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這石頭只認劍,本大王就算把這對利齒磨平了也是無用。”黑金大王趴在試劍石上氣餒道,任憑他如何施為也不能在試劍石上留下絲毫痕跡。
珍珠與福瑞習慣以爪為器,甚少用上旁的武器,聞言上前去試結果也是一樣。
綠甲仙見了干脆連試都懶得一試,毫不在意道︰“我之本事與劍道毫不相干,試不試都一樣。此秘境既然為劍修傳承之地定然只認劍道,若想得其機緣不說習得什麼高深的劍法是否為正統劍修,至少也要將法器換成劍才行,如此或許有用。”
小豬聞言立即將手中匕首換成了一把短劍,一臉躍躍欲試的表情。這兩把法器皆是嚴立所贈,匕首為一柄短小精巧的精鐵利刃,不過一掌半長十分便于藏匿為他平時防身所用,對敵時亦可出其不意。至于短劍他用的極少,只會些最基礎的招式。
于他而言能進入二重天之大秘境闖蕩實在是機會難得,如今既有機緣在眼前即便只能學到一星半點也好,對于綠甲仙之言自然是全部听了進去。
只見他上前幾步站在試劍石前,深吸一口氣後尤為慎重的挽了個劍花,自上而下劈出一劍。
試劍石一如先前,光滑無痕。
小豬見狀有些失望,但這結果也在他意料之中,機緣哪里是如此輕易便能得到的?
嚴立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若是對劍道感興趣可先從簡單的劍譜學起,劍招劍式皆為形,道卻是一種源自內心的感悟。常言道︰手中有劍,心中無劍,不過器也;手中有劍,心中有劍,寸草也可成利器,此為人劍合一;手中無劍,劍在心中,赤手空拳也可以劍氣殺敵;手中無劍,心中無劍,至大則空。錯過這次無妨,天大地大多的是屬于你自己的機緣。”言罷取出一柄青鋒劍,上前試劍。
小豬似懂非懂,望著嚴立的背影若有所思。
只見他站定後朝那大石也是自上而下劈出一劍,氣勢如虹,凌厲剛猛,有無堅不摧之感,正如他給小豬的感覺一般,堅定、可靠,穩如磐石。
一道清晰分明的劍痕出現在試劍石上,眾人見之歡呼起來。
數息之後嚴立收劍行了下來,眼神深邃,與眾人道︰“僥幸得了些指點,叫嚴某受益匪淺。”
大寶見狀大步上前,也是十分期待。他自認對于劍道有些心得體會,若能得些指點不論是精進技藝還是感悟修行都是再好不過。
待劍痕出現于大石上,珍珠喜道︰“成了。”
試劍之後,眾人決定接下來前往棲霞池。修士多依靠功法或丹藥強健體魄,如棲霞池一般可通過外力鍛體的倒是罕見。
劉至一行人離開後尚不足一日,一支二十來人的隊伍便追蹤到了這里。
來者不是旁人,正是收到同門求救信後快馬加鞭趕往支援的另一支廣英殿歷練隊伍。
可惜等他們尋到地方為時已晚,哪里還有交戰雙方的影子,只留下一片滿目瘡痍的土地證明先前在此處確實經歷了一場大戰。經過一番仔細搜尋後,有人在雜草叢中尋到了一小片殘存的布料,其上雖沾染了泥土血跡但眾人一眼便認出正是身上所穿宗服之面料。
一時間廣英殿眾人面色難看,凶手為了躲避追蹤報復最常用的手段便是毀尸滅跡,周圍處處是燃燼後的焦黑,雖無骸骨殘留但看這樣子那支隊伍多半是凶多吉少。
其中一人腳邊跟著一頭體型壯碩長相凶厲的黑色獒犬,它在四周仔細分辨氣味後認準一個方向叫了兩聲。
“三長老,看來凶手是往那邊去了。”一名中年男子壓抑著怒火說道。
出事的那一隊人中有兩人與他平時交情不錯,出發前還曾約定過要比一比收獲多寡,沒想到才入秘境幾日便折在了散修手上。想他廣英殿雖只是中等宗門但在石舀界也算叫得上名號,區區散修竟敢招惹到他們頭上顯然是沒將其宗門威望放在眼里,一旦抓住必要將之挫骨揚灰替死去的同門報仇,也好殺雞儆猴叫旁人不敢小覷。
“莫急,看他們所行方向是往棲霞池去了,我等快馬加鞭趕在那二人前頭布下陷阱,要取其性命易如反掌。”被稱為三長老的修士目露寒光回道。
“是,長老英明!”中年男子大聲應道。
