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不好我就回不來了!
周天似乎是想象到出了什麼事,不敢繼續問下去。
他不問不代表王三不說,否則大老遠跑過來干嘛,“胡九兒听外邊鬧騰的厲害,出洞後先把二當家他們一通收拾,然後便開始施法攻擊黃粱宗的人。”
“打就打吧,讓她撒撒氣就好了。”事到如今周天還能說什麼,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王三雖然好奇胡九兒哪來的火氣,但心知現在不是說廢話的時候,便無奈道,“要是只打猴王寨的人也沒事,但是黃粱宗他們又不知道胡九兒和你的關系,所以鉛川他們還手了。”
就黃粱宗那點本事周天還不知道,連四大金剛都打不過,怎麼可能在胡九兒那討著好,鉛川那老狐狸不是遇事挺機靈麼,怎麼今兒卻犯了倔勁,正沉吟不語間,王三繼續說道,“結果就是越還手打的越厲害,鉛川最後被打的昏迷不醒,其他弟子有掛到樹上的,有扔回井里的,反正是沒一個能在坑里呆著。”
周天點了點頭,“合情合理,不過候大他們干什麼呢,也不知道勸勸架?”
“剛開始是不敢,後來一直忙著撈人呢。”王三把知道的全說了出來。
看來還是得走一趟,正好這次把黃廉帶上,直接把事給定下來。
黃廉一听說要開始煉丹,激動之情溢于言表,忙扔下幾個正在上課的弟子,以最快速度穿金戴銀出現在大門口。
看著閃閃發光的黃廉,周天氣不打一處來,上去就是一腳踢在屁股上,“你穿這麼花哨有什麼用,丹爐呢!”
周天說的簡單,到醫館一上手才知道想簡單了,這玩意起碼千把斤的重量,絕不是兩三個人能抬動的,雖然能施法移動,但猴王寨可不止幾步路,若是想全程用法術轉移,就算周天這凝神期也扛不住。
當然了,就算扛得住他也不會,在李先世那雖然偷學了點御劍的皮毛,但根本沒機會練習,哪敢拿這麼重的丹爐試驗,想到這里周天發覺自己確實太懶了。
吩咐苟旦找來拉貨的馬車,又喊了許多弟子幫忙,才算把丹爐挪出去。
折騰完一切,已經到了黃昏時分,王三看了看馬上落山的夕陽,擔心的說道,“希望他們還能撐住吧。”
“听天由命吧,如果黃粱宗時運不濟,全宗栽在猴王寨,大不了我再去忽悠一個,旁邊那個步正宗也不賴,其他不說,住持那腦子是真不好使。”周天說著躍上馬車,扶著丹爐等待出發。
王三和黃廉則一左一右坐在車頭的位置,自覺的負起駕車的工作。
王三本就吃過黃粱宗的虧,心里一直有道梁子,听周天把後補都找好了,點頭贊同道,“我看行!”
幾人剛準備走,就被杭城分院一群弟子圍了上來,負責保護的明哨暗樁都跑出來,嚇得王三趕緊壓低草帽,無奈的說道,“好家伙,再耽誤會,過去就該直接給鉛川出殯了。”
周天也不明所以,疑惑的看著擋在車前的人群,問道,“干什麼?爐子又不是你們家的,不讓走是幾個意思?”
