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愚桑看著芊芊,撲哧一聲笑了出來,“你還真是什麼都寫在臉上,從你臉上即可以看出心里想著什麼。”芊芊慌忙的捂著自己的臉,愚桑用扇尖挪下她的手,“不過這樣的性子卻很招人喜歡。”
愣了愣,嘟囔著嘴,“哪里招人喜歡,我算是看清了,來到外面的世界這麼久,好像大家都喜歡頭腦聰明長相漂亮的女子啊,我又笨又。。。”
“可這世上只有一個芊芊啊。”愚桑插話道,他溫柔的望著芊芊,“這般沒有自信可不是件好事。”
“有自信?難道有了自信立青哥哥就會對我。。。”
“芊芊!”愚桑再次打斷她的話,只是這一次語氣中不再含有笑意,他悶咳兩聲,“你真的如此希望立青對你鐘情?世上可不是只有他一個男子,或許還有更好的選擇,只是你沒有見識到而已。”
芊芊尷尬的托起腮幫子,“我是不是和愚桑大哥你說的太多了,所以你有些不耐煩了。”小心翼翼的問道。
“回答我的問題。”愚桑異常的嚴肅。
趕忙正了正身子,芊芊抿了抿唇,“那是因為,我很喜歡他啊,而且,他是坐著太陽來的人,就是我的有緣人,所以既然是有緣人的話,不是應該命中注定要在一起的嘛。”她老老實實的說道。愚桑的眼神變得有些凌厲,芊芊縮了縮頭,“我說的不對嗎?”
“不對!”愚桑果斷的說道,“命中注定?既然你這麼相信緣分,就應該知道那日在靈霓寺,握住同一根繩子的,是你和我!”
芊芊的呼吸一緊。
“而且,你的有緣人,真的是立青嗎?”愚桑他一掃之前的溫柔,他的目光仿佛要將眼前的芊芊吞噬。
“你好像嚇到她了。”靖茗的聲音從背後傳來。
愚桑的眉頭蹙了蹙,騰起身子,習慣性的展開手中的扇子,在燈火昏沉的酒館內,那扇面上的桃花好似要活過來一般,“嚇沒嚇到芊芊自己明白,你就那麼了解她,連這種問題都要替她回答?”語氣中全是挑釁。
靖茗嗤笑一聲,“呵,看來是我多管閑事了。”他望向芊芊,“我還以為你會去什麼地方,難不成也是來給浸月捧場的?”
“才不是呢!我只是來喝酒的,來喝酒的!”芊芊回答,作勢舉起桌上的杯子。
“一壇酒都沒有上,你是來喝酒的?”靖茗看了看空空如也的桌子,一語道破。
還輪不上芊芊不高興,愚桑的臉色變黯淡下來,他高傲的昂起頭,眉宇之間全是不屑,悶哼一聲,將表情變換成飄飄然,輕挑眉梢,淡定的重新坐下,“我和芊芊正在討論她的有緣人,傳聞是坐著太陽而來,那個人是不是你呢?”
靖茗的心咯 一聲,沉默不語。
“不過我是不信的,她倒是挺堅持,但願老天別讓她失望才好。”
“她遲早得失望!”靖茗拂袖而去。
芊芊張了張嘴,不甘的望著離去的背影,“立青哥哥非得故意這樣嗎?”
愚桑瞥了一眼,沉吟道︰“我看他只是實話實說罷了。”因為,那個芊芊的“有緣人”,根本就是他啊!
靖茗重回雅座之上,顯然沒有了剛才在台上的興致勃勃,和芊芊搭了話以後臉色驟變。花士影心知肚明,只是默默給他斟了杯酒。反而是子慕一直冷嘲熱諷的,一會拿著芊芊說事,一會又調侃起江浸月,她明顯有些醉了。
眉梢深陷,靖茗一飲而盡,問花士影,“子慕姑娘到底心中有何怨結,你可看出來她這是借著我的名義在抒發自己內心的憂愁呢。”
“借酒消愁呢,上次陪她去了青燈行館,可那館主的確是個奇人,居然婉拒了子慕,只叫她回來侯著,這個丫頭的過去我還真是一點都不了解。”花士影聳聳肩。
“我才不告訴你呢~”子慕含含糊糊的嬉笑著說道。
花士影奪下她手中的酒,“別喝了,我可不負責拖你回去。”子慕伏在案上,喃喃著什麼,誰也听不清。見她這樣,花士影這才能和靖茗說一些知心的話,他不是沒看見剛才那一幕,“公子,你說你和芊芊怎麼回事,這里也誤會那里也誤會,這誤會來誤會去,總是會心生嫌隙的。”
“嫌隙?那就多生幾條好了。”
花士影無奈的撇撇嘴,“公子難道就不在乎她身邊多了個愚桑,我看芊芊可是對這個男人依賴的很吶。”
“公儀愚桑,這個人不一般,不要小覷。”
“公子有何發現?”
