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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完的紅塵的駁言,芊芊顯得尷尬的很,心中也很是不解,怎麼自己幫掌櫃婆婆解圍,她倒很不領情似的!整個晚上都因為這個而郁悶至極。
靖茗走到芊芊的身邊,見她在想心思想的入神,便托著腮幫子靜靜地看著,直到一炷香過後芊芊才說到了一句︰“咦,立青哥哥你什麼時候來的?”靖茗無奈的擺擺頭道︰“剛來呢,你在想什麼呢,表情如此嚴肅?該不會還為剛剛掌櫃的話而郁悶吧?”
看來還是自己的立青哥哥最懂自己,芊芊無力的耷拉著腦袋,“我總覺得掌櫃婆婆不是很喜歡我,在客棧的時候我與她打招呼她從來都是不理,看我的眼神也讓我有些害怕,我的直覺告訴我,她是真真的不喜歡我!雖然以前在天涯盡的時候,不喜歡我的人也很多,可是本以為來到了外面的世界,會有所不一樣的,結果還是一樣,有的人甚至比天涯盡的人還不友好,很多東西都與我想象的差別太多了。”
靖茗知道這丫頭又想多了,“那你倒是說說看,有哪些和你想象的落差很大。”
芊芊拖著腦袋,“比如說紫陵郡的無畔管家和沐風大哥,我認為的愛情是天長地久的,可是他們卻因為時間的落差而天南地北了!還有館主和琉璃姐姐,相愛卻不能相守。我還听過很多負心人的故事,他們對愛情都不忠貞!外面的世界還允許三妻四妾,街上有騙有壞蛋。。。外面的世界繽紛多彩,但是我很沒有安全感。”芊芊的腦海里浮想起了寶兒小姐,不禁一哆嗦,要是再多出幾個這樣的人物,她可怎麼辦啊!
靖茗挑了挑眉,“但是即便如此,也有始終如一的人和事在你身邊啊!”
“什麼?”
“比如說。。。”靖茗突然有些難為情,“我,還有花花嘛!”
芊芊愣了一下,這才會心的一笑,“對啊,所以芊芊已經很知足了!”她釋懷的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塵土。
靖茗仿佛還有話憋在喉嚨里沒說完,躊躇道︰“我听聞前兩日公儀好像與你聊過,你們,都說些什麼了?”話到最後,聲音小的像是蚊子哼哼一般。
不過芊芊還是听的清楚,她慌張的擺著手,“沒什麼,就是隨便聊了聊而已,什麼都沒有的!”說罷趕忙扭過頭去,可這一轉臉,又看見不遠處的愚桑大哥正目光深邃的看著自己,一下子心里更慌了,但偏回頭又正對上了靖茗的雙眸,全然亂了陣腳!
靖茗的眉宇間閃過一絲異樣,他突然抓住芊芊的手腕,咽了咽口水。
“立青哥哥,你這是怎麼了?”
靖茗甩開她的手一臉倉促,“沒什麼,我,我只是想說,如果有一天你發現我其實也和你想象中的有落差,你會怎樣?”
芊芊的呼吸漏了一拍,她知道靖茗的言下之意,“不,不會的!”
“是啊,不會的!”
“就算立青哥哥和芊芊想象中的有出入,也無所謂,因為一直以來,陪在芊芊的身邊的一直都是你,這一點是沒有錯的。”芊芊突然深情道。
靖茗感覺自己的臉突然像是被烈陽炙烤過一般,匆忙的轉過身子,“好了,我,我知道了,你早些歇息吧,明天還要趕路呢,自己一個人不要胡思亂想,不然我可不想再安慰你了。”說罷大步流星的走開。
芊芊“撲哧”的笑著,雙手插腰,立青哥哥真是越來越可愛了。有時候他明明一副冷若冰霜百毒不侵的樣子,可是有時候一句話也能讓他跳腳。之前自己總是會想,到底哪一個才是真正的立青哥哥呢?現在看來,其實這些都是真實的他,都是最美好的他。
突然,很幸運自己能夠看見這樣一個立青哥哥。
夜色已深,大漠夜幕里的星子閃著璀璨而又蒼白的光,無論怎樣的時移世易白雲蒼狗,它們總是呈現出這樣永恆的姿態,像是在這個靜謐的世界里邇言著。
驟降的溫度使所有熟睡中的人蜷縮成一團,他們做著各自的夢,有的或許是人感到溫暖,有的只會讓人覺得比這夜色還要淒涼。
長明的夢里,年幼的琉璃正飽受欺負,她紅的眼楮紅著鼻子,跪在石子路上,她那狠心的近親正鞭打著她。場景再一跳躍,她看見琉璃正在五丈樓里翻箱倒櫃的找著有關于靖靈神脈的資料,不時的低頭比對紙上的那“靖靈神脈”四個大字,滿臉認真生怕出錯,又不住的回頭觀望是否有人進來,那慌張又小心的表情,寫滿了倔強,叫人忍俊不禁的同時,頓生憐憫。她沒張嘴說話,長明卻能听見她的聲音,她像是在不停地抱怨著自己,一會罵自己是老怪物,一會罵自己是老固執,總之沒有一句是好話。。。
長明睜開眼楮,他的唇色異常的蒼白,艱難的爬起身,他的雙手微微地在顫栗著。慢慢行進至一堵頹塌的土牆之後,如行雲流水般翻掌幻出了那盞許久未見的青燈。無風的夜里,燭火卻跳躍的厲害,燈油將盡,火光微醺。長明翻掌將它隱會自己的體內,努力的運著體內的氣息,良久過後身體才漸漸停止顫栗。此時,他已是滿頭的薄汗。他想到,這上一次吸取別人的記憶還是在雨霖城,是那個叫做子慕的女子貢獻出來的。燈油總有一天會燃盡,浣兒也不在身邊,琉璃還沒有消息,他該怎麼辦?聯想到剛才的夢,那大概都是琉璃的記憶吧!如今自己只能在夢里看著她,夢里多美好啊,可是醒來身邊卻空空蕩蕩。長明攥緊拳頭,從夢境到現實的落差感將他折磨的體無完膚,有時他自己都疑惑了,他到底是不要夢,還是不要醒呢!
