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王玲嘆氣道,“我也不想說你什麼了,一切你自己拿主意吧!”
“媽,我是去找了郁成峰,這事你別跟我爸說,我不想讓我爸知道……”梁辰欲言又止。
王玲一听,抱怨道“辰辰,你怎麼迷了心竅呢,其實我跟你爸也猜到你去找那小子了。”
“我打電話給景鴻,就是想替你隱瞞,他能查你的航班,知道你去了哪里。要是說你和女同事一起去的,也就沒事了,反正景鴻也不記得你有哪些同事,可現在弄得……”
最後她問,“是景鴻到那邊把你找回來的嗎?那麼大的國家,他怎麼知道你在哪里?”
“不是找,是抓,他想知道的事,總能知道。”梁辰想起付景鴻說給他戴綠帽子的話。
“被抓回來的?”王玲一听臉色都變了,這乍听之下,就跟捉奸一樣。
她急地走來走去,“辰辰啊,讓我們說你什麼好,你守了四年到頭來沒落得一點好,虧你公婆相信你,護著你,你說你……哎!”王玲深嘆口氣。
“媽,這事你們別操心了,該怎麼辦就怎麼辦吧,我也不在乎了。”梁辰懊喪道。
對于一個沒剩多少日子的人來說,還有什麼是她放不下的呢,靜待生命終結的那一天吧!
她不想再顧慮什麼,也不想再為誰活著,太累了。
……
第二天上午,醫生來查房時,梁辰趁著母親不在,她很鄭重地開口。
“醫生,我有權知道我的病情,現在可以說實話了嗎?”她克制住內心涌上來的情緒,盡量用一種非常平穩的口氣。
還是昨天那名醫生,他又愣了一下,拿著手里的本子,扶了扶眼鏡。
“昨天我不是已經給你爸媽說過了嗎?”
梁辰平靜道“就算你不說實話,我也已經知道了,是不是有人不讓你告訴我真相?”
那名醫生听後,很不明白,他朝身邊其他兩位醫生看了看,臉上盡是疑惑。
“什麼真相,醫生怎麼能向病人隱瞞病情呢?”
跟著一起來查房的另兩名醫生,也跟著點頭,臉上也都看不出有什麼異樣。
梁辰不相信,有那麼一刻,她真的希望那是真的,但不可能啊,她明明……
……
一個月前,姚霞說在鄰市出差,打電話讓她過去,她還以為她出了什麼事。
到了才知道,她在那邊醫院做一個微創的小手術。
在本市醫院做,怕遇到熟人說不清楚,本來婦科方面的疾病,容易讓人詬病。
梁辰開了兩小時車到了那里,姚霞子宮里長了肌瘤,而且還不是一個,是三個。
這種事她一直不能理解和接受,她離婚好幾年了,其間也談過男朋友,但她不是那種爛交的人,怎麼會這樣呢?
醫生解釋說這種病其實很常見,並不是只有已婚婦女才會有,有時未婚的女性也會有。
如果肌瘤不大,其實是可以不用管它的,但是如果發展到肚子痛,月經不調,那就只能做微創,將其切掉。
姚霞說“我怕在咱們那邊被什麼人知道傳到單位去,本來沒什麼的,但就怕有心人亂傳毀我名聲,才悄悄來這里做的。我連家人都沒通知,本來也不是多大的手術,而且家里人不懂,還以為我在外面亂來。”
“對了,听說這家醫院很有名的,正好你來了,要不要也檢查一下身體?”
“我才不要。”梁辰說。
“你沒听醫生說嗎,像我們這個年齡段的女性是高發期,不一定是有性生活才會有,沒有性生活的女性也說不定。”
梁辰當時想,我倒沒覺得肚子疼或是月經不調,只是經常頭暈,渾身乏力這倒是有的。
當時她也不知出于被慫恿還是心血來潮,也就做了一系列的檢查。
那名醫生看著報告,以一種司空見慣的口氣“你得了神經內分泌腫瘤,是惡性的。”
梁辰拿著那張報告,左看不明白,右看不明白,那一刻她神情慌亂,不知所措。
姚霞抓著醫生問“醫生,這種病能不能治,為什麼會得這種病?”
醫生無奈道“每個人都是到了最後才來問這個問題,每年的例行檢查又不及時做,出了事了才來問為什麼,怎麼辦,醫生又不是神仙。”
“那這種腫瘤是不是就是癌癥,治愈的可能性有多少?”姚霞似乎比梁辰本人還緊張和害怕。
“很難說,這種神經內分泌腫瘤跟其他腫瘤一樣,也有存活期很長的,也有只有三個月或半年的。”
梁辰听著,站在一旁,神情麻痹,她的肢體只能機械的跟著姚霞走,大腦已經不會思考了。
過了好久,她坐在姚霞的病房里哭。
姚霞難過地拍著她的後背,幫她擦眼淚,“早知就不喊你來陪我了。”
梁辰哭道“這跟你有什麼關系,還不是早晚的事嗎?”
梁辰哭,姚霞也跟著哭,兩人抱成一團。
姚霞說“也別太悲觀了,說不定這個神經什麼的癌癥有的治。”
梁辰悲戚一笑,“能治就不叫絕癥了,先不要讓任何人知道,這件事只有你知我知。”
“那你想怎麼辦?難道就等……”那個死字姚霞沒說出口,“你瞞著所有人,還怎麼治療?”
梁辰搖頭說“治療也活不了多久,而且結局都是淒慘的。”
她想到美麗的姜雲雲被絕癥折磨的不成樣子,她不想變成她那樣,她想體面一點。
姚霞再次抱了抱她“這幾年你太苦了,上天對你真不公平。”
“生命本來就是不公平的。”梁辰說。
她的目光絕望而又淒涼的看向窗外的遠方,天邊有夕陽,很美,紅彤彤的一片。
也許就跟她的生命一樣,發著最後的光和熱。
……
當醫生從病房里走出去時,母親進來,“辰辰,中午想吃點什麼,我讓你爸爸做了送來。”
“媽,我不餓,也不想吃。”
“醫生說什麼了嗎?”她進來時看到醫生和護士進了另一間病房。
“沒說什麼。”梁辰朝母親看了看。
而王玲像是有話又不想說的樣子,她拉過凳子坐在床邊,幫女兒削了個隻果。又切成一小塊一小塊放在水果盤里,用牙簽插好遞過來。
然後又拿起第二個削,最後還是忍不住說了,“景鴻也不知忙什麼,從昨天到現在都沒過來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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