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昆侖!
那漢子身後,一個虯須大漢提著一把長刀,氣勢洶洶地走了上來。
“是哪個不開眼的王八欺負我兄弟?”
凌霄推開人群迎了上去,他“嘻嘻”一笑“弟弟讓王八欺負了,這種弟弟連王八都不如,還要他做甚?一刀宰了得了。”
“你……”虯須大漢膛目結舌,竟不知要如何作答。
那漢子恨得咬牙切齒“老大,咱們並肩子上,將他亂刀砍成肉泥。”
虯須大漢給了他一個耳光,怒道“沒用的東西,人家敢一個人出來充當好漢,咱們難道都是孬種。”說著指著凌霄“我跟你一對一,我若輸了,我們轉身就走,若是贏了你,砍下你一雙狗腿。”
凌霄心中暗道“此人手中大刀該有百斤,武功應該不弱。我且以‘一步橫移’避其鋒芒,見機行事。”當即豪氣一聲“好,只管動手!”
虯須大漢不再多話,大刀一轉赫然是“力劈華山”,刀罡如千斤巨石,轟然壓到。凌霄一步邁出,大刀落地,竟已劈空。
虯須大漢收轉大刀,忽覺身後生風,肩井一麻,已被對方點了一下。他驚了一身冷汗,若對方在肩井穴再用力一些,自己必然臂膀麻木,任其宰割。忙跳開三丈之外,大喝一聲“等一等!”
凌霄身影迅捷,猶如鬼魅,猛然停在原地“怎樣?有屁快放。”
“我思慮再三,冤家宜解不宜結,咱們不打不相識……”
身後那漢子一愣,氣得跳了起來“老大,你失心瘋了?”他只看見虯須攻擊猛烈,病少年只能逃跑,毫無還手之力,卻不知虯須肩井被暗中打了一下,此際三魂亂顫七魄不安。
虯須狠狠打了那漢子一個耳光“你閉嘴。”
他也不是傻子,認為對方有意和解,給自己留足了面子,索性見好就收。然而事實並非如此,凌霄有傷他之心而無傷他之力。他雖然深得“一步橫移”精髓,體內也蓄藏著一股真氣,然而不知如何使用。所以恰才那一拳打在虯須穴道上,只是不痛不癢。
凌霄淡淡一笑,剛要客套一下,忽地心肺闖來一陣劇痛,捂住胸口當場坐倒在地。
“凌霄!”九公大叫一聲,搶上前來,自他懷中摸了兩粒藥丸喂他吃下。
那虯須大漢一听“凌霄”二字,如遭雷打,愣在原地“你……你叫凌霄?”
凌霄忍著痛苦,點了點頭。
虯須大漢又是一聲大叫“香山藥郎凌霄?”
凌霄一怔“你認得我?”
虯須大漢盯著凌霄腰部,只見那里懸掛著一塊黃金令牌,上刻饕餮紋,印有“天醫”二字,不由得大喜“刀老大傳來消息,說香山藥郎是個病弱少年,腰配天醫令。看你的樣子,那是不會錯了,你當真是藥郎。”當即屈身跪倒,神情敬服“黑風寨二當家雷虎,拜見香山藥郎。”
凌霄想不到他轉變如此之快,忙道“快快請起,我們素未謀面,凌霄當不得如此大禮。”
虯須大漢笑道“當得的當得的,香山藥郎大仁大義,數日前在香山救活數千我道中兄弟,如今我綠林眾人,但听得藥郎名號,無不敬服得五體投地。”
凌霄心頭一喜,原來如此!
指著那搶孩子的漢子“這男子搶人嬰兒吃,可惡至極,讓我宰了他。”
雷虎忙攔住,歉笑“老大誤會,他不是吃孩子。她是看那孩子跟著這群窮鬼活不了,索性搶到山寨去養,好為寨里培養個人才。”
凌霄一愣“還有這種事?只听過劫財劫色,還沒听過劫孩子的。”
雷虎笑道“請老大到我山寨,黑風寨眾位兄弟為藥郎接風洗塵。”
凌霄抱拳笑道“山寨便不去了……”忽地腦筋飛轉,心里計較“那狗官不救百姓,不若趁此機會,帶了黑風寨人馬劫他娘的。”便對雷虎道“我這里有一個大買賣,黑風寨可有膽子接?”
雷虎大笑道“這幾日老大不許我們搶奪百姓,狗官又封閉城門,弟兄們都餓瘋了,藥郎只管吩咐,我等萬死不辭。”
“好!”凌霄大喜。轉身對林文軒笑道“林大哥,你帶著眾鄉親且不要走,等我三日。三日之後,我必讓你們有個歸宿。”
林文軒一副不信的樣子“兄弟,你可別說大話。有道是雙拳難敵四手……”
凌霄一笑“放心便是,我凌霄絕不騙你。”
當即與雷虎走到林中,秘密計劃一番。
兔九公嘆了口氣“惡人終有惡人磨,那縣尉怕是要倒大霉了。”
過不多時,凌霄將人手安排妥當,一人來到城下。他蓄足力氣,對城上大喊“告訴你們縣尉,只說有人前來獻寶。”
城上一個守將回道“所獻何寶?”
