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抽了一口，指間夾著煙，不斷朝嘴里送，頻率很快，小玨知道他在生氣，而且是很大的氣。
過了一會，她開口問“你到底是怎麼找到這里的？”
“你想知道？”余瀝陽抽著煙，斜睨著她。
“我找了好多地方，但凡跟你有關的人我都找過，三年多了，你以前上學的城市，我不知去了多少次。”
“你學校門口的那條路，我多少次把車停在那里，望著你的學校發呆。我總覺得你沒地方可去，能去的地方也一定是你熟悉的。”
“我堅信這一點，所以我找遍了大街小巷，可是依然沒能找到你，你先告訴我，這三年你到底去了哪里？”
小玨低下頭，“我就生活在我上學的那座城市，那麼多人口，你怎麼可能找的到呢？”
余瀝陽一听，慘笑，原來她真的生活在那里，雖然沒有找到，但至少他的方向是對的。
“我知道在一座城市，想要找一個人何其的難，我開著車在每條道路上穿行，步行去走每條小巷，甚至在那些租戶中打听你，想想我居然也犯過傻！”
“余瀝陽……”小玨歉意又感激，“對不起，我沒想過要躲你，我只是……”想起那晚的情景，心里又泛起難過。
“只是什麼，只是想躲付家生是嗎？”余瀝陽抽著煙，然後換到左手將煙放到車窗邊，朝外彈了彈煙灰。
小玨不回答。
“那兩個小男孩是怎麼回事？”余瀝陽不看她，卻在問她，同時也在等她的回答。
小玨看他時，余瀝陽將臉轉向一邊，眼楮望著外面。
她知道他是不忍知道真相，但其實他心里已經知道了答案不是嗎？
她知道說出來很傷人，她也知道余瀝陽對她是認真的，可是愛情不能勉強，哪怕他千好萬好。
等了半天，沒听到聲音，余瀝陽不得不轉過臉看著她，目光帶著刺，讓人瑟縮。
“你說啊，孩子是誰的，為什麼要叫你媽媽？”
這次換小玨把臉轉向一邊，她咬著嘴唇不說話。
余瀝陽抽完最後一口煙，然後將煙頭扔出窗外，他一點點釋放出嘴里的煙霧。
“是不是付家生的？”他冷聲道。
小玨心想，何必要問呢？
“你說，是不是？”他突然大吼一聲，帶著不可抑制的怒意，伸手按在小玨的肩上，連按帶用力，他將她扳過來面對自己。
“是。”小玨與他對視，“你知道我喜歡的人是家生，你一直都知道的，又何必問呢，你不都看到了嗎？”
“嚴小玨，你為什麼這麼傻，把自己推到懸崖邊上，你知道那個付家生，他根本就做不了自己的主，他上面有多少人壓著他，現在他……”
“他怎麼了？”小玨驚問，她抓著余瀝陽的胳膊晃著，“家生他怎麼了？干媽他們都還好嗎？”
余瀝陽看她一臉的驚慌，不覺冷哼一聲，“你想知道，那你回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嗎？”
“你告訴我他們都還好嗎？我，我不能回去。”
小玨咬著唇，聲音弱下來，有時她很矛盾，她答應過干媽不會跟家生在一起，卻又拼死生下孩子。
當媽媽說讓她回到付家去，她嘴上不肯答應，心里卻也曾動搖過。
可是這算什麼呢，她不是想利用孩子上位，更沒想利用孩子回到付家，從來沒想過。
她只是不舍得打掉他們，她對家生也還抱有一絲念想，可是讓她回去，她卻做不到。
當初她是因為干媽極力反對才走的，現在她又有什麼顏面回去呢？
余瀝陽看到小玨一臉心慌的擔心付家生，氣就不打一處來。
于是他抓住小玨，將她拉至自己跟前。
小玨慌亂的想要躲閃，而余瀝陽卻不給她這個機會，他的大掌覆在她的腦後，控制住她。
“嚴小玨，你還挺能生，不是只有一次嗎？怎麼還生了兩個？”
“你干什麼，放開我！”小玨搖晃著頭，卻不想被余瀝陽緊緊扣住。
于是心一橫，氣道，“他們是雙胞胎。”
“雙胞胎？他們家有這個基因嗎？”余瀝陽不服氣，但腦子里倏地跳進一個事實，他媽的，還真有這個基因。
小玨用力推著他，想要掙開，可余瀝陽禁錮的更結實。
他干脆將小玨扳倒在自己的臂彎里，讓她半躺下來，一張小臉驚懼的望著他。
“余瀝陽，你干什麼啊，放開我！”
“我這次再也不會放開你了，嚴小玨，我向你求過兩次婚，你他媽的從來都沒放在心上是吧？”
“你知道你傷了我的自尊心嗎？嗯，你知不知道？”他用力搖晃著小玨，陰鷙的眼神像要殺人。
小玨被他顛著，胸口劇烈起伏，她開始有些怕他了。
“余瀝陽，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喜歡家生在前，你知道的，我不是背叛你才去喜歡家生的，我跟他從小一起長大，我從很小的時候就喜歡他，你知道的呀！”
小玨不知是嚇的還是傷心，她哭了，想起家生，心里一陣鈍痛。
看見她晶瑩的淚從眼底暈染至整個眼眶，然後慢慢溢出來，滑過臉龐。
那一刻，余瀝陽心頭的怒火也稍稍熄了一點。
他松開了手，放開了她。
小玨立刻坐正身體，背過身偷偷擦著眼淚。
“對不起，余瀝陽，除了這句，我不知還能說什麼？”
而這邊的余瀝陽深深吸口氣，推開車門，他下車倚在車門上，接著又從身上掏出煙來，低頭點上。
猛抽了幾口後，兩腮的肌肉不禁抖動，他痛苦地閉了閉眼，仰頭對著天空，渾身帶著肅殺的寒氣。
小玨在車里看著他，她知道是自己傷害了他。
曾經，他多麼真誠的拿著戒指放在她伸手就能踫到的地方，可她沒有接，她一次再次的傷他。
此刻，站在外面的余瀝陽正在極力消化著這件事，真相刺痛他的神經。
……
過了好一會，一支煙畢，他扔掉煙頭，狠命地攆滅。
他拉門進來，像下了很大決心，然後，他冰冷的聲音砸過來。
“我就當這一切都沒發生，你還是以前的嚴小玨。”
什麼意思，小玨不解地轉頭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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