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喝酒開車出了意外，現在人躺在醫院里，我一直猶豫要不要跟你說這件事。”
“怎麼會發生這種事呢，他人現在怎麼樣？嚴不嚴重？”
“情況很不樂觀。”甦航說。
“很不樂觀？那有多嚴重？”小玨一听，心里咯 一下。
“我跟你過去看他，你等我給我媽說一聲。”
“小玨。”甦航拉住她說，“阿陽，他可能以後都站不起來了，如果，我是說如果……”猶豫著不知該怎麼說。
“本來我不想跟你說的，其實我也一直在矛盾，我想說，如果你是去讓他對你死心的，那勸你還是別去了。”
“別去給他希望又讓他失望，這次車禍差點要了他的命，我不想他再受到任何打擊了。”
甦航在說這句話的時候，臉上的表情是嚴肅客觀的，看來他是真心為弟弟好，同時也當小玨是朋友。
小玨愣了一下，心里非常慚愧。
她低頭看著腳下的泥土，這里是農村，放眼望去，都是一條條狹窄的小胡同，還有塵土飛揚的路面。
村子里有一條主干道，甦航的車就停在路邊，于此同時，不遠處的路邊也停了幾輛其他村民的車。
小玨從目光所及的村東頭看到村西頭，她似在思考著什麼，兩人就這樣站著，卻有著長達幾分鐘的沉默。
最後，甦航說“你進去吧，我回去了。”
甦航轉身朝車邊走，小玨看著他，一瞬不瞬地看著那道漸行漸遠的背影。
突然，她像下了很大決心“甦航，等等。”
甦航聞聲站住看她。
小玨轉身朝家里跑，過了一會，她換了件衣服，散開了頭發，化了淡妝。
她面帶微笑，從容地走出來，直接走到甦航面前。
“走吧，我跟你一起去看余瀝陽，只是我不知道他還願不願意見我？”
甦航蹙眉不解，“你？”
小玨笑著，先他一步走到車邊。
剛才，也就在剛才，她看著甦航的背影，那背影似乎也變成了余瀝陽的背影。
余瀝陽，這個一直對她很認真的男人，點點滴滴都浮上心頭。
良心讓她很不安又很不忍心，她覺得自己虧欠了他很多。
母親帶兩個兒子在鄰居家玩，她給母親發了短信，說有事去a市，先不要帶小家伙們回來。
于是匆匆換了件衣服，化了妝就出來了。
拉開車門坐進來時，甦航說，“阿陽心高氣傲，他好像從沒失敗過，以前只要他想做的事，無往而不利，但你讓他很有挫敗感。”
小玨低頭，捋了一下頭發，“如果不是因為我從小就喜歡家生，又或者家生並不喜歡我，或許這會我早就跟余瀝陽結婚了。”
“那你現在？”甦航不解地轉頭看她。
“過去的嚴小玨已經不存在了，她想重新開始。”小玨從胸腔里深深吸口氣，非常恬靜的笑在臉上綻開。
說完她轉頭望向車窗外，看著不斷倒退的景物，這一刻，她的心里很平靜。
家生，我決定跟余瀝陽在一起，只有這樣，才能讓我們兩人死心。
我不能讓你違背干媽的意願，那樣你會良心不安的。
她在臨去手術前都還在想著反對我們，可見干媽的決心有多強烈。
想完，眼底熱了，她久久轉著頭，直到被風吹干了眼淚。
“你想好了？”
“想好了，余瀝陽人很好，我媽我弟弟都很喜歡他，如果他……”
小玨吸著唇，看著前方，“如果他還在堅持，我會跟他在一起。”
甦航不覺看向她，還是有點不能相信。
“他這次車禍，不知道以後會怎麼樣？”甦航故意把病情說的重了一些。
他一是想幫弟弟最後一次，同時也想看看小玨是不是會退縮。
“沒關系，你們家這麼有錢，慢慢治唄，治不好我也會一直陪著他。”小玨說。
甦航一听，也就沒再說什麼。
到a市時，已近中午。
甦航提議先去吃點飯，小玨說“還是先去醫院吧。”
“那也好。”
兩人來到醫院的住院部，病房。
余瀝陽半躺在床上，他穿著病號服，頭上纏著紗布，臉上也都是傷，摘掉了眼鏡，顯得他的眼有些睜不開。
趙焉正在照顧他。
看到小玨進來，趙焉還有點吃驚，這個消失了三年多的人居然真出現了。
驚奇之余，她心里對小玨的恨意便一點點冒了出來。
一個普普通通的女孩，個子也不是很高，五官也沒有精致到讓人驚贊，可不知為什麼她卻能讓余瀝陽念念不忘。
“趙焉姐。”小玨走過去，羞愧地喊她。
也不知為什麼，小玨一見趙焉，就會有心虛感，在這件事情上，她總覺得是自己對不起她。
要不是自己，她跟余瀝陽說不定早就結婚了，可是認死理的余瀝陽卻偏偏喜歡自己。
趙焉冷眼看著小玨，嗯了一聲後說，“你真回來了，听說的時候，我還有點不相信。”
“是的，我回來了。”小玨笑道。
“你怎麼來了？”余瀝陽的眼里是毫無溫度的冷漠。
小玨溫柔道“我不能來嗎？”
看到嚴小玨臉上的溫柔，趙焉一股怒氣直沖天靈蓋。
她想，這個嚴小玨還真是有心機啊，得知付家那邊沒希望了，又回頭來纏余瀝陽了。
“嚴小玨，你來這里家生知道嗎？”趙焉氣得雙臂環胸，睥睨著小玨，語氣咄咄逼人。
“我不需要任何人知道，我只讓我媽知道就行了，要不然她會滿村找我的。”小玨看著趙焉回道。
氣得趙焉干瞪眼，她听余瀝陽說了嚴小玨出走的這三年，在外面找到了媽媽和弟弟。
至于孩子這點，她暫時還不知道，余瀝陽當然不會跟她說這些。
小玨的回答不禁讓余瀝陽覺得她有些變化，于是他看向甦航。
而甦航聳了下肩膀，眼神戲謔，一副看好戲的樣子。
“余瀝陽，你還好嗎？為什麼那麼傻，喝了酒還跑去開車？”小玨幫他拉了拉被子，嗔怪道。
余瀝陽說“我也問過自己為什麼這麼傻，太不值得了，不過這場車禍讓我也重新認清了自己的心。”
听語氣有些不善啊，看來余氣未消，甦航不覺皺眉看向弟弟。
“嚴小玨，都是因為你，瀝陽才變成今天這樣的，我不知道你到底有什麼本事，居然勾了一個又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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