掙夠吃的。”
“媽，拿著吧，您又沒有退休金，這些就當是我孝順您的。”付家生說的體貼又親近。
感動的何玉琴不知說什麼好了，她激動了好半天。
“家生，你的心意我收下了，真不用，要是以後我需要錢了再問你要。”
小玨只管低頭吃飯，付家生說什麼做什麼，她只當沒听到，沒看到。
“拿著吧媽，您還跟我客氣什麼。”付家生將桌上的卡拿起來，放到何玉琴手里。
“這……這怎麼好收呢？”何玉琴趕緊將手在圍裙上蹭了兩下，想拿又不敢拿的樣子。
“媽，他給的你就拿著吧，平時我想給你也沒錢，我們家的財政大權都是他在管，沒我的份。”
小玨邊舀湯邊說，眼皮都沒抬一下，就像個局外人一樣。
“那……”何玉琴猶豫著，“要不我就收下了。”
付家生說“媽，收下吧，其實我早該給的，是我想的不周到。”
“哎呀，家生，我要這錢都有點羞愧，小玨嫁進你們家都沒帶什麼嫁妝。”
“你們家還給我買上大房子住著，你看你現在又給我錢，讓我說什麼好呢？”
“這樣吧，我存起來，將來要是小玨有用錢的地方，我再拿給她用。”何玉琴說。
“不用給她，她需要錢可以問我要，這錢您留著花。”付家生在說到問我要時，瞥了小玨一眼。
小玨心里冷哼，問你要？以後我都不會開口問你要錢，我不會讓你輕視一次又一次。
……
吃過飯，何玉琴正在廚房收拾，付家生抱著兒子要走。
“媽，我們回去了，改天有空再來看您。”他說完，還交待小玨別忘記拿什麼東西。
“這就走了嗎？再坐一會吧。”何玉琴擦著手出來送。
“不了媽，下次吧，跟外婆說再見。”
“外婆再見，我們下次再來。”小家伙們齊聲喊。
“好好，開車慢點。”何玉琴將女婿送到門口。
小玨拎著包卻站住了，她看著付家生那抹高大的背影，無形中就有一種壓迫感。
“我還想在我媽家多住幾天，你們先回去吧。”
“你又鬧什麼？”付家生倏地站住，不耐煩起來，他都親自來接了，又給了她媽錢，還想怎麼樣？
“我沒有鬧，我就是想過幾天自由自在的生活。”
“你是說家里不自在？”付家生高冷地看她。
何玉琴一看，她忙在後面推著女兒朝外走。
“小玨，既然家生來接你了，就一起回去吧，等過個幾天你想來的時候，再過來也是一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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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玨看著門口通往電梯幾米遠的距離，她每邁出一步都是那樣的不情願。
可是最後，她還是跟他回來了。
付家的幾個老人一看小家伙們回來了，全都迎上來，接到懷里，親地親，抱地抱。
高興成一團。
“這才走了三天，可把太奶奶想死了。”付夫人抱著他們，臉貼在曾孫的小胖臉上蹭來蹭去。
邵老頭和付振懷更是高興，他們把兩人拉到跟前，摸摸小臉又摸摸小手，問長問短，疼惜的很。
付家生看著兩位爺爺那一臉滿足的笑，心想，這下好了，天下太平了，也不會再找他麻煩了。
這個時候，也只有王玲還能想到小玨。
“吃飯了嗎？還要不要再吃點？”
“不了外婆，我們在我媽家吃過了。”小玨說。
“哦，那上樓去休息吧，他們兩個交給我們。”
“好的外婆。”小玨走過來給兩位爺爺打了招呼後，便上樓了。
付家生跟上樓來。
一到房間，兩人誰也沒先開口，似乎這間房里還彌漫著那天爭吵的硝煙。
過了一會，付家生說“我要是不去接，你打算什麼時候回來？”
“如果沒有子初和子衡，你應該不會去接吧。”小玨回。
“其實……”付家生欲言又止，他咳嗽一聲，“我那天不知道余瀝陽的事。”
小玨猛地抬起頭看他。
“看什麼，我是吃飯時才知道的，以後有什麼事要先跟我說，不許你自作主張。”付家生警告。
小玨不服道“那天我想跟你一起去，你又不讓，那我就只能自己去了。”
“行了，這事以後誰也不要再提了。”付家生拿著衣服進了浴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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