弟子們迫于周天淫威,嚇得後退一步,卻依然不敢讓開出路,其中一個膽子大點的,弱弱說道,“周元子,昨天你跑出去,任院長就大發雷霆,今天你要是再走了,我們肯定又要遭殃。”
原來是這麼回事,周天恍然大悟,隨後無所謂的說道,“沒事,我一會就回來了,去告訴任院長一聲不就行了。”
“這眼看就晚上了,您又拉了這麼重的東西,肯定一時半會回不來,我們不是想攔著,只求你走前先跟院長說好就行。”那人壯著膽子提出最基本的請求。
“這當然沒問題,找人去傳個話就行。”說著周天站起身望向眾人,尋找傳話的人選。
有了昨天的經歷,眾人明白傳話是個危險的任務,誰還敢再接這活,紛紛躲開周天的目光。
黃廉眼尖,看到了藏在人群里的苟旦,昨晚差點被坑,心中對他依舊懷恨在心,便指了指苟旦的方向提議道,“我看那個苟旦挺機靈,還讓他去不就行了。”
苟旦一听就知道不妙,明白這暴發戶是要報復自己,轉身剛要跑就被周天喊住。
“不錯,苟旦裝聾作啞是專業的,就他了!”周天順著手指成功找到苟旦,便高聲安排道,“小苟啊,再去和院長說一聲。”
人群里傳出一陣“阿巴阿巴”聲,苟旦情急之下再次失語。
好家伙蒙人蒙到老子頭上了,這不是侮辱我智商麼,周天聞聲當即就要發作。
黃芳子發現門口圍了一圈人,身為師姐便趕來看發生了什麼,冷眼旁觀許久,見兩方已經相持不下,便有心助周天一把,走上前說道,“你們不用堵著了,今天有黃師叔跟著,周天的安全自然不成問題,院長若要問,你們如實相告便是。”
眾人聞言豁然開朗,對啊!有什麼事推給這倒霉蛋不就行了,紛紛欣然退回院內。
周天感激的看了黃芳子一眼,而她則露出嬌羞的面容。
看著兩人眉目傳情,王三若有所思,他本就不是什麼好東西,最近又呆在無衣巷,雖然童子功不敢亂來,但早練就出一雙火眼金楮,從黃芳子眉梢間的春意,和滿臉的紅潤,判斷出此女應是剛嘗過新果不久,瞬間明白了胡九兒邪火的來源。
欽佩的看了周天一眼,看來大當家連窩邊草都沒放過!
“駕!”一聲怒喝,包含了無窮的不滿,黃廉黑著臉默默駕車。
……
攜鼎趕到鷂子山,周天終于看到真實的畫面,之前元氣陣中間的大樹上,似人參果樹般掛了許多人影,此時還在發出震天哭喊,
“讓我們下去,我們要去坑里!”
鉛川大掌門躺尸依舊,四仰八叉仰在地上一動不動。
四大金剛在洞口跪了一排,個個垂頭喪氣,一個屁都不敢放。
猴王寨的招牌銅椅也不知怎麼給挪到了洞口,胡九兒安坐其上,頗有壓寨夫人的氣勢,雙目含煞看著眾人,默默等他們搬的救兵。
看到這一幕,周天還沒動作,就見王三已經跳下馬車,一溜煙跑過去跪在候大旁邊。
王三既然已經知道爭風吃醋的內情,當然明白更大的風浪還在後邊,哪敢跟周天離的太近,還不如早點跪下免災。
黃廉都看傻了,轉頭問道,“要不……我也去跪著?”
周天沒好氣的瞪了一眼,低聲道,“瞎湊什麼熱鬧!”
說完瀟灑的蹦下來,發現胡九兒正冷冷盯著自己,嚇得雙腿一軟,差點跪在地上。
見到周天走來,憋了半天的怒火再次滔天而起,目帶殺機看過去,凌厲的氣勢使地上落葉都無風自動,打著滾向周天飄去。
離這麼遠的距離,周天卻覺得溫度陡升,大冬天愣是出了一背汗水,不知是嚇得還是熱的。
重癥需下猛藥!周天雖然心虛的要命,但明白此時絕不能慫,便迎上胡九兒殺人的目光,露出一個迷人微笑,高聲喊道,
“夫人,你怎麼在這坐著呢。”
不光眾人愣了,胡九兒也愣了,臉色瞬間羞的通紅,嬌嗔一聲,“誰是你夫人!”
說完扔下眾人就跑回洞去,一陣“咯咯咯”的嬌笑順著洞口傳出。
看著充滿展示性的洞口,周天正猶豫用不用先跟進去看看,身後忽然響起一陣哭喊,“大當家,你可得為我做主啊。”
周天聞聲被嚇了一跳,回頭看去,原來是忽然復活的鉛川,忍不住心中感嘆,不愧是掌門,連裝死都這麼持久,竟然連自己都騙過去!
“昏死”半天的鉛川,听到周天的聲音,連說的什麼都沒听清,就激動的一躍而起,跪在地上開始哭訴,似是有無窮的悲滄,不盡的委屈。
鉛川不斷細數著妖女的罪狀,眾弟子了解師父的為人,一看就明白這是連周天說啥都沒听清,否則怎麼可能做這麼沒眼色的活。
史泰隆趕緊低聲提醒道,“師父……師父……那是壓寨夫人,不敢亂說啊。”
鉛川盛怒之下,回頭便罵胳膊肘往外拐的弟子,“什麼壓寨夫人,壓寨夫人也不能亂打人啊,壓?壓寨夫人?”