以劉至與嚴立的謹慎自是不會留下馬腳,然廣英殿門人之儲物戒為宗門統一發放,內部設有特殊追蹤印記,即便主人身亡只要儲物戒仍在印記便不會消失。那獒犬專為追蹤馴導,廣英殿總計也不過才三頭,此番本為以防萬一才帶了一頭進入秘境,沒想到這麼快便派上了用場。
三長老想的甚好,待將凶手拿下後順便在棲霞池鍛體,之後再前往別處尋找機緣,只是行到半路卻遇上了七宗之一的正德。
正德實力強大遠不是小小的廣英殿可比,其門人在外行事也是出了名的張狂,除非宗門實力與之相當者否則輕易不敢得罪。雖眼前不過是支區區五人的小隊,三長老一行卻故意放緩腳步將路讓開請他們先行,可惜他們的好意對方卻並不領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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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支小隊三男兩女,身著正德弟子標志性金白法衣,只看外貌的話年歲皆在三十以下。那兩名女子為真人境後期修為,三名男子中一人為真人境後期圓滿,另外兩人則是上仙境初期,總體實力比之廣英殿眾人並不相差多少。
五人見對面主動避讓,明白是認出了自己一行人的身份,心中不免有些得意起來。
其中修為最高的那名男修開口問道︰“爾等是何人,瞧這方向可是要前往棲霞池?”他認得其余六宗服飾,眼前這些人的穿著並不在其中。
三長老看其高傲模樣本意退讓,可當著眾弟子的面卻不能失了長老氣度,略微沉吟後客氣回道︰“我等乃是廣英殿門人,正是要前往棲霞池。”
五人聞言露出不滿之色,堂堂正德弟子如何會與什麼沒听過的廣英殿之流共享棲霞池妙處?
當即另一名男修道︰“棲霞池已被我正德包攬,待我宗離開後別宗別派才可入內修行。爾等來的不巧,先去別處尋找機緣吧。”
正是在明晃晃的趕人了。
廣英殿眾人聞言氣憤,棲霞池人人可入先到先享,從未听說過還能被包攬的。這五人分明是沒把他們放在眼里張口胡謅,若是遇到其余六大宗看他敢不敢信口雌黃? 眾人心中有氣面上卻不能表現出來,望向三長老看他要如何回話。
三長老心道棲霞池可不是你想待多久就能待多久的,也要看個人承受能力。據他所知,有些人進去後不過半個時辰便熬不住能量灌體爬了出來,時間長的至多也才不過一日,且一人只有一次進入棲霞池的機會。他們此行還要收拾那兩名散修,晚去一會兒也是無妨。
給了眾人一個安撫的眼神後,三長老仍舊客氣道︰“既如此,還請幾位道友先行,我等便晚些時候再去。”
五人心道此人是個識趣的,滿意的點了點頭後轉身離開。
眾弟子直到再也看不見那五人身影後方才一吐心中不快,三長老將所知道的有關棲霞池的事情告知眾人,又道還要解決殺害同門的凶手,時間上並不會耽誤多少。眾人一听想想也是,這才作罷。
但叫他們沒有想到的是,前行不過一個時辰就又遇到了先前五人,且此回還落入了對方提前布置的陷阱之中。
三長老手持法器,面若寒霜質問道︰“幾位道友,這是何意?”
只見五人中修為最低的那名女子輕笑一聲,不屑道︰“宏遠師兄,我就說此人是虛與委蛇,表面上客氣讓我等先行,實際上卻是急不可耐出爾反爾。這才一會兒功夫他們便追上來了,全然不將我等放在眼里。”
另一名女子也道︰“此等小人留著作甚,膽敢與我等爭搶機緣想來是個不怕死的,那便看看他們能否破得了此陣逃出生天。”
被稱作宏遠的男子一副勢在必得的樣子︰“也好,進入秘境後我等還不曾遇到過勢均力敵的對手,就拿他們先來練練。”
三長老有心想要解釋,他們只是另有他事順道而行。但對方根本不听他說話,說動手便動手,十分猖狂。
金色的天羅地網將廣英殿眾人罩在其中,觸之如遭雷擊,又有各種術法朝他們凶猛招呼而去。
那五人看著陷阱中廣英殿之人惶恐的表情覺得十分有趣,面上皆是一副勝券在握的樣子。心道若能將這些人拿下可得不少好處,也算是開門紅了。
到了這個地步廣英殿眾人哪里還會顧忌其他,對方分明是要將他們滅殺在此,此時不放手一搏更待何時?
