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以後，小玨就把掙的錢作了分配。
培訓學校的工資，用來支付家庭開支。
借款還有一些，用來給弟弟治腿，
現在兩個小家伙也大了，可以吃飯了，奶粉這塊就給斷了，紙尿褲白天也不用穿，只在夜里穿一片。
這樣一來，花錢的大頭也就沒有了。
現在弟弟來了，晚上也沒時間去擺攤了，而且就母親一個人，又要照顧弟弟，又要帶兩個小家伙。
小玨下了班就在路邊買點吃的，然後便趕去別墅區給甦瑩上課。
她把這份兼職的錢存起來，因為還有十萬塊的債務。
平時除了一些必要的開支以外，她幾乎不花什麼錢。
不過有時遇到打折的衣服鞋子，她會給媽媽，弟弟，還有兩個孩子買，自己就算了，她舍不得。
身上穿的還是以前舊的。
這天準備上課時，甦瑩沖了兩杯咖啡端過來，“老師，嘗嘗我泡的咖啡。”
小玨正在看琴譜，一听，忙起身去接，由于太急，手直接踫到了杯子上，咖啡晃蕩了兩下灑了出來。
正好濺到了小玨白色的裙擺上。
“哎呀，老師，不好意思。”甦瑩忙放下杯子，抽紙巾想要幫小玨擦。
“沒關系的，我來我來……”小玨接過紙巾，撩起裙擺，對著污漬擦了兩下，但是一塊印子還是印在了上面。
“要不我去洗洗。”小玨看了看說。
“別洗了老師，我送你一件吧。”甦瑩上來拉著她，看了看，“老師身材這麼好，我的衣服你一定能穿。”
“不用不用，哪用得到送我衣服啊，這件我洗洗就行。”小玨說著要去洗。
“沒關系的老師，反正我衣服多的也穿不過來。”甦瑩硬拉著她，非要上樓去幫她挑一件。
小玨為難，猶豫，她知道甦瑩是富家女，再貴再好的衣服，在她們眼里根本就不算什麼，就跟寶寶一樣的奢侈。
在付家的時候，干媽給寶寶買衣服，通常也會挑一件不同顏色的買給她。
干媽為了做到一視同仁，給寶寶買的越多，她的衣服也就越多。
其實那個時候，她真是沾了寶寶好多的光，干媽給寶寶買任何東西都會捎帶給她買一份。
衣服也好，鞋子也好，全都是大牌的，如今……
甦瑩拉著她，一路到了樓上自己的房間，打開衣櫥門。
‘嘩’一下，里面整整齊齊，掛的全都是衣服，一件件，一排排，有的吊牌還掛在上面。
然後甦瑩又走到另一邊櫃門，打開，里面也全是衣服，一字排開，沒有上百件，也有幾十件，這還光是夏天的。
“老師，挑一件吧。”
小玨看著這些衣服，想起在付家時，她也曾擁有過這些，沒有這麼多，但也不少，至少比現在的自己富足多了。
“不用了吧小瑩，我這件還挺好的，回頭我洗洗就行。”
小玨不想收人家的東西，上次做蛋糕給她，還送過她其他東西，這次又要送衣服。
“老師，這件怎麼樣？”甦瑩也不管她要不要，拿起一件白色波點長裙，放在小玨面前比了比。
小玨看著這件前後都是深v款式的裙子，有點不能接受，但是甦瑩朝小玨面前一比，然後就歡快地跳起來。
“老師老師，這件好看，你穿一定漂亮。”
“這件衣服好看是好看，但是前後都有點露，不適合我穿。”
“不露，一點都不露，這不是有帶子嗎，系一下就好了，你試試看，不喜歡的話，我這里還有好多呢？”
小玨沒辦法，只好接過衣服，她轉過身，在房間里看了看，想找換衣服的地方。
這時甦瑩笑道，“老師，你干嘛呢，就在我面前換好了，我又不是男的，在我房里換，你還擔心什麼？”
小玨低下頭，有點不好意思，就在她拿著衣服環視房間的時候，桌上的一張照片吸引了她。
小玨不自覺得走過去，那張照片擺放在床頭一側的五斗櫃上，上面還擺了甦瑩很多張單身照，只有這張是全家福。
“這是？”小玨伸手拿起來，照片里有一家四口，除甦瑩以外，還有一個人，那就是甦航。
只是這上面的甦航要遠比現在年輕至少十歲。
“這是我全家，我爸，我媽，還有我，那時我才七八歲吧，這是我大哥。”甦瑩手背後，有些自豪地說。
“你大哥是甦航？”
甦瑩立刻察覺到了什麼，她看著小玨說“我大哥不讓我說。”
小玨看著照片，好像一下明白了什麼，難怪給的待遇這麼高，她還以為是自己走了什麼運。
原來如此，甦瑩甦航，他們是一家人，她怎麼沒想到這點。
難怪他說不用跟蹤她，就能知道她有沒有人接送，他還說自己住在這邊。
繆經理幫她介紹的工作，那繆經理應該不光是他下屬吧。
小玨放下相框，將衣服還給甦瑩，“小瑩，這件真不適合我，謝謝你的好意，走，咱們上課去吧。”
“老師，你怎麼了，是因為我大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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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玨想說不是，但真不是嗎？她一直都不想跟這個人走得近，更不想跟他有什麼牽扯。
借他十萬塊，雖然欠了人情，但她押了玉在那里，所以她也心安理得，她不欠他什麼。
可是現在她的這份工作，應該跟甦航脫不了關系吧。
“不是，你想多了，我認識你大哥，只是我不知道你是他妹妹，我教你這麼長時間，都沒在這里見過他。”
“我大哥不住在這里，他有自己的房子，只偶爾才會過來。”甦瑩說。
小玨點著頭，難怪沒在這里見過他，她當然知道他另有住處。
“小瑩，衣服我真不需要，這點污漬洗洗就掉了，沒關系的，走，我們上課去。”小玨上來拉甦瑩下樓。
看出她真不願意收，好像還有點不高興，甦瑩也不好再勉強。
……
過後小玨打電話給甦航，直接說了這件事。
甦航一听，突然就來氣了，“你憑本事吃飯，關我什麼事，就算不請你也會請別人，我不知道你有什麼好質疑的？”
小玨被懟的無言以對，是啊，她較什麼勁啊，較勁就是跟錢過不去，不是嗎？
這份工作待遇確實很高，她到哪都找不到這麼高的待遇。
想想家里，一家老小的生活，想想弟弟的腿，再動完一次手術，也就沒剩多少了。
還有那十萬塊的債，她需要工作，需要掙錢。
只要甦航不來糾纏她，她也是憑本事掙這份錢的，有什麼不能接受的，她又不是平白拿人家的錢。
這樣一想，她也就接受下來了，繼續教甦瑩鋼琴。
只是她比之前更用心，更認真，生怕自己教的配不上人家給的那份高薪。
……
一晃半年過去了，又到了年底，小玨離開付家已經三年了。
這天，付家生一身長款大衣從機場出來，半年前他去新西蘭處理業務，現在才返回。
他在小玨上大學的城市下飛機，打車到了他曾與小玨共度一晚的酒店。
洗好澡出來，他給自己倒了杯紅酒，慢慢踱步到窗前，望著外面漸漸籠罩下來的夜色。
小玨，回來吧，我好想你，你能听到嗎？三年了，三年的別離，你覺得這懲罰還不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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