說了一半,鉛川終于回過神來,頓時嚇得怒意全無,心說這下完了,不光惹了夫人,還在人家夫君面前說壞話,這不是倒霉催的麼。
只見鉛川一躍而起,跪倒在四大金剛身旁,高聲喊道,“屬下有眼無珠,不知壓寨夫人在此修煉,惹夫人生氣罪該萬死,夫人大人有大量繞了小的這回吧!”
說著便一頭磕在地上,發出“咚”的一聲脆響,模樣要多懂事有多懂事。
一句話連著三個夫人傳進洞去,胡九兒哪還有氣,偷著樂還來不及呢,拿出小姐架勢歡快的說道,“沒事,退下吧。”
“謝夫人不殺之恩。”鉛川又是幾個響頭磕了下去,然後小聲問一旁的王三道,“壓寨夫人不是無衣巷的花姐麼?怎麼忽然換人了?”
王三還沒來及答話,就听周天嚇了一跳,跑上去照屁股一腳,怒斥道,“閉嘴,裝死沒裝夠啊你!”
四大金剛五個人同情的看著鉛川,齊聲說道,“活該!”
他們怎麼可能不埋怨,都是因為鉛川的魯莽行事,才讓他們又是挨打又是罰跪,若不是大當家力挽狂瀾,這會不知道又要遭什麼劫難呢。
周天听出了胡九兒的芳心暗喜,終于松口氣低聲說道,“還不趕緊起來。”
四大金剛如獲大赦紛紛起身,側頭望去,卻發現鉛川依然跪地不起,都提心吊膽的盯著他,不知又要作什麼妖。
鉛川機靈勁又上來了,大聲喊道,“夫人不讓我起,我不敢起!”
討好胡九兒沒問題,但是你這麼說讓其他人怎麼辦?王三當場就要急眼。
候大不愧是二當家,此時顯出來足夠的冷靜,不屑說道,“這個憨憨,剛剛就讓你退下了,不起來你怎麼退?”
鉛川聞言跪著後退兩步,然後不服氣的看了候大一眼,證明了不起身也能退下的可行性。
“誰是大當家你听誰的,礙我什麼事。”洞內再次傳來胡九兒仙韻般的嗓音。
四大金剛對望無言,這還是剛剛那個歇斯底里的胡九兒麼?女人也太善變了,還是童子功好!
鉛川自討了沒趣,站起來悻悻的說道,“既然夫人消氣了,那咱們開始煉丹吧。”
黃廉一直坐在馬車上,猶如被石化一般,連面前的馬放屁都不敢躲躲,生怕一個多余的動作就會惹禍上身,此時見眾人起身才敢湊近,剛好听到鉛川的話,趕忙點頭表示贊同。
周天嘆了口氣,煉什麼煉,關鍵的人物還在洞里呢,眼下當務之急是先把胡九兒伺候好,便淡淡對幾個小弟說道,“你們先回寨子里候著,等我和胡九兒說好才能開始。”
說完便向洞內走去,知道此戰在所難免。
看著大當家毅然決然的背影,頗有壯士一去不復還的悲壯之勢,四大金剛露出同情的目光。
“不就兩句話的事麼?還用得著跑回去等麼?”鉛川不合時宜的說道,他心急煉丹,哪舍得這滿地現成的坑。
王三則不耐煩的怒斥道,“你懂個屁!以大當家的本事,還有那骨子里的浪勁,沒有兩三個時辰怎麼可能說完,讓你回去就回去,哪那麼多問題!”
此言傳到剛走進洞口的周天耳中,當即雙手伸向武裝帶,大感滿意的說道,“說的好,不愧是小當家,這段無衣巷沒白呆,漲工資!”
王三打躬作揖謝過大當家,得意的瞅了一眼鉛川,頭也不回的走了。
其他金剛默契的緊隨其後,沒有絲毫怨言。
黃廉到底是個醫生,會拿不同眼光看待問題,安慰的拍了拍鉛川,專業的說道,“也不一定回回都兩三個時辰,說不定今天快呢。”
隨著眾人離去,現場瞬間安靜下來。
這時忽然響起胡九兒冷冷的聲音,“為什麼王三在無衣巷呆過,就能知道你沒有兩三個時辰說不完?”
“我哪知道他怎麼想的,哎呀∼”這是周天的慘叫。
忽然“啪”的一聲脆響,只听周天一改上次的委曲求全,威風凜凜的說道,“今天你就是把我頭發撕掉,也攔不住老子說正事!”
隨著洞內 的響動,周天像是又做起了康復訓練,脆響聲延綿不斷不絕于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