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麗雲頭一下耷拉下去，整個人像是霜打的茄子一般有氣無力，可脫口而出的話，好歹是讓宋豐業和沈清清感到欣慰的。
“小舅舅，我明白了。”聲音沉悶又傷感，雖然沒看到下落的淚珠，不過沈清清可以感知到小姑娘的傷心。
宋豐業終究還是不忍小姑娘傷懷，嘆了口氣默默補了句。
“你放心，小舅舅只是不想讓他繼續留在生產大隊里興風作浪，畢竟他現在的所作所為不管是對于他自己還是對于別人都是不可控的。
我會想辦法保住他一條命，盡量給他找個偏僻人少的農場待著，有專人看著，不會遭受迫害，只是讓他好好改造，認認真真的生活干干農活、養養牲畜這些。”
“你今天應該也看出他的現狀了，一把年紀還游手好閑不事生產。
在家有人慣著、出去受受苦，以後也能洗心革面重新做人，後半輩子說不定還能靠自己過上踏實日子。”
“真、真的嗎？真的只是去農場改造嗎？他會變好嗎？”原本垂頭喪氣的宋麗雲，听完小舅舅的話，瞬間抬起頭，眼神放光滿臉不可置信。
就連反問的語調都因為過于激動，而有些輕微的顫抖。
沒有一個孩子不希望自己的父母是個正直勤勞的人，雖說不想認徐向東為父親。可宋麗雲還是打心底里希望他能安安分分過好自己的日子，一輩子不要打她們母女的主意。
那般溢于言表的激動和滿臉的喜悅之色，是騙不了人的。面對孩子期待、激動的目光，宋豐業沒有半點表情變化，眼神直視她的雙眼，沒有半分躲閃。
“可以！”
宋麗雲這下子徹底放心了，沖著宋豐業和沈清清深深地鞠了一躬。
“謝謝小舅舅！謝謝小舅媽！”
看著她滿臉興奮壓都壓不住，宋豐業的眼神也不自覺地柔軟了幾分︰“好了，你回屋吧！我還有點事你跟你小舅媽說。”
“嗯嗯嗯！”宋麗雲轉身往外跑，臨開門前還甜甜的說了句︰“有你們在真好！”
直到目送她蹦蹦跳跳離開，沈清清都不忍打破她的夢。
在宋麗雲小小的世界里，認為去農場干活兒沒有什麼不好。
她爹本來就是莊稼漢子，只是懶再加上奶奶的寵溺，才會這把年紀還在伸手靠人接濟。
她們小時候也沒少被奶奶逼著去地里干活，養雞養鴨更是從小干到大，自然不覺得有啥區別。
可她完全不知道宋豐業說的農場壓根不是她認為的另一個生產大隊，而是真正意義上的改造農場。
以她對枕邊人的了解，對于這種伸手迫害自己人的敵人，宋豐業根本不可能如此輕描淡寫的放過。
雖然答應了宋麗雲保其性命，但是死罪可免活罪難逃。宋豐業會把他送去全封閉的農場，干最苦的活，受最嚴苛的思想教育改造，俗稱的大西北開荒農場。
沈清清緩步走去關上門，回身淺笑︰“滿意嗎？”
“嗯！”宋豐業知道她問的是對于宋麗雲的態度是否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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