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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謂【精神上的生死玄關】，便是超越了練神還虛的存在。
公羊菩提也沒有演義里的那些老先生一般，還要考察鄭謙的人品之類的等等……更沒有讓他先打掃打掃院子看看品性，而是直接就開始娓娓道來。
“其實每一門功夫練到極致，都是一樣的。摒棄了任何套路的返璞歸真，講究的是最純粹的身體爆發。但是在精神上的探索，這樣的卻少之又少，大部分人都停留在心靈感應上。比如，我們在這里談論烏雅兆雲，他肯定就有所感應，甚至大致猜出我們的談話內容。”
“可這不是【精神上的生死玄關】，而是對自然萬物的感應。”
“是自然萬物，你也可以理解為陣法。”
“甚至更簡單來說，以現代科學來解釋，便是對于天地磁場的感應，就比如你剛才之所以沒有踏入到這個院子里，就是因為感應到了什麼，甚至都沒有看到過。”
“不是你身體出問題了，而是你被自己的眼楮騙了。”
“這也不是什麼簡單的障眼法……”
就這樣，公羊菩提便開始對著鄭謙講述起了這其中的關鍵。
從他的話里話外就能夠知道，這位老先生是真的高手。對于各種武學講起都信手捏來，旁征博引，實在是生動至極。講到所謂的陣法，就開始從八卦掌引入。
八卦掌和八極拳十分相左，前者是對打走路時腳踩八卦。
而後者，則是但精純的走中宮、切直線，端的是硬踫硬，以剛克剛。
“其實八卦掌所走的‘八卦’，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就是陣法。將敵人引入到你的陣法之中，你坐鎮陣眼之上，舉手投足之間帶動‘氣’去攻擊，就是更高明的戰斗方式。”
“來，給你掩飾一下，你嘗試著理解理解。”
說罷，公羊菩提直接站起身來。
他隨意將一塊抱鼓石踢到旁邊，很自然地站在原地，示意鄭謙出手。
鄭謙心神狂跳，那顆抱鼓石少說也有九十多斤。
這麼隨意地一腳就給踢開了？
老先生真是藏拙了。
鄭謙深吸口氣，這特麼哪里像是快要入土的人，簡直比他還猛。但拳怕少壯也不是沒有理由的，年紀越來越大的人，往往只能夠在瞬間爆發超強的戰斗力。
然後就沒勁了，泄了氣，再無繼續出手的可能。
只要年輕人能夠抗住老人必殺一擊，基本上戰斗的結果毫無懸念。
但是，鄭謙卻不準備做這種縮頭烏龜，他想要搶先出手。可就在他擺出了八極拳的起手式，準備和公羊菩提硬踫硬的時候，卻不由得陷入了兩難的境地。
他不知該從哪里切入。
公羊菩提只是那麼隨意地站在原地。
似乎渾身上下都是破綻，可仔細感受，卻仿佛那些破綻都是故意露出來的。但凡鄭謙膽敢出手，他就能想象出對方無窮無盡的攻擊。越是這麼想，就越是膽怯。
越是膽怯，便越是不敢出手。
幾個呼吸之間，鄭謙後背的衣服就已經被冷汗浸濕。
這個老先生……
真的很可怕。
“小鄭，我說了，我的身體修為並沒有堪破生死玄關，氣韻並沒有通達四肢百骸，你不要害怕。而且罹患絕癥，命不久矣，怎的還不敢出手？你如果不出手，我可要進攻了。”
公羊菩提一邊說著，一邊轉過頭來，臉上始終帶著淡淡的笑意。
鄭謙沒有說話，無比沉重的壓力，讓他沒法開口。
一開口，就真的泄了氣，再無接招的可能。
緊接著，公羊菩提就開始動了。
他向前踏出一步，似乎整個院子的氣流都開始發生了變化。
瞬間！
整個空間都開始變得肅殺！
風聲、鳥叫、蟲鳴……甚至就連花草隨風搖曳，都變成了風聲鶴唳，十面埋伏，草木皆兵！仿佛隨便飛來一片葉子，就能夠要了他的命，讓他無處藏身，必死無疑。
這種念頭太可怕了，甚至他感覺公羊菩提不需要出手。
僅僅是保持著這種高壓態勢。
他就自己受不了了！
說時遲那時快，公羊菩提箭步直沖，整個人好似一道流光般來到鄭謙面前。雙臂掄圓，悍然砸向了鄭謙兩側的太陽穴。他眉心狂跳，下意識遞出進行抵擋。
但接著……
最不可思議的情況出現了。
他想的是用雙臂抵擋，可他的雙手似乎有自己的想法。
並沒有舉起，而是雙手合十，緊接著便結了一個很是古怪的印決。
眼睜睜地看著公羊菩提轟向他的太陽穴。
他根本無法動彈分毫。
緊接著，公羊菩提的雙拳停留在他太陽穴兩側一寸的距離，堪堪停住。隨即臉色蒼白，胸口劇烈起伏，哇地直接吐出一大口鮮血，全都噴在了鄭謙的臉上！
“老先生！”
鄭謙忽然恢復自由，連忙抱住了老者。
顧不得臉上的狼狽，鄭謙內心猛地揪起，他該不會直接死了吧？
公羊菩提癱軟在他的臂彎里，慘然笑道，“對不起……小鄭，把血吐到你身上了。我的胰腺癌已經病入膏肓，剛剛高興就想要試試手，給你親自演示一下，結果沒控制住，咳咳咳……小鄭啊，拜托你扶我進去吧，我……我想要休息休息……”
鄭謙沒有耽擱，連忙一個箭步抱著公羊菩提沖到房間。
將他輕輕放在床榻之上。
小心翼翼地用毛巾擦拭其嘴角的鮮血。
不住地嘆息。
胰腺癌啊……
這可是癌癥之王，而且剛才聊天時候他說了，自己最多只能活不到一個月的時間。到了這種情況下，可能真的是沒法搶救回來了。哪怕是他直接神秘商店下單，也救不回來。
已經不是現在醫學技術的事了，這是生物不可逆的恐怖病變。
“我其實真的想要再見見智淵……可惜沒機會了……”
“他在美利堅也很困難……”
“小鄭……你多體會體會剛剛的感覺，我跟你說再多的理論也沒用，也學會打法才行。憑你現在的能力，要實現很困難，但不要緊，慢慢來……”
“你還有很多時間，但，我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