三長老也不再客氣,眼神一厲指揮眾人破陣。生死大事根本不容他遲疑,待破陣而出必要將這五人全部殺死以絕後患,否則死的便是他們,甚至還要連累宗門。
待劉至一行人來到此地時,所見便是滿地斷肢殘骸。從衣著上來看,這些人分屬兩家門派。其中一方他們認得,正是廣英殿之人。另一方雖才五人只身上穿著的護身法衣來看便是出自大宗門。雙方兩敗俱傷,法器儲物等全留在了身上。
“看來雙方無一幸免,否則不會留下這些。也好,便宜了咱們。”福瑞說著就開始收拾起來。
“這倒是難講,保不齊有人棄戰而逃事後沒來得及回來查探。”珍珠一邊收拾一邊說道。
福瑞覺得珍珠所言十分有理,他們動作要快一些才行,萬一遇到逃亡之人回來或者被旁的什麼路過之人看見誤會是他們殺了這些人,那就有嘴也說不清了。
眾人動作很快收拾完後便準備離開,至于那一地尸體要如何處理則不在他們的考慮範圍之內,一旦插手毀尸滅跡或會惹火上身。
眾人行出還沒五里地,大寶突然喊道︰“小心。”
說話間一頭壯碩的黑色獒犬突然從旁竄了出來,直撲劉至面門。
劉至反應極快,抬手一揮一張縛靈網將獒犬兜頭罩住。獒犬齜牙咧嘴倒在地上不停掙扎,目光凶狠的盯著劉至,不時又看向一旁的嚴立對其示威。
大寶上前朝獒犬瞪了一眼,一聲“放肆!”出口,獸王氣勢洶涌而出將獒犬團團圍住,直接將其鎮壓的癱軟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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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獒犬哆哆嗦嗦渾身打顫,大寶氣勢一收,對其道︰“哪里來的孽畜,也不將招子放亮些,當真什麼人都敢惹。”
獒犬立即四腳朝天露出柔軟肚腹,嘴中發出唔理唔理的聲音,眼神惶恐又帶著討好。
大寶皺眉听了一會兒,對眾人道︰“此犬為廣英殿所有,到此是為了追蹤殺害同門之凶手。死的那些人本打算到前方設下陷阱攔截,沒成想半途遇到了正德宗的人。雙方一番惡戰後,正德宗五人全部殞命當場,倒是廣英殿的三長老逃了出去,據說受了重傷。”
劉至與嚴立頓時明白了那獒犬之意,原來廣英殿那些人是沖著他二人而來,只是不知為何又與正德宗那幾人起了沖突。
“也是它命大,事發前察覺出危險立即躲了起來,否則狗命不保。”
獒犬聞言連忙點頭,轉了個身乖巧的趴在地上朝眾人搖尾巴。
小豬見狀不滿道︰“壞狗,既察覺出了危險何故不立即告知你主人?你倒好,貪生怕死躲到一旁,那些人之死也有你一份功勞。”
獒犬露出委屈的神情,嘴里唔理唔理個不停。
大寶看它一眼,獒犬立即乖乖的閉上了嘴巴。
“它說自己只是最普通的妖獸,除了有些追蹤的本領外並不能與人通暢交流,平時也只是听命行事。事發當時它曾拽過其中一人褲腿想要提醒一二,卻反被以為是調皮趕到了一邊。那些人中並無它的主人,也不曾與廣英殿內任何一人訂立過契約。在人族眼中,它只是一條犬而已。性命攸關之際,為了活命它也只能躲了起來。”
眾人仔細一看,這才發現那獒犬並無修為在身,也就是得利于二重天靈氣盎然,才能開通智慧比之一般犬類有所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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