“沒什麼發現,只是覺得他是個凶狠的角色,我們多加小心便好。至于芊芊與他走的近。。。算了,且別管她了。對了,靖靈那邊有何消息?”他忽然抬眼看著花士影,語氣中有些躊躇,“我是說,你對太子和二哥有何風聲可言。”
花士影舔了舔唇,“暫時沒有,我在雨霖城逛了一圈,還沒有發現什麼可疑人物,這里人口稀疏,幾乎人人都相識,要是突然出現了陌生面孔一定會有消息傳到我們耳朵里的。”
靖茗擺擺手讓他打住。
江浸月再次登台,滿堂喝彩。
此時的江浸月換了一身桃粉裝扮,手腳腕上系著許多金玲,步步可牽動出清脆的聲響,整個人也不像之前的那般穩重,渾身散發著靈動之氣,讓人不禁感慨︰這真是個奇女子。
她柔荑擬作花,腰際猶如柳,彎月眉,眉間一點朱砂紅,發髻輕綰,幾縷黑絲妖嬈的纏在耳邊,她步履輕盈,猶如飄零在水面上的一瓣桃花。
“桃花?”愚桑呢喃道,這個家伙要干什麼?
只聞整個酒館都沸騰起來,江浸月在台上的一顰一笑都惹得台下一陣騷動。
“公子你看浸月姑娘,哇,還真是不一樣。”花士影眼珠子都快要瞪出來了。
江浸月在眾人簇擁下微微欠了欠身子,拍了拍手促使大家安靜下來,“各位客官還真是給小女子我面子,在這里謝過各位爺了。浸月無以回報,只得用一首曲子一段舞來回饋大家的厚愛。”
“舞什麼?”有人叫道。
江浸月掩嘴輕笑,賣著關子道︰“在座的各位客官,可曾去到過周揚?可曾听聞周揚有一個習俗?”
“周揚,大爺我只知道周揚的女子皮滑肉嫩的,好不舒服啊!哈哈——”有人粗俗直白的說道,哄堂大笑。
江浸月的臉上閃過一絲不安,看著台下的愚桑還安然的坐在那,這才松了一口氣,臉上重新掛上牽強的笑容,她身子曼妙的篤著步,繼續說道︰“在我們周揚,處處都可見鮮花,尤其是到了春日,每逢一處都是萬花盛開,好不妖嬈。”她的眼中流露出向往,“每年到了這時,便會有百畝桃花相繼盛開,從遠處看,連山頭都是粉嫩的,風一乍起,別提有多美。城里的男兒郎會跑上山去折下開的最好的一支桃花,再在這最好的一支中挑選出最好看的一朵,將它做成衣扣或是頭飾,親自送給鐘情的姑娘。所以桃花是周揚的愛情之花,一直都讓人滿心向往。”
“姑娘你這麼美,可曾收到過桃花啊?”有人發問。
江浸月莞爾,“贈桃花一朵,便要追隨一世,相守一生。”
愚桑緊盯著台上的江浸月。芊芊听聞了她的話也想起了這個風俗靖茗曾與他說過,“桃花。。。長春谷。。。”她呢喃著。
“今日,浸月有幸,終于得了一朵桃花。”江浸月話鋒一轉。
底下立刻一片嘩然。“是誰送的?”有人相繼發問。
愚桑下意識的看了看不遠處的靖茗,江浸月搞什麼鬼?
而芊芊心跳得厲害就快要躍出胸膛一般,“她收到了桃花?怎麼會呢,這個季節那里來的桃花?”她還沒注意到,自打江浸月說起了贈桃花的習俗,愚桑的余光便一直緊盯著自己。
江浸月輕舞身段,華曲婉轉,曲調悠揚,給人如沐春風之感。只見她一襲粉裝盛開在台上,發絲飛揚,即便是不在十里桃花林,也仿佛覺得人面桃花相映紅。她旋轉著身子,一路下了台子,像是真的置身于桃林之中,東采拮西聞芳,終于來到了靖茗的身邊。微微俯下身子,滿目柔光大膽的直視著靖茗。
靖茗看著江浸月的眼楮,他第一次在這個女子的目光里看到了如此的堅韌。身子一顫,眉梢慢慢舒展開,“浸月姑娘,你。。。”
所有人的目光都交融在他二人的身上。
在靖茗耳邊唇語道︰“公子,謝謝你贈于我桃花,我本以為,這一輩子都不會有這一天的,這一曲一舞,只獻給你。”
靖茗朝後縮了縮身子,“什麼桃花?”
江浸月故作羞怯的眨了眨眼,支起身子,掏出那方帕子,在掌心中慢慢展開,將那朵顏色尚鮮的桃花展現在靖茗眼前,“公子,這難道不是給我的嗎?”
靖茗瞪圓眼楮張了張嘴。
花士影也是一臉詫異,“公子,這是你在那片桃林摘下的,你居然還留著!”
靖茗這才恍然大悟,可對著江浸月的眼楮,他有些難以啟齒,該如何解釋呢,所有人的都在看著他。
包括芊芊!