千年來,長明第一次有了手足無措的感覺,沒有浣兒、沒有琉璃,到頭來,只能是一聲嘆息。
側臥在火堆旁邊的紅塵,睜著眼,看著遠處那個朦朧的身影,卻沒有注意到自己壓在臂膀下的發絲不知在何事有了微妙的變化。那些閃著銀光的青絲,竟有那麼一剎那,像是被墨水燻染了一般,慢慢的暈了開來,銀白發絲變回了黑色的柔發。只是,僅有那麼的一瞬間,未有人察覺。
太陽從東方升起,日復一日的炙烤著這一片荒涼大地,從不倦怠。
紅塵直起腰板,今天這一把老骨頭好像給勁了許多,睡在這樣的流沙上還沒叫她散了架似的疼上一疼。“走吧,蝴蝶谷就在前面了。”就連嗓音也沒有之前那樣的混沌了,要不是手上那蒼老的皮膚和肩上雪白的碎發,她真以為自己一夜之間又變年輕了呢,就如同當初一夜之間衰老那樣。想到這,止不住的心酸。
“館主,你還好吧?”卜山發現長明的臉色不是很好看,忙上前攙扶著卻被長明推開,並且末了還以為深長的看了他幾眼。
花士影跑到遠處的一塊巨石上搖旗吶喊著,好似是看見什麼驚奇之物了,“快來啊,我看見遠處有綠洲了!”
綠洲!這是一個讓所有人都為之振奮的詞匯。只見漫漫黃沙荒涼之色的盡頭,出現了淡淡的生機之色,雖相隔甚遠,卻依舊心曠神怡。
大家伙邁開步子超前沖,唯有愚桑走到紅塵的身邊,善意的搭了她一把,望著眾人的背影,滿是嘲諷的口吻︰“這些人還真是不尊老愛幼啊!”
紅塵輕蔑一笑,“看來你這個年輕人注定與他們不同啊!”這個公儀愚桑,並為和自己說過什麼話,但是他與長明之間有一層窗戶紙。“我這把老骨頭,可趕不上你們的速度,你可得幫幫我這個老婆子。”
“掌櫃說笑了,您這一把年紀了還堅持要為我們帶路,實在感激不盡,我這麼做實屬應該,分內之事。”
“婆婆我倒是有一事相問。”紅塵轉了轉眼珠,“你們這一行人中只有芊芊那一個姑娘嗎?”
愚桑淺笑,“我可是看出了婆婆你並不是特別喜歡她。沒錯,只有她一個女孩子,不過芊芊是個好女孩,這一點還請您看清才行。”
紅塵的臉上有一絲不悅,“你倒是替她說話說的勤啊,我看得出你對她有意,不過那位立青公子好似與她交情不淺喏。至于那個長明,好像與她走的也挺近的!一個小丫頭片子,這麼會招惹男人,可不算一件好事。”
愚桑撇眼看著紅塵的表情,突然仰頭大笑起來,直言不諱著︰“掌櫃婆婆觀察的還真是仔細啊,這字字中的,不過要不是您的年紀實在是有些大,不然我還以為您是看上了其中哪個小公子呢,嫉妒芊芊的年輕貌美,心中的醋壇子翻了所以才說這一番話來啊!哈哈!”
紅塵一把甩開他的手,“看來你也不是什麼好少年啊,如此欺負一個老太婆,哼!”
愚桑無謂的挑挑眉,看來這個紅塵掌櫃,也是個怪脾氣啊。
“蝴蝶谷,哇塞,我們到了!我們到了!”芊芊站在高崗之上大叫道,高興的躍起,顯然是被眼前的景色所震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