凌霄將腰間玉簫取下,迎空一晃,風吹簫管“嗚嗚”作響。
那守將只見他手中玉簫光白奪目,心中大喜“果然是個好寶物,我家縣尉愛寶如命,早去通報,必定重重有賞。”
等了片刻,城門打開,只見一個灰衣劍士,背負一把青劍迎了出來。
凌霄見他身穿灰衣劍袍,左胸繡著鯤鵬,赫然是逍遙派外門弟子打扮。當下心中惱怒“此人身為逍遙弟子,卻與縣尉欺凌百姓,若是叫師傅知道,一個照面便要砍下他的頭顱。”
“是你來獻寶?”
凌霄上前,笑著高舉玉簫“正是,我這里有家傳玉簫一把,獻與縣尉大人,求個一官半職。”
那劍士看了一眼玉簫“跟我來。”
凌霄跟上,走了幾步“大哥是逍遙弟子?”
劍士得意一笑“那還有假?”
“逍遙派乃名門大派,大哥卻怎麼在此偏遠之地當差?”
劍士一臉惱怒“哼!好地方都有青衣弟子去了,咱們這些灰衣弟子,自然只能來這種地方。”
原來逍遙派根據服飾分派弟子,內門弟子著青衣,外門弟子著灰衣。
凌霄想起師傅師娘還有張迎月,不禁又問“大哥可認得飛鳳樓?”
“豈能認不得,逍遙十二樓,飛鳳樓排第九位。”
“不知飛鳳樓近來可有什麼事?張鳳鳴大俠夫婦可都健好?”
“你這凡人,打听我門中消息怎的?走路走路……”
走進街道,只見里面一派繁榮,街上車水馬龍,人頭攢動,十分熱鬧。
劍士將凌霄引到東北角的一座大宅,只見宅子前前後後都有侍衛把守,果然是密不透風。
劍士與侍衛打了招呼,侍衛這才打開大門。進了外庭,又見庭中有一對侍衛巡邏,帶頭的是黃袍道士,乃落雁山純陽宮弟子。
凌霄心中納悶“這縣尉到底什麼身份?怎麼能調動四大門派弟子來保護他?”
過了外庭,來到內庭。
只見一個身著官袍的胖子在院中喝酒,兩個妖艷的婢女衣裳半露,春意朦朧坐在他兩條腿上。這胖子四十多歲,五官被肥肉擠作一團。他一邊與二女調情,一邊舉杯飲酒,旁若無人。
凌霄瞧在眼里,忍不住心中惱怒“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似這種狗官不殺了留著做甚?”不禁手握拳頭,殺氣騰騰。他這一氣,攪動體內一股真氣狂亂而起。
那劍士猛然察覺,四周不知何時被一團殺氣團團圍住,嚇得心膽俱裂,拔劍望天“是誰?”
那縣尉一臉驚異,以為當真有刺客來了,一下子躲進了石桌之下。
凌霄被他一語驚醒,回過神來,體內一股狂亂之氣漸漸平息。
那劍士一頭霧水,還劍入鞘。
縣尉眼看無事,鑽出桌子,對著劍士大怒“你吼什麼?驚我一跳。”
劍士歉笑“屬下知罪。”
縣尉被攪了興致,推開兩個美女,看向凌霄“你來獻寶?”
凌霄將手中玉簫遞上“請大人笑納。”
縣尉接在手中,來回觀望,兩眼放光,贊嘆不已“好簫,這是東海寶物。”說著對一旁劍士道“你看這質地,分明是流波山的火靈玉。此玉若常年佩戴,必與主人通靈,能感知主人喜怒哀樂,能與主人同喜同悲!”
凌霄一怔,心中尋思“雲簫竟然將這麼重要的東西留下,想來定是遭遇不測了!”想到此處,不由得心中狂亂,恨不能一步上前殺了狗官,奪回玉簫。但一想到城外幾千難民等著救命,只得將一口惡氣又吞了回去。
縣尉將玉簫收了,笑問凌霄“你識字麼?”
凌霄點了點頭“認得幾個。”
“那好,你且做個文書主簿,他日若做得好了,再給你加官晉爵。”
凌霄低頭稱謝,心中卻十分鄙夷“你一個狗屁縣尉,能給我加什麼官晉什麼爵。先摸清你的糧倉位置,拿到你的庫房鑰匙,老子給你來個血洗一空,哈哈……妙哉妙哉……”
縣尉對那劍士道“帶他下去赴任去吧!”
劍士領著凌霄